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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嶠圓信禪師悟道因緣

  雪嶠圓信禪師悟道因緣

  杭州徑山語風(fēng)雪嶠圓信禪師,龍池幻有正傳禪師之法嗣,俗姓朱,寧波人。圓信禪師九歲時(shí)聽人誦《阿彌陀經(jīng)》——經(jīng)中講,極樂國土,水鳥樹林,皆悉念佛念法念僧,演唱五根五力八正道等妙法——遂生出世之心,后于二十九歲出家。出家后,圓信禪師曾得過一場熱病,瀕于死亡,因夢中得護(hù)法之指點(diǎn),飲冷水而愈。病愈之后,圓信禪師真切地體驗(yàn)到生死事大,可是苦于修行不知入處,于是開始行腳訪師。

  圓信禪師曾經(jīng)一度因?yàn)椴恢绾斡霉,非?鄲,終日百無聊賴,如癡如呆,以至自我虐待,衣食多廢。有一陣隆冬,圓信禪師上身赤露,只穿一條褲子,后遇見一位窮苦無褲者,圓信禪師便將自己的破褲子脫給了人家,這樣自己赤身裸體,在寒風(fēng)中待了七天七夜。后因寒氣攻腹,圓信禪師痛不可忍。這種苦行生活,持續(xù)了兩年。

  后來,圓信禪師來到秦望山,投妙禎山主座下參學(xué)。

  一日,妙禎山主為大眾舉了這樣一則公案——

  昔有他心通僧住山。一日,他預(yù)知有一少林僧前來勘驗(yàn)他,于是便提前來到溪邊等候。不久少林僧果然來了。他心通僧便問:“何來?”少林僧道:“天竺。”他心通僧于是背著少林僧過溪澗。至溪澗中間,他心通僧忽然問:“我聞有三天竺,汝那(哪)一竺來?速道!速道!”少林僧默然無語。他心通僧于是又重新將少林僧背回原岸,扔在溪邊,說道:“饒汝家里死。”其后,少林僧果如其言,死在家里。

  舉完此公案,妙禎山主便令座中徒眾,各下一轉(zhuǎn)語,為少林僧出氣。

  大眾各下轉(zhuǎn)語完畢,妙禎山主突然看著圓信禪師,呵斥道:“宗門中語,何得亂話!”

  圓信禪師一聽,深感惶惑,并慚愧不已,自誓要究明此公案。

  當(dāng)天晚上,圓信禪師便奮志用功,目不交睫。至五更的時(shí)候,寺院里的報(bào)更鐘聲響起,圓信禪師捏著拄杖,躍上寺前一塊大石頭上,高聲提唱道:“那(哪)一竺來?”

  就這樣,通過不斷地提舉“那(哪)一竺來”這一話頭,圓信禪師心中的疑情越來越濃厚,以至通身成了一個(gè)大疑團(tuán)。

  天亮了,圓信禪師指著太陽,自誓道:“午時(shí)決要明白!”

  為了提起猛利之正念,圓信禪師時(shí)而躍上石頭,時(shí)而跳下石頭。借助話頭,圓信禪師將從前所有妄想一掃而空,唯有所參話頭綿密不斷。

  就在圓信禪師再次猛地躍上石頭之際,奇跡發(fā)生了:他忽然感覺到前后際斷,如空中迸出日光,又若山崩海裂,內(nèi)中所有之物,一一洞見,無身相可得。

  圓信禪師高興得大聲喝道:“張三殺人,李四償命!”

  第二天,圓信禪師便回到天臺山,請人印證。當(dāng)他抬頭看見“古云門”三字匾額時(shí),終于豁然大悟。他當(dāng)即發(fā)愿要弘揚(yáng)云門宗,后于途中說偈云:

  “一上天臺云更深,腳跟踏斷草鞋繩。

  比丘五百無蹤影,見得他時(shí)打斷筋”

  不久,圓信禪師又前往西天目禮佛。后聽說蓮池祩宏禪師于云捿接眾,乃私自念言:“蓮池宏大師,決為我印證!”于是便徑直前往云捿,參禮祩宏禪師。

  到達(dá)云捿的時(shí)候,天色已晚。第二天早晨,寺院里發(fā)生了一件事情——法堂上的香爐莫明其妙地爆碎了。大眾都喧嚷不已。堂頭和尚(方丈)責(zé)令打破香爐的僧人主動出來懺悔,并下令封鍋,不許煮粥飯,以示警策。

  圓信禪師忽然想起自己曾在西天目,就香爐峰題過一首詩偈,其中有“香爐一個(gè)折只腳”之句,當(dāng)下便猜想到,這是堂頭和尚在勘驗(yàn)、印證他。

  于是,圓信禪師便走進(jìn)禪堂,跪拜禮懺,說道:“香爐是某甲打碎,特為懺悔。”

  大眾于是將此事報(bào)告方丈祩宏禪師。

  祩宏禪師道:“不是他。你去說與他,他是客,不是你打碎。”

  大眾便回禪堂,將祩宏禪師的話轉(zhuǎn)告了圓信禪師。

  圓信禪師道:“打碎香爐,不分賓主。”

  祩宏禪師得知圓信禪師的應(yīng)答,便派侍者前來問道:“打得幾塊生?”

  圓信禪師道:“贓物現(xiàn)在。”

  當(dāng)時(shí),旁邊有一僧人,告訴圓信禪師道:“何不去方丈前禮拜,求許開鍋?”

  圓信禪師于是前往丈室,跪拜叩首數(shù)百,然后退出。

  這時(shí),侍者傳承方丈話語云:“去開鍋也。”

  過了一會兒,又有僧人回來告訴圓信禪師道:“尚未開,汝再往禮拜。”

  圓信禪師于是又前往丈室,跪叩數(shù)百,頭破血流。

  這時(shí),侍者傳語道:“開也。”

  圓信禪師遂禮謝而出。

  祩宏禪師于是吩咐維那師道:“新到是菩薩行人,好生留住。”

  可是,早齋完畢,圓信禪師來到堂中,向大眾大展九拜,說道:“某甲不學(xué)好,累及大眾。”

  說完,便冒雨離開了云捿。

  后來,圓信禪師又重上云捿,再次參禮祩宏禪師。

  圓信禪師問:“如何得成佛作祖去?”

  祩宏禪師道:“問道于盲。”

  圓信禪師道:“道豈盲耶?”

  祩宏禪師道:“我盲。”

  圓信禪師于是打一圓相,說道:“總在這里。”

  祩宏禪師便指著圓相道:“盲。”

  圓信禪師道:“見婦不須重下淚,還他原是個(gè)中人。”

  祩宏禪師道:“不是個(gè)中人。”

  圓信禪師道:“卻好。”

  祩宏禪師道:“好!好!”

  圓信禪師于是禮拜而出。

  第二天,圓信禪師便呈偈,祩宏禪師覽偈后,遂逐句為之著語,偈云:

  “不解西方不學(xué)禪[祩宏著云低聲低聲],

  偶來塵世只隨緣[宏著云解也學(xué)也]。

  三間茅屋傍溪。酆曛葡盥坊,

  兩扇竹窗關(guān)月眠[宏著云春色滿園關(guān)不住]。

  醉盡衲衣那有結(jié)[宏著云怎擬寸絲不掛],

  養(yǎng)長須發(fā)欲成顛[宏著云成顛亦不惡]。

  自從會得吾師意[宏著語云胡餅里討汁],

  白雪飄飄六月天[宏著云夏行冬令有寒暑不正]。”

  祩宏禪師于是囑咐圓信禪師行頭陀行,住雙髻山,續(xù)佛慧命。

  圓信禪師后來又前往龍池,參禮正傳禪師,機(jī)語相契,獲得心印,并于徑山開法接眾。

  圓信禪師為人“率真不羈,詆呵諸方,無當(dāng)意者,寡耦少徒,一筇孤往”。清順治丁亥年(1647)示寂。臨終前,圓信禪師呼茶飲畢,悠然地唱著自作小曲:

  “小兒曹,生死路上好逍遙。皎月清霜曉,一杯茶,坐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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