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唯識論

成唯識論(Vij?āpti-mātratā-siddhi-?āstra) 佛教論書。又名《凈唯識論》,簡稱《唯識論》。玄奘糅譯印度親勝、火辨、難陀、德慧、安慧、凈月、護法、勝友、勝子、智月等十大論師分別對《唯識三十頌》所作的注釋而成。10卷。傳說玄奘留學印度時,曾廣收十家注釋(每家各10卷)...[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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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唯識論直解》觀感漫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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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唯識論直解》觀感漫談

  陳新

  只要熟悉中國佛教史,乃至只要熟悉中國思想史的人,無不知道《成唯識論》的重要性。但由于該書的難解,歷來對該書的注疏寥若晨星。由復旦大學出版社二OOO年四月出版,林國良先生撰寫的《成唯識論直解》(以下簡稱《直解》),在文字的梳理、義理的詮釋以及古今學術的會通方面,都做了可貴的嘗試,具有開創(chuàng)性的意義。該書已于二OO二年五月由佛光文化事業(yè)有限公司在臺灣出版繁體字版。

  一、佛教的唯識學,體系博大精深,概念復雜繁多,歷來被學人視為難解難人之學。而《成唯識論》一書,更是難中之難,被學人稱為[天書],似乎并不過分。首先從文字來看,《成唯識論》的行文極其簡略,論述大多不完整表達,不是省略前提,就是省略結論,甚或省略部分論證。乃至敵方的責難和論主的辯駁,在書中也是渾然一體,無文字提示或標識。再從內容來看,《成唯識論》是佛教唯識學之集大成者,唯識學眾多復雜艱澀的概念,以至佛教的許多基本觀點,該書均用作論述唯識學根本觀點的基礎,而無暇對這些概念和觀點作任何解釋。因而,初學者開卷便大有被拒千里之外的感覺。

  《直解》的譯注,首先在通俗性上作了巨大的努力。在該書的[今譯]部分,作者依據(jù)唐代窺基大師的《成唯識論述記》(該書保存了《成唯識論》寫作過程中的大量原始資料),對原著不完整的表述作了補充,使其具備了可讀性。此外,雖然為避免譯文的冗長繁瑣,唯識學的眾多概念無法完全譯白,但《直解》的譯文還是力圖在保持佛典典邪文風的同時,盡量使之具有現(xiàn)代氣息,以縮小現(xiàn)代人與之的心理距離。與此相應,《直解》的注釋則力求簡明扼要,以避免讀者在看佛教概念的詳盡注釋時常有如墮云里務里的感覺。而一些必要的詮釋和討論,《直解》則放到了[評析]部分!吨苯狻返腫評析],從現(xiàn)在的狀況似乎偏重了[析](即解說)。雖然[評析]的功能未必要以[析]為主,但考慮到原著的體系龐大、觀念艱深、文字晦澀,《直解》的[評析]做了大量解說工作,看來也有其不得已之處。平心而論,將《成唯識論》這樣的艱深巨著本身是怎么回事講清楚,大概已經功德無量了。

  二、佛學內部存在著不同的理論體系,在一些重要的總是上各派都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其中唯識學派與中觀學派的空有之爭,就是佛教史上的一個千年難題。中觀學派強調[一切法無自性]。而唯識學派雖也以[人無我]和[法無我]為根本旨歸,但同時又強調[唯識]之[識]實有自性;乃至從根本上說,[無自性]是[不了義]說,即權宜之說;而[有自性]是[了義]說,即究竟之說!吨苯狻冯m沒有正面評價兩派之短長,但有關的闡述卻也反映出作者的某種思考和傾向。

  首先值得一提的是玄奘在此問題上的觀點!冻晌ㄗR論》卷一指出:[境依內識而假立故,唯世俗有;識是假境所依事故,亦勝義有。]這就是說:外境(外部世界)的存在只在世俗諦中成立,而內識的存在則在世俗諦和勝義諦二諦中都成立。顯然,玄奘此處的觀點,是與傳統(tǒng)的唯識學立場一致的,顯示了其作為唯識學傳人的根本立場。但玄奘的觀點并非僅此而已,因為識如果真的完全實有,完全[勝義有],那就與《大般若經》等一系列大乘經典發(fā)生了矛盾,從而在教理上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故而對《大般若經》等經典和空宗觀點作過深入研究、有著透徹理解的玄奘,在《成唯識論》第二卷,對上述唯識學的傳統(tǒng)觀點作了重要修正,或者說作了獨到的補充和發(fā)揮:[諸心、心所,依他起故,亦如幻事,非真實有。為遺妄執(zhí)心、心所外實有境故,說唯有識。若執(zhí)唯識真實有者,如執(zhí)外境,亦是法執(zhí)。]即從根本上說,識也不能認為是[真實有],否則的話,仍屬法執(zhí)。但這樣的說法,豈不與傳統(tǒng)唯識學的觀點發(fā)生了矛盾,乃至與自己在前文中的觀點自相矛盾?對此,玄奘的唯識學派發(fā)展出了四重二諦來解決這一矛盾。四重二諦相對于印度佛學的二諦來說,是一種極為精致的理論。在印度佛學中,世俗諦與勝義諦截名分開,是世俗諦就非勝義諦,是勝義諦就非世俗諦。但在玄奘一系的四重二諦中,第一勝義諦就是第二世俗諦,第二勝義諦就是第三世俗諦,第三勝義諦就是第四世俗諦。這樣,第一世俗諦是純粹的世俗諦,與印度佛學的世俗諦相當;第四勝義諦是純粹的勝義諦,與印度佛學的勝義諦相當;而其余的世俗諦和勝義諦都是亦真亦俗的;氐阶R是否之前有的問題上,說識實有,只是在第一勝義諦的層次上;而說識[非真實有],是在第四勝義諦的層次上(即最高真理中)。說識實有,可以據(jù)此建立唯識學的體系;說識[非真實有],則不違佛教的最高真理!吨苯狻返挠嘘P[評析],除詳析了四重二諦的內涵和意義外,還特別點出了現(xiàn)代中觀學者對玄奘四重二諦的不滿,而[評析]其后對玄奘此一思想的褒揚,似乎意著作者的這樣一種態(tài)度:玄奘的四重二諦與印度佛學的簡單二諦相比,是一種更完善,因而更值得稱道的思想。

  三、自近代以來,佛教界一直在致力于佛學與科學的會通,而唯識學的嚴謹理論體系與豐富學術內容,似乎最具與科學交流的潛力。《直解》在此問題上所作的探索也是值得注意的。在許多章節(jié)中,我們都可以看到作者在用現(xiàn)代科學的知識詮釋唯識學的范疇,用現(xiàn)代科學的原理討論唯識學的結論。其中的一些討論非常簡捷明了。例如關于[法無我],《直解》指出:[按現(xiàn)代科學的觀點,物體在發(fā)生化學變化,即形成質變時,參與變化的各原子的外層電子數(shù)目有得失,即物體的主體有變化。據(jù)此完全可以得出事物沒有真實不變的主體,即諸法無我的結論。](《直解》第八十四頁)此處所用的知識只是初中的化學知識,因而是現(xiàn)代每一個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讀者都能理解的說法,因此讀者完全可以據(jù)此來自己評判佛教和唯識學的[法無我]觀念。

  除了對唯識學與現(xiàn)代科學在知識上、結論上的相互印證進行論述外,《直解》在〈前言〉中還對兩者在當今的總體關系作了深入的探討,指出存在四種情況:一是佛學的某些理論,已被證明為正確;二是佛學的另一些理論目前還無法證實或證偽;三是在知識層次上,佛學或唯識學的某些知識顯出其局限性;四是佛學或唯識學的有些理論如何與現(xiàn)代科學的已有成果相適應,值得探討。對最后一種情況,作者舉了第六識以精神性的第七識為依托以及如何看待大腦在認識中的作用兩個例子。而這二個問題涉及到唯識學獨有的第七與第八識的存在及作用,對唯識學的理論體系來說性命攸關!吨苯狻吩谶@兩個問題上,只是陳述了其基本內涵及由此涉及到的問題,并沒有下結論,由此可見作者態(tài)度之慎重。

  對科學與佛學的分歧,現(xiàn)今似乎有兩種對立的態(tài)度。一種是斷然地否定佛教的說法。而佛教界人士往往會對此辯護道:科學至今仍處在發(fā)展中,科學在一些根本問題上的探索,現(xiàn)在還未得出最后結論,因此還不能或不應把科學現(xiàn)在關于某些問題的結論當作最后結論或最高真理。但另一方面,現(xiàn)在有些佛教徒面對科學與佛教理論的不一致時,往往會用輕蔑的口吻談論科學,有一種盛氣凌人的態(tài)度。殊不知這不是深刻,只是淺薄。要知道,就科學在當今生活中的作用和在現(xiàn)代人心目中的地位來說,如果佛教試圖蔑視科學、把科學扔在一邊,其結果可能是佛教本身被蔑視、被扔在一邊!吨苯狻返纳髦爻搅诉@兩種偏頗的態(tài)度,這大概就是儒家中[中庸]或佛家的[中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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