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字得聰明

  惜字得聰明

  民國七十三年十二月十九日的「中國時報」,在第十二版「生活」專欄,載有該報記者溫筆良先生文圖大字標(biāo)題為「虔心敬意收字紙」的特寫鏡頭,古代的祖先們就已知道「垃圾分類」。他們從「敬惜字紙」的態(tài)度,形成了一種「撿字紙、敬圣賢」的習(xí)俗。這傳統(tǒng)雖已逐漸式微,但卻未死絕・・・・・・其報導(dǎo)說:

  你聽過「撿字紙、敬圣賢」的故事嗎?住在屏東縣萬巒鄉(xiāng)的林定祥仍延續(xù)著這個傳統(tǒng)。

  每個月農(nóng)歷初一、十五,七十五歲的林定祥老先生,天還灰蒙蒙的就起個大早,頭戴斗笠,素四布鞋,用八尺長的竹竿,挑著近一個人身高的大竹簍,穿過大街小巷、村莊里各寺廟佛堂,去搜集字紙。

  竹簍上,紅紙黑字寫上:「敬惜字紙」「尊古圣賢」。

  收字紙是過去農(nóng)業(yè)社會里,一項(xiàng)珍惜文墨、尊敬圣賢的舉措,由村子里上了年紀(jì),愿意義務(wù)奉獻(xiàn)的老人擔(dān)任,以苦行僧的精神,徒步挨家挨戶把廢棄不用、上邊印有文字的字紙全部收入竹簍,然后集中在專門燒字紙的「敬圣亭」「字紙亭」或「惜字亭」,請祝融以熊熊紅火,化為飛灰。

  過去的農(nóng)業(yè)社會,士、農(nóng)、工、商的排行,讀書人處處受人禮讓,教育不普及的過去,把識字知書當(dāng)做是件大事。相對的,對書本或印有文字的紙張,都很崇敬。若把不用了的字紙、書本隨意扔棄是大大不敬。因此,在家中長老囑咐之下,不用的字紙和垃圾必須分開,等挑字紙簍的老阿伯來收。

  收字紙的阿伯,一年到頭不論陰晴寒暑,都按時日挑著竹簍,以身教來傳播知書達(dá)理的重要。踏進(jìn)人家,備受禮遇,奉上熱茶、毛巾,以示敬謝。

  在純樸的鄉(xiāng)間,收字紙像傳薪承缽,挑簍老人齒牙動搖峙,自然有人承接。

  林定祥在五年前就這樣從一位銀發(fā)前輩手中接過來的,忙碌田園閑暇,為提醒村人開卷有益,多讀好書,每月抽兩天為大家跑腿。

  三年前,竹簍破殘,林老先生還自掏腰包,訂制一對新簍,繼續(xù)修行功德。

  在「敬圣亭」邊,林老先生點(diǎn)燃字紙,火舌卷起灰燼飛揚(yáng)。燒畢,他點(diǎn)上一炷香,幾把錫箔,以示尊敬。

  收字紙、燒字紙在年輕一輩來說,算是聽典故啰,在工商百行競爭激烈的今天,聽聽這個故事,不是挺溫馨的嗎?更何況,這「垃圾分類」的觀念與做法,不也挺有時代意義的嗎?

  如報導(dǎo)中這副形相的人,筆者幼年在故鄉(xiāng),經(jīng)?吹,但長大出外,卻已未曾再看見這種鏡頭了。在佛經(jīng)上有「敬惜字紙,可得聰明之報」的記敘,為儒家與佛教之所重視,早已成為中華文化美德之一種,然而這些年來,因時代潮流之演變,在社會上對于「撿字紙敬圣賢」的人,卻已少見,今在報上忽見尚有林定祥老先生這樣的人,實(shí)在難能可貴,值得令人效法。這種善良的觀念,確有提倡的必要,只不過再撿字紙工作的技術(shù)上,需要再求更新巧、更高效率的方法,能在各村里每月一次清潔大掃除的行動中,每個國民都能做到「撿字紙敬圣賢」,其因行所感,來世必定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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