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前位置:華人佛教 > 禪宗 > 禪宗典藏 >

傳法正宗記

  九卷。宋·佛日契嵩撰。略稱《正宗記》,收在《大正藏》第五十一冊。書中記述禪宗傳法的次第,為南宗禪盛行后的禪宗史籍。全書內(nèi)容卷一為教祖釋迦傳略;卷二至卷六敘述第一祖摩訶迦葉至第三十三祖大鑒慧能的傳記,并以此一傳承為正統(tǒng);卷七、卷八為慧能門下一三○四人之略傳;卷九收錄慧能以前各旁系二○五人之事跡。

  本書于宋仁宗至和二年(1055)起稿,嘉釣六年(1061)完成,由觀察使李公奏進朝廷,翌年三月,與契嵩先前所撰之《輔教編》三卷共同入藏。又,著者另著有《傳法正宗定祖圖》一卷及《傳法正宗論》二卷!抖ㄗ鎴D》圖示《正宗記》所載三十三祖及宗證諸師,且附其略傳;《傳法正宗論》分四篇,依準《達磨多羅禪經(jīng)》等書,否定《付法藏因緣傳》之二十四祖說,而詳論二十八祖之別傳次第。此二者附于本書之后,合為一部十二卷,稱為《嘉釣集》。

  ◎附:陳垣《中國佛教史籍概論》卷五(摘錄)

  《傳法正宗記》十卷、《正宗論》二卷,宋·釋契嵩撰。宋、元、明、清藏著錄。嵩所撰尚有《輔教編》三卷,晁氏及《宋志》、明、清藏皆著錄;又有《鐔津集》十九卷,明北藏著錄,前三卷即《輔教編》重出,蓋萬歷時續(xù)入藏者,姊南藏及清藏?zé)o《鐔津集》。

  《鐔津集》,《四庫》別集類五作二十二卷,蓋由弘治本出,即今《四部叢刊》三編所影印者是也。與藏本分卷不同,而內(nèi)容次第無異;蓋同出于永樂本。惟《四庫提要》謂王士肚《居易錄》十七載《鐔津集》十五卷,當(dāng)另一本。

  《鐔津集》卷首有陳舜俞撰《明教大師行業(yè)記》,言:“嵩所著書,自《定祖圖》而下,謂之《嘉釣集》。”今卷末附錄諸師著述,有惠洪《禮嵩禪師塔詩》,見《石門文字禪》五,而《文字禪》十九有《嵩禪師贊》,附錄卻未收。附錄又有無名序一篇,永樂、弘治兩次刊本,均疑為著《湘山野錄》之瑩道溫作,而不知即《文字禪》二十三之《嘉釣集序》,亦可見明代僧徒之陋也。

  契嵩生平

  契嵩字仲靈,藤州鐔津人,今廣西梧州藤縣,熙寧五年卒,明教其賜號也。行跡具陳舜俞撰《行業(yè)記》及《禪林僧寶傳》二十七。

  《東坡志林》三言:“契嵩禪師常嗔,人未見其笑;海月慧辯師常笑,人未見其怒。予在遵,親見二人,皆趺坐而化,嵩既荼毗,火不能壞者五;海月比葬,面目如生,且微笑,乃知二人以嗔喜作佛事”云。

  海月慧辯,與辯才元凈皆天臺宗,明智祖韶弟子。海月熙寧六年卒,辯才元釣六年卒,其塔銘皆蘇子由撰,見《欒城后集》二十四。《東坡后集》十六有《祭龍井辯才》文,曰:“嗚呼!孔老異門,儒釋分宮,又于其間,禪律相攻。我初適吳,尚見五公,講有辯臻,禪有璉嵩,后二十年,獨余此翁,今又往矣,后生誰宗!”

  此翁謂辯才,辯、臻則海月慧辯與南屏梵臻也。臻亦天臺宗,四忠禮弟子,視慧辯為侄。釋可觀《竹庵草錄》《諸宗立祖》條言“昔日南屏臻老,曾與嵩仲靈往復(fù)辯正”,即其人。蓋與嵩異派相攻者也,而東坡則并交之。

  璉者,大覺懷璉,與嵩皆云門四世孫,所謂同高祖昆弟也,《禪林僧寶傳》十八有傳,元釣五年卒。北宋云門之盛,璉與嵩皆其中健將。是時天臺與云門旗鼓相當(dāng),工力悉敵,復(fù)有士大夫周旋其間,故特形其盛。天臺派《佛祖統(tǒng)紀》十五嘗論之,曰“智者之為道也,廣大悉備;為其徒者自尊信之,未足以信于人,惟名儒士夫信而學(xué)焉,斯其道為可信也。智者之世,有徐陵、柳顧言,荊溪之世,有梁肅、李華,明智之時,有晁以道、陳瑩中。是數(shù)君子,不特知道,又能立言以贊之,故智者之道愈光也。”

  此明智名中立,與祖韶同賜號,而后卒五十余年,亦得士夫之信仰者也。然吾以為豈獨士夫贊之能致其光大,士夫毀之亦能致其光大也,特患人置之不論不議之條耳。何以言之?晁以道嘗言之矣,《景迂集》十四曰“予嘗怪韓文公、歐陽公力排浮圖,而其門多浮圖之雄,如澄觀、契嵩輩,雖自能傳于后世,而士大夫今喜稱道之者,實二公之力為多也。往年孤山智圓,凜然有名當(dāng)世,讀書甚博,性曉文章經(jīng)緯,師法韓文公,常責(zé)其學(xué)者不如丑有功于孔氏;近則嵩力辯歐陽之謗,有古義士之風(fēng)。是二人者,忘其仇而慕其善,又一反也。”

  此所謂相反而實相成也。孤山智圓為臺宗之山外派,臺宗有山家、山外之分,將另論之。智圓著書滿家,其文集名《閑居編》,取法乎韓,契嵩著書名非韓,而文實學(xué)韓!剁喗蚣肥小渡蠚W陽侍郎書》,曰“今天下之士,指閣下之門猶龍門,而閣下之門難升,又過于李膺。若某者,山林幽鄙之人,無狀以書奏天子,因而得幸下風(fēng),不即斥去,引之與語,溫然,乃以讀書為文見問,此特大君子與人為善,誘之欲其至之耳。”

  嵩固非韓者也,何其聲之似韓也。然惟其似韓,故當(dāng)時禪講雖不相能,嵩與辯又嗔喜不同道,而辯竟有求嵩之事,是亦學(xué)韓之力也!剁喗蚣肥逵小洞仍剖焦袠I(yè)曲記》,式公者遵式,天臺大師,慧辯之祖,而彼明智韶之父也。其文曰“蒙識韶公幾三十年,晚山中與其游益親。韶公耆年淳重,名德之師也。嘗以大法師實錄命余筆削,始以敝文不敢當(dāng),及蒙奏書還,而韶公已物故,方感概,今辯師益以錄見托,愿成就其師之意。辯師端審善繼,又明智之賢弟子也,會余避言山中,囑之愈勤,顧重違其師之命,姑按韶公實錄而論次之,命曰《曲記》,蓋曲細而記其事也。”一行業(yè)記耳,何人不可為,而必有待于嵩者,以其聲之似韓也。智圓而在,或無所求于嵩,嵩卒后一年辯卒,嵩而在,辯塔銘亦或無所求于子由也。因論嵩生平,而連類及之如此。

  《正宗記》之內(nèi)容及得失

  《正宗記》為傳記體,其書在《景德》、《天圣》二錄之后。于唐以來禪宗二十八祖世系,宗《寶林傳》,而求古籍以證明之,解釋之。嘉釣六年進之朝。

  卷一為《始祖釋迦如來表》。名為表,實非旁行斜上之體也,蓋一世譜而已。

  卷二至卷六為迦葉至東土六祖大鑒止。

  卷七、卷八為《正宗分家略傳》。記大鑒以下至十二世,凡一三○四人,其有行跡可紀者,以見于《景德》、《天圣》二錄及《宋高僧傳》,故略其行事,只敘其世次。嵩為大鑒十一世,然卷八記云門之嗣,至嵩本師洞山曉聰而止,不及本身,亦猶《景德錄》道原之意也。

  卷九為《旁出略傳》。敘六祖以前旁支世系,凡二○五人。又《宗證略傳》十人,皆本書所據(jù)各說之譯者著者,不分緇素,故裴休、劉煦在焉,以曾采裴撰《圭峰傳法碑》及《舊唐書》《神秀傳》也。

  卷十為《傳法正宗定祖圖》。繪三十三祖?zhèn)鞣ü适?今藏本則有說無圖矣。

  《正宗論》二卷,四篇,則闡明達摩之法,的有師承,以破神清《北山錄》及《付法藏傳》之說,曰“后魏毀教時,僧曇曜于倉皇中,單錄諸祖名目,亡于山野,會文成帝復(fù)教,前后更三十年。當(dāng)孝文帝之世,曇曜進為僧統(tǒng),乃出其所錄,諸沙門因之為書,命曰《付法藏傳》,其所差逸不備,蓋自曇曜逃難致然也。”

  其重要之根據(jù),則在《出三藏記》之《薩婆多部師承目錄》及《達摩多羅禪經(jīng)》。然二書只有達摩多羅,無菩提達摩,故《景德錄》于菩提達摩下曰“本名菩提多羅”,《正宗記》改曰“初名菩提多羅,亦號達摩多羅”。又于《定祖圖》菩提達摩下注云“其名稱呼不同,如達摩多羅,凡三四說。”其所以必須如此解釋者,蓋就已成之說而彌縫之、補救之,以求合于古籍,亦煞費苦心矣。

  其必不可掩飾,如《寶林傳》所紀年代,十誤八九,《景德錄》改而仍誤,《正宗記》則一概芟夷之,曰“《寶林》、《傳燈》二書,皆書天竺諸祖入滅之時,以合華夏周秦之歲甲。然周自宣王以前,未始有年,又支竺相遠,數(shù)萬余里,其中渺茫隔越,吾恐以重譯比較,未易得其實,輒略其年數(shù)甲子,而存其帝代焉。”

  此亦堅壁清野之法,欲使人無所借口也。然因史學(xué)常識不豐富,每以不誤為誤。如卷五《達摩傳》注云“《傳燈錄》諸書舊說,并云達摩來梁在普通八年,今按史書,普通只七年,惟今王佑《長歷》甲子數(shù)或有八歲,可疑”云云。不知普通八年三月十一日,始改元大通,明著梁史!堕L歷》列有八年,有何可疑,輕于立論,未免為識者所笑耳。

  年歷之外,《寶林傳》所載文獻多不足據(jù),如梁武帝撰《達摩碑》及昭明太子撰《達摩祭文》等,《景德錄》均削而不載,蓋其慎也,而《正宗記》反采之。當(dāng)《寶林傳》未復(fù)出時,吾不知其所本,今二文均見《寶林傳》八,乃知《正宗記》實本于此也。

  《寶林傳》又有二十九祖可大師碑,題唐內(nèi)供奉沙門法琳撰,中有“東山之法,于是流焉”之句,以內(nèi)供奉授僧及稱禪宗為東山法門事皆在法琳以后,此碑之偽顯然。《正宗記》采其中之傳說可也,據(jù)此碑以攻《唐僧傳》不可也。今《正宗記》六《可大師傳》后,評《唐僧傳》云“《唐僧傳》謂可遭賊斷臂,與予書曷其異乎!余考法琳碑,師乃雪立數(shù)宵,斷臂無顧,投地碎身,營求開示。然為《唐傳》者,與琳同時,琳之說與禪者書合,而宣反之,豈非其采聽之未至乎,故其書不足為詳”云。此可見嵩于史料真?zhèn)沃b定法,殊未注意也。

  然嵩不特攻《唐傳》,且并攻贊寧!墩谡摗匪脑“初宣律師以達摩預(yù)之習(xí)禪高僧,降之已甚,復(fù)不列其承法師宗,蒙嘗患其不公。贊寧僧錄,繼宣為傳,論習(xí)禪科,尊達摩之宗,及考寧所撰《鷲峰圣賢錄》,蓋亦傍乎《寶林》、《付法藏》二傳,非有異聞,其所斷浮泛,終不能深推大經(jīng)大論,而驗實佛意,使后世學(xué)者益以相疑,是亦二古之短也。”

  嵩蓋工于為文,疏于考史,又往往為感情所蔽,于偽史料既不能割愛,于前輩復(fù)肆意譏評。《四庫》《鐔津集提要》謂其恃氣求勝,東坡謂其常嗔,未見其笑,蓋天生性格使然,無足怪矣。

  《正宗記》板本

  《正宗記》吾所見嘉興藏本、頻伽藏本、揚州磚橋刻經(jīng)處本,《定祖圖》皆無圖,惟磧砂藏本,圖繪甚精。其卷首記云“平江路磧砂延圣寺大藏經(jīng)局,今依福州開元禪寺校定元本《傳法正宗記》一十二卷,重新刊板流通。其明教大師所上之書,及入藏扎子,舊本皆在帙尾,今列于首,庶期展卷,備悉所從。延釣二年乙卯五月日,住持傳法比丘清表題。”

  所謂福州開元寺本,即南宋·隆興二年甲申所刊者也,今藏本皆由隆興福州本出。據(jù)宋濂《宋學(xué)士全集》卷三十,有《傳法正宗記序》,云“唐興,曹溪大弘達摩之道,傳布益眾,義學(xué)者忌之,而神清為甚,乃據(jù)《付法藏傳》所列,謂師子遭難,絕嗣不傳。猶以為未足,誣迦葉為小智,不足承佛心印,指禪經(jīng)實后來傅會,難以取征。而好議論之徒,紛紛起矣。宋·明教大師契嵩讀而痛之,博采《出三藏記》,洎諸家記載,為《傳法正宗記》,以辟義學(xué)者之妄。其衛(wèi)道之嚴,凜凜乎不可犯也。”是為洪武甬東本,吾未之見,僅介宋序如上。

  [參考資料]《鐔津明教大師行業(yè)記》;《佛祖歷代通載》卷十九;《釋氏稽古略》卷四;《續(xù)傳燈錄》卷五;《禪籍志》卷上。[佛百]

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