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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琮 (借勢弘道)

  彥琮 (借勢弘道)

  十四歲的彥琮收到北齊重臣敬長瑜、朝秀、盧思道、元行恭、邢恕聯(lián)名簽發(fā)一封邀請信,他們要請少年彥琮為北齊的建立講大智論。這事在當(dāng)時傳為奇聞。

  彥琮確實是佛門奇才。彥琮沒有出家時,就聰明伶俐、洞察幽微。后來,他投奔邊法師,那時他還不到十歲。邊法師對這個小孩感到很疑惑,以為他跑到寺院中來玩,無意說出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話。可邊法師再看看彥琮那童稚的面孔上,表情嚴肅而真誠,法師略為所動。邊法師試著讓彥琮讀須大拏經(jīng),將近七千字的經(jīng)文,他一天就讀完了。又讓他讀大方等經(jīng),彥琮只用幾天時間就讀完了。邊法師與他討論所讀的經(jīng)典,彥琮對答如流。邊法師被這個少年震驚了。要知道,大方等經(jīng)是大乘佛經(jīng)的通稱,以彥琮這樣小的年齡能夠在幾天之內(nèi)讀完如此浩繁的經(jīng)書,可謂是奇跡了。十歲時,邊法師讓彥琮正式出家,起名道江。這是希望他的智慧無窮,猶如滔滔不絕的江河一樣。

  彥琮在晉陽講大智論,敬長瑜等邀請者親自前來聽講。彥琮旁征博引,談吐自如,眾大臣聽得如醉如癡。聽完,他們稱贊彥琮:

  “法師所講,我們聞所未聞。”

  不久,齊國的太后到了晉陽,皇帝也陪伴而來。當(dāng)他們得知彥琮之事后,就請彥琮到宣德殿講仁王經(jīng)。

  講經(jīng)這天,宣德殿上擠滿了人,大殿的前部,是宮女和太監(jiān)簇擁著的太后和皇帝,再往下,是文武百官,接著的是奉旨前來聽講的二百名僧人。整個大殿,鴉雀無聲,大家都在等待著彥琮的到來。

  一會兒,就見大殿門口走來一位少年。他身穿干凈的袈裟,昂頭挺胸,穩(wěn)步從人群中穿過。他個子不高,僅到聽講者們的胸部,可他臉上莊重說和的表情,令在場的人暗暗佩服。在大殿的前方,放著一把高背椅和一張桌子,平時這里是皇帝的寶座,此時則變成了彥琮的講法處。皇帝早已讓侍中高元海站在寶座旁,侍候彥琮。彥琮走到講座前,高元海連忙上前扶住彥琮,幫他上座。這個寶座對彥琮來說,還有些高。高元海已年過半百,須發(fā)飄動,彥琮卻眉清目秀,年紀僅有十歲。這種場面如果不是在弘法的講席上,一定會引得眾人啞然失笑。

  彥琮坐在寶座上,面對下面黑壓壓的一片聽眾他毫無懼怕,神情自然,目光炯炯。開始講經(jīng)了,他那童稚的聲音在大殿里回響著。聽講人仰頭相望,為彥琮的學(xué)識所震動。

  十六歲時,彥琮的父親去世。彥琮回家居喪。他利用這段時間閱讀經(jīng)史子集等世典,和朝中的飽學(xué)之士相互來往。

  周滅齊后,佛教衰落。周武帝知道彥琮學(xué)識淵博,就把他請到宮內(nèi),和他談?wù)摰兰业男怼╃、道、儒三教俱通。他給武帝講的內(nèi)容,很合武帝心思。武帝封他對通道觀學(xué)士。彥琮此時雖然表面上與武帝論道教,可他在內(nèi)心卻依然奉佛典。他在外面穿俗人的衣服,里面卻是僧人的服裝,并改名為彥琮。

  周武帝大力宣揚道教,宣帝繼承武帝的做法,大做道場,經(jīng)常是通宵是通宵達旦地進行。彥琮因為詳知家典籍,被請來主持道場。彥琮在談?wù)摰澜虝r,把佛法加進去講授,使聽眾在不知不覺接受了佛法。

  周武帝滅佛,慧遠在大殿上直言駁斥,僧稠等人則遠避他鄉(xiāng),以求得保存實力,彥琮的做法是利用道教的外衣,來弘揚佛法。在佛教傳入中國的早期,翻譯或宣講佛經(jīng),本來就有用中國道家等玄理來解釋的,現(xiàn)在彥琮把這種方法反其道而行之,可以說是弘法的創(chuàng)舉了。

  大象(北周靜帝年號)二年,隋文做了宰相,佛法稍有舉起。后來,彥琮和曇延等一同奏請皇帝,繼續(xù)剃發(fā)為僧。隋朝建立后,隋文帝信奉佛教,在京中設(shè)佛法講席,四季不斷。彥琮和薛道衡等人一起編寫《內(nèi)典文會集》,供人學(xué)法之用。彥琮又為僧人撰寫唱導(dǎo)法,這種方法一直流傳后代。

  開皇(隋文帝年號)三年,隋文帝親臨道壇,看到的都是老子化胡度佛事的像,感到很奇怪。于是下令召集僧人、道士討論此事。此時,彥琮參與了這次討論,討論還沒有開始,道士們已經(jīng)承認此事屬于烏有。彥琮做了《辯教論》一文,指責(zé)道教的妖妄不可信。佛教從此又占據(jù)了上風(fēng)。

  老子化胡之爭,是中國歷史佛道兩教爭正邪的關(guān)鍵問題。這件事在道教典籍《老子化胡經(jīng)》中有記載。西晉時,道士王浮與僧人帛遠爭論佛道的正邪。王浮創(chuàng)出老子化胡之說,認為老子西入天竺成佛教化胡人成浮屠,佛教由此而產(chǎn)生。這是在佛道斗爭中,道教借以排斥佛教的論據(jù)。

  在同一年,彥琮隨文帝東巡。在東巡中,彥琮受到晉王(楊廣)的禮遇。不久,在太原鎮(zhèn)守的秦王請彥琮到太原去,與彥琮談?wù)摲鸾獭?/p>

  在太原時,彥琮做了一個夢。夢里,彥琮看一個金人,身高三丈,拿著一個玻璃碗要送給他,說:

  “這碗里是酒,請你喝了。”

  彥琮跪著接過碗,對金人說:

  “承蒙賜我寶器。但酒是佛律所禁止的,所以我不敢喝。”

  醒來后,不明白夢里的事,等到秦王把他畫的觀音像給彥琮看,彥琮吃驚地發(fā)現(xiàn)像上的觀音與自己夢中的神人完全一樣。彥琮非常慶幸自己能夠在夢中守律,那是觀音在考驗他。

  開皇十二年,文帝再次下詔讓彥琮入京。后來讓他掌管佛經(jīng)翻譯,住在大興善寺。

  這時,晉王楊廣在京中建日嚴寺,請彥琮做住持。朝庭上下的高官顯貴大都前去拜見,聆聽彥琮弘法,彥琮由此信心倍增。彥琮改變過去弘法采用過去翻譯過來的佛典的做法,而是直接采用梵文佛經(jīng)來傳授,以便能使學(xué)法者領(lǐng)悟到佛理的真諦。

  仁壽(隋文帝年號)初,文帝傳旨,讓彥琮把舍利子送到并州(今山西太原)。當(dāng)時并州由漢王鎮(zhèn)守,漢王在城內(nèi)建造寺廟和寶塔,以迎接舍利子的到來。彥琮送舍利子初到寶塔時,天空中陰云密布。到中午舍利子將要下葬時,云開日出,天地清朗,又有五色祥云環(huán)日。

  仁壽末年,文帝又讓彥琮送舍利子到復(fù)州(今湖北沔陽)方樂寺,當(dāng)時孝院已荒廢,但地方寬闊,可以建造靈塔。彥琮讓人除去荒草,準備建塔。忽然,彥琮覺得頭上發(fā)癢,他用手在頭上一撓,得到一顆舍利子。舍利子形狀象黍米,色彩鮮艷。用斧子敲兩下,旁邊的東西都被砸壞,舍利子卻沒有絲毫損傷。再用力椎打,舍利子的色彩更加鮮明。掘地七尺,又發(fā)現(xiàn)了藏在磚中的銀和銅制成的盒子,包裹盒子的香泥依然氣味芬芳。盒子中只有滿盒的清水,只是沒有舍利子?梢酝茰y,這盒中的舍利子就是彥琮在頭上發(fā)現(xiàn)的那粒。要把送來的舍利子和這顆發(fā)現(xiàn)的舍利子放在塔里,必須找一個大石盒子,可附近沒有大石頭。彥琮閉目遙感,發(fā)現(xiàn)竟陵縣境內(nèi)有一塊石頭,可以用來做石盒子。把石頭磨完,石頭卻突然變成了玉,石頭里面明徹可見。旁邊的人又在石頭中發(fā)現(xiàn)了眾佛象。把石盒里放在塔里,立即有一只天鵝飛到放盒的地方,依偎在石盒上,馴服而又親密?吹酵旱涅Z飛來,并不隨它們飛去,把它們趕走后,又飛到石盒上。一直呆了十天。等到舍利子埋完后,鵝繞塔飛了幾圈,就飛走了。

  又感到了塔前池子里的魚鱉,它們一起探出頭來,向北望著舍利塔。彥琮為它們說法,一天后它們才隱去。

  附近的井水,十五天里自然溢出,埋完石盒后才停止。

  四月八日 ,云滿天空。正午將要埋舍利子時,云彩散盡,只有塔的上空,有一塊圓如蓋子的五彩云,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把舍利埋完后,彩云才飄走。

  彥琮對這些吉祥的征兆感到非常高興,把此事奏明了文帝,文帝大喜,傳旨讓人把此事記錄下來,藏在秘閣之中。

  仁壽二年,文帝讓彥琮撰寫眾經(jīng)目錄,彥琮把眾經(jīng)分為五種類型:單譯、重翻、別生、疑偽、隨卷。

  這時,彥琮夢到自己下了地獄,看到人生的各種苦難。他在地獄中隨時念佛,得到解脫。后來,他又被送到山上,在地獄中看到的情景再次出現(xiàn)。一些曾和他在一起講法的名僧正在受著苦難的折磨,他們對他訴說了受苦的情況,又為他說了十善的好處。過了很長時間,他才醒來。

  文帝聽說此事后,讓彥琮寫出來,賜給僧俗,以示警戒。

  大業(yè)(隋煬帝年號)二年,設(shè)置東都,彥琮和眾僧人前去朝賀。煬帝召彥琮入宮,和他談?wù)摲鸱。彥琮所談的東西,煬帝非常感興趣,他們一連談了幾夜。彥琮向煬帝講述譯經(jīng)之事,又給煬帝看了他所做的頌,這使煬帝對佛法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煬帝傳旨,在洛陽上林苑設(shè)立翻經(jīng)館,讓彥琮在那里主持翻譯。在新平林邑得到的佛經(jīng)五百六十四甲一千三百五十多部,還有昆侖寫的多梨樹葉。煬帝下令,讓把這些佛經(jīng)送到翻經(jīng)館交給彥琮,讓他閱讀并編寫目錄,然后再逐漸翻譯。彥琮于是寫成五卷的七體目錄,這七體是:經(jīng)、律、贊、論、方、字、雜書。用漢文翻出的經(jīng)書,有二千二百多卷。

  彥琮經(jīng)常參悟翻譯梵文佛經(jīng),所以他能夠妙體梵文。從古到今的譯經(jīng)師,常以虛無的事做為依據(jù),至于音、字和訓(xùn)詁,相符合的就更少了。為此 , 彥琮寫了《辯證論》,用來做為佛經(jīng)翻譯的標準。彥琮的文章,總結(jié)了從道安以來佛經(jīng)翻譯中的弊病,提出了翻譯佛經(jīng)應(yīng)該注意的十個問題以及翻譯者要具備的條件。為佛經(jīng)的翻譯,制定了一個標準。

  彥琮一直患有虛冷的病,發(fā)作時不斷地屙痢疾。他在五十四歲時,病死在譯經(jīng)館。

  在去世的那天早晨,彥琮身體虛弱,但卻精神爽快。彥琮問他的弟子

  “齋時還沒有到嗎?”

  弟子回答說:“沒有。”

  彥琮閉目靜坐。一會兒,彥琮抬頭從門洞里看了看太陽,知道齋時已到,對眾弟子說:

  “我要走了。”

  要水洗了手,焚香請出彌勒畫像,合掌細看,一會兒睜眼,一會閉眼。沒過多長時間,彥琮就絕氣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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