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元年～十八年)

文公元年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繼正即位,正也。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天王使叔服來會(huì)葬。葬曰會(huì),其志重天子之禮也。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薨稱公,舉上也。葬我君,接上下也。僖公,葬而后舉謚,謚所以成德也,于卒事乎加之矣。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禮有受命,無來錫命,錫命非正也。晉侯伐衛(wèi)。叔孫得臣如京師。衛(wèi)人伐晉。

秋,公孫敖會(huì)晉侯于戚。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弒其君髡。日髡之卒,所以謹(jǐn)商臣之弒也。夷狄不言正、不正。公孫敖如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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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二年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晉侯及秦師戰(zhàn)于彭衙。秦師敗績(jī)。丁丑,作僖公主。作,為也。為僖公主也。立主,喪主于虞,吉主于練。作僖公主,譏其后也。作主、壞廟有時(shí)日,于練焉壞廟。壞廟之道,易檐可也,改涂可也。

三月乙巳,及晉處父盟。不言公,處父伉也,為公諱也。何以知其與公盟?以其日也。何以不言公之如晉?所恥也。出不書,反不致也。

夏,六月,公孫敖會(huì)宋公、陳侯、鄭伯、晉士穀,盟于垂斂。內(nèi)大夫可以會(huì)外諸侯。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歷時(shí)而言不雨,文不憂雨也。不憂雨者,無志乎民也。

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廟,躋僖公。大事者何?大是事也,著祫、嘗。祫祭者,毀廟之主,陳于大祖,未毀廟之主,皆升合祭于大祖。躋,升也,先親而后祖也,逆祀也。逆祀,則是無昭穆也。無昭穆,則是無祖也。無祖,則無天也。故曰:文無天。無天者,是無天而行也。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此《春秋》之義也。

冬,晉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公子遂如齊納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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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三年

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得臣會(huì)晉人、宋人、陳人、衛(wèi)人、鄭人伐沈。沈潰。

夏,五月,王子虎卒。叔服也,此不卒者也,何以卒之?以其來會(huì)葬,我卒之也�；蛟�,以其嘗執(zhí)重以守也。秦人伐晉。

秋,楚人圍江。雨螽于宋。外災(zāi)不志,此何以志也?曰,災(zāi)甚也。其甚奈何?茅茨盡矣。著于上,見于下,謂之雨。

冬,公如晉。

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晉侯盟。晉陽(yáng)處父帥師伐楚救江。此伐楚,其言救江何也?江遠(yuǎn)楚近,伐楚所以救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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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四年

四年春,公至自晉。

夏,逆婦姜于齊。其曰婦姜,為其禮成乎齊也。其逆者誰也?親逆而稱婦,或者公與?何其速婦之也?曰公也。其不言公何也?非成禮于齊也。曰婦,有姑之辭也。其不言氏何也?貶之也。何為貶之也?夫人與有貶也。狄侵齊。

秋,楚人滅江。晉侯伐秦。衛(wèi)侯使寧俞來聘。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fēng)氏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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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五年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赗。含,一事也。赗,一事也。兼歸之,非正也。其曰且,志兼也。其不言來,不周事之用也。赗以早,而含以晚。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風(fēng)。王使毛伯來會(huì)葬。會(huì)葬之禮于鄙上。

夏,公孫敖如晉。秦人入鄀。

秋,楚人滅六。

冬,十月甲申,許男業(yè)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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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六年

六年春,葬許僖公。

夏,季孫行父如陳。

秋,季孫行父如晉。

八月乙亥,晉侯驩卒。

冬,十月,公子遂如晉。葬晉襄公。晉殺其大夫陽(yáng)處父。稱國(guó)以殺,罪累上也。襄公已葬,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君漏言也,上泄則下暗,下暗則上聾。且暗且聾,無以相通。射姑殺者也。射姑之殺奈何?曰:晉將與狄戰(zhàn),使狐射姑為將軍,趙盾佐之。陽(yáng)處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賢者,不使賢者佐仁者。今趙盾賢,夜姑仁,其不可乎!”襄公曰:“諾!”謂夜姑曰:“吾始使盾佐女,今女佐盾矣�！币构迷�:“敬諾!”襄公死,處父主竟上事,射姑使人殺之。君漏言也,故士造辟而言,詭辭而出,曰:“用我則可,不用我則無亂其德。”晉狐射姑出奔狄。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不告月者何也?不告朔也。不告朔則何為不言朔也?閏月者,附月之余日也,積分而成于月者也。天子不以告朔,而喪事不數(shù)也。猶之為言,可以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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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七年

七年春,公伐邾。

三月甲戌,取須句。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再取,故謹(jǐn)而日之也。遂城郚。遂,繼事也。

夏,四月,宋公壬臣卒。宋人殺其大夫。稱人以殺,誅有罪也。戊子,晉人及秦人戰(zhàn)于令狐。晉先蔑奔秦。不言出,在外也。輟戰(zhàn)而奔秦,以是為逃軍也。狄侵我西鄙。

秋,八月,公會(huì)諸侯、晉大夫,盟于扈。其曰諸侯,略之也。

冬,徐伐莒。公孫敖如莒蒞盟。蒞,位也。其曰位何也?前定也。其不日,前定之盟不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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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八年

八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會(huì)晉趙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會(huì)雒戎,盟于暴。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fù)。丙戌,奔莒。不言所至,未如也。未如則未復(fù)也。未如而曰如,不廢君命也。未復(fù)而曰復(fù),不專君命也。其如,非如也。其復(fù),非復(fù)也。唯奔莒之為信,故謹(jǐn)而日之也。螽。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司馬,官也。其以官稱,無君之辭也。宋司城來奔。司城,官也。其以官稱,無君之辭也。來奔者不言出,舉其接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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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九年

九年春,毛伯來求金。求車猶可,求金甚矣!夫人姜氏如齊。

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京,大也。師,眾也。言周,必以眾與大言之也。辛丑,葬襄王。天子志崩不志葬。舉天下而葬一人,其道不疑也。志葬,危不得葬也。日之,甚矣,其不葬之辭也!晉人殺其大夫先都。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齊。卑以尊致,病文公也。晉人殺其大夫士縠,及箕鄭父。稱人以殺,誅有罪也。鄭父,累也。楚人伐鄭。公子遂會(huì)晉人、宋人、衛(wèi)人、許人,救鄭。

夏,狄侵齊。

秋,八月,曹伯襄卒。

九月癸酉,地震。震,動(dòng)也。地,不震者也。震,故謹(jǐn)而日之也。

冬楚子使萩來聘。楚無大夫,其曰荻何也?以其來,我襃之也。秦人來歸僖公、成風(fēng)之襚。秦人弗夫人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見正焉。葬曹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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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十年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孫辰卒。

夏,秦伐晉。楚殺其大夫宜申。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歷時(shí)而言不雨,文不閔雨也。不閔雨者,無志乎民也。及蘇子盟于女栗。

冬,狄侵宋。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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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十一年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

夏,叔彭生會(huì)晉郤缺于承匡。

秋,曹伯來朝。公子遂如宋。狄侵齊。

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咸。不言帥師而言敗,何也?直敗一人之辭也。一人而曰敗,何也?以眾焉言之也�！秱鳌吩�:長(zhǎng)狄也,弟兄三人,佚宕中國(guó),瓦石不能害。叔孫得臣,最善射者也,射其目,身橫九畝,斷其首而載之,眉見于軾。然則何為不言獲也?曰古者不重創(chuàng),不禽二毛,故不言獲,為內(nèi)諱也。其之齊者,王子成父殺之則未知其之晉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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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十二年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來奔。杞伯來朝。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其曰子叔姬,貴也,公之母姊妹也。其一傳曰,許嫁以卒之也。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娶。女子十五而許嫁,二十而嫁。

夏,楚人圍巢。

秋,滕子來朝。秦伯使術(shù)來聘。

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zhàn)于河曲。不言及,秦、晉之戰(zhàn)已亟,故略之也。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稱帥師,言有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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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十三年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午,陳侯朔卒。邾子蘧篨卒。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大室屋壞。大室屋壞者,有壞道也,譏不修也。大室,猶世室也。周公,曰大廟;伯禽,曰大室;群公,曰宮。禮,宗廟之事,君親割,夫人親舂,敬之至也。為社稷之主,而先君之廟壞,極稱之,志不敬也。

冬,公如晉。衛(wèi)侯會(huì)公于沓。狄侵衛(wèi)。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晉侯盟。還自晉。還者,事未畢也。自晉,事畢也。鄭伯會(huì)公于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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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十四年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晉。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帥師伐邾。

夏,王月乙亥,齊侯潘卒。

六月,公會(huì)宋公、陳侯、衛(wèi)侯、鄭伯、許伯、曹伯、晉趙盾。癸酉,同盟于新城。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孛之為言,猶茀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環(huán)域也。公至自會(huì)。晉人納捷菑于邾。弗克納。是郤克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為微之也?長(zhǎng)轂五百乘,綿地千里,過宋、鄭、滕、薛,夐入千乘之國(guó),欲變?nèi)酥��?至城下然后知,何知之晚也!弗克納,未伐而曰弗克何也?弗克其義也。捷菑,晉出也。犭矍且,齊出也。犭矍且,正也。捷菑,不正也。

九月甲申,公孫敖卒于齊。奔大夫不言卒,而言卒,何也?為受其喪,不可不卒也。其地,于外也。齊公子商人弒其君舍。舍未逾年,其曰君何也?成舍之為君,所以重商人之弒也。商人其不以國(guó)氏何也?不以嫌代嫌也。舍之不日何也?未成為君也。宋子哀來奔。其曰子哀,失之也。

冬,單伯如齊。齊人執(zhí)單伯。私罪也。單伯淫于齊,齊人執(zhí)之。齊人執(zhí)之叔姬。叔姬同罪也。

十有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晉。

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司馬,官也,其以官稱,無君之辭也。來盟者何?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國(guó)與之也。

夏,曹伯來朝。齊人歸公孫敖之喪。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單伯至自齊。大夫執(zhí)則致,致則名,此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

秋,齊人侵我西鄙。其曰鄙,遠(yuǎn)之也,其遠(yuǎn)之何也?不以難介我國(guó)也。季孫行父如晉。

冬,十有一月,諸侯盟于扈。

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其曰子叔姬,貴之也。其言來歸何也?父母之于子,雖有罪,猶欲其免也。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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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十六年

十有六年春,季孫行父會(huì)齊侯于陽(yáng)谷。齊侯弗及盟。弗及者,內(nèi)辭也。行父失命矣,齊得內(nèi)辭也。

夏,五月,公四不視朔。天子告朔于諸侯,諸侯受乎禰廟,禮也。公四不視朔,公不臣也,以公為厭政以甚矣。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齊侯盟于師丘。復(fù)行父之盟也。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毀泉臺(tái)。喪不貳事,貳事,緩喪也。以文為多失道矣。自古為之,今毀之,不如勿處而已矣。楚人、秦人、巴人滅庸。

冬,十有一月,宋人弒其君杵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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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十七年

十有七年春,晉人、衛(wèi)人、陳人、鄭人伐宋。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聲姜。齊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齊侯盟于谷。諸侯會(huì)于扈。

秋,公至自谷。

冬,公子遂如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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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十八年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tái)下。臺(tái)下,非正也。秦伯?卒。

夏,五月戊戌,齊人弒其君商人。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使,舉上客而不稱介,不正其同倫而相介,故列而數(shù)之也。

冬,十月,子卒。子卒不日,故也。夫人姜氏歸于齊。惡宣公也,有不待貶絕而罪惡見者,有待貶絕而惡從之者。侄娣者,不孤子之意也,一人有子,三人緩帶。一曰就賢也。季孫行父如齊。莒弒其君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