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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出真實人生—禪是一把鑰匙

  梅原諦愚著

  圓明譯

  禪與生存

  ‘苦惱’激發(fā)人類的潛能

  坦率的心

  禪如何發(fā)現(xiàn)人?

  禪的精神層面

  禪與生存

  人類生存在時、空、人、事的交集里

  所謂生存,是指從出生一直到死亡。生存只能勇往直前,不容回頭。而生存的現(xiàn)實是指人、工作和萬物間一種緊密相連卻又相對的實際生活。

  時間和空間的交集點正是人類生存的現(xiàn)場。也就是‘當下、現(xiàn)在’,運用身體表現(xiàn)生活,意即生存。以實際的家庭生活來加以說明吧!以男性的立場來說,對妻子而言,是為人丈夫,擁有這個身分而持續(xù)的發(fā)揮自己。對子女而言,是為人父親;對孫子而言,是為人祖父,就像以上這些情形,不斷的使自己生存、發(fā)揮。以女性的立場來說,對丈夫而言,是為人妻子;對子女而言,是為人母親;對孫子而言,是為人祖母,必須不斷的使自己生存、發(fā)揮。

  自己的人生只有一次,不能往回走,不斷的活在現(xiàn)在里,就是所謂絕對的道路。而且,這個絕對現(xiàn)場,要在和他人的關系下成立,并且必須過著自覺到這種關系的生活。

  做為人的生活,雖然是自己一個人的道路,但是,如果不能自覺到自己和其他人的關系、無法將之實踐的話,這種生活并不算真實。以男性的立場來說,必須過著為人丈夫、為人父親、為人祖父的生活方式;而以女性的立場來說,必須過著為人妻子、為人母親、為人祖母的生活方式。人類的生活,就像日文漢字中‘人間’一詞,意即中文的‘人類’。就‘人間’這個詞所顯示的,活出彼此關系的真實性,才算得上是人。不單單只是一個人的生活,而是每一個人的生活方式,都和其他人有所關連,也會受到其他人的影響,所以,活在彼此的關系中,才能稱得上活出自己。

  說是很簡單,但是實際行動起來非常困難。往往會變成不管是丈夫、父親,都站在自己的立場、自己的方便下生活。為人妻子、母親的,也是以自己的立場和方便生活。而且,一旦不能如自己所想,便發(fā)出一點也不了解父母的心意等等的怨言。不僅如此,對于自己的錯誤毫無所覺。一切的過錯都認為是對方的不是。

  雖然發(fā)出‘一點也不了解父母的想法及父母的心’等等怨言并不為過,但是,在抱怨的時候,也必須反省自己。自己反省并了解孩子不能體會的原因,是一件大事。原因在于無法過著為人父母的生活方式,無法說為人父母所該說的話。正因為這樣,所以無法使自己的孩子體會。歸根結柢,如果不能過著為人父母的真實生活以及說出真心話,孩子就無法體會;畛鰹槿烁改高@件事實在很難,這也就是為什么為人父母必須修行的原因。

  高度的信任與無盡的愛

  京都大學校長平澤興先生的父親,是一位和藹的長者。平澤興先生還是學生的時候,對于自己將來的前途,想和父親商量之后再做決定,因此寫信回家,希望回家后和父親商量。寄信后不久,就收到父親的回信。信中寫著:‘你認為好的事情,做父親的我也認同,就照你自己所想的去做吧!’平澤先生受到這種父親對子女的愛與信任所感動,因此回信給父親時,發(fā)誓自己一定要認真的做好。我深深的被這對父子感動。這種‘你認為好的事情,做父親的我也認同’的想法,表現(xiàn)出高度的信任與無盡的愛。

  我覺得平澤先生的父親,正是一位知道何謂‘父母’、何謂‘子女’、何謂‘人’,并且能夠了解父母及孩子并沒有什么區(qū)別的和藹長者。他說的話,應該就是真正的父母所該說的話吧!

  對于父親這種絕對的信任和無條件的愛,為人子女者,一定能全心全意不斷的活出自己。

  但是,一般的父母卻總是指揮自己的孩子‘這樣做’、‘那樣做’,還把這種行為視為愛的表現(xiàn)。其實這樣的愛不僅淺薄,也不能使小孩子有自己的看法。

  如果所說的話,都是依著自己的方便、立場,就不能成為人的言語、父母的言語。而且,對此也渾然不知,只會責怪自己的孩子:‘為什么不明白父母說的話?’我想,在我們的家庭里,是否有許多人正生活在父母親毫無自覺的言語下呢?

  ‘一句話’足以左右人際關系

  每年,因公事我必須到全國各地看看,常常十天、二十天,甚至有時長達一個月的時間不在寺院里。

  這是一件某年發(fā)生的事。出發(fā)旅行之前,還有一些必須做的工作,無法及時完成,因此,就把剩下的這些事情托付給內(nèi)人,然后就外出了。經(jīng)過二十多天處理完公事后,回到寺院里。一打開玄關的門,內(nèi)人就迎上前來。我一開口便問道:‘喂!那些事情都辦好了嗎?’大概是掛念著別人所托的事,在不知不覺中說出這句話。這時,看到內(nèi)人面露不悅之色。我驚覺自己錯了,連忙說道:‘讓你一個人看了這么久的家,一定不好受吧?辛苦你了!’聽到這句話,內(nèi)人才轉(zhuǎn)而露出笑臉,開始對我說明。

  ‘喂!那些事情都辦好了嗎?’這是站在自己立場所說的話,也是一種無禮的話。‘讓你一個人看了這么久的家......’這是站在內(nèi)人立場所說的話,也是一種安慰的話。

  我想,一個人說話的時候,應該盡可能站在別人的立場。因為言語是人際間唯一的溝通管道,也是自己內(nèi)涵的表現(xiàn),所以非常重要。一句話能使人高興,也能使人悲傷。‘愛語常具有回天之力’,就像道元禪師所說的一樣,在人類生存的過程中,‘愛語’應該具有重要的地位,因為那才是真正的言語。

  言語的意義及內(nèi)容,隨著音質(zhì)、語調(diào)而不同,即使是相同的言語,也會產(chǎn)生大的差別。特別是聽話的一方,因為很容易和說話的一方產(chǎn)生相反的理解,所以,一定要以一顆充分的心來說話。

  在人際間,一句話可能使彼此的關系越真實、越好。相反的,也可能產(chǎn)生不信任的關系、偽善的關系、險惡的關系。正因為言語是代表說話的人的內(nèi)涵,所以歸根究柢,豐富自己的內(nèi)涵也就成為最重要的大事了。

  能說出‘真正的言語’

  說到人的內(nèi)涵,雖然必須舉出各式各樣的事情加以考慮。但基本上來說,能夠超越自我,自覺到互動的人際關系,便是具有內(nèi)涵的人,反之則否。

  但是,我想一定有人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認為,像這樣的內(nèi)涵,在現(xiàn)實生活中有那么重要嗎?事實上,這是一件再重要也不過的大事。聽到這種話時,或許會想‘啊!的確應該如此’、‘必須過著這樣的生活才對’。但不久又沉淪于現(xiàn)實的生活、眼前的事情,不知不覺中故態(tài)復萌。結果,只是以一個‘樣樣通,樣樣松’的人來結束其一生。倘若如此,罪仍屬輕。但若凡事裝懂,只會變成好為人師、專嗜批評的人。因為自己的內(nèi)涵并不能藉此產(chǎn)生,所說的話也就不是真正的言語。由于這是一種借來的言語,因此說的話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這種話只不過是原則上的指示,并不能成為催促的話。如此一來,不管說什么,對方也無法理解。

  ‘難道不明白媽媽說的話嗎?’即使這樣說,也是行不通的。光看、光聽、光知道,并不能成為力量。如果認為知道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能力、內(nèi)涵的話,那么,即使你不在乎別人的反應,但由于知道的事并非自己用心體會之故,因此說再多的話別人也無法了解。

  無論如何,為了使知道的事情成為自己的智慧,就必須在知道的事情及自己的心靈之間產(chǎn)生接觸。并且不斷的在日常生活中證明,覺悟到自己的內(nèi)涵。如此一來,就越能看到自己的無知、偽善及丑惡,并且會引以為恥和萌生悔意。沒有后悔并哭泣的人,由于不曾用心體會,因而所說的話無法成為真正的言語。如此一來,就無法使對方理解。人際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真正的言語,一旦不是真正的言語,就無法成為愛語。

  像蠟燭般活著

  既然生而為人,便必須過著人的生活。為了使生活過得好,便必須培育出能說出真正的言語的自己。為此,在日常生活里,和各種事物的關系中,必須對自己的心加以審視。而且也要看看對于別人所說的話,自己如何反應,然后便須培養(yǎng)忍耐力、持續(xù)力和包容力。

  在這條修練的路上,如果能覺悟到自己的無知、丑陋及軟弱,便能在不知不覺間產(chǎn)生理解、原諒及體諒對方的能力。并且,無形中,也能夠說出不帶謊言的真正言語。這樣一來,能力產(chǎn)生了,能夠和他人和睦相處,并且能站在別人的立場來思考。靠著自己和內(nèi)心的對決,原本凡事皆從自己的立場及方便為依據(jù),逐漸轉(zhuǎn)變成事事為人著想的生活方式。這樣的生活方式將會成為超越人我之別的生活,自己的生活也能成立。信仰宗教的道路,就是這樣的一條道路。

  不管怎樣,希望你們能過著自己和內(nèi)心對決且看清自己的生活。所謂生存,乍看之下,總會認為只是自己和別人的關系,但并非如此。為使這種關系變成真正的東西,藉著自己和內(nèi)心的對決,覺悟到自己的內(nèi)涵,這是首要之務。不知道自己的內(nèi)涵,就無法過著真正的生活,而且使得自己和他人,都無法過著充分發(fā)揮的生活。

  特別是在家庭里,由于父母的生活態(tài)度,將會逐漸形成子女的內(nèi)涵,因此,不管如何,希望為人父母者要下定決心,必須過著自己和內(nèi)心對決的生活,必須形成自己的內(nèi)涵。

  所謂‘生存’,是一條找尋真我的修練之路。這種生活方式,將會很自然的同化別人,所以希望讀者要活出真實的自己。就像蠟燭一樣,燃燒了,卻也因而成就了蠟燭的真實意義。也必須學習像蠟燭一樣,藉著燃燒,使周圍原來陰暗的道路明亮起來。以一個家庭來說,當一個人自覺到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而生活時,必能自由自在的運用身軀。同時由為人夫、為人父的生活方式,進而轉(zhuǎn)變成為了妻子、為了子女。

  過著自覺真我的生活方式,子女也將有子女的生活方式,妻子也將有妻子的生活方式。絕對不要成為忘記自己,只是為子女、妻子、家庭,這種所謂‘為了誰而生存’的小氣的生活方式。要像蠟燭一樣,在燒盡的途中,能過著自然而然的為了人世、為了他人,并能活出真實人性的生活。

  ‘苦惱’激發(fā)人類的潛能

  不要被光說不練的‘借來的知識’所擺布

  以人生經(jīng)驗不多的年輕人來說,不知是因為近年來被稱為‘資訊時代’,抑或是學校教育以及升學率提高的原因,年輕人似乎有偏重于知識的傾向。

  大概是因為前面所說的三種原因吧!經(jīng)由書本及雜志所知道的事,或是透過報紙及電視而了解社會上各式各樣的事,便認為這些是自己的能力。有此錯覺的人,其實很多。我認為年輕人有這種錯覺,正是人生的陷阱所在。

  從外界搜集而來的知識,是一種借來的東西。雖然是借來之物,總是它自己的能力。而且把這種只是借來的知識,當作推測自己的將來,及判斷自己日常生活的意義或價值的力量。但是,這畢竟是借來的知識,只是一種看法及理解。所以,即使以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耳朵去聽,因為經(jīng)驗仍然不夠,除了看到表象外,并不能有所見識。甚至因為沒有看透形成表象的力量,所以,常常受到表象的誤導而傷害了自己。

  假使用只能看到表象的眼睛觀察世事,且在被表象誤導的情況之下,社會與人生往往被附加某種意義與價值,也就無法看出生活的意義與價值。面對這種無意義、無價值的人生,應該如何生存才好,由于經(jīng)驗不足,再加上只是由外界所得的知識,所以,經(jīng)常為此苦惱。說得好聽些,由于單純而苦于這種矛盾。但另一方面,也會變成加以反抗的情形。

  這樣的苦惱是做為一個年輕人所必經(jīng)的煩惱,甚至也有人想盡辦法要去除這個苦惱。其實有苦惱,才可稱為年輕人。因為年輕人如果沒有被人生問題苦惱過,就無法得到真正的成長。所以,如果認真的思考自己、人生,一定會產(chǎn)生苦惱,但這是理所當然的。

  ‘年輕’,可以說是擁有無窮的可能。所謂‘無窮的可能’,指的是原本有的東西,卻仍有許多處于未開發(fā)的狀態(tài)。把它轉(zhuǎn)換成言語來說的話,就是全心全意的活出年輕的生命。由于聚集而成的知識能力被附加某種意義和價值,所以只能看到無價值的社會表象。因此,原本擁有的能力也無法發(fā)揮。這種情形就像是水流進了低洼之處,迷失方向以致呈現(xiàn)停滯不前的現(xiàn)象。

  雖然想活出自己、勇往直前、發(fā)揮潛力,但是對于沒有意義與價值的生活而言,是無法活下去的。我想,這就是為何年輕人會有那么多苦惱的原因——自己被自己侵略,但是卻沒有注意到,這種苦惱其實是非常重要的。

  一個人一旦失去生存的價值,就會有以下幾種想法:自己為什么要活著?不了解生存的人,是不是除了一死,別無他法?既然這樣,又為何要來到人間呢?此時便會思考到自己的存在。

  正因人類擁有智慧,所以生存這件事,一旦無法在智慧方面令人信服,也就無法生存。特別是現(xiàn)代的年輕人,只是拘泥于知識上,使得這種情形更加嚴重。由于要活在現(xiàn)實生活中,如果不能真正覺悟到自己的存在,是無法生存的。也許正因‘為了覺悟真正的生存’,所以就苦于生活的現(xiàn)實吧!為了要覺悟佛性、活出真我而苦惱,實在是人類生命智慧的美好。

  ‘所謂人,便是覺悟到存在’,如果不能覺悟到自己的存在,不僅不能說是真正的活出自己,也不能說是真正的人生、自己的人生。

  ‘掌握’本能及欲望而活吧!

  佛教中有所謂的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這三個所形成的世界,也就是生物所居住的世界。所謂欲界,是欲望盛行的世界。所謂色界,是指由物質(zhì)所形成的世界。所謂無色界,是指超越物質(zhì),只存有精神的世界。另外,也有人把三界稱為眾生界、心界、法界,或說成自己的一心一意、自己的境界。甚至,也有人更進一步的說,我們一切的判別,都是自己判別自己的心,所以又說成‘三界唯一’。佛教雖然提出三界,但是,并不僅僅限定于此。還有一個真實的、寬闊的世界觀。

  把這三界以人類的生活方式來看:欲界是價值的世界;色界是呈現(xiàn)現(xiàn)象存在的世界;無色界是沒有現(xiàn)象與存在,即生命的意志世界。

  我們的現(xiàn)實生活就是欲界。藉著人類(生命)本性(智慧)的功能,某個本能(欲望)為了要求取某個價值,就擁有生存的欲望,而能不斷的生存下去。欲望一旦失去價值,便不能有所表現(xiàn),所以一旦失去活在社會生活中的價值,勞動的意愿、生存的意愿也將失去。這時,生命的智慧便會對于想活下去的自己,所存在的意義與價值,提出一些自問自答的問題:‘為了什么而存在’、‘倚靠什么而存在’。

  也就是說,窮究自己的存在。持續(xù)的窮究直到最后,將會覺悟到使自己存在的是生命的世界,使自己活下去的是偉大的意志世界。覺悟到這個世界時,便能開始覺悟到活著的存在(自己)。

  被自我的本能和欲望所控制,雖然能活下去,但卻失去了生活的價值,更不用說自己的存在價值和意義了。窮究明白的結果,能夠覺悟到給予自己生存的生命世界、意志世界,并能再度覺悟到自己的存在,逐漸的過自覺的生活。這就是人類覺悟到‘自己是一個人’。

  一旦有這種自覺,以前像動物般被自我的本能和欲望所控制下的自己,將可能成為一個能自在的運用本能和欲望的人。也就是從過著以自我欲望為中心的生活方式,轉(zhuǎn)變成活在無我的大我價值中。

  雖然這些話有點難懂與抽象,但對于解除年輕人的苦惱應該有幫助。

  坦率的心

  努力開發(fā)自我,幸福自然降臨

  自己成為自己,也可以說成‘肯定自我’,達觀開朗的生活著。當遇到痛苦或悲傷的事,就能開發(fā)潛藏的生命智慧。而快樂、簡單的事,就沒有開發(fā)的必要。

  在肯定自我的過程中,應該會有依循的道路。為了要通過這條路,也一定有高山、峻嶺、強風、豪雨和許多障礙,但卻一定要通過。一旦逃避的話,就不是走自己的道路。

  假使遭遇到苦難,為了要越過,無論如何也要用心、努力,并且必須持續(xù)保有堅強的信念,更進一步學習新的事物。所謂遇到苦難,是說不管愿意與否,都必須開發(fā)自己的潛能。仔細想想看,其實遭遇到痛苦及悲傷的事,應當是件值得感激的事。因為這是個開發(fā)自己、培養(yǎng)能力的契機。

  在肯定自我的這條道路上,不僅是開發(fā)未知的自己而已。由于自己曾經(jīng)哭過,所以能夠體會那些受到苦難而哭泣者的心情,也能夠使自己感受到那些強忍悲傷者的痛楚,亦能體恤那些揮汗如雨、勤奮工作者的辛勞。除此之外,還能在暗中成為某種力量。

  佛教中,本人的本性稱為佛性。經(jīng)書中曾提到‘眾生皆有佛性’,所顯示的是每個人都有當然可成佛(真人)的潛質(zhì)。在坐禪的偈文里,白隱大師曾指示我們‘眾生本來都可成佛’。這里所指的‘本來’即是前面所說的‘當然可成’之意,指的是擁有可能性的意思。這里所指的可能性,是說如果將它置之一旁,不管到什么時候,可能性還是照舊。‘為了要持續(xù)開發(fā)可能性’,這句話的某個含意,可以說成人生的道路。

  所謂‘自我肯定’,是指持續(xù)的開發(fā)和創(chuàng)造可能性,所以,到了不得不開發(fā)自己之時,對自己來說,正是個無上寶貴的機會。遇到痛苦、悲傷的事,能夠坦率的肯定、努力的活下去。不管多苦、多悲傷,都要努力的活下去,這正是‘南無地獄大菩薩’。只要能夠活在開發(fā)自我的道路上,即使沒有刻意求取幸福,它也會自然來到。

  大樹得以伸展的基礎

  前幾天,受到新綠欲滴的風景吸引,我不禁信步走到寺院的后山。心里想著,要把去年秋天砍掉的雜木林的樹樁做成瞭望臺。所以,一有空便開始做步道的部分。在挖掘遺留的樹根時,有個新發(fā)現(xiàn):杉樹或檜樹若筆直的往上生長,枝葉便無法往旁邊擴展;同樣的,根部也是一樣,成為根部中心的部分,深深的伸到土里面去。之后,從形成根部中心的地方開始,有三條左右的根,緊緊的結合在一起,往旁邊擴展。這種情形,就像是枝葉往旁邊伸展一樣。

  櫻樹或櫸樹也是往上、筆直的生長,往旁邊橫生的枝條一樣長得很好。就像櫻樹或櫸樹的枝條往旁邊伸展一樣,根部的中心部分雖然較粗,但是仍然會像枝條般往旁邊伸展。

  杉樹或檜樹也好,櫻樹或櫸樹也罷,它們都有一個共通點:在成長的過程中,為了使枝條往旁邊伸展,在地底下也要有與之相應的根部,才能向上生長。這是一種自然的法則。

  櫻樹擁有長成櫻樹的性質(zhì),杉樹也有長成杉樹的性質(zhì),依這個本性來加以開發(fā)。因此,櫻樹才會長成櫻樹,杉樹才會長成杉樹。

  人也擁有成為人的本性,所以,要成為一個人,活出一個人的本質(zhì),就像櫻樹雖然被巖石環(huán)繞,卻還能擴展根部往上生長一樣,人也不該害怕障礙,必須排除這些障礙,使盡氣力,擴展根部,向上生長。

  禪語中,有一句話是這樣寫的:‘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豈非清凈身。’這二句話的意思,便是《東坡集》當中的詩句所講:山谷的回響正是如來的說法,而山色正是佛的妙色身?吹綐淠疚挥诘叵碌母,而深切的想起如來的教義及佛陀法相。

  當我們看到大樹繁茂得直入青云的樣子,都會感嘆如此美好的成長。因此不管遭遇到什么情況,我們都要坦率的加以肯定,活出自己。所謂天命、天性或人性也是這樣。我想,不管遭遇到多么惡劣的條件,都必須加以肯定而活下去,F(xiàn)代人的生活態(tài)度是如何呢?那種把眼睛所見的表象當作真象的情形,不就是過著事實被雙眼蒙蔽的生活嗎?沒有留心于隱藏起來的事物,與其說漫不經(jīng)心,還不如說對于形成現(xiàn)象的原因加以漠視、輕視,甚至認為沒意義,如此一來,所過的生活不就是如此嗎?只是迷惑于世間的評價罷了。

  現(xiàn)在與未來緊密相連

  現(xiàn)在正是最重要的時刻,尤其是那些至少在三年或五年后將支撐現(xiàn)實的人,必須認真的、努力的思考這個問題。事實上,現(xiàn)在我們所過的生活方式,將會形成子女們的內(nèi)涵。所以,將會關系到未來二十年、三十年后的生活,并不僅是目前的生活而已?陬^禪‘從以前的一百可看出現(xiàn)在的百分之五十’,這句話所說的現(xiàn)在,只不過著眼于眼前的現(xiàn)實,但是,這個現(xiàn)實,其實是和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后有關的現(xiàn)實,絕對不可忘記這件事,并且必須活在真實的現(xiàn)實中。

  一個人如果沒有放棄以欲望為中心的現(xiàn)實觀,而擁有真正的現(xiàn)實觀,就稱不上是人。一定要有這樣的危機意識才行。這樣說,或許有點言過其實,但是,我卻不得不這樣說。

  思考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深深期盼能夠?qū)⒊欣^自祖先三千年來的文化中,所謂佛法的宗教,引進我們的日常生活里,加以學習及修行,再度發(fā)覺自我的存在,而且彼此必須活在人的真實道路上。

  禪如何發(fā)現(xiàn)人?

  被關在寶箱里的兒子

  禪如何使我們發(fā)覺、自覺到人呢?又如何對我們施以人的教育呢?我想引用五祖法演禪師(距今約九百年前的中國人)的《五祖語錄》(加之改編),介紹禪這個宗派。

  有一個想教導別人了解禪到底是什么的人,前來請教法演禪師。禪師說:‘我舉的例子并不太好,所謂禪,很像是學習夜賊之術。’回答之后,便開始說明。

  有一個小偷的頭目年歲已大,腰桿子已直不起來,雙眼也已視茫茫,腳力衰退,兒子看到這番景象,忍不住對父親說:‘看到父親近來的身體狀況,使我想到在您的手下,似乎沒有一個可繼承您的人。這樣一來,全族皆會瀕臨垮臺的命運。在無計可施之下,我想繼承您的家業(yè),希望您能教我盜賊之術。’對于這樣的請求,老頭目回答道:‘這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不過要等到時機成熟再教你!’雖然許下了這個承諾,但是經(jīng)過了五天、十天,也毫無教他的跡象,兒子便焦急、不安起來。

  于是,又再度問道:‘父親什么時候才教我呢?’父親說道:‘就在最近吧!’看了兒子一眼。終于,頭目眼見時機成熟,對兒子說:‘今夜,跟著我出去。’兒子便追隨其后,當夜盜去了。

  到了某間豪華宅邸時,兩人越過圍墻進到屋子里面。真不愧是頭目,一看就知道哪間是藏有寶物的房間。進到房間之后,看到一個長方形的大箱子。頭目將大箱子的鎖撬開,打開蓋子之后,對兒子說:‘你看看這箱子里面有什么好東西。’‘哇!真是太棒了。’‘你進去把里面的絲織品都拿出來。’頭目命令道。兒子說:‘好!’就進到大箱子當中,剛蹲下來取出絲織品的一剎那,頭目便將箱子的蓋子蓋上并加鎖,自己則跑到庭院中,敲著窗戶大喊道:‘小偷呀!小偷呀!’一邊叫著,一邊到處走動。那家的人因而驚醒:‘在哪里?在哪里?’邊說著邊跑出屋外?吹竭@吵鬧的場面,頭目便跑回家去。

  在寶箱中的兒子氣得火冒三丈:‘我只是想到父親老了,為家族著想,卻是這種的下場,難道父親把我當成廢物嗎?我不相信父親會是這么冷酷的人。這次會被父親所騙,是不是因為自己是個無知、可憐的男人呢?不管怎樣,如果這次能逃脫,我一定要問父親為何如此待我,否則我死也不會瞑目。’雖然絞盡腦汁想逃出去,卻無計可施。一想到如果不能逃脫的后果時,對父親的恨意便熊熊的燃起。心想,不久之后便要化為一股冤魂了,對于即將任人宰割的自己心灰意冷,只好坐以待斃的躺在箱子中。這時,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那時,家里的人四處搜尋宅院各個角落,還是找不到盜賊的蹤影,便走進屋內(nèi)來。

  這家的主人說道:‘把屋子重新搜查一次。’一走進放著寶物的房間,聽到寶箱傳來老鼠‘喀吱!喀吱!’嚙咬的聲音。主人大吃一驚,大聲的把女仆叫了過來:‘把燈及鎖匙拿過來。’為了要捉老鼠,便把箱子移到另一個房間。

  女仆拿來了燈和鎖匙并打開鎖。在打開蓋子的同時,夜賊的兒子跳出來把燈吹熄,并推倒女仆逃了出去。但,四周一片漆黑。因為是第一次當夜賊,所以剛剛闖進來的時候,只是跟隨在父親身后罷了,哪里有出口并不知道。東撞西撞的,靠著胡亂摸索而逃出房間。女仆大叫:‘小偷呀!遭小偷呀!’家人紛紛拿著燈,作好各種準備,跑出屋外四處搜尋著。夜賊的兒子為了不使自己被燈光照到而東躲西藏,正要逃開的時侯,卻踢到一塊大石頭摔了一跤。‘完蛋了!’心中一邊想著,一邊站起來,猛一抬頭,發(fā)現(xiàn)前面有一口大井?吹竭@口大井的那一瞬間,夜賊的兒子抱起大石頭,往大井中丟下去。因為這水聲,每個人都大聲叫著:‘喂!盜賊好像掉到井里頭去了!’原本分散在各個宅院角落的人,紛紛往這口井集中過來。這時,盜賊的兒子藉著那家人集中過來的燈光,發(fā)現(xiàn)了可以逃出去的門,便一溜煙的逃回自己的家中。

  一回到家里,兒子便扯住父親的前襟,恨之入骨的質(zhì)問,像要打死人的樣子。只見這位頭目緩緩說道:‘你要殺我,當然可以,可是你得先詳細的告訴我你是怎么逃出來的,之后再殺我也不遲。’

  ‘當然可以,不說的話,怎能使你屈服?我是拚著命才能回來的。’他開始一五十一詳述事情的經(jīng)過。父親一邊聽著,一邊詳細的詢問細節(jié),聽完之后,說道:‘太好了,你做得太好了。你已經(jīng)理解到夜賊之術的秘訣,已經(jīng)證明了你的實力。明天開始,頭目就是你了。’

  聽到這些話后,兒子才知道原來如此,并且向父親道歉,很快的繼承了父親的家業(yè)。

  這個夜盜之術的故事告訴我們,自己靠著自己的努力,才能成為真正的自己。不斷的發(fā)現(xiàn)、開發(fā)、創(chuàng)造自己(智慧)而形成一個人的道路,以及用心修練的生活態(tài)度,就是禪的道理。

  ‘將孩子推入萬丈深淵’表現(xiàn)出偉大的愛

  如果要讓自己的孩子成為頭目(成為真正的自己)的話,便需要像老頭目一樣,外表冷酷,內(nèi)心欲泣,讓愛兒站在生死關頭;為了培育兒子(繼承人),雖然父親本身必須加以修練,但是,如果在以上二者選擇的話,首先,便是為人父親的必須自我修練這件大事。不斷的自問自答,不斷的培育自己,是相當重要的。像這樣,超越文字和言語,讓他親身去理解,以身作則的教育方式,不正是現(xiàn)代所需要的嗎?

  覺悟到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智慧,將能夠產(chǎn)生信任人的能力。這也就是為什么老頭目會相信自己的兒子,把兒子陷于極限中的原因。因著這種愛,所得到的能力不是知識的、借來之物的能力,而是得親身去理解、自己去發(fā)現(xiàn)、開發(fā)、創(chuàng)造的能力。如果要有真正的教育、想要成為一個人的話,并不是說一定要經(jīng)歷過這樣的體驗,但是,至少要有相近的體驗,才能覺悟到人類美好的生命智慧,我想,這是一件重要的大事。

  禪的精神層面

  豆腐正是達觀且參透人生者的最佳寫照

  禪的精神層面,雖然無法用限定的東西來表示,但是,日常生活中,如果能自由自在的活用、掌握自己,就能活在真我的道路上,這不就可以表示了嗎?這種想法,讓我想起了前幾年去世,擅于徘句的荻原井泉水先生以豆腐為題所寫的一篇隨筆。我想以這篇文章來介紹禪的精神層面,希望你們都能有自己的精神面貌:

  大概不會有像豆腐般那么好的男子漢吧!從外表看來,他雖然四角四面,一副不高興、板著臉的樣子,但是,絕對不是沒有頭腦的木頭人。柔軟的部分自是無可挑剔,而且他也擁有不使身體碎裂的謹慎。

  有種東西是蒸不透、煮不爛(比喻非常狡猾),豆腐則和此類東西完全相反,不管是蒸、煮、做湯、包餡都很好,另外,在滾燙的油中油炸,或?qū)⑺鋬?所產(chǎn)生的滋味各具巧妙,所以很有意思。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像豆腐一樣,絕不排斥對方。將他放入什錦火鍋,和鯛魚同煮,他并不覺得羞愧;做成油豆腐青菜湯,也能和蘿卜以及芋頭成為好朋友;更進一步的,做成雜燴時,也能和蒟蒻、魚板保持協(xié)調(diào)的關系。因為這樣,所以在多層飯盒中,可以見到他的身影,在素食方面也占有重要的地位。

  他實在是一個頭腦靈活、能夠順應自然的人,我想這大概是因為他能舍棄固執(zhí)的小我,也就是說,到了無我的境界所致。

  禪語中,有句話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就是說,放棄只有在自己的環(huán)境中,才能專心、平靜的心理,進而依著自然所給予的所在,直到此時才開始有所行動。這是一種順應自然,自由自在的樣子,也就是所謂豆腐的特性。

  豆腐正是參透人生者的最佳寫照。禪的修業(yè)中,有所謂進入火爐中,接受鉗子、鐵錘的試煉等等,這種情形就像是豆腐一樣,通過沉重的石臼,從細小的網(wǎng)眼中過濾,經(jīng)歷了千辛萬苦,受盡各種折磨。

  我們這些人和他相較之下,簡直望塵莫及。我坐在今天的晚餐前,仔細看著燙豆腐,突然覺得深深的愛上了,也從那里學得了不少東西。這燙豆腐雖沒味道,但是就是‘本來面目’,我用筷子夾起了燙豆腐......

  我想對井泉水先生這篇出色的文章,加上自己的說明,請各位再仔細的玩味。

  首先,對于井泉水先生所觀察的——認為豆腐是一個好漢,我由衷的佩服這種宗教眼。其中,好漢的‘漢’字在日文中,解釋為‘輕視男子的用語’。禪僧中了不起的禪師稱為‘老漢’。這個‘老’字,是指上了年紀、年老的意思。所以,‘老漢’這個稱呼是指貶低自己的意思。

  因此,我們可以說,豆腐應該是老漢,意即令人尊敬的禪僧。豆腐雖然具有四角四面,但‘不是沒有頭腦的木頭人’。柔軟度夠,也擁有不使身體碎裂的謹慎。從外面看,就能透視到里面。希望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做到這樣。

  讓自己具有豆腐般兼容的特性

  接下來這一段,是要談論身處在各種情況下的生活態(tài)度。不管是蒸、不管是煮,產(chǎn)生的風味各具巧妙,這就是一種不失自我主體性的生活方式。特別是‘拌菜’,這是一道將豆腐磨碎,和蒟蒻、胡蘿卜等混合在一起的豆腐料理。而這里所說的生活方式便是指,如果到了公司,便要表現(xiàn)出作為一個職員的真實意義;一回到家,要作為一家之主;對自己的太太而言,要作為一個為人先生的樣子;對自己的子女而言,要作為一個為人父親的樣子,也就是要顯現(xiàn)出作為一個人的真實意義。

  其次是‘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像豆腐一樣,絕不排斥對方’,這實在是一種絕佳的生活態(tài)度。‘和鯛魚同煮,他并不覺得羞愧’。不管處于上位或下位,都能盡到本分,品格高尚。這是一種不管和誰交往,不管對什么事,都能和樂、協(xié)調(diào)的雅量,也是一個肯定對方、為對方立場著想,而且氣度大的人。他們絕不會站在自己的立場,反而會顧全大局,創(chuàng)造出共同生活的和諧世界。由于和諧的生活方式正是作為一個人的本命,所以,這種人也可以說是對人生抱持達觀吧!

  在油豆腐青菜湯這道料理所有的材料當中,豆腐可以說是一位真正的‘朋友’;在雜燴這道菜色中也具有協(xié)調(diào)的作用,不管何時、何處、和誰,都能和其他東西合為一體。不管是婚喪喜慶哪一種場合,豆腐都是不可或缺的。要成為這樣的人,如果只是粗淺的、暗中的修業(yè),是無法辦到的。

  ‘客人來了!’丈夫大聲說著。‘好,馬上來!’正在廚房收拾餐桌時,來了一位客人。解下圍裙,說了聲:‘歡迎!歡迎!’迎進客人后,開始準備茶及點心。她以身為家庭主婦辛勤的工作,使得客人心里高興。招待完客人后,她就退下了。然后又系上圍裙,開始剛才收拾餐桌的工作。這時,傳來媳婦的聲音:‘媽媽,請來一下。小孩似乎發(fā)燒了!’‘我來看看。’她把手放在孫子的額頭上試試。‘應該是屬于嬰兒的突然發(fā)燒。’‘沒關系吧?’‘沒關系的。’說完又回到廚房里。一坐到客廳,‘媽媽,您不要忘了,明天是母姊會,將討論有關升學的事情,老師請您務必出席。’‘是呀!我倒忘了。’‘喂,拿酒來!’這時,又傳來丈夫的聲音。

  做為一個家庭主婦,實在不簡單,必須靠她來處理一切家里的事情,如果有‘自我’這種心理的話是無法勝任的。

  ‘我可不是你們的傭人哦!’‘你們把我當作什么?’‘不要什么事都找我,自己的事自己做!’如果情況變成這樣,一個家庭就像是把燈吹熄了一樣。這也就是主張唯我獨尊的情況下,反而失去自己的存在價值。子女、孫子、媳婦、丈夫等等,口中所叫的媽媽長、媽媽短的生活,正是自我的存在。忽視自己、絕不自我,配合對方、順應對方,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就有超越一個主婦價值存在意義嗎?為了要成為這樣,就必須做到像豆腐一樣‘頭腦靈活,順應自然’,進而創(chuàng)造出自己。就像這篇文章所指示的,不會局限于小我本身,而能到達無我的境界,這需要常常自省,徹底粉碎執(zhí)著于自我的心。

  在佛法中使自己再生

  接下來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這是《金剛經(jīng)》中的一句,就像井泉水先生所寫的一樣,舍棄自我,才能專心、平靜。這樣一來,就不會有頑固認定一事的心理,能夠遵循自然所給予的,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開始行動。這就是一種自然的、自由的愛。這就是豆腐,就是一個完美之人的生活態(tài)度。如果能有這樣的生活態(tài)度,就可以說已經(jīng)活出自己身而為人的真諦。

  井泉水先生在文章中提到:‘豆腐正是達觀且參透人生者的最佳寫照’,而這樣的豆腐,原本是堅硬的大豆。為了要還原成大豆的本性,也就是蛋白質(zhì),要將它浸泡水中,通過沉重的石臼,將它從細小的網(wǎng)眼中過濾出來,受盡千辛萬苦及各種折磨。而為了要還原到本心本性,還要將它煮過,倒入鹵水,放在模型中用鎮(zhèn)石壓它。就這樣子,大豆本心本性再生的形體,便在豆腐上獲得重生。

  就像從碾壓堅硬的大豆開始,直到藉著鹵水而覺醒到本性所成的豆腐一樣,每個人原本都擁有美好的本性,但卻被頑固的自我這個堅硬的外殼所蒙蔽,忘了活出自己的真實性。不只是忘了,而且因此使得自己,甚至和自己有關的人都無法過真正的生活。必須讓沉重的石臼,壓碎頑固自我的堅硬外殼。坐禪這個石臼,就是希望藉以粉碎自我親身體驗佛法的教義,也就是透過所謂的鹵水得到重生;希望藉此自覺到本心本性,回歸到真正的自己,也希望藉以再次獲得生命。

  釋迦牟尼證明人的本性就是佛性(成為真正自己的本)。依著這個本性而生存就是一條道路。在這條道路上學習,就具有人類存在的意義。從執(zhí)著于這個身軀,珍貴這個身軀,被這個身軀所利用的生活,轉(zhuǎn)換成運用這個身軀的生活。

  ‘眾生本是佛’,我們都是因此而來到人間,所以希望讀者都能過著持續(xù)證明‘這個身軀就是佛’的人生。我非常的希望讀者能再自覺,活在作為一個人的真實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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