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乘阿含部小乘單譯經(jīng)大乘單譯經(jīng)大乘律小乘律 大乘論小乘論宋元續(xù)入藏諸論 西土圣賢撰集此土著述
第五百七十四卷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
第五百七十四卷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
第七曼殊室利分之一
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在室羅筏住逝多林給孤獨園,與大苾芻眾百千人俱,皆阿羅漢,唯阿難陀猶居學(xué)地,舍利子等而為上首。復(fù)與菩薩摩訶薩眾十千人俱,皆不退轉(zhuǎn)功德甲胄而自莊嚴,慈氏菩薩、妙吉祥菩薩、無礙辯菩薩、不舍善軛菩薩而為上首。
曼殊室利童子菩薩明相現(xiàn)時出自住處,詣如來所,在外而立。具壽舍利子、大伽多衍那、大迦葉波、大采菽氏、滿慈子、執(zhí)大藏,如是一切大聲聞僧,亦于此時各從住處,詣如來所,在外而立。
爾時,世尊知諸大眾皆來集已,從住處出,敷如常座結(jié)跏趺坐,告舍利子:“汝今何故于晨朝時在門外立?”
時,舍利子白言:“世尊,曼殊室利童子菩薩先來住此,我等后來!
爾時,世尊知而故問曼殊室利言:“善男子,汝實先來至此住處,為欲觀禮親近佛耶?”
曼殊室利前白佛言:“如是,世尊。如是,善逝。何以故?我于如來觀禮親近常無厭足,為欲利樂諸有情故實先來此。世尊,我今來至此處親近禮敬觀如來者,專為利樂一切有情,非為證得佛菩提故,非為樂觀如來身故,非為擾動真法界故,非為分別諸法性故,亦不為余種種事故。我觀如來即真如相無動無作、無所分別無異分別、非即方處非離方處、非有非無、非常非斷、非即三世非離三世、無生無滅、無去無來、無染不染、無二不二,心言路絕。若以此等真如之相觀于如來,名真見佛,亦名禮敬親近如來,實于有情為利樂故!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作是觀為何所見?”
曼殊室利白言:“世尊,我作是觀都無所見,于諸法相亦無所取!
佛言:“善哉!善哉!童子,汝能如是觀于如來,于一切法心無所取亦無不取,非集非散!
時,舍利子謂曼殊室利言:“仁能如是親近禮敬觀于如來,甚為希有!雖常慈愍一切有情,而于有情都無所得;雖能化導(dǎo)一切有情令趣涅槃,而無所執(zhí);雖為利樂諸有情故擐大甲胄,而于其中不起積集、散壞方便!
時,曼殊室利白舍利子言:“如是,如是,如尊所說,我為利樂諸有情故,擐大甲胄令趣涅槃,實于有情及涅槃界所化、所證無得無執(zhí)。又,舍利子,非我實欲利樂有情擐大甲胄。所以者何?諸有情界無增無減。假使于此一佛土中,有如殑伽沙數(shù)諸佛,一一皆住爾所大劫,晝夜常說爾所法門,一一法門各能度脫爾所佛土諸有情類,悉皆令入無余涅槃。如此佛土有如是事,余十方面各如殑伽沙等世界亦復(fù)如是。雖有爾所諸佛世尊,經(jīng)爾所時說爾所法,度脫爾所諸有情類,皆令證入無余涅槃,而有情界亦無增減。何以故?以諸有情自性離故、無邊際故不可增減。”
舍利子言:“曼殊室利,若諸有情自性離故、無邊際故無增減者,何緣菩薩求大菩提欲為有情常說妙法?”
曼殊室利言:“舍利子,我說有情都不可得,何有菩薩求大菩提欲為有情常說妙法?何以故?舍利子,諸法畢竟不可得故!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若諸有情都不可得,云何施設(shè)諸有情界?”
曼殊室利白言:“世尊,有情界者但假施設(shè)!
“曼殊室利,設(shè)有問汝:‘有情界者為有幾何?’汝得彼問當云何答?”
“世尊,我當作如是答:如佛法數(shù),彼界亦爾!
“曼殊室利,設(shè)復(fù)問汝:‘有情界者其量云何?’汝得彼問復(fù)云何答?”
“世尊,我當作如是答:有情界量如諸佛境。”
“曼殊室利,設(shè)有問言:‘諸有情界為何所屬?’汝得彼問復(fù)云何答?”
“世尊,我當作如是答:彼界所屬如佛難思。”
“曼殊室利,設(shè)有問言:‘有情界者為何所住?’汝得彼問復(fù)云何答?”
“世尊,我當作如是答:若離染際所應(yīng)住法,即有情界所應(yīng)住法!
“曼殊室利,汝修般若波羅蜜多為何所住?”
“世尊,我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都無所住!
“曼殊室利,無所住者云何能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世尊,我由無所住故能修般若波羅蜜多。”
“曼殊室利,汝修般若波羅蜜多,于善、于惡何增何減?”
“世尊,我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于善、于惡無增無減。世尊,我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于一切法亦無增減。世尊,般若波羅蜜多出現(xiàn)世間,不為增減一切法故。世尊,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為棄舍異生等法,不為攝受一切佛法。所以者何?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為舍法、得法故起。世尊,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為厭離生死過失,不為欣樂涅槃功德。所以者何?修此法者不見生死,況有厭離?不見涅槃,況有欣樂?世尊,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見諸法有劣有勝、有失有得、可舍可取。世尊,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得諸法可增可減。所以者何?非真法界有增有減。世尊,若能如是修者,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復(fù)次,世尊,若修般若波羅蜜多,于一切法不增不減,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若修般若波羅蜜多,于一切法不生不滅,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若修般若波羅蜜多,于一切法不見增減,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若修般若波羅蜜多,于一切法不見生滅,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復(fù)次,世尊,若修般若波羅蜜多,于一切法無所思惟,若多若少俱無希愿,能、所希愿及希愿者皆不取著,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若修般若波羅蜜多,不見諸法有好有丑、有高有下,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復(fù)次,世尊,善男子等若修般若波羅蜜多,于諸法中不得勝劣,謂都不見此勝此劣,是真般若波羅蜜多。所以者何?真如、法界、法性、實際無勝無劣。若如是修,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諸佛妙法豈亦不勝?”
曼殊室利白言:“世尊,諸佛妙法不可取故,亦不可言是勝是劣,如來豈不證諸法空?”
世尊答言:“如是,童子!
曼殊室利復(fù)白佛言:“諸法空中何有勝劣?”
世尊贊曰:“善哉!善哉!如是,如是,如汝所說。曼殊室利,佛法豈不是無上耶?”
“如是,世尊,一切佛法雖實無上,而于其中無法可得,故不可說佛法無上。
“復(fù)次,世尊,善男子等若修般若波羅蜜多,不欲住持一切佛法,不欲調(diào)伏異生法等。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于諸佛法、異生法等,不欲增長及調(diào)伏故,于一切法無分別故。若如是修,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復(fù)次,世尊,善男子等若修般若波羅蜜多,不見諸法有可思惟、可分別者!
“曼殊室利,汝于佛法豈不思惟?”
“不也,世尊。我若見有真實佛法應(yīng)可思惟,然我不見。
“世尊,般若波羅蜜多不為分別諸法故起,謂不分別是異生法、是聲聞法、是獨覺法、是菩薩法、是如來法。善男子等精勤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于諸法中都無所得亦無所說,謂不說有異生法性,亦不說有聲聞乃至如來法性。所以者何?此諸法性皆畢竟空、不可見故。若如是修,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復(fù)次,世尊,善男子等勤修般若波羅蜜多,不作是念:‘此是欲界,此是色界,此無色界,此是滅界。’所以者何?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見有法是可滅者。若如是修,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復(fù)次,世尊,若修般若波羅蜜多,于一切法不作恩怨。何以故?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為住持一切佛法,不為棄舍異生等法。所以者何?善男子等勤修般若波羅蜜多,于佛法中不欲證得、不欲滅壞異生等法,達一切法性平等故。若如是修,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爾時,世尊即便贊曰:“曼殊室利,善哉!善哉!汝今乃能說甚深法,與諸菩薩摩訶薩眾作真法印,亦與聲聞及獨覺等增上慢者作大法印,令如實知先所通達非真究竟。
“曼殊室利,若善男子、善女人等聞是深法,心不沉沒亦不驚怖,當知是人非于一佛乃至千佛種諸善根,定于無量無邊佛所種諸善根,乃能聞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心不沉沒亦不驚怖。”
爾時,曼殊室利童子合掌恭敬,復(fù)白佛言:“我欲更說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唯愿開許!”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欲說者,隨汝意說。”
曼殊室利便白佛言:“世尊,若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于法不得是可住者,亦復(fù)不得是不可住,當知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緣法住。何以故?以一切法無所緣故。世尊,若能如是修者,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于一切法不取相故。
“復(fù)次,世尊,應(yīng)觀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不現(xiàn)前觀諸法性相,謂于佛法尚不現(xiàn)觀,況菩薩法?于菩薩法尚不現(xiàn)觀,況獨覺法?于獨覺法尚不現(xiàn)觀,況聲聞法?于聲聞法尚不現(xiàn)觀,況異生法?何以故?以一切法性相離故。
“復(fù)次,世尊,依修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于諸法中無所分別,謂不分別是可思議、不可思議法性差別,當知菩薩摩訶薩眾修行般若波羅蜜多,于諸法中都無分別。
“復(fù)次,世尊,依修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一切法中都不見有此是佛法、此非佛法,此可思議、此不可思議,以一切法無差別性故。若諸有情能修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觀一切法皆是佛法,順菩提故,觀一切法皆不思議,畢竟空故,是諸有情已曾親近、供養(yǎng)恭敬多百千佛種諸善根,乃能如是修行般若波羅蜜多。
“復(fù)次,世尊,若善男子、善女人等,聞?wù)f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心不沉沒亦不驚怖,當知過去已曾親近、供養(yǎng)恭敬多百千佛種諸善根乃能如是。
“復(fù)次,世尊,應(yīng)觀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若能勤修,則于諸法不見雜染不見清凈;雖無所見,而能勤修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于一切時心無厭倦。
“復(fù)次,世尊,若修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于諸異生、聲聞、獨覺、菩薩、佛法無差別想,了此等法畢竟空故。若能如是,名真修學(xu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已親近、供養(yǎng)幾佛?”
曼殊室利白言:“世尊,我已親近、供養(yǎng)佛數(shù)量同幻士心、心所法,以一切法皆如幻故!
“曼殊室利,汝于佛法豈不趣求?”
“世尊,我今不見有法非佛法者,何所趣求?”
“曼殊室利,汝于佛法已成就耶?”
“世尊,我今都不見法可名佛法,何所成就?”
“曼殊室利,汝豈不得無著性耶?”
“世尊,我今即無著性,豈無著性復(fù)得無著?”
“曼殊室利,汝不當坐菩提座耶?”
“世尊,諸佛于菩提座尚無坐義,況我能坐?何以故?以一切法皆用實際為定量故,于實際中座及坐者俱不可得!
“曼殊室利,言實際者,是何增語?”
“世尊,實際當知即是偽身增語。”
“曼殊室利,云何偽身可名實際?”
“世尊,實際無去無來、非真非偽,身非身相俱不可得,偽身亦爾,是故偽身即是實際!
時,舍利子便白佛言:“若諸菩薩聞?wù)f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心不沉沒亦不驚怖,是諸菩薩定趣菩提不復(fù)退轉(zhuǎn)!
慈氏菩薩復(fù)白佛言:“若諸菩薩聞?wù)f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心不沉沒亦不驚怖,是諸菩薩已近無上正等菩提。何以故?是諸菩薩現(xiàn)覺法性離一切分別如大菩提故!
曼殊室利亦白佛言:“若諸菩薩聞?wù)f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心不沉沒亦不驚怖,是諸菩薩如佛世尊堪受世間供養(yǎng)恭敬。何以故?于一切法覺實性故!
時,有女人名無緣慮,合掌恭敬白言:“世尊,若諸有情聞?wù)f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心不沉沒亦不驚怖,是諸有情于異生法、若聲聞法、若獨覺法、若菩薩法、若如來法皆不緣慮。所以者何?達一切法都無所有,能、所緣慮俱不可得!
爾時,佛告舍利子等:“如是,如是,如汝所說。若善男子、善女人等,聞?wù)f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心不沉沒亦不驚怖,是善男子、善女人等當知已住不退轉(zhuǎn)地,定趣菩提不復(fù)退轉(zhuǎn)。舍利子等,若諸有情聞?wù)f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心不沉沒亦不驚怖,歡喜、信樂、聽聞、受持,轉(zhuǎn)為他說心無厭倦;是諸有情能為一切真實廣大殊勝施主,能施一切無上財寶,具足布施波羅蜜多;是諸有情凈戒圓滿,具真凈戒、具勝凈戒,凈戒功德皆已圓滿,具足凈戒波羅蜜多;是諸有情安忍圓滿,具真安忍、具勝安忍,安忍功德皆已圓滿,具足安忍波羅蜜多;是諸有情精進圓滿,具真精進、具勝精進,精進功德皆已圓滿,具足精進波羅蜜多;是諸有情靜慮圓滿,具真靜慮、具勝靜慮,靜慮功德皆已圓滿,具足靜慮波羅蜜多;是諸有情般若圓滿,具真般若、具勝般若,般若功德皆已圓滿,具足般若波羅蜜多;是諸有情成就真勝慈、悲、喜、舍,亦能為他宣說開示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觀何義,欲證無上正等菩提?”
曼殊室利白言:“世尊,我于無上正等菩提尚無住心,況當欲證?我于菩提無求趣意。所以者何?菩提即我,我即菩提,如何求趣?”
佛言:“善哉!善哉!童子,汝能巧說甚深義處。汝于先佛多植善根,久發(fā)大愿,能依無得修行種種清凈梵行。”
曼殊室利便白佛言:“若于諸法有所得者可依無得修凈梵行,我都不見有法可得及無所得,如何可言能依無得修凈梵行?”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今見我聲聞德耶?”
“世尊,我見!”
佛言:“童子,汝云何見?”
“世尊,今我見諸聲聞,非異生、非圣者,非有學(xué)、非無學(xué),非可見、非不可見,非見者、非不見者,非多、非少,非小、非大,非已調(diào)伏、非未調(diào)伏,我如是見而無見想。”
時,舍利子便問彼言:“于聲聞乘既如是見,復(fù)云何見正等覺乘?”
“大德,我今不見菩薩,亦復(fù)不見諸菩薩法;不見菩提,亦復(fù)不見趣菩提法,亦不見有趣菩提行,亦不見有證菩提法,不見有能證菩提者。我如是見正等覺乘,謂于其中都無所見!
時,舍利子復(fù)問彼言:“汝于如來當云何見?”
“大德,止!止!勿于如來大龍象王而興言論!
“曼殊室利,所言佛者,是何增語?”
“今問大德:所言我者,復(fù)何增語?”
舍利子言:“我者但有假立名字,是空增語!
“大德當知,佛之增語即我增語,我之與佛俱畢竟空,但隨世間假立名字。菩提名字亦是假立,不可尋此求實菩提,菩提相空不可表示。何以故?名字、菩提二俱空故。名字空故言說亦空,不可以空表示空法;菩提空故佛亦是空,故所言佛是空增語。
“復(fù)次,大德,所言佛者,無來無去、無生無滅,無所證得、無所成就,無名、無相不可分別,無言、無說不可表示,唯微妙智自內(nèi)證知,謂諸如來覺一切法畢竟空寂證大菩提,隨順世間假立名字,故稱為佛非為實有,若有若無不可得故。
“復(fù)次,大德,如來所證微妙智慧說名菩提,成就菩提故名為佛;菩提空故佛亦是空,由此佛名是空增語!
時,舍利子便白佛言:“曼殊室利所說深法,非初學(xué)者所能了知!
爾時,曼殊室利童子即白具壽舍利子言:“我所說者,非唯初學(xué)不能解了,所作已辦阿羅漢等亦不能知,非我所說有能知者。所以者何?菩提之相非識所識,無見無聞、無得無念、無生無滅,不可說示、不可聽受。如是菩提性相空寂,諸大菩薩尚未能知,何況二乘所知解了?菩提性相尚不可得,況當有實證菩提者?”
舍利子言:“曼殊室利,佛于法界豈不證耶?”
“不也,大德。所以者何?佛即法界,法界即佛,法界不應(yīng)還證法界。
“又,舍利子,一切法空說為法界,即此法界說為菩提,法界、菩提俱離性相,由斯故說一切法空。一切法空、菩提、法界,皆是佛境無二無別,無二無別故不可了知,不可了知故則無言說,無言說故不可施設(shè)有為無為、有非有等。
“又,舍利子,一切法性亦無二無別,無二無別故不可了知,不可了知故則無言說,無言說故不可施設(shè)。所以者何?諸法本性都無所有,不可施設(shè)在此在彼、此物彼物。
“又,舍利子,若造無間,當知即造不可思議亦造實際。何以故?舍利子,不可思議與五無間,俱即實際性無差別。既無有能造實際者,是故無間、不可思議亦不可造。由斯理趣,造無間者非墮地獄,不思議者非得生天;造無間者亦非長夜沉淪生死,不思議者亦非究竟能證涅槃。何以故?舍利子,不可思議與五無間皆住實際,性無差別,無生無滅、無去無來、非因非果、非善非惡、非招惡趣非感人天、非證涅槃非沒生死。何以故?以真法界非善非惡、非高非下,無前后故。
“又,舍利子,犯重苾芻非墮地獄,凈持戒者非得生天;犯重苾芻非沉生死,凈持戒者非證涅槃;犯重苾芻非應(yīng)毀訾,凈持戒者非應(yīng)贊嘆;犯重苾芻非應(yīng)輕蔑,凈持戒者非應(yīng)恭敬;犯重苾芻非應(yīng)乖諍,凈持戒者非應(yīng)和合;犯重苾芻非應(yīng)遠離,凈持戒者非應(yīng)親近;犯重苾芻非應(yīng)損減,凈持戒者非應(yīng)增益;犯重苾芻非不應(yīng)供,凈持戒者非定應(yīng)供;犯重苾芻非增長漏,凈持戒者非損減漏;犯重苾芻非不清凈,凈持戒者非定清凈;犯重苾芻非無凈信,凈持戒者非有凈信;犯重苾芻非不應(yīng)受清凈信施,凈持戒者非定應(yīng)受清凈信施。何以故?舍利子,真法界中若持若犯其性平等,無差別故。
“又,舍利子,諸異生類名和合者,漏盡苾芻名不和合!
“曼殊室利,汝依何義作如是說?”
“大德,異生與生因合,名和合者;諸阿羅漢無如是義,名不和合。我依此義作如是說。
“又,舍利子,諸異生類名超怖者,漏盡苾芻名不超怖!
“曼殊室利,汝依何義作如是說?”
“大德,異生于可怖法不生怖畏,名超怖者;諸阿羅漢知可怖法實無所有、無怖可超。我依此義作如是說。
“又,舍利子,諸異生類得無滅忍,諸菩薩眾得無生忍!
“曼殊室利,汝依何義作如是說?”
“大德,異生不樂寂滅,名得無滅忍;諸菩薩眾不見法生,名得無生忍。我依此義作如是說。
“又,舍利子,諸異生類名調(diào)伏者,漏盡苾芻名不調(diào)伏。”
“曼殊室利,汝依何義作如是說?”
“大德,異生未調(diào)伏故應(yīng)可調(diào)伏,名調(diào)伏者;諸阿羅漢漏結(jié)已盡不復(fù)須調(diào),名不調(diào)伏。我依此義作如是說。
“又,舍利子,諸異生類名增上心超越行者,漏盡苾芻名心下劣非超越行!
“曼殊室利,汝依何義作如是說?”
“大德,異生其心高舉行違法界,名增上心超越行者;諸阿羅漢其心謙下行順法界,名心下劣非超越行。我依此義作如是說!
時,舍利子贊曼殊室利言:“善哉!善哉!善能為我解密語義!
曼殊室利報言:“如是,如是,大德,我非但能解密語義,我亦即是一切漏盡真阿羅漢。何以故?我于聲聞、獨覺樂欲皆永不起故,名漏盡真阿羅漢。”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頗有因緣,可說菩薩坐菩提座不證無上正等菩提?”
曼殊室利白言:“世尊,亦有因緣,可說菩薩坐菩提座不證無上正等菩提,謂菩提中無有少法可名無上正等菩提,然真菩提性無差別,非坐可得、不坐便舍。由此因緣,可說菩薩坐菩提座不證菩提,無相菩提不可證故。”
曼殊室利復(fù)白佛言:“無上菩提即五無間,彼五無間即此菩提。所以者何?菩提、無間俱假施設(shè),非真實有菩提之性,非可證得,非可修習(xí),非可現(xiàn)見,彼五無間亦復(fù)如是。又一切法本性畢竟不可現(xiàn)見,于中無覺、無覺者,無見、無見者,無知、無知者,無分別、無分別者、離相平等名為菩提,五無間性亦復(fù)如是。由此菩提非可證得,言可證得、修習(xí)、現(xiàn)見大菩提者是增上慢!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今謂我是如來耶?”
“不也,世尊。不也,善逝。我不謂佛是實如來。所以者何?夫如來者以微妙智證會真如,妙智、真如二俱離相,真如離相非謂真如,妙智亦然非謂妙智,既無妙智及無真如,是故如來亦非真實。何以故?真如、妙智但假施設(shè),如來亦爾,非二、不二。是故妙智、真如、如來,但有假名而無一實,故不謂佛是實如來!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非疑惑于如來耶?”
“不也,世尊。不也,善逝。何以故?我觀如來實不可得、無生無滅,故無所疑!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如來豈不出現(xiàn)世間?”
“不也,世尊。不也,善逝。若真法界出現(xiàn)世間,可言如來出現(xiàn)于世;非真法界出現(xiàn)世間,是故如來亦不出現(xiàn)!
“曼殊室利,汝謂殑伽沙數(shù)諸佛入涅槃不?”
“世尊,豈不諸佛如來同不思議一境界相?”
“曼殊室利,如是,如是,如汝所說,諸佛如來同不思議一境界相。”
曼殊室利復(fù)白佛言:“今佛世尊現(xiàn)住世不?”
佛言:“如是。”
曼殊室利便白佛言:“若佛世尊現(xiàn)住世者,殑伽沙等諸佛世尊亦應(yīng)住世。何以故?一切如來同不思議一境相故。不思議相無生無滅,如何諸佛有入涅槃?是故,世尊,若未來佛當有出世,一切如來皆當出世;若過去佛已入涅槃,一切如來皆已滅度;若現(xiàn)在佛現(xiàn)證菩提,一切如來皆應(yīng)現(xiàn)證。何以故?不思議中去、來、現(xiàn)在所有諸佛無差別故。然諸世間迷謬執(zhí)著種種戲論,謂佛世尊有生有滅,有證菩提!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所說法,唯有如來、不退菩薩、大阿羅漢所能解了,余不能知。何以故?唯如來等聞是深法,如實了達不贊不毀,知心、非心不可得故。所以者何?一切法性皆悉平等,心及非心俱不可得,由此于法無贊無毀!
曼殊室利即白佛言:“于是深法誰當贊毀?”
佛言:“童子,愚夫異生彼如是心非實心性,同佛心性不可思議!
曼殊室利復(fù)白佛言:“愚夫異生心、非心性,同佛心性不思議耶?”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說。何以故?佛、有情心及一切法,皆悉平等、不思議故!
曼殊室利復(fù)白佛言:“佛、有情心及一切法,若皆平等、不可思議,今諸圣賢求涅槃?wù)?勤行精進豈不唐捐?所以者何?不思議性與涅槃性既無差別,何用更求?若有說言此異生法、此圣者法有差別相,當知彼人未曾親近真凈善友,作如是說,令諸有情執(zhí)二法異,沉淪生死不得涅槃。”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愿如來于有情類最為勝不?”
“世尊,若有真實有情,我愿如來于彼最勝,然有情類實不可得!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愿佛成就不思議法耶?”
“世尊,若有不思議法實可成就,我愿如來成就彼法,然無是事!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愿如來說法調(diào)伏弟子眾不?”
“世尊,若有說法調(diào)伏真如法界,我愿如來說法調(diào)伏諸弟子眾,然佛世尊出現(xiàn)于世,于有情類都無恩德。所以者何?諸有情類皆住無雜真如法界,于此界中異生、圣者、能說、能受俱不可得。”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愿如來是世無上真福田不?”
曼殊室利白言:“世尊,若諸福田是實有者,我亦愿佛于彼無上,然諸福田實不可得,是故諸佛皆非福田、非非福田,以福、非福及一切法性平等故。然世間田能無盡者,世共說彼名無上田,諸佛世尊證無盡福,是故可說無上福田。又世間田無轉(zhuǎn)變者,世共說彼名無上田,諸佛世尊證無變福,是故可說無上福田。又世間田用難思者,世共說彼名無上田,諸佛世尊證難思福,是故可說無上福田。諸佛福田雖實無上,而植福者無減無增!
佛告曼殊室利童子:“汝依何義作如是說?”
曼殊室利白言:“世尊,佛福田相不可思議,若有于中而植福者,即便能了平等法性,達一切法無減無增,故佛福田最為無上。”
爾時,大地以佛世尊神力、法力六返變動。時,眾會中有十六億大苾芻眾,諸漏永盡心得解脫;七百苾芻尼、三千鄔波索迦、四萬鄔波斯迦、六十俱胝那庾多數(shù)欲界天眾,遠塵離垢生凈法眼。
時,阿難陀即從座起頂禮佛足,偏覆左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白言:“世尊,何因何緣,今此大地六返變動?”
爾時,佛告阿難陀言:“由妙吉祥說福田相,我今印許故現(xiàn)斯瑞。過去諸佛亦于此處說福田相令大地動,故于今時現(xiàn)如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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