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壇經(jīng)
《六祖壇經(jīng)》,佛教禪宗典籍。亦稱《壇經(jīng)》、《六祖大師法寶壇經(jīng)》,全稱《南宗頓教最上大乘摩訶般若波羅蜜經(jīng)六祖惠能大師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壇經(jīng)》。禪宗六祖惠能說,弟子法海集錄!夺岄T正統(tǒng)》卷八《義天傳》有“大遼皇帝詔有司令義學(xué)沙門詮曉等再定經(jīng)錄,世所謂《六祖壇經(jīng)》、《寶林傳》等..[詳情]
《壇經(jīng)》導(dǎo)讀
。ㄆ撸C緣品
機緣,即大師印可學(xué)人悟道,并指導(dǎo)學(xué)人悟道的機緣。以下分別敘述。
1、法海悟道。法海問曰:“即心即佛,愿垂指諭,”師曰:“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滅即佛;成一切相即心,離一切相即佛。”法海言下大悟:“即心元是佛,不悟而自屈”。大師昭示為:明了不生不滅的本心,就是佛;認(rèn)一切外相為“實有”,即“成一切相”的凡俗之心,見一切相虛妄不實,歸源唯心所造,即“離一切相即佛”。法海大悟。
2、法達(dá)悟道。法達(dá)誦《法華經(jīng)》三千部,心存我慢。大師折其慢:“心迷(卻被)《法華》轉(zhuǎn),心悟(才能)轉(zhuǎn)《法華》。誦經(jīng)久不明(經(jīng)義),(反而)與義作仇家。無(系外)念、念即正,有念(執(zhí)外)念成邪。(若能)有無俱不計,(自悟)長御白牛車。”(法)達(dá)聞偈,不覺悲泣,言下大悟。大師的啟發(fā)是呵責(zé)他傲慢,雖系執(zhí)于經(jīng)文,卻不明經(jīng)義,反被文字轉(zhuǎn)動心思,妄想揣度,念慮成邪;若自明本心,原非外系,本地風(fēng)光,當(dāng)念即正。法達(dá)被直指本心,言下悟入,故涕淚悲泣。
3、智通悟道。智通看《楞伽經(jīng)》千遍,不明三身四智。聞大師以自性貫通三身四智之說,頓悟自心(平等)性智,而說偈言:“三身元我體,四智本心明。”且一悟徹底,自明心跡:“起修皆妄動,守住匪(非)真精!”將所謂悟后起不起修,保不保任的問題,一并徹底解決了。
4、智常悟道。智常禮大通和尚求開示,被示以泛泛大道理,“空無一物,是名正見”,不得要領(lǐng)。后參禮慧能,大師一針見血指出:“彼師所說,猶存見知!”遂示偈語:“不見一法(卻心)存‘無見’,大似浮云遮日面;不知一法(卻心)守‘空知’,還如太虛生閃電。此之知見(已)瞥然興(起),錯認(rèn)(陷在知見)何曾(理)解(現(xiàn)成)方便?汝之一念自知(系念之)非,自己(本分)靈光常顯現(xiàn)!”智常聞偈豁然大悟,自呈心跡:“無端起見知,著(空無)相求菩提,情存(執(zhí)。┮荒钗,寧越(寧愿更加安。┪魰r迷(意為安本分方自覺其迷)。”
由此可知,反省“求取”心,反省執(zhí)“空見”,自覺心地本分,方可入道。大師又以禪宗特色示四乘法:讀誦為小乘;解義是中乘;修行是大乘;一無所得最上乘;大小高低不在口諍,“汝須自修,莫問吾也,一切時中,自性自如。”
5、志道悟道。志道疑《涅槃經(jīng)》中“生滅滅已,寂滅為樂”之義,不知色身法身,何身受樂?大師呵其外道知見,示以偈語:“唯有過量人(超越知見度量的覺者),通達(dá)無取舍,(不分別色身法身為二法)。以知五蘊法,及以蘊中我,外現(xiàn)眾色相,一一音聲相,平等如夢幻(色身法身平等,如夢如幻),不起(分別)凡圣見,不作涅槃(知見)解,二邊三際斷(斷有、無、過去、現(xiàn)在、未來之知見),常應(yīng)諸根用,而不起用想,分別一切法,不起分別想(即分別心而安住在“分別心之底基”心地,不被分別心之外執(zhí)所迷惑)。(哪怕)劫火燒海底,(哪怕)風(fēng)鼓山相擊,(仍然)真常寂滅樂,(本源)涅槃相如是”。志道聞偈大悟,踴躍作禮而退。
6、青原行思論道。行思禪師已悟道,欲辯悟后行履,遂明知故問大師:“當(dāng)如何作,才不落階級?(頓超十地階位)”大師反測他見地,就前話反問,你如何作?——這是內(nèi)行的精彩機鋒。行思答:“圣諦尚不為,何階級之有(對圣諦都不應(yīng)該執(zhí)取,哪來階位之貪?)”——大師深為器重,“令行思為首眾(當(dāng)眾人領(lǐng)導(dǎo)),教化一方。”
7、懷讓論道。懷讓參禮曹溪,非常恭敬。師問:“甚處來?”曰:“嵩山。”大師一看,知是道器,即用機鋒:“什么物,恁么來?”意為甚么東西(示意“道”),是直下顯示的?“恁么”是禪門隱語,義為“當(dāng)下覺”。懷讓回答:“說似一物即不中(音仲,正確義)。”師曰:“還可修證否?”曰:“修證即不無,污染即不得。”懷讓此時答話很妙,一方面不排除“悟后起修”之意,另方面也認(rèn)為,若執(zhí)著“有菩提”可保任,就已落心地污染,故說“污染即不得”。老師深知其意,就叮嚀他:“即此不污染,諸佛之所護念!”——意為,只安行于自覺,念念不被貪求菩提的知見污染就行了。菩提乃本無所失,即“諸佛之所護念”。懷讓“日臻玄奧”——境界日益成熟。
8、永嘉禪師公案。永嘉見大師,振錫(禪杖)而立。大師說:“大德(尊稱)何方來?生大我慢?”玄覺答:“生死事大,無常迅速!”——意為來不及講禮讓了,光解決緊要的生死問題吧!師曰:“何不體取無生,了無速乎?”(何不體驗無生法境界,了達(dá)本不動搖之心地呀?)答曰:“體即無生,了本無速!”(意為:自心體性,原本就是無生;了達(dá)自性,原本就無動搖。┐髱熒顬檎J(rèn)可永嘉見地,說:“如是如是。”就是如此。玄覺也服膺大師,“方具威儀禮拜,須臾告辭”。師曰:“返太速乎?”(返回太忙了吧?)曰:“本自非動,豈有速耶?(我本分未動,哪來快慢呢?)師曰:“誰知非動?”——已到路逢劍(見)客須呈劍分上,一切客套禮數(shù)全收斂,大師以機鋒直刺永嘉當(dāng)下見地,逼永嘉不得以本來面目性命相會,若答有人、有知,當(dāng)下落窠臼死語,極難騰挪。萬難下口處,哪知永嘉不落圈套,亦不躲閃趨避,反以鋒直插對方心底,令其難堪:“仁者自生分別!”(意為大師考我,卻自己起念落在分別知見!)慧能很高興,見如此妙契機鋒,滴水不漏,即嘉許“汝甚得無生之意!”而永嘉不受“有所得”染,當(dāng)機反諷:“無生豈有意耶?”反攻大師語落“有得”之嫌,大師更非等閑之輩,即指對方心髓猛烈沖擊:“無意誰當(dāng)分別!”(誰在了知“無意”呀?你能滑脫分別心嗎?)永嘉被大師火力緊緊扣住,似難辭自心“有分別”之失,根本無法滑動突圍,只有老實招供“自心現(xiàn)量”——反而絕處逢生:“分別亦非意”。此答極標(biāo)準(zhǔn),當(dāng)機貼切。簡釋為“雖行分別心,卻無執(zhí)著意。”永嘉是學(xué)《維摩詰經(jīng)》悟道的,經(jīng)中有文殊問維摩居士:“空可分別耶?”答曰:“分別亦空”。此與永嘉“分別亦非意”如出一轍,可謂教證嫡熟,更貴在契機妙答,不容剎那思擇而天衣無縫。大師贊嘆“善哉”!
9、智隍悟道。智隍參五祖后,廿年長坐,自謂得正受,但只入定方安。玄策說他“但若有出入,即非大定。”而六祖師法不出不入,智隍自覺未妥,逐謁大師,被示心要,“隍于是大悟”。
10、神會受記。神會聰明,能說會道,師責(zé)罵他“汝向有茅蓋頭(諷喻被識陰覆,蓋只是“口頭禪”),只成個知解宗徒!”神會后悟道,大弘曹溪頓教。
11、方辯受記。蜀僧方辯善塑泥像,塑師像“高七寸,曲盡其妙,師笑曰:汝善塑性,不解佛性。即摩頂授記,永為人天福田。師乃以衣酬之。”送給方辯法衣。
12、大師批評臥輪,誤導(dǎo)禪法。臥輪禪師偈云:“臥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師聞之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系縛”。因示一偈:“慧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shù)起,菩提作么長?”意為臥輪追求斷滅空,不覺自心執(zhí)空“邪見”,仍舊凝滯于心,“未明心地”,然而菩提本覺之心,卻是與生活同步平等的“生活禪”,本無生滅衰長,故“菩提作么長?”
。ò耍╊D漸品
本節(jié)專述禪宗“頓”“漸”在教理與證悟方面的切磋磨合,介紹了志誠與志徹的故事,以啟發(fā)開悟為目的。
1、志誠的故事。北宗尚漸門,南宗尚頓門,義不盡同故有參差,而實質(zhì)在悟道的快慢上。大師說,法本無頓漸,而人有利鈍,悟入有疾遲,故名頓漸。但北宗之徒譏慧能不識一字,有何所長?而神秀大師說:“五祖親傳衣法,豈徒然哉?吾恨不能遠(yuǎn)去親近!”遂派志誠去參究。
師令志誠談北派教法,志誠說:“住心觀凈,長坐不臥。”師曰:“住心觀凈,是病非禪…聽吾偈曰: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課!”——意為菩提本與人心不二,起心執(zhí)著觀凈,平添一重執(zhí)病,所謂“如欲除妄,倍加虛妄”,故志誠“遂啟六祖:今聞和尚一說,便契本心。”又問教法。并述秀大師之教:“諸惡莫作名為戒;諸善奉行名為慧;自凈其意名為定。”大師說:“汝師所說戒定慧,實不可思議。吾所見戒定慧又有別…見有遲疾。”并進一步指出:“吾所說法不離自性,離體說法名為‘相說’,自性常迷。”——這種獨特開示非常重要,若執(zhí)著理論法相為“實有實法”,馳騖于“理法知見”的“相說”,無形中已離當(dāng)下本覺心性,若不覺自念,自心已陷“知障”。故而針對悠緩無邊的“離體說法”,大師說偈言:“心地?zé)o非自性戒;心地?zé)o癡自性慧;心地?zé)o亂自性定。不增不減自金剛;身去身來本三昧!”——點點滴滴,不離當(dāng)下心地本覺。
志誠又請問:“如何是‘不立’義?”大師答:“念念般若觀照,常離法相,自由自在,縱橫盡得,有何可立?自性自悟,頓悟頓修,亦無漸次,所以不立一切法,諸法寂滅,有何次第?”——自明心地,即已除盡一切外馳執(zhí)著,名為“不立”,“諸法寂滅”。志誠禮拜,愿為執(zhí)侍服務(wù)。
2、志徹的故事。南北二主雖達(dá)到“忘彼我”的圣人境界,但北宗有人忌慧能得傳法衣被天下聞,理當(dāng)正統(tǒng)。乃囑行昌刺殺六祖,揮刃再三,毫無所損,行昌驚仆,良久方蘇,哀求悔過,后出家參禮大師。問:“看《涅槃經(jīng)》,卻不了解‘常’與‘無常’之義,請和尚解說”(以下為簡明譯文)
師答:“無常,即是佛性,有常即是一切善惡諸法分別心。”
又問:“和尚所說,大違經(jīng)文。”
師答:“我傳佛心印,安敢違于佛經(jīng)?”
又問:“經(jīng)說佛性是‘常’,您卻說‘無常’;經(jīng)說諸法乃至菩提心無常,您卻說是‘常’——我更加疑惑了。”
師答:“佛性若‘常’,經(jīng)文何以說一切皆‘無常’?更說什么一切善惡諸法‘無常’,乃至窮劫,無實有一個發(fā)菩提心者?所以我說的‘無常’,正是佛說的‘真常空靈’之道,又:一切法若皆‘無常’,然而物物皆有假立的‘自性’,容受生死變遷,表現(xiàn)出常態(tài),只不過以其生死流遷,真常性的不生不滅性于其中表現(xiàn),頗有不周遍之處。故我說‘常’,正是佛說的‘真無常’義。
佛性概念,往往又被凡夫外道,執(zhí)為抽像的‘邪常’一點也不現(xiàn)實,實同無常。然而二乘之人,將現(xiàn)實方便中的常性,計為無常,并執(zhí)著常、樂、我、凈為邪知見中的‘有’或‘無’,共成八種顛倒見。故佛在《涅槃經(jīng)》中,破斥他們的偏見,而顯說真常、真樂、真我、真凈。你現(xiàn)在依言背義,以斷滅見來認(rèn)知‘無常’;又以邪知邪見認(rèn)定‘死常’,而錯解佛最后的微言大義,你就是看經(jīng)千遍,有何補益?”
行昌忽然大悟,而說偈語:“因守(平時)無常心,佛說(其中)有常性。不知(現(xiàn)成)方便者,猶(如)春池(中)拾礫。我今(當(dāng)下)不施功,佛性(本然)而現(xiàn)前。非師(由外)相授與,我亦(空靈)無所得!”
師曰:“汝今徹也”。
志徹禮謝而退。
。ň牛護法品
神秀、老安二禪師向武則天、唐中宗推薦慧能大師。遂派內(nèi)侍 薛簡迎請。大師以疾辭。
薛簡問:“京城禪德說,不因禪定而解脫,未之有。不知大師有何說法?”
師答:“道由心悟,豈在坐?《金剛經(jīng)》中說,若言如來若坐若臥,是行邪道。”
簡問:“弟子回京,主上必問。愿師慈悲,指示心要。”
師答:“道無明暗!秲裘(jīng)》中說:法無有比,無相(對)待故。”
簡問:“明喻智慧,暗喻煩惱。修道之人,若不以智慧照破煩惱,無始生死,憑何出離?”
師答:“煩惱即是菩提,無二無別。若以智慧照破煩惱,此是二乘見解,上智大根皆不如是。”
簡答:“如何是大乘見解?”
師問:“明與無明,凡夫見二;智者了達(dá),其性無二。無二之性即是實性。……不生不滅,性相如如,常住不遷,名為道。”
簡問:“師說不生不滅,何異外道?”
師答:“外道所說不生不滅,以滅止生,以生顯滅(生滅有差別)。我說的本身無生,今亦不滅(生滅無差別)。你若欲知心要,只對一切善惡都莫思量(取舍),自然得入清凈心體,湛然常寂,妙用如恒沙。”
大師揭示了現(xiàn)實中,日常生活與道心本來契合,真俗原本不二,妙用無窮的證悟境界。
薛簡豁然大悟,回京表奏大師法語。
。ㄊ└秶谄
大師將逝,囑法海等開悟弟子如何說法:須用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盡皆三界唯心,萬法唯識觀點。“自性能含萬法,名含藏識,若起思量,即是轉(zhuǎn)識。”——如是由“凈如來藏”變?yōu)樗字B的“染如來藏”。
說法還須用辯證對立統(tǒng)一的“三十六對法”,“出語盡雙,來去相因(兩邊照顧,相因相用),究竟三法(蘊、處、界)盡除(一切法空,畢竟無所得)。”——明確提出以“對法”昭示般若空性的中觀思想,但最重要的是說法人當(dāng)機作風(fēng)與心態(tài):“說一切法莫離自性!”如前頓漸品提示,“吾所說法,不離自性,離體說法,名為(著)相說,自性常迷。”——說法應(yīng)以身教為主,若自己陷入執(zhí)著,自性常迷,何以教他人?“若著相于外,而作法求真,或廣立道場,說‘有’‘無’(卻自陷)之過患,如是之人,累劫不可見性。”
又批評“執(zhí)空”之人,說什么“不用文字”,“只此語言,便是文字之相”。“又莫百物不思,而于道性窒礙,若(只)聽(任游)說(而)不(自)修,令人反生邪念(執(zhí)著),但依法(自)修行,無住相(作)‘法(布)施’……不失本宗。”
大師臨終前授《真假動靜偈》以餉大眾:
“一切無有真,不以見為真,若見于真者,是見盡非真。”
——令人當(dāng)下不為外境惑,落于“俗見”之“真實”。
“若能自有真,離假即心真,自心不離假,無真何處真?”
——真在何處?一切外境,皆唯識變現(xiàn),皆自心性所顯。若執(zhí)取外相,即為假;若返照歸自性“離假即心真”。
“若覓真不動,動上有不動。不動是不動,無情無佛種。能善分別相,第一義不動。但作如是見,即是真如用。”
——此講“現(xiàn)成境界”的“真如”體用觀。“真如”即“真不動”,此“真不動”反而在俗諦 “動”上顯——若一味不動,同木石無情。最妙的是“能善分別相,第一義不動”——此引自《維摩詰經(jīng)》“能善分別諸法相,于第一義而不動”。義為:念頭浮動萬千——而念頭根基未動。念頭浮動即“能善分別諸法相”;念頭根基未動即“于第一義不動”。無論念起念沒,而念念的“心地基礎(chǔ)”是不動搖的——如電影畫面常動,而電影底片不動,動與不動配合,言說又何妨——此皆為心性底基的運用。」蚀髱熣f“但作如是見,即是真如用”。真如必在活用中得證,在“現(xiàn)量境”中,動靜根本是互融的,故“若覓真不動,動上有不動。”動靜真假,皆是不二。大師又特別叮囑:
“此宗本無諍,諍即失道意,執(zhí)逆諍法門,自性入生死!”
——道在內(nèi)覺,自心收斂;諍逞是非,知見外馳,自墮生死樞機。
大師傳法要,諸佛與眾生,原本不二。佛大悟后,首先贊嘆:“奇哉奇哉,菩提般若之智,人皆有之!但由顛倒煩惱不能證得。”——大師指導(dǎo)我們:“自性若悟,眾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眾生。”意為:我們?nèi)糇晕蚍謩e心之底基,本不動搖生滅,我們這些眾生就是佛;若我們的分別心馳鶩于外境——那么我們的本原佛性即退墮為眾生了。大師傳《自性真佛偈》——
“真如自性是真佛,邪見三毒是魔王。邪迷之時魔在舍,正見之時佛在堂。性中邪見三毒生,即是魔王來住舍。正見自除三毒心,魔變成佛真無假。”
佛之正見與魔之邪見,皆壓縮在吾人之“一念”上。一念知見外趨而不自知覺,是為“邪見”。若一味外傾貪嗔癡,即“魔在舍”;若一念本分自明,即“正見”。安住本分,本不生滅動搖,乃是“佛在堂”。一念具本來,舍本逐末“即是魔王來住舍”;自覺本分,“魔變成佛真無假”——是為“一念”之法門,吾人一念之自覺與否,是“佛”、“魔”分野之樞機,一念覺即佛,一念不覺即入魔。
以下昭示法報化三身關(guān)系:
“法身報身及化身,三身本來是一身。若向性中能自見,即是成佛菩提因。本從化身生凈性,凈性常在化身中,性使化身行正道,當(dāng)來圓滿真無窮。”
法報化三身一體的原理是“三界唯心,萬法唯識。”三界即一切人我事物萬象之“現(xiàn)實境界”,簡言之為“一切現(xiàn)象”。覺者即境悟為心識所變,內(nèi)證為自在空靈之“心地境界”,實際而言,一切人、我、事理、物理現(xiàn)象,歸根結(jié)底顯為眼耳鼻舌身意等“精神現(xiàn)象”;而凡俗即境卻執(zhí)著為外在“實有實法”。
以此“一切現(xiàn)象”為基礎(chǔ),覺者悟諸象為“百千萬億化身影”,即心識所變化之身,故此化身現(xiàn)象就是心識,心識即“凈性”,此“凈性”即“清凈法身”——三界現(xiàn)象唯心現(xiàn),無絲毫客塵,如何不清凈?而悟“一切現(xiàn)象”(化身)為心性(法身)所顯的凈化之像,即得“圓滿報身”;若執(zhí)現(xiàn)象為“外在實有”,就不圓滿,就感得“業(yè)報身”。
所以,“一切現(xiàn)象”即“化身”;心識、心性、凈性即“法身”;悟一切現(xiàn)象乃心識所顯的“正道”,即得“報身”。
故而大師教導(dǎo)“法身報身及化身,三身本來是一身”——一切境象,皆自性覺悟之道,所謂“若向性中能自見,即是成佛菩提因”。
大師開示“本從化身生‘凈性’,‘凈性’常在化身中”——化身,即現(xiàn)實境界,即一切現(xiàn)象,很重要,是凡圣立腳的基礎(chǔ),是“現(xiàn)實常態(tài)”。對境不悟為凡俗,即執(zhí)為“外在實法”;對境若悟,則明“萬法唯識”——悟入心識“凈性”法身,故“化身生凈性,凈性‘常在’化身中”,凈性法身離不開化身這一現(xiàn)實境象作為“常在”基礎(chǔ)。
大師又說:“‘性’使化身行‘正道’,當(dāng)來圓滿真無窮。”——“性”即凈性法身,使化身行“正道”,即行三界唯心的清凈之道,若不行正道正見,行邪道邪見,執(zhí)一切境為外法,就不“圓滿”,故行正道,悟境唯心現(xiàn),就圓滿,得“圓滿報身”,因境界無限,故正道無窮,凈化無窮,真實報身也就“真無窮”了。
既然一切現(xiàn)象是“化身”,那么一切現(xiàn)像沒有不可利用來行覺悟之道的:
“淫性本是凈性因,除淫即是凈性身。性中各自離五欲,見性剎那即是真。今生若遇頓教門,忽悟自性見世尊。”
現(xiàn)實中普通的“淫性”現(xiàn)象,若悟,也可屬化身,也可以作為悟入“凈性”法身的根因與基礎(chǔ)。若除“淫性”中對外欲外“淫”之執(zhí)著,就只剩清凈心“性”了,故“見性剎那即是真”。由外欲而頓返自明,就“忽悟自性見世尊了”,見性即見佛,故可由“淫性”而凈“淫”見“性”。真正的佛陀在哪里?一定要方向看清,不能在外面瞎碰瞎找,一定要在自心中省察,一定要通過自心頓悟,在自心中,發(fā)現(xiàn)自性佛陀,這才是真正的“世尊”。
大師殷切叮嚀我們:
“若欲修行覓作佛,不知何處擬求真,若能心中自見佛,有真即是成佛因。不見自性外覓佛,起心總是大癡人。”
明確告訴我們,外求為癡,自見為真。最后,大師告訴我們,自己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平實體會,引導(dǎo)大眾走向修行之路:
“兀兀不修善,騰騰不造惡,寂寂斷見聞,蕩蕩心無著。”
兀兀騰騰,皆孤明獨悟高潔心態(tài)。善惡不取,斷分別見聞之憒鬧,返內(nèi)心常寂之“無著”——就又回到本原自性中,于無所著而生其心:“何期自性,本來清凈;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促使人們實踐佛法的境界——山河大地、人我眾生、時間空間、事理物理,皆心識現(xiàn)象,皆清凈不二的般若波羅蜜多空靈境界,從而實現(xiàn)人們理想中的人性升華真實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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