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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般若 化二執(zhí)

  徐恒志居士

  人們在生活過程中,不免發(fā)生種種煩惱習氣,造成無量的痛苦和不安。從佛法的觀點來分析,產(chǎn)生這些煩惱習氣的根源,主要是我執(zhí)和法執(zhí)(也叫人我執(zhí)和法我執(zhí))所造成。由于這二種虛妄和執(zhí)著,障蔽了本具的智慧光明,不能悟證常住真心,以致無始以來,生死流轉(zhuǎn),受無量苦!所以華嚴經(jīng)如來出現(xiàn)品說:‘奇哉奇哉!此諸眾生云何具有如來智慧德相,愚癡迷惑,不知不見,我當教以圣道,令其永離妄想執(zhí)著,自于身中,得見如來廣大智慧,與佛無異。’

  (一)

  在談化‘二執(zhí)’之前,有必要對二執(zhí)涵義,作一些敘述。

  經(jīng)中所說的妄想,即是我們第六意識的虛妄分別;所說的執(zhí)著,即是第七末那識的我執(zhí)。(包括人我執(zhí)和法我執(zhí)。成唯識論述記說:“人我執(zhí)中即有法我,人我必依法我起故。”)我執(zhí)是從身上起執(zhí)著,法執(zhí)是從法上起執(zhí)著。

  具體來說,所謂‘我執(zhí)’,是我們對于新陳代謝、變幻不實、五蘊和合的身心,固執(zhí)是能自在主宰的實我。這主要是由于自心污染、暗昧,不能了達身心等現(xiàn)象,莫非是各種因素的合成,由于在本無實我中妄生執(zhí)著,處處以‘我’為中心,便產(chǎn)生了各種煩惱、迷惑。這些煩惱可以概括為‘見惑’和‘思惑’。

  ‘見惑’可分為五利使和五鈍使。前者就是身見(也叫我見)、邊見、邪見、見取見(即固執(zhí)自己的惡見及所依五蘊以為最勝)、戒禁取見(即固執(zhí)不合理的禁戒及所依五蘊以為最勝。)五種;后者就是貪、嗔、癡、慢、疑五種。利使如刀口,鈍使如刀背,利使的造業(yè),是與鈍使分不開的。所以到了初發(fā)無漏智慧的小乘見道位(即初果),不但迷于無常、無我等真理而起的‘親迷之惑’——五見與疑,一時頓斷,而依于五種妄見所起的‘疏迷之惑’——貪、嗔、癡、慢四惑(如對五見貪著不舍;有人反對五見便生嗔心;不知五見純屬錯誤;認為五見是正確的而生驕慢。)也同時斷盡。因為這利鈍十使是見道位中所斷之惑,故叫‘見所斷惑’,簡稱‘見惑’。至于依于妄情而貪著一切可愛之境等的真正三毒——貪、嗔、癡及慢,是小乘修道位中進一步思維、修習真理,漸斷的惑,故叫‘修所斷惑’,簡稱修惑或‘思惑’。以上‘見思’二惑(粗惑),生滅不息,對各種事物產(chǎn)生分別貪愛,障礙本不生滅的性體,因此也叫‘煩惱障’。煩惱障能障涅槃,招致三界內(nèi)六道流轉(zhuǎn)的‘分段生死’。

  所謂‘法執(zhí)’,就是雖能了達‘人我’是空,卻固執(zhí)一切諸法以為實有,不能了達一切事事物物都是隨著客觀條件的變化而變化,正像水(液體)在○度C時,可以變成冰(固體),而在一○○度C時,便可變成水蒸氣(氣體),客觀條件(溫度)變化了,事物便隨著起變化。楞嚴經(jīng)說:‘因緣和合,虛妄有生,因緣別離,虛妄名滅。’既然緣生緣滅都是虛妄,所以生即無生,滅也無滅,都無自性,所謂‘法我’也是空的。造成法執(zhí)的原因,主要是由于見思粗惑雖去,而塵沙、無明等細惑未凈,不能了知事物的真相和實性,因而使能知的智慧和所知的境界受到障礙,所以也叫智障或‘所知障’。所知障能障菩提,招致三界以外的‘變易生死’。(煩惱障是從當體立名,所知障是從所障立名,由于無明障蔽,使所知之境不能顯現(xiàn),故叫所知障。一般以為所知的知識、學問……等等能障蔽自性。這不是‘所知障’的實際含義。)

  此外,我執(zhí)和法執(zhí)都有‘分別’和‘俱生’的不同。由分別起的,是見道位中所斷;俱生起的,是修道位中所斷。

  如‘分別我執(zhí)’是由于后天不正確思想的虛妄分別以及邪師邪教的引導所造成,屬于見惑的范圍,小乘初果,入見道位時,便能頓斷。(相當于大乘別教初住位,圓教初信位。)

  ‘俱生我執(zhí)’是先天與生俱來的,對境自然而起、不待思察的我執(zhí),屬于思惑的范疇,在小乘修道位中漸斷之,至四果(即阿羅漢)斷盡。(相當于別教七住位,圓教七信位。)

  ‘分別法執(zhí)’則相當于‘塵沙惑’。這是一種度生的惑,是以劣慧為體。由于學人不識如塵如沙之無量法門,以度無量眾生,因此障于化導。入大乘見道位時(即別教初地位,圓教初住位)便能頓斷。

  ‘俱生法執(zhí)’屬于‘無明惑’,在大乘修道位中漸斷之。(別教斷十二品無明,圓教斷四十二品無明。)

  華嚴經(jīng)十行品說:‘菩薩如是深入法界,教化眾生,而于眾生不生執(zhí)著;受持諸法,而于諸法不生執(zhí)著;雖有言說,而于言說心無所著……菩薩摩訶薩以能如是無所著故,于佛法中,心無障礙。’茲將二執(zhí)列表如下:

  ┌─分別我執(zhí)──見惑─┐

  ┌─我執(zhí)─┤├─煩惱障──分段生死

  │└─俱生我執(zhí)──思惑─┘

  二執(zhí)─┤

  │┌─分別法執(zhí)──塵沙惑─┐

  └─法執(zhí)─┤├─所知障──變易生死

  └─俱生法執(zhí)──無明惑─┘

  (二)

  一切凡夫由于我執(zhí)和法執(zhí),枉受無量身心大苦,因此必須實踐佛法,逐步轉(zhuǎn)而化之,才能獲得自性本具的無量光明和自在。

  由于人們根性,因緣萬差千別,因此在修持方法上,因病設藥,法門無量。但無量法門,不離戒定慧三無漏學,攝心為戒,定慧交資,便能去執(zhí)化障,成就覺性;而止觀法門則是得定開慧的重要功夫。止與觀原非二法,在具體實踐中,則每以修觀為下手方便。大乘心地觀經(jīng)說:‘汝等凡夫,不觀自心,是故漂流生死海中。’又說:‘三界之中以心為主,能觀心者究竟解脫,不能觀者永處纏縛。’釋尊隨機施教,教三界內(nèi)的鈍根眾生,修苦、空、無常、無我的析空觀;教三界內(nèi)的利根眾生,修諸法緣生無性,當體不可得的體空觀;教三界外的鈍根菩薩修先空、次假,后中的次第三觀;教三界外的利根菩薩,修稱性圓妙、直下照去、三觀任運圓成的一心三觀。

  般若法門,不外由文字而起觀照,由觀照而達實相。所謂實相般若即是本覺,觀照般若即是始覺。由一念返照的始覺,逐步息妄顯真,觀力越強,定力越足,定慧互資,則始覺與本覺合一,便能破小我的執(zhí)著,而悟證常、樂、我、凈的大我,豈不慶快平生!所以大乘心地觀經(jīng)說:‘一切凡夫親近善友,聞心地法,如理觀察,如說修行,自作教他,贊勵慶慰,如是之人,能斷二障,速圓眾行,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又說:‘諸法緣生皆是假,凡愚妄計以為我,即此從緣法非真,妄想分別計為有,若能斷除于二執(zhí),當證無上大菩提。’

  (三)

  這里特將般若觀照法門的具體下手方法,作一歸納和介紹。

  觀心方法的重點,是要隨時隨地回光返照當下的心念。在初下手時,宜于靜中進行,先結(jié)跏趺坐,調(diào)整身、息,放舍萬緣,合目斷光,細細靜看(觀即是看)自己起心動念的情況,這時定覺妄念忽來忽去,生滅不停。我只是一味耐心觀照,了知‘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不取不舍。由于妄想分別被自心所照,便能湛寂不動,隨著觀力的深入,無不逐步消于無形。妄念再起則再觀,反覆用功,這樣每日至少坐一次,每次至少半小時至一小時,在靜中觀照純熟,妄念自能逐步稀少,同時覺照的力量,也便逐步增強,漸漸看到一念不生,心源空寂。這時雖寂寂無念,卻了了常知,就與般若自性相應。這是第一步,可說是由照而住的‘照住’功夫,也即金剛經(jīng)所說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無住’功夫。

  此后,不論行住坐臥,常常從這寂定的性體上起用觀照,妄念才現(xiàn),立即察覺。用功日久,由于覺照時時現(xiàn)前,妄想執(zhí)著起時,便能如片雪洪爐,頃刻消融。這時正是依圓覺自性之光明,照寂滅清凈之覺體。圓覺經(jīng)說:‘一切如來本起因地,皆依圓照清凈覺相,永斷無明,方成佛道。’可見徹證覺性,更無別法。這一階段的功夫,實際上正是心經(jīng)所說‘照見五蘊皆空’的‘照見’功夫,也即金剛經(jīng)所說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生心’(生清凈之心)功夫。

  這樣再繼續(xù)前進,漸漸體會到自性本來清凈,不必著意起照,入于忘照而終日未嘗離照的地步。圓覺經(jīng)說:‘有照有覺,俱名障礙,是故菩薩常覺不住,照與照者,同時寂滅。’功夫到這一層次,不觀而觀,心即非心,二執(zhí)齊消,我法雙空,并空也空,證入‘終日無住,終日生心;終日生心,終日無住’的境界。

  此外,做觀心功夫,必須與六度萬行緊密結(jié)合起來,與種種順逆境界的磨練結(jié)合起來,以堅強的毅力,與自己的煩惱習氣奮斗,見為我執(zhí),解而空之,情為我愛,轉(zhuǎn)而疏之,在障礙中忍得住、透得過,逐步功行純熟,做到于一切法不取不舍,證入‘知是空華,即無輪轉(zhuǎn)’(圓覺經(jīng))便能迅速與空有不二、寂照同時的實相境界相應。

  金剛經(jīng)說:‘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大乘起信論說:‘于一切時,常念方便,隨順觀察,久習淳熟,其心得住。以心住故,漸漸猛利,隨順得入真如三昧,深伏煩惱,速成不退。’華嚴經(jīng)十地品說:‘此菩薩以深智慧,如是觀察,常勤修習方便慧,起殊勝道,安住不動,無有一念休息廢舍,行住坐臥,乃至睡夢,未曾暫與蓋障相應。’以上經(jīng)論所說,都是學般若、化二執(zhí)的寶貴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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