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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岑《示僧偈》的禪意

示僧偈

〔五代〕景岑

百尺竿頭不動人,雖然得入未為真。

百尺竿頭須進步,十方世界是全身。

【作者】

  景岑,長沙(今屬湖南)人。法號招賢,唐末五代初僧。得法于南泉普愿禪師。初住長沙鹿苑,大興禪法,人稱“長沙和尚”。機峰峻峭,應對禪機時喜歡作老虎撲人之狀,故號稱“岑大蟲”。

【譯文】

  百尺竿頭紋絲不動的手藝人,

  身手不凡但還沒有爐火純青。

  必須在這百尺竿頭繼續(xù)前進,

  十方世界無一不是你的全身。

【禪意】

  詩以藝人在百尺竿頭表演來比喻對禪道的體悟,其中“百尺竿頭須進步”成了膾炙人口的成語。

  能在百尺竿頭上或端坐或站立,紋絲不動的人,雜技功夫是到了家的,這是長期艱苦勤奮訓練的結(jié)果。在詩中,“百尺竿頭”是比喻上求菩提的絕對境地。修行而達到百尺竿頭,是很高的悟境。但到了百尺竿頭,還不能停止。如果高高地停留在一己的悟中,還不是徹底的覺悟。要在這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就是從覺悟的百尺竿再向前邁出一步,縱身一躍,這時就會與“十方世界”融為一體。由上求菩提,轉(zhuǎn)變?yōu)橄禄?a href="/remen/zhongsheng.html" class="keylink" target="_blank">眾生,返回到現(xiàn)實世界,在十字街頭灰頭土臉地普度眾生,這才是“百尺竿頭”上的“進步”。這時才真正與十方世界打成一片,十方世界才成了“全身”,成了我們?nèi)康?a href="/remen/shengming.html" class="keylink" target="_blank">生命。

  禪者常說:“釋迦和達摩,還在修行中。”又說:“上山之路,即下山之路。”所有的參禪學者都追求了悟,但了悟其實并非終點,而是一個新的起點。從了悟的境界轉(zhuǎn)過身來,入廛垂手,才是禪者生活的真正價值所在。

  溈山禪師曾宣稱死后要到山下施主家作一頭水牯牛,這種“普天成佛兼成祖,獨有溈山作水牛”的大乘慈悲情懷,激發(fā)了無數(shù)禪人的向往。水牯牛默默無悔地為人類工作,這才是禪者竿頭進步的榜樣。

  參禪,就是從“小我”走向“大我”(走向百尺竿頭),從“大我”走向“無我”(竿頭進步)的過程。當你“無我”的時候,又有什么不是我呢,又有什么不是全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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