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shù)娇量!有這么多高僧和工序才能譯出一部佛經(jīng)
在我國古代翻譯佛經(jīng),大多由朝廷設置譯經(jīng)院以完成譯事。此類譯經(jīng),稱為“奉詔譯”,故現(xiàn)存經(jīng)中,很少有未題為“奉詔譯”的。譯經(jīng)院等翻譯佛經(jīng)的處所稱為譯場。在譯場中,職位一般設有九位,各各分掌特殊的任務,組織非常完備。
以《佛祖統(tǒng)紀》所載為例,九種職位如下:
1、譯主:坐於正面宣述梵文,由通達顯密二教者擔任。為宣讀經(jīng)典原本,并講解其意義者。這是譯場的核心人物。
2、證義:坐在譯主左側(cè),評量(審查)梵文,或判斷譯文正確與否,證已譯出之文所詮之義。這是審查經(jīng)典內(nèi)容,判定其意義有無錯誤的工作,此職通常由多數(shù)人擔任。
3、證文:也稱證梵本。坐在譯主右側(cè),審查譯主所讀梵文之正誤。這是審核所翻譯的語句是否契合梵文原語意義的工作,只有精通梵漢兩語者方能勝任。
4、書字梵學僧:為聽受梵文而將梵音如實寫成漢字者。
5、筆受:將梵音翻譯成漢文者。筆受者要求能精通華梵,學綜空有。
6、綴文:連綴文字以成句。這是將梵語意義寫成漢文者,人員多時有好幾名。
7、參譯:對照梵文與漢文之正誤者,稱為參譯,或稱證梵語。
8、刊定:削刪冗長之文以定句義。
9、潤文:坐於南面,為潤飾譯文者。因為翻譯如果僅能正確傳達真意,還不能稱為完美。只有譯文典雅莊麗,才能令讀者歡喜受持。所以任此職者,必須擅長修辭屬文。人數(shù)不定。
另外,有的譯場還有“度語”,也稱“傳語”。因為有時譯主不懂華言(漢語),即由度語者將其講述的外國語意義譯成漢語。如唐代般若譯《四十華嚴》時,由洛陽的廣濟擔任譯語。但譯主若為華人,或外國人而精通漢語者,則一般不用“度語”。如鳩摩羅什、玄奘、義凈,皆未用度語。除直接參與譯經(jīng)的人員以外,朝廷往往還派有“監(jiān)護大使”,監(jiān)護大使在翻譯成后,擔任監(jiān)閱的職務,常由朝廷高官擔任。這時其實已經(jīng)不需要譯文巧拙的審查,僅僅是一種榮譽監(jiān)督。
當某經(jīng)典譯成后,譯主如果認為已經(jīng)完善妥當,即交給監(jiān)護大使,由監(jiān)護大使上呈於朝廷,以供皇帝閱覽。有的皇帝,也賜以御制的序文。如玄奘譯出《瑜伽師地論》后,唐太宗曾賜以《大唐三藏圣教序》。每本經(jīng)論的翻譯,都是集體智慧的結(jié)晶,不是某個人能夠勝任的。據(jù)記載,義凈譯場用“二十馀人次文潤色”,翻譯《婆沙論》時,有“三百人考正文義”。所以印光大師說,“豈敢隨自心裁,傳布佛經(jīng)。”
而且,從譯經(jīng)的規(guī)則來看,古代也有很嚴格的規(guī)定。翻譯本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鳩摩羅什曾論佛經(jīng)的翻譯說:“改梵為秦,失其藻蔚。雖得大意,殊隔文體。有似嚼飯與人,非徒失味,乃令嘔穢也。”這實在是翻譯巨擘的甘苦之言。所以古代譯經(jīng)的大德,在譯經(jīng)的過程中,確定了譯經(jīng)的一些規(guī)則。如道安的“五失本,三不易”、玄奘的“五種不翻”等等。彥琮提出的“八備”,更是對從事翻譯者具體的資格要求:
“一圣才亡,法門即減;千年已遠,人心轉(zhuǎn)偽。既乏瀉水之聞,復寡懸河之說,欲求冥會,詎可得乎?且儒學古文,變猶紕繆,世人今語,傳尚參差。況凡圣殊倫,東西隔域,難之又難,論莫能盡!必殷勤於三覆,靡造次於一言。歲校則利有馀,日計則功不足。開大明而布范,燭長夜而成務。宣譯之業(yè),未可加也。經(jīng)不容易,理藉名賢。常思品藻,終慚水鏡。
兼而取之,所備者八:
誠心愛法,志愿益人,不憚久時,其備一也;
將踐覺場,先牢戒足,不染譏惡,其備二也;
筌曉三藏,義貫兩乘,不苦暗滯,其備三也;
旁涉墳史,工綴典詞,不過魯拙,其備四也;
襟抱平恕,器量虛融,不好專執(zhí),其德五也;
耽於道術,澹於名利,不欲高炫,其備六也;
要識梵言,乃閑正譯,不墜彼學,其德七也;
薄閱蒼雅,粗諳篆隸,不昧此文;其備八也。
八者備矣,方是得人。三業(yè)必長,其風靡絕。若復精搜十步,應見香草;微收一用,時遇良材。雖往者而難儔,庶來者而能繼。法橋未斷,夫復何言。”
這“八備”是指:
一要愛法益人,不懼費時長久。
二要戒行清凈,不為人譏嫌厭惡。
三要精通三藏,不畏翻譯之難。
四要通達世學,譯筆文詞優(yōu)美。
五要能容不同意見,不偏執(zhí)自己觀點。
六要潛心佛學,淡薄名利,不炫耀學識。
七要精通梵文,熟悉翻譯。
八要通達漢語的文字訓詁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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