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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的讀書方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智者的讀書方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閱讀是我們吸收別人經(jīng)驗、增長見識、開拓眼界最便捷的方式,不管是為了求知、心靈成長或消遣,我們每個人都花不少時間在閱讀上,書本可以說是我們航行于人生大海中的望遠(yuǎn)鏡、羅盤與溫馨的伴侶。所謂“開卷有益”,大部分的書的確讓我們受益匪淺,我們要如何看待書和作者,又要如何讀書才是一個好讀者呢?

  在《天道》篇里,當(dāng)齊桓公在堂上讀書時,在堂下砍削車輪的輪扁問:“陛下讀的書在說些什么?”齊桓公說回答:“是圣賢的教誨。”但輪扁卻說:“你所讀的書,只是古人的糟粕。”

  這多少也代表了莊子對書的基本看法。相信很多愛書人都會不以為然,但這樣說并非在輕蔑書與讀書,因為真正的圣賢之道就好像輪扁制作車輪的訣竅,是不可言傳的,光看書是學(xué)不來的。把書視為“糟粕”,不是想侮辱作者,反而是在對作者表示敬意,因為再好的書都只是文字的堆積,無法呈現(xiàn)作者心靈的豐饒與思想的精髓(糟粕就是被抽掉精髓剩下的部分)。莊子更進(jìn)一步說:

  世人所看重和稱道的就是書,書不過是語言,言語有它的可貴之處。語言所可貴的是意義,意義有所指向。但意義所指向的,卻無法用語言來傳達(dá),但世人卻貴重用語言傳達(dá)的書。世人雖然貴重書,我卻以為不足貴,因為大家所珍貴的并非真正可貴的。

  這段話讓人想起禪宗里的一本知名經(jīng)典《指月錄》。為什么以“指月”為書名呢?因為真正的意義就像“月”,而書只是“指”,為我們指出月亮的工具或媒介而已(其實,要看到月亮,也不一定要經(jīng)過手指)。如果只耽溺于書中所言,而不去看它所指的月亮,那就失去了讀書的真正功能,而書也就成了真正的糟粕。

  另外,一般人貴重書,通常會將書中所說的話奉為金科玉律。書固然可以提供我們各種知識和人生的指引,但“書中雖有黃金屋,書中亦有鐵監(jiān)牢”,若執(zhí)著于書中的話,將它們視為顛撲不破的真理、不可違逆的教條,那就反而成為一種束縛。禪宗有個故事說:某和尚來請教宗巖禪師:“《大藏經(jīng)》里有什么特殊之處嗎?”宗巖禪師回答:“《大藏經(jīng)》里黑的是墨汁,黃的是紙張。”這個回答很妙,意思就是在勸徒弟“不可執(zhí)著于經(jīng)文”,不能被書牽著鼻子走。

  但這并不表示莊子不愛讀書,司馬遷在《史記》里說莊子“其學(xué)無所不窺,其言洸洋自恣以適己”,這表示莊子博覽群書,但他不會只停留在書本的文字表面,而會去想象、思考作者的“言外之意”,也就是后來禪宗所說的“月亮”;在經(jīng)過消化、吸收后,將它們化為自己的心靈養(yǎng)分,然后產(chǎn)生自己的言論和觀點,這才是書真正的可貴之處,也是一個有智慧的讀者應(yīng)有的讀書方法。

  所以,不管什么書,在讀過之后,如果都能成為“糟粕”或“黃紙黑字”,那才表示你真的消化吸收了,它們的精華與神髓都在你的腦海里,成為你自己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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