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祖慧可禪師答向居士偈

　　說此真法皆如實，真幽之理竟不殊。

　　本迷摩尼謂瓦礫，豁然自覺是真珠。

　　無明智慧等無異，當知萬法即皆如。

　　愍此二見之徒輩，申辭措筆作斯書。

　　觀身與佛不差別，何須更覓彼無余？

　　向居士一，是一位北朝（北齊）時代的修學居士，他曾經向慧可禪師寫了一封信，對不離煩惱而求涅盤、不離眾生而求成佛、迷悟不二、愚智不二等中道式議題，請聽聽慧可以意見。他這樣寫道：

　　影子是由有形之物而生起的，響動是由聲音而引起來的。為了擺動影子勞累了身體，不知道有了形體才有影子。想通過高揚聲音來制止響動，卻認識不到聲音是響動的根源。通過去除煩惱而求涅盤的行為，就如同離開物體之形而去尋覓影子。離開眾生而求佛的行為，就如動使聲音沉默而去尋找響動。所以，迷和悟其實是一途，愚和智其實并無別。本來沒有名稱，非得給它起一個名稱，因為這個名稱，是非就產生了。本來就不存在某個原理，非得加上一個原理，因為這個原理，諍論就生起了。一切事物都是虛幻變化，并非真實之性，所以，究竟誰是誰非呢？一切現象都是虛妄不實的，那么，究竟何空何有呢？所以說，得無所得，失無所失。沒有機會造訪，當面請教，以此信表達我的這些想法，想請禪師為我解答。

　　慧可這首答偈的第一句，有一種記載是“備觀來意皆如實”，表示來信的內容都知道了。所講的觀點都很有道理�；劭蛇@答偈的出發(fā)點，是強調諸法的真性，萬法皆是真如的體現，在此基礎上，表達了對于不二法門或中道的看法，迷與覺的不二，無明與智慧的不二，真如與萬法的不二。眾生心中本有摩尼寶珠，但是因為迷癡而不能認識到這個自性，甚至視之為瓦礫。如果一旦豁然自覺到這是摩尼寶珠，就是成佛之時，就與佛無異。求佛要在自性中去求，何須要到其他地方去求所謂的無余涅盤的理想境界呢？（文/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