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張曦問(八則)

太虛大師:答張曦問(八則)

答張曦問(八則)

  問一:唯識不認識外有境,一本十支,皆反覆推明此義,然影像之外,非無本質(zhì)。成立本質(zhì),取證雖多,以破極微和合、方分種種反證為最有力。按本質(zhì)之名,易混外物,迷者易執(zhí)。精而言之,外物有無,可置勿許,縱許實有,終非吾識之所得緣,所得緣者仍識而已。此系揣度,不知有當否?

  答一:本質(zhì)境對影像境言,自識親緣皆為影像,其疏托者則名本質(zhì)。或為“自有情”之他識相分,若六識相分之疏托第八識相分為本質(zhì);或為“自他有情”之他心心所,若六七識及他心智之以心緣心,疏托現(xiàn)行他心心所為本質(zhì);或為“他有情”之他識相分。若欲界有情緣色界或佛凈土,疏托之上界有情或佛菩薩等之他識相分為本質(zhì)。對此識之親緣影像,雖云本質(zhì),而仍為他識或他識之親緣影像。識者、通指一切有情,各有八識之總稱,決定無識所不緣之識外境,故云唯識;非以“縱有外物識不得緣”之識外境為本質(zhì),但以識所緣到為唯識境也。

  問二:近人或謂二十論天親如夢之答,亦有不極成處。讀者不可執(zhí)著,以夢無他心,醒有他心,三境有異。此說似甚精到,弟子對于茲喻亦尚有疑:醒時之山雖有時無,一到有山之處,山可立現(xiàn);夢時村舍雖有時有,一經(jīng)醒后,難可再尋。一則有主,一則任運。執(zhí)為盡同,亦不應(yīng)理,不知然否?

  答二:醒時、夢時,應(yīng)以覺時、迷時為例,不應(yīng)以有山處、無山處為例。醒時有山處、無山處,應(yīng)以夢時有村舍處、無村舍處為例,不應(yīng)以醒時、夢時為例。迷中明明有六趣,覺后空空無大千,可思準之!

  問三:本質(zhì)塵亦名疏相分,惟第八能現(xiàn)乎?抑前七皆能現(xiàn)乎?

  答三:詳?shù)谝淮,思準之?/p>

  問四:生而瞽聾,其現(xiàn)出相分必甚簡單,是否其眾同分中即有所缺欠。

  答四:其現(xiàn)行缺某識,亦即缺某識之相分,然種子仍具有之;或第八識所變器界亦仍具有之,故聾盲根身轉(zhuǎn)為聰明根身時,眼、耳識現(xiàn),眼耳識相分亦現(xiàn)。

  問五:二十論有“異大種”,基記甚略,望詳示!

  答五:此間暫無二十論參考,容后查答。

  問六:性宗、禪宗皆不立階段,直證圓成;唯識法相廣詮依他;世間學(xué)問則遍計所執(zhí)而已。此解有誤否?

  答六:法性、法相,說明之方法有殊,事實之轉(zhuǎn)進無異。觀有為相即無為性,故無階段;從有漏道進無漏道,故有階段。世俗學(xué)說,大都不離計執(zhí),然間有略知依他者,但不能證圓成。

  問七:貓之捕鼠,頗難尋思。貓為能殺,鼠為所殺,揆理當不外兩途:甲則鼠前生負命債,而貓今生捕食以報之;乙則鼠無命債,今生殺業(yè)由貓自造。以為甲也,則人亦有前生害命而今生抵償者,何以人見人或殺或不殺,而貓見鼠則必捕?以為投胎作鼠,必有夙債,則應(yīng)一一被捕,無有孑遺,何以不被貓食之鼠,數(shù)仍累累?此甲理之難通者也。以為乙也,則貓個個皆造殺業(yè),來生應(yīng)一一受報,捕殺貓者,又是某類?即有“其類”,見貓必殺,如貓之于鼠。則“其類”亦必有報之者,如“其類”之于貓。以類報類,推至無窮,不可究詰,此又乙理之不可解者也。若謂貓之殺鼠,出之生性偶然,則輪回因果之說,登時被破。究竟貓之能殺,果乎?因乎?鼠之所殺,因乎?果乎?

  答七:貓之捕殺于鼠,貓眾同分業(yè)與鼠眾同分業(yè)之報也。人與人之或相殺或不相殺,應(yīng)以此貓與彼貓,或此鼠與彼鼠為例,不應(yīng)以貓與鼠為例。鼠被貓食,雖亦為鼠同分業(yè)之一種,然鼠自以鼠業(yè)受鼠報,不專以供貓食而為鼠;猶豬、魚等或為人食,非專以供人食為豬魚,故盡可有不為貓捕殺之鼠。而貓亦不專以食鼠而為貓,故亦盡可食他物及作貓事。鼠被貓食,雖系還債,然非鼠所知,亦非鼠所甘心,故仍必銜怨圖報,亦果亦因。貓之殺鼠,雖為收債,然貓殺鼠亦仍為殺業(yè),亦果亦因。以亦因故,鼠死或為貓,貓死或為鼠,以互相報償──或牽以他業(yè),暫不相報──。

  若人之相罵相打,非一方或雙方之覺悟,或甘心受報,或釋怨不求報,勢難停止。此眾生之所以輪回不已,而“惟隨緣消舊業(yè),更不造新殃”為能解脫,以恩報怨為能濟度也。所舉甲乙二例,各偏一邊,故皆不當于理。(見?啪矶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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