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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音聲形相而作佛事

  碑文用法、報、化“三身”說,為三千邑眾闡發(fā)了塑造佛像的理論基礎(chǔ)。“諸佛如來真化之身,亦非即非離。周沙界而無處不章,赴眾生之懇誠;遍凈穢止無處不顯,應(yīng)群機之信心。”這些理論,基本上抄自永明延壽的《萬善同歸集》。開首部分寫道:

  三身所歸,皆宗實相,如空包納,似地發(fā)生。是以但契一如,自含眾德。不動真際,萬行常興。不壞緣生,法界恒現(xiàn)。寂不礙用,俗不違真。有無齊觀,一際平等。

  這一大段,除了將“夫眾善所歸,皆宗實相”,改為“三身所歸,皆宗實相”,幾乎是逐字照抄《萬善同歸集》的開首一段話【《大正藏》卷四八,958a~b!。諸佛的法身是中道的理體,它是不生不滅而充滿于整個法界,是佛之所以為佛的絕對永恒的真理。佛的報身系修行圓滿而享受法樂之身,是在佛土中只為諸菩薩所見的佛身化身是佛為了救濟眾生而在歷史中出現(xiàn)的種種變化的身,眾生的機感千差萬別,佛陀便能隨順機緣度化。“化生雖有如是差別,而佛真身本相如故。然真化身,非即非離,但隨根器,現(xiàn)有差別,出自不同。”絕對的法身,必須下降到歷史之中,體現(xiàn)為人間具體的形相。

  趙州禪師敢于說“佛之一字,吾不喜聞”,故對有形的佛像造作,表示了不屑的態(tài)度:“金佛不度爐,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內(nèi)里坐。”而這尊“真佛”,即坐在煩惱眾生之中。趙州以性相不二、眾生與佛不二的理路,聲言:“此事如明珠在掌,胡來胡現(xiàn),漢來漢現(xiàn)。老僧把一枝草,為丈六金身用;把丈六金身,為一枝草用。佛即是煩惱,煩惱是佛。”既然如此,絕對的“真佛”,依然體現(xiàn)為殿里的泥龕塑像:“僧問:‘如何是佛?’師云:‘殿里底。’僧云:‘殿里者豈不是泥龕塑像?’師云:‘是。’僧云;‘如何是佛?’師云:‘殿里底。’”

  興許有感于趙州的言論對佛像有不敬之處,故碑文作者在此又抄了一大段《萬善同歸集》。通過這一對自設(shè)賓主的問答,亦可看出碑文作者是在華嚴宗的判教格局下,具有禪教一致的思想傾向。

  問:“《金剛經(jīng)》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入邪道,不能見如來。’如何立相標形,而稱佛事?”

  答:“息緣除事,此是破相宗。直論顯理,即是大乘始教,未得有無齊行,體用交徹。若約圓門無礙,性相融通,舉一微塵,該羅法界!華嚴經(jīng)》云:‘清凈慈門利塵數(shù),共生如來一妙相。一一諸相莫不然,是故□[見]者無厭足。’《法華經(jīng)》云:‘汝證一切滅(智)、十力等佛法,具三十二相,乃是(至)真實滅。’《大涅盤經(jīng)》云:‘非色者,即是聲聞、緣覺解脫;色者,即是諸佛如來解脫。’豈同凡夫執(zhí)頑礙之境,以為實色;二乘偏證灰斷之質(zhì),而作其(真)形?是以六根所對,皆見如來。萬象齊觀,圓明法界。豈得消形滅影,方成□[玄]趣者乎【( )內(nèi)字是筆者據(jù)經(jīng)文改訂;[ ]內(nèi)字是筆者據(jù)《萬善同歸集》所補!?

  華嚴宗立小乘教、大乘始教、大乘終教、頓教、圓教五時判教。碑文指出,若拘泥于《金剛經(jīng)》遣除形相、音聲的經(jīng)文,執(zhí)理除事,那就是僅僅停留在大乘始教階段。始教分空始教和相始教二門,前者為滅除有所得之執(zhí)著,而說一切皆空,相當于三論宗之教義;后者廣分別諸法之性相,以事理未融而說五性各別,相當于法相宗之教義。而到了圓教階段,為小乘、始教所否定的世間現(xiàn)象,在空有雙遣的基礎(chǔ)上,又得到安立,達到“有無齊行”、“體用交徹”、“性相融通”之圓融無礙的境界。故舉《華嚴經(jīng)》、《法華經(jīng)》、《涅槃經(jīng)》,闡述了在圓教的立場上,舉一微塵,即該羅法界。也就是說,一色一香,皆是中道。此色相形聲,并非凡夫所執(zhí)著不放的頑礙之境,也不是如灰身滅智的小乘所偏證的消形滅影。而是凡夫的六根所對,皆見如來;世間的萬象齊觀,圓明法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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