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妙用(禪海蠡測)
一般學(xué)佛習(xí)道者,最初或存有一神秘觀念,亦可由此為入道之動機焉。常人對此問題,或為不信,或為存疑。無論信之與疑,而神秘心理之存在,乃隨之俱來。蓋宇宙間有若干事理與知識,終難憑見、聞、覺、知可思量而盡知者。此不可知者,即為神秘之泉源也。佛法原尚平實,極言心性之理、空有之義,為學(xué)為道,皆至矣盡矣!唯佛經(jīng)記述,大部分摻雜神通之說,而烘托之,言之鑿鑿,直同演義小說中之神話然。衛(wèi)教者力持其說為實,毀之者力辟其說為誕。不獨佛經(jīng)若此,凡宗教之學(xué),莫不皆有其神秘性。佛法之言神通與鬼神者,皆有權(quán)實兩種涵義,其中抉擇,為說不一。禪宗在吾國,為佛法之中堅宗乘,曰心佛眾生,三無差別,似已完全擺脫神秘色彩,崇尚真理之學(xué)。但言心法者,皆以悟心即佛;而佛具足神通,禪者固具足此乎?且往昔禪門大德,神通自在者,亦頗有人,今天能之者乎?復(fù)以佛法為學(xué)術(shù)思想者,則認神通,為另一種權(quán)說法門,不足論也。且佛戒神通甚力,律有明文,茍言神通者,不為病態(tài),即為魔外之見,群以白眼加之矣。近有某大德,辟禪宗甚力。唱言:孰能見性?如有真見性者,請其一試神通,曾不見其頂有圓光,身長丈六,具足六通,及人與言學(xué),則力斥神通之謬。若此之說,極盡模棱。若有神通,即為荒誕,若無神通,即為未悟。大德之言,固如是乎?此如戲言者,若日出,則曰慧日增輝,若陰雨,則曰慈云法雨。兩可之詞,佛法固若此乎?恰如顧亭林《日知錄》中有言:佛說如有兩桶,一則盛水,一則中空,彼此互注,總是此一桶水耳。彼大德之言,實乃以好惡心詆學(xué)禪人,我見橫胸,言下辭誤,辟禪人而誤詆禪宗,不足辯矣。
如習(xí)密宗及道家者,雖曰及其至也,唯道而不言通。然莫不以神通之有無,斷其人道之成就。知見傳習(xí),謬實千里。密宗謂禪宗及顯教諸宗,不修氣脈,終不能“即身成就”,故神通功德不能發(fā)生。道家則言:佛法只知修性,不知修命,故不能“形神俱妙,與道合真”,是以無通。二說如出一轍。甚矣!窮理而證如來藏性之難也!近年歐美學(xué)者,重視印度瑜伽學(xué)術(shù)(常見于各報紙及刊物),并催眠術(shù)等。因疑神通固有,學(xué)佛者特未能耳。凡此諸說,益滋群疑,姑妄言之:
神通云者,先須顧名而思義,佛法術(shù)語,含義皆有定則,非可妄擬。神通又別曰神通力,神為妙用不測之義,通為通融自在之義,力為力用之義;全之,即謂有不測妙力能變?nèi)谕ㄗ栽谝。是乃定慧之所生。?a href="/fojing/miaofalianhuajing/" class="keylink" target="_blank">法華經(jīng)》序品偈曰:“諸佛神通,智慧希有。”佛經(jīng)說神通者,有謂十種神通,有謂六種神通(簡曰六通),皆此名數(shù)也。今但言六通,即概余矣(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盡通)!斗ㄈA文句》三之一,言神變曰:“神變者,神,內(nèi)也。變,外也。神名天心,即是天然內(nèi)慧。變名變動,即是六瑞外彰。”《法華義疏》三曰:“神變者,陰陽不測為神,改常之事日變。”《法華玄贊》二曰:“妙用無方曰神。神通變易曰變。”此所言神言變,言陰陽不測,皆取義于《易經(jīng)》也明甚。天心之說,乃道家語。《孟子》曰:“大而化之之謂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謂神。”若神而通之,則可以明陰陽之變,參贊天地之化育矣。以上諸說,簡納其意,為神通之定義,曰:使神能通達無礙,善通諸變化者,則為神通。佛法言神通,有二種事理:一、為法身神通。二、為報應(yīng)身神通。何謂法身?即佛之法性身也。何者為法性身?佛與眾生宇宙萬有同一之如來藏性 (即本體)。然則法身神通,不但佛為具足,一切眾生心物之現(xiàn),皆具神通神變者也。何以故?本體為空寂不可見,不可知,不可思議(即不可以用心思想,不可以言語彰之之謂。)及其發(fā)而為用,則能生萬物,變易莫測,豈非神而通之神變乎?故曰:一切眾生,本皆具足,何待外求。若人之見、聞、覺、知,能役使身心外物,而終不知其主此者為何?豈非神通變化之不可測者乎?故經(jīng)言:佛菩薩之神通不可思議,其為法身神通者若此。佛之神通誠不可思議,孰知眾生之業(yè)力,亦不可思議。眾生若能轉(zhuǎn)業(yè)力而證入自性法身,即為法身之神通矣。故古德曰:“青青翠竹,悉是法身。郁郁黃花,無非般若。”龐居士曰:“神通與妙用,運水及搬柴。”此誠實語者、如語者、不妄語者也。然又何謂報身神通耶?人之有生,即有身心,此身即報得也。此身此心之用,五官百骸之所能及,為有限也。人即為宇宙萬有本體而同一體性功能,何以徒限于形軀?心欲飛騰,足不能離于跬步,思可入于風(fēng)云,身終陷于咫尺。不能返與本體合一而起諸妙用者,果何故耶?臨濟祖師曰:“人人赤肉團上,有一無位真人,常從汝等面門出入,未證據(jù)者看看?”云門禪師曰:“乾坤之內(nèi),宇宙之間,中有一寶,秘在形山”。又自代云:“逐物意移,云起雷興。”皆言其局限于形質(zhì)也。道家有言,陷于五行中者,當(dāng)亦同此意。若欲破此形質(zhì)之限,而返同于本體自然功能之妙用者,須得其天心靈明之神,以內(nèi)慧而照大千,以定力充其用。故佛示為通從定發(fā),無定慧之力,不能神通于萬變。為此身心,作定慧之主者,即法身也,性也,亦本體法爾之功能也。
報身神通,何以能發(fā)起?佛說有五。曰:修通、報通、依通、妖通、鬼通。報通者:自然而有,天神所能。人亦有之,中陰身即具五通;蚨嗌修定修通,功德莊嚴之所生也。依通者:如用符咒法術(shù)之所起,依仗他力而起用也。妖通者:因魔附身所得也。鬼通者:因鬼附身而起,其力有限。修通者:乃定慧薰修之力所生,可以力學(xué)而得。但皆限于五通而言。第六漏盡通者,即證正覺之道也。如羅漢或有神通,而不能圓滿具足如佛也。須知神通乃幻法耳,妄意之所生,終非究竟道。故佛具足神通,而復(fù)力辟神通,以其虛妄不可執(zhí)耳!如佛弟子目犍連尊者,神通第一,及無常到來,避入天堂地獄,乃至入二鐵圍山中,盡其神力,不可避免。佛乃告曰:神通不足恃也;梅ǘ!唯法身寂滅,性空緣起為真實法耳!此又何故耶?若以法性本體而言,一切宇宙萬有,人物眾生,皆變化之偶存耳!偶存終壞,假借而有一期之形質(zhì),終歸于空,豈非幻乎?心力形器,尚不可能長存而終幻滅,況神通之變現(xiàn),豈可為實而足恃哉!此理也,須參明之。然后知神通非無,乃幻變而有。今論定慧所生修得神通之概:
欲明此理此事,須知心物本為一元。心為其主,通靈明妙性之功能。物為其用,依附妙性之形質(zhì)。然實二即一,一即二也!楞嚴經(jīng)》云:“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虛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故知山河大地(物質(zhì))與此身心(身亦物質(zhì)),同為一體之所生。唯識之理,亦同此說,謂皆為第八阿賴耶識所變生者。姑置宇宙萬有山河大地而不言,此之心身,實為心物一元體性之二用也。今修定者,不徒以治心得定為可;若身不調(diào),心何能定?換言之,若心不定,身豈能調(diào)哉!故修定慧者,首當(dāng)調(diào)此心身,心身初既得調(diào),定力已生,工力日久,此心此身,打成一片,與虛空相同,進而返合于本體,起而用之,與本體功能相應(yīng),既感而通,即可得神而通之之妙用矣。
幻境相似神通之錯誤
舉凡學(xué)佛參禪,或其他宗教,乃至各類外道,原其用工之基,無不從事禪定。但此所謂禪定,即通常所謂靜也。如練習(xí)打坐者,乃禪定工用之一種姿勢,非打坐即禪定也。即事禪定矣,初則不易寧靜,及其稍得靜相,有二種現(xiàn)象,最易發(fā)生。
一、感覺身體起變化,如氣血流通,丹田發(fā)暖,或一身發(fā)冷發(fā)熱、發(fā)癢發(fā)汗,或不知不覺中,自起動搖,或感輕松愉快,或如有物流動,如此狀態(tài),不定何種,或有規(guī)律,或無定則,隨時發(fā)生。身體勝常,似感健康增進,頭腦清利,耳目聰明,色氣光潤。凡此種種,皆靜中發(fā)生之必然現(xiàn)象。何以有此狀態(tài)之發(fā)現(xiàn)?須知吾人身體,潛在功能,有一種生機不絕之力量,在生理學(xué)上,稱之曰本能活動。此本能活動,通常人于不知不覺間,皆起作用。試舉二例:如人睡眠,右側(cè)臥久,不待知覺另起作用,自然向左翻臥睡。當(dāng)左右調(diào)換時,意識不知也。如人驟然跌倒,兩手兩足,于剎那緊急之頃,自然據(jù)地支身。此即本能活動之顯著現(xiàn)狀也。此種本能,即為身體新生力量之生機,不待意識作用而起。如以意識作用,反而障礙此本能之活動矣。故思慮勞動過多,則損傷健康而感疲勞。故病人須休息,以恢復(fù)健康,休息與睡眠,醫(yī)稱為不要錢之多種維他命。因人在休息睡眠之時意識潛伏,可使生理本能活動,自然起作用,故健康可復(fù),精神驟長。人在習(xí)靜禪定中,自然走入寧靜狀態(tài),故本能活動作用,漸感恢復(fù)。因靜中意識之感覺未盡滅也,故本能之種種現(xiàn)象,發(fā)生知覺。一般人以為吾有工夫,有道行,自己不同于常人,即生勝解,自以為通矣。執(zhí)著此事,即生種種幻覺境界,即佛所說之魔境,當(dāng)知此乃自然靜相中之自然、必然、當(dāng)然現(xiàn)象,不足為奇。
二、靜中忽感光明顯現(xiàn),或眼閉時,感覺頭上,或目前,或全身,或內(nèi)部發(fā)光。甚之,暗室見物,夜視如晝。如貪著其事,漸于此光中,顯現(xiàn)許多幻境。初則如云霧,如夢影,乃至一切人物鮮明,隨心可現(xiàn)。念見菩薩,菩薩即至。念見上帝,上帝即現(xiàn)。念見鬼神,鬼神即出。不但見之,且可聞其聲,日久工深,乃至可見人事上之種種事實,試之亦驗。于是自謂得道得通,位入仙佛,不同凡人。甚之,如另有一身,完全同我,可自由出入于此身之外,神游遠近,一切如意,稱為出神。若此等等,乃靜境中偶與本體功能宇宙之光與電磁,驟起一種變幻相似之通。貪著其事,即入魔境。何以靜中有此現(xiàn)象發(fā)生耶?此乃心理與生理自然功能之一種變幻現(xiàn)象也。靜中之時,心理上明了意識,漸漸沉寂不起,思慮作用,陷入昏迷狀態(tài),其潛意識(唯識學(xué)稱獨頭意識,亦名獨影意識)忽起作用,可發(fā)生以上種種現(xiàn)象。然不盡為心理作用,人之生理,純?yōu)槲镔|(zhì),此物質(zhì)與宇宙間之聲光電化等功能,同一活動,互相感通。故道家稱人身乃一小天地,蓋謂人之身體,為一具體而微之大宇宙也。平常吾人,都在運動中,與萬物相同,皆在放射,皆在消散。忽在靜中,生理之自然功能,偶感外光外力之交互作用,由動至靜,如兩力摩擦,忽然發(fā)聲、發(fā)熱、發(fā)光,于是引起心理上之幻覺。漸至心理久習(xí)于變態(tài)幻覺,生理亦入于變態(tài)幻覺。自以為道為通,不智孰甚!凡此之類,上者終日在幻覺幻想中過其生活,下者因習(xí)此而使生理上之消耗過甚,終至夭折而亡。若發(fā)狂,或至腦充血,皆當(dāng)然現(xiàn)象,必然結(jié)果也。以前香港有一小僧,在打坐時,用小電泡安放手中,可使發(fā)光,眾以為神,常作表演,一二年后,即告夭折,其愚可愍!凡靜中感種種魔境事,《楞嚴經(jīng)》言之極詳,不待贅說。佛經(jīng)初期翻譯,“魔”之一字,譯為“磨”,磨者,有磨煉磨折之義。后譯佛經(jīng),改為魔字,乃與魔鬼妖精發(fā)生聯(lián)想,走入神秘范圍矣。學(xué)者當(dāng)以智勘慧察,不可妄從,否則,即為精神癥,或精神分裂癥,實非得道,切勿自誤。
凡習(xí)禪定靜行者,發(fā)生第二類光幻現(xiàn)象,以女性較多,幼童亦易。此外,以生理有病態(tài),心理多幻想,或智慮暗昧者,最易發(fā)生。何以如此?皆與生理心理有關(guān),剖析至繁,姑不具論。唯女性與幼童,定力易至,慧力稍差,男性以慧力易得,定力難堅,此二種不能調(diào)和,亦心理與生理上天然之等差,非修持有素,殊不易得定慧等持之正三昧也。禪定習(xí)靜者,發(fā)生以上光影幻覺作用,大抵皆在昏沉(迷惘)狀態(tài),猶如催眠時之昏迷情狀,自不覺察,潛意識發(fā)起作用,習(xí)此用力既久,貪著其事,心理意識,完全趨入幻覺、錯覺之中,即為魔事矣。若能當(dāng)此現(xiàn)狀發(fā)生時,智照了然,不隨任感覺、幻覺、錯覺之轉(zhuǎn)移,于一切光色音聲幻境而不著,終至滅盡感覺,不落昏沉,亦不散亂,靈明無物,方可得正定也!金剛經(jīng)》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又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得見如來。”故知一切幻境,即皆是虛妄,不可取著。不但幻境不可取,即定相現(xiàn)前,亦不可取。如有定相,亦在一切凡所有相,即皆虛妄之中。世之習(xí)佛道者,閉目藏睛,貪看光景,為人判斷禍福,自以為得道,其慎戒哉! 若能不取著此種現(xiàn)象,于靜中生理上起任何變相,了知其不過是心意識所起之感覺,即猛自檢查,使心念不動,自然如雨過天青,終歸平靜寧謐之境矣。
正定所發(fā)之通明
經(jīng)謂“通自定發(fā)”。此所謂定,乃正三昧,非相似靜境。若至九次第定之第四禪定,久住功深,然后起用,依諸教授方法修持,漸使色身氣脈一一轉(zhuǎn)變,終使心身融合無間,心息自由控制,迅即入定,覺受盡滅,如欲出定,隨意發(fā)用,常光現(xiàn)前,與本體合其功能,然后通明之力,可隨意發(fā)起。《楞嚴經(jīng)》云:“隨拔一根,脫粘內(nèi)伏。伏歸元真,發(fā)本明耀。耀性發(fā)明,諸余五粘,應(yīng)拔圓脫,不由前塵所起知見;明不循根,寄根明發(fā),由是六根互相為用。”此所謂伏歸元真者,即心身寂定,返伏體性。住此定久,體性功能,自在發(fā)耀光明。此中事相理趣,未可盡以言語文字傳之,恐落筌蹄。要之,能了一心,不再隨妄流轉(zhuǎn),仍是一色邊事,必再能轉(zhuǎn)得此身(物),則心物同返于法爾本性,體用皆可自由矣。習(xí)密宗者謂:顯教與禪宗,不修氣脈,終不能即身成就,故神通不得發(fā)起。孰知禪宗法門,以直見本性為學(xué),若果能徹見本性,則神通妙用,自然具足。豈不見《楞嚴經(jīng)》云:“性火真空,性空真火。”地、水、風(fēng)等,亦復(fù)如是。得見本性者,自然應(yīng)用無礙,自家故物,不待外求。茍有未能,以其功未齊于諸圣,力不充也。唯神通雖是妙用,終為幻妄;未得漏盡通者,如偶發(fā)神通(五通),必至隨妄流轉(zhuǎn),墮于魔外數(shù)中。佛法以正知正見教導(dǎo)世間,使一切眾生,皆得般若,度為究竟,若以神通設(shè)教,反使眾生易著幻秘,難入正覺之途。故吾佛遺教,制戒神通,經(jīng)謂大阿羅漢,亦有神通,亦無神通,而其得漏盡通者一也(義見《大智度論》)。禪宗正見,尤不重此,叢林規(guī)范,以神通惑眾者,遷單(放逐)。佛之正法眼藏,不至入于外道之流,端賴有此戒制。故禪門宗師,或有以神通示跡者,必故示狂顛,不提持正印。荷擔(dān)慧命者,則不言神通,以平實為人,作人天表率。今錄禪門古德行跡,有關(guān)于神通者數(shù)則附后,以見禪宗非不能即身成佛,形神俱妙,第所不取耳。隱峰禪師……冬居衡岳,夏止清涼。唐元和中,薦登五臺。路出淮泗,屬吳元濟阻兵,違拒王命。官軍與賊交鋒,未決勝負。師曰:吾當(dāng)去解其患。乃擲錫空中,飛身而過。兩軍將士仰視,事符預(yù)夢,斗心頓息。師既顯神異;慮成惑眾,遂入五臺示滅。
普化禪師。臨濟初開堂,師首往贊佐。唐咸通初,將示滅,乃入市謂人曰:乞我一個直裰!人或與披襖,或為布裘,皆不受,振鐸而去。臨濟令人送與一棺。師笑曰:臨濟廝兒饒舌,便受之。乃辭眾曰:普化明日去東門死也?と讼嗦仕统龀恰焻柭曉:今日葬不合青鳥。乃曰:明日南門遷化。人亦隨之。又曰:明日出西門方吉。人出漸稀。出已復(fù)還,人意稍怠。第四日,自擎棺出北門外,振鐸入棺而逝。郡人奔走出城,揭棺視之,已不見。惟聞空中鐸聲漸遠,莫測其由。
瑞巖彥禪師。嘗有三僧,胡形清峭,目若流電,差肩并足致禮。師問曰:子從何來?曰:天竺。曰:何時發(fā)?曰:朝行適至。曰:得無勞乎?曰:為法忘勞。諦視之,足皆不踏地。師令入堂,上位安置。明旦,忽焉不見。又嘗有村媼來禮,師曰:汝莫拜,急歸救取數(shù)百物命。媼歸,見其婦方拾田螺歸,媼因亟投水中。又數(shù)家召齋,一一同時見師來赴。生平神異之跡,不可勝述云。
大道谷泉禪師,性耐垢污,撥置戒律,眼蓋衲子;所至叢林輒刪去,師不以介意。得法于汾陽昭禪師。……山有湫,毒龍所蟄;墮葉觸波,必雷雨連日,過者不敢喘。師與慈明暮歸,時,秋暑。捉明衣曰:可同浴。明掣肘逕去。于是師解衣躍入,霹靂隨至,腥風(fēng)吹雨,林木振搖。明蹲草中,意師死矣!須臾,晴霽,忽引頸出波間曰:①!明嘗遣南公 ( 注①:內(nèi)力外口 )。 謁師,師與語,驚曰:五州管內(nèi),乃有此南扁頭道人耶!及南公住法輪,師復(fù)以偈招之。南公以師坦蕩忽繩墨,戲酬以偈曰:飲光論劫坐禪,布袋經(jīng)年落魄。疥狗不愿生天,卻笑云中白鶴。后住保真庵,蓋衡湘最險絕處。夜地坐祝融峰下,有大蟒盤繞之。師解衣帶縛其腰,中夜不見。明日,策杖遍山尋之,衣帶纏枯松上,蓋松妖也。……嘗過衡山縣,見屠者斫肉,立其旁,作可憐態(tài),指其肉,又指其口,屠問曰:汝啞耶?即首肯。屠憐之,割巨臠置缽,師喜出望外,發(fā)謝而去;一市大笑,而師自若。以杖荷大酒瓢,往來山中,人間瓢中何物?曰:大道漿也。……嘉佑中,男子冷清,妖言誅。師坐清曾經(jīng)由庵中,決杖配郴州牢城。盛暑負土經(jīng)衢,弛擔(dān)作偈曰:今朝六月六,谷泉被氣②。不是上天堂,便 ( 注②:上祝下土)。是入地獄。言訖,微笑,泊然如委蛻。阇維,舍利不可勝數(shù),郴人塔之,至今祠焉。
云居膺禪師,結(jié)庵于三峰,經(jīng)旬不赴堂。洞山問:子近日何不赴齋?師曰:每日自有天神送食。山曰:我將謂汝是個人,猶作這個見解在!汝晚間來。師晚至,山召膺庵主,師應(yīng)諾。山曰:不思善,不思惡,是甚么?師回庵,寂然宴坐,天神自此覓尋不見。如是三日乃絕。
仰山禪師。有梵僧從空而至。師曰:近離甚處?曰:西天。師曰:幾時離彼?曰:今早。師曰:何太遲?曰:游山玩水。師曰:神通游戲則不無阇黎,佛法須還老僧始得! 曰:特來東土禮文殊,卻遇小釋迦。遂出梵書貝多頁與師,作禮乘空而去。自此號小釋迦。
黃檗禪師,閩人也。幼于本州黃檗山出家。額間隆起如珠,音辭朗潤,志意沖澹。后游天臺,逢一僧,與之言笑,如舊相識。熟視之,目光射人,乃偕行。屬澗水暴漲,捐笠植杖而止,其僧率師同渡。師曰:兄要渡自渡。彼即蹇衣躡波,若履平地;仡櫾:渡來!渡來!師曰:咄!這自了漢,吾早知,當(dāng)斫汝脛。其僧嘆曰:真大乘法器,我所不及!言訖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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