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云和尚對當代禪宗之影響——見棟　

　　禪宗自東土初祖菩提達摩,于南朝宋代(420-479)將“頓悟自心,直了成佛”的無上心法首次傳布以來,并在歷代祖師的弘演發(fā)揚下,從此“一花開五葉,結(jié)果自然成”,于唐五代時蔚為臨濟、溈仰、曹洞、云門、法眼等五宗,禪風盛極一時,得道者如林。宋、明、清之后,以至于現(xiàn)代,禪宗較之于鼎盛時期,雖顯沉寂,但歷代仍有許多明眼善知識,弘宗演教,接引四方,續(xù)法脈于將來。

　　諸祖師中,近代禪師虛云和尚(1840-1959),更以其“一身系五家法脈”的空前建樹,丕振宗風,使佛祖心法重光,大益世道人心。虛云為僧逾百年,行履遍及海內(nèi)外,皈依弟子過百萬,而其言傳身教,造就出許多實修與弘法并重,道場與宗風齊興的出家二眾,當今國內(nèi)外弘揚禪宗法門的高僧,多出其門下,中國大陸地區(qū)如一誠、本煥、佛源、凈慧、傳印法師等;香港及美國地區(qū)如圣一、宣化法師;臺灣地區(qū)則有靈源、惟覺及圣嚴法師等,對當代禪宗的影響實為深廣。

　　一、護法護教與悲心濟世

　　虛云和尚俗姓蕭,出身于湖南湘鄉(xiāng)一官宦人家。自幼喜讀佛書,十七歲時即萌出塵之志,父母為娶田、譚二氏,同居而無染。十九歲時(清咸豐八年,公元1858年)潛往福州鼓山涌泉寺出家。二十歲時依鼓山妙蓮和尚圓受具戒,名古,又名演徹,字德清。虛云生當國家內(nèi)憂外患、社會巨變、佛教危難的時代,一生“坐閱五帝四朝,受盡九磨十難”以護法護教、濟世度眾為己任,置個人死生于度外。

　　虛云和尚逾一世紀的弘法利生行業(yè)之背后實有一堅定的理念,其作于1959年10月的《辭世詩》說道:“少小離塵別故鄉(xiāng),天涯云水路茫茫,百年歲月垂垂老,幾度滄桑得得忘。但教群迷登覺岸,敢辭微命入爐湯,眾生無盡愿無盡,水月光中又一場�！奔创恕暗�教群迷登覺岸,眾生無盡愿無盡”的悲心愿力,自始至終貫穿了虛云一生“高高山頂立,深深海底行”的精進修持與弘化愿行。

　　(一)承繼法脈

　　虛云和尚一生的修持與闡楊,主要在禪宗。卅一歲時受教于天臺山華頂龍泉庵融鏡法師,奉教參“拖死尸是誰”話頭,兼學天臺教觀。以后歷參普陀、金山、高等名山大剎,親近敏曦、天朗、關(guān)心、朗輝等耆宿,習教參禪。五十六歲上(清光緒二十一年,公元1895年),在揚州高寺參加赤山法忍和尚主持的十二期禪七,精進勇猛,以悟為期,進堂二十余天后,功夫“落堂”(定境現(xiàn)前,妄念頓息)。至第八個七的第三晚,六枝香開靜時,因護七師倒開水時沖到手上,茶杯墮地,應(yīng)聲破碎,當下疑根頓斷,悟透禪關(guān),因述二偈以記悟境:

　　“杯子撲落地,響聲明瀝瀝,

　　虛空粉碎也,狂心當下息。”

　　又偈:

　　“燙著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語難開,

　　春到花香處處秀,山河大地是如來。”

　　契悟祖師心法之后,虛云以振興禪宗為己任,常主持禪七,接引后學,駐錫之處,從學者常數(shù)百人。他原接福建鼓山妙蓮和尚法脈,一身雙承二宗,為臨濟宗第四十三代,曹洞宗第四十七代,后來應(yīng)請重續(xù)自五代至南宋間絕嗣的溈仰、法眼、云門三宗,兼為溈仰宗第八代、法眼宗第八代、云門宗第十二代傳人,并命其門人分別承繼五宗法脈,令禪宗“一花現(xiàn)瑞,五葉流芳”之景再現(xiàn)于世。虛云和尚以一身系五家法脈,此續(xù)絕起衰的創(chuàng)舉,實乃禪宗史上近千年來的一件大事。

　　(二)廣建道場

　　法脈的延續(xù),除了靠真修實證的善知識住持外,一個能安僧度眾的道場,也是不可或缺的助緣。有鑒于此,虛云在寺產(chǎn)興學、佛教寺院面臨種種厄難的局勢下,以超凡的毅力,“數(shù)十年來,共修羅宅,駐十六寺,五興祖剎,披心瀝膽,受盡折磨�！毕群蠡I建、修復禪宗祖庭、叢林十余處。

　　1900年,虛云先在云南雞足山將缽盂庵改建為十方叢林,名“護國祝圣寺”,歷時十年,大體竣工。又應(yīng)云南總督唐繼堯之請,移錫昆明華亭寺,重建古剎,百廢俱興,改名“云棲寺”。1934年,以九十五歲高齡,又應(yīng)請主持重興禪宗六祖慧能大師的道場廣東曲江南華寺,殫精竭力,經(jīng)營十載,次第完成“更改河流以避兇煞”、“新建殿堂以式莊嚴”、“創(chuàng)禪堂安僧眾以續(xù)慧命”等十項主要建制,總計新建殿堂房舍二百四十三楹,新塑大小圣像六百九十尊。1943年冬,南華寺修建甫畢,又感云門宗祖庭乳源云門山大覺禪寺廢圮,發(fā)愿重興,歷十載擘畫,共計新建殿堂一百八十余楹,塑佛像八十余尊。1953年,聞著名古剎江西云居山殿堂毀于日軍炮火,又不惜以一一四歲高齡,發(fā)愿重興。數(shù)年間,寶剎莊嚴,殿堂齊布,開墾出水田一百八十余畝,住僧近二百人。

　　虛云和尚所重興的祝圣、南華、云門、云居等禪剎,在“文化大革命”中遭到破壞,八十年代又相繼修復,規(guī)模勝昔,僧眾濟濟,為大陸禪宗重鎮(zhèn)。

　　(三)傳戒立規(guī)

　　參禪的目的在“明心見性”,建道場則為了提供十方緇素能安心辦道的環(huán)境,而無論禪定的修持或道場的維持,皆需建立在戒律、規(guī)矩的基礎(chǔ)上。虛云和尚非常重視戒律,云:“用功辦道首要持戒。戒是無上菩提之本,因戒才可以生定,因定才可以發(fā)慧。若不持戒而修行,無有是處�！逼溆谒�住持的道場,只要時局許可,總是力排萬難,建立長期戒檀,逢年傳戒。接掌鼓山涌泉寺、曲江南華寺時,更設(shè)立戒律學院、學戒堂,培育僧才。

　　此外虛云還依佛教戒律及古代禪林規(guī)范,結(jié)合現(xiàn)實,制定了禪林各種“規(guī)約”,將叢林生活制度規(guī)范化。他制定的這些規(guī)約,除了具體地保障嚴持僧戒、防護譏嫌、維護僧團按“六合敬”的原則團結(jié)有序之外,還具有鮮明的時代特點:首先,是貫穿著一種民主精神,在住持、經(jīng)濟等方面實行民主管理,以革除封建家長制之弊。如1930年制定的“云棲寺萬年簿記”,規(guī)定住持需由僧眾商同公舉,“住持每月三十日會同客堂庫房禪堂結(jié)算賬目”,“一切財產(chǎn)系屬公有,一概不得侵占”,強調(diào)一種民主、公開的精神。其次是農(nóng)禪結(jié)合,鼓勵僧眾勞動自養(yǎng)。云門寺在四十年代便特建“云門山大覺農(nóng)場”,旨在努力增加國家生產(chǎn),達到人人勞動自給自足的目的,以維護寺院的運作。

　　現(xiàn)今云居山真如寺、云門大覺寺尚保持虛云所制定的農(nóng)禪并舉之制,云居山的農(nóng)林生產(chǎn),又為國內(nèi)佛教界農(nóng)禪結(jié)合之模范。農(nóng)禪之風雖倡自唐代百丈禪師,但它在近代社會的實行與制度化,實應(yīng)歸功于虛云,這一制度對解決佛教僧伽在現(xiàn)代尤其是社會主義社會的經(jīng)濟基礎(chǔ)問題,意義極為重大。

　　(四)參與佛教社會活動

　　佛法以慈悲濟世為本,大乘佛教更是強調(diào)出世與入世不一不二的道理,如《維摩詰所說經(jīng)》云:“眾生之類是菩薩佛土�！薄读�祖大師法寶壇經(jīng)》亦云:“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碧撛坪蜕性跁r局動蕩、社會巨變的情勢下,始終堅持他護教利生的悲愿,能綜觀佛教全局,積極投入佛教社會活動。

　　辛亥革命后,虛云從雞足山赴上海,參與佛教總會成立事宜,維護佛教權(quán)益。還擬辦佛學院、布道團、醫(yī)院,開展慈善救濟事業(yè)。重興南華寺時,適值日軍侵華,大師提議全寺僧眾每日禮懺二小時為全國軍民消災(zāi)祈福,全體減省晚食,節(jié)積余糧以獻助國家賑濟災(zāi)民。1942年底,應(yīng)國民政府之請,赴重慶主法“護國息災(zāi)法會”,1946年秋又應(yīng)請前往廣州六榕寺主持水陸法會,追薦抗戰(zhàn)陣亡將士。

　　1952年,赴北京、上海主法祝愿世界和平法會。1953年,中國佛協(xié)成立,為名譽會長,并在大會上發(fā)言,期許全國佛教徒:“加強團結(jié)和學習,發(fā)揮愛國主義和國際主義精神。......拿出大無畏的精神,努力學習,補充各項知識技能,配合時代和政策,以便分擔各項工作任務(wù)�！�1955年,中國佛協(xié)會召開第二次理事擴大會議,虛云和尚寫成《云居管見》一文,表示支持成立中國佛學院以造就弘法人才,至于辦學的原則:“我認為佛弟子的日常生活、衣食住等有可以權(quán)變的;唯三學思想,即戒、定、慧等等理論,不能改動�！北磉_了其立足于佛法三學思想,并順應(yīng)現(xiàn)代潮流而因時制宜的“隨緣不變,不變隨緣”之基本立場。

　　(五)小結(jié)

　　虛云和尚以“不忍圣教衰,不忍眾生苦”的悲心愿力為核心,縱則承繼禪宗五家法脈,橫則廣建道場,并以傳戒立規(guī)為修行及鞏固叢林的根本,此三者乃其出世事業(yè)的主軸;同時,秉持“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的精神,積極主動投入佛教的社會活動,展現(xiàn)了佛法入世的一面。以長期實修的禪定與智能,圓融了出世與入世,由于兩者的兼顧,所以虛云和尚倍受教內(nèi)和教外人士的肯定,同時對當今禪宗與佛教界,也提供了修行、弘法的借鏡。

　　二、契理契機與圓融無礙

　　虛云于五十六歲時,在揚州高寺禪七中發(fā)明心性,之后又多次在終南山、昆明等處結(jié)茅閉關(guān)修定,長期保任當下一念,禪功之精深,中外敬服。同時,從長期真參實修和弘法接眾之經(jīng)驗中,總結(jié)出契理契機與圓融無礙的禪法,刪繁存菁,直示修行徑路,普被三根,度人無數(shù)。

　　(一)契理契機

　　虛云和尚禪法的特色之一,是用通俗曉暢的語言,循序漸進地揭示參禪方法,使各種根機的學人,皆能從中獲益。

　　其開示用功辦道的先決條件,其要有三,一是深信因果,二是嚴持戒律,三是堅固信心(深信自己本來是佛,依法修行決定成佛)。

　　關(guān)于參禪的方法,虛云開示“看話頭”一法:“話頭,即是念頭,念之前頭就是心。直言之,一念未生以前就是話頭�！本唧w的修習方法是先默念幾聲“阿彌陀佛”,看這念佛的是誰,這一念是從何處起的?所以,看話頭先要發(fā)疑情,疑情就是“如問念佛的是誰,人人都知道是自己念。但是用口念呢?還是用心念呢?如果用口念,睡著了還有口,為什么不會念?如果用心念,心又是個什么樣子?卻沒處捉摸,因此不明白。便在‘誰\’上發(fā)起輕微的疑念,但不要粗,愈細愈好。隨時隨地,單單照顧定這個疑念,像流水般看去,不生二念�！备鶕�(jù)一般人對疑情的誤用,他進一步指出:“但不是將‘誰\’字或‘念佛是誰\’四字作佛號念,也不是思量卜度,去找念佛的是誰,叫做疑情�！�

　　參看時須不落掉舉、昏沉,也不要費力降服妄想,“只要認得妄想,不執(zhí)著它,不隨逐它,也不要排遣它,只不相續(xù),則妄想自離�！币汕橛纱值郊�,漸漸功夫純熟,不疑而自疑,也不知道有身心世界,單單疑念現(xiàn)前,不間不斷,到這時真疑現(xiàn)前,才是真正用功的時候。這是時個大關(guān)隘,容易入兩種歧路:一是清清靜靜無限輕安,若稍失覺照,便陷入輕昏狀態(tài);二是清清靜靜,空空洞洞,沒有了疑情,便墮無記。坐枯木,或叫“冷水泡石頭”,這時就要提,提即覺照(覺即不迷,即是慧。照即不亂,即是定。)單單的的這一念,湛然寂照,如如不動,了了常知,綿綿不斷。用功到這地步,就無須再提,提就是頭上安頭。

　　虛云和尚對看話頭的用功方法,講述地如此具體切實,步驟分明,是前人著作中難得見到的。這無非是因應(yīng)末法的時節(jié)因緣,一方面深入以契佛祖妙理,一方面又能淺出以契眾生根機,所以其所傳之禪法,至今仍為當代的禪師們所奉行、弘揚,影響可謂深遠。

　　(二)圓融無礙

　　虛云禪法的另一特點,是強調(diào)“靜則一念不生,動則萬善圓彰”。教導學人,坐禪打七時,要萬緣放下,一念不生;在動中就要勤于修善以弘法利生,如此動靜相資,行一切善而不執(zhí)著一切善,時時刻刻回歸清靜無念的本心,才能將禪法落實在生活中,得到佛法的真實受用。他本人的一生,就是在廣建道場,弘法接眾的動用中體現(xiàn)其禪悟之境地。

　　對于禪與凈,宗與教,虛云與宋代以來的多數(shù)禪師一樣,抱持和會圓融的態(tài)度,強調(diào)佛所說的種種法門,都是應(yīng)病與藥,皆可入道,本無高下之別,法法本來就是互通無礙的。在論及禪與凈時說道:“譬如念佛到一心不亂,何嘗不是參禪?參禪參到能所雙忘,又何嘗不是念實相佛?禪者,凈中之禪;凈者,禪中之凈。禪與凈,本相輔而行�！痹谌谕ㄗ陂T與經(jīng)教方面,虛云每每于開示中,廣引經(jīng)論律典,將禪宗公案與經(jīng)論相互印證,最后皆指歸人人本具之真心。

　　對于當代西方科學、哲學與神學的主要思想和爭論,虛云和尚亦有條分縷析的論述,如關(guān)于唯心與唯物論的比較:“哲學上之唯心論,于心執(zhí)有,于物執(zhí)無,釋迦所謂以攀緣心為自性,執(zhí)生死妄想,認為真實者。唯物論者,于物執(zhí)有,于心執(zhí)無,釋迦所謂顛倒行事,誤物為己,輪回是中,自取流轉(zhuǎn)者。......佛教則溯本窮源,將真實白牛(心物不一不異的真相)清楚指出,若因指觀牛,未有不見真牛全體者,故欲救唯心唯物論之偏閉,舍佛教莫屬�！币苑鸱▽嵶C的智慧,彌補唯心、唯物論之不足,平息兩者之爭論。

　　(三)小結(jié)

　　虛云和尚以實修的禪法為本,進而開出契理契機、圓融合會的修行方法,一則使人人都能隨其性向,選擇適合自己的法門,修習獲益,展現(xiàn)了佛法三根普被的包容性與時代性;二則揭示萬法歸宗的道理,法法皆圓,門門無礙,一切法不出吾人當下之真心。同時秉持大乘佛法慈悲平等的精神,籌建道場,弘法度眾,在利他當中完成自利,展現(xiàn)了佛法的圓融性與積極性。其言傳身教,對當代禪宗,乃至于整個佛教界,提供了如何讓佛法與時俱進,并能確實利益現(xiàn)代社會的示范與啟示。

　　三、不受一塵與不舍一法

　　唐朝溈山靈佑禪師提到修行的原則曾說:“以要言之,實際理地,不受一塵;萬行門中,不舍一法。”明白指出大乘佛法的精神在于積極地創(chuàng)造因緣,善開各種方便法門普度眾生,故須“修一切善,無善不修;度一切眾生,無眾生不度”,透過籌建道場,弘揚佛法,參與社會活動,興辦教育、醫(yī)療等慈善事業(yè),以實際的行動利益社會大眾。然而,不同于一般的慈善事業(yè),佛法“緣起性空”的道理,又揭示一切有為法皆是無常苦空,如夢幻泡影的真相,故在修善度眾的同時,又能有“修一切善而不執(zhí)著一切善,度一切眾生而無一眾生可度”的智慧,心始終安住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如不動的“實際理地”當中,不受一點塵染,所謂“百花叢里過,片葉不沾身”,這正是禪法入世而不染于世的慈悲與智慧。

　　綜觀虛云和尚橫跨一世紀的弘法利生事業(yè),正體現(xiàn)了“實際理地,不受一塵;萬行門中,不舍一法”的精神。他以精深的禪定智慧為根本,以“不忍圣教衰,不忍眾生苦”的悲愿為動力,終其一生,繼絕起衰、建寺立規(guī)、關(guān)懷時事、講經(jīng)說法、融通宗派,廣修一切利他善行。然而,對于外界的稱譏苦樂利衰毀譽,始終淡然處之,不為所動,在“眾生無盡愿無盡”的實踐中,始終保持著“水月光中又一場”的豁達,以出世的智慧做入世的事業(yè),故能百折不撓,持之以恒。虛云主要行持與闡揚雖在禪宗,但其應(yīng)機施教,并不局于一宗一派,而能以圓融合會的智慧與胸襟貫通之,將萬法會歸人人本具的真心當中,體現(xiàn)了“禪者,佛之心”的真義。其所樹立的種種德范與志業(yè),啟示了當代禪宗與佛教界應(yīng)摒除門戶之見,團結(jié)合作,秉持“安住大乘心,善開方便門”的原則,將佛法帶向現(xiàn)代化、國際化,使佛法更能契合現(xiàn)代社會的需求,達到自利利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