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孝經(jīng)》者,百行之宗,五教之要。自昔孔子述作,垂范將來,奧旨微言,已備解乎《注疏》。尚以辭高旨遠,后學(xué)難盡詩論。今特翦截元疏,旁引諸書,分義錯經(jīng),會合歸趣,一依講說,次第解釋,號之為講義也。
翰林侍講學(xué)士朝請大夫守國子祭酒上柱國賜紫金魚袋臣邢昺等奉敕校定注疏成都府學(xué)主鄉(xiāng)貢傅注奉右撰
夫《孝經(jīng)》者,孔子之所述作也。述作之旨者,昔圣人蘊大圣德,生不偶時,適值周室衰微,王綱失墜,君臣僣亂,禮樂崩頹。居上位者賞罰不行,居下位者襃貶無作?鬃铀炷硕ǘY、樂,刪《詩》、《書》,贊《易》道,以明道德仁義之源;修《春秋》,以正君臣父子之法。又慮雖知其法,未知其行,遂說《孝經(jīng)》一十八章,以明君臣父子之行所寄。知其法者修其行,知其行者謹其法。故《孝經(jīng)緯》曰:“孔子云:‘欲觀我襃貶諸侯之志,在《春秋》;崇人倫之行,在《孝經(jīng)》!笔侵缎⒔(jīng)》雖居六籍之外,乃與《春秋》為表矣。先儒或云“夫子為曾參所說”,此未盡其指歸也。蓋曾子在七十弟子中,孝行最著,孔子乃假立曾子為請益問答之人,以廣明孝道。既說之后,乃屬與曾子。洎遭暴秦焚書,并為煨燼。漢膺天命,復(fù)闡微言!缎⒔(jīng)》河間顏芝所藏,因始傳之于世。自西漢及魏,歷晉、宋、齊、梁,注解之者迨及百家。至有唐之初,雖備存秘府,而簡編多有殘缺,傳行者唯孔安國、鄭康成兩家之注,并有梁博士皇侃《義疏》,播於國序。然辭多紕繆,理昧精研。至唐玄宗朝,乃詔群儒學(xué)官,俾其集議。是以劉子玄辨鄭注有十謬七惑,司馬堅斥孔注多鄙俚不經(jīng)。其馀諸家注解,皆榮華其言,妄生穿鑿。明皇遂於先儒注中,采摭菁英,芟去煩亂,撮其義理允當者,用為注解。至天寶二年注成,頒行天下,仍自八分御紥,勒于石碑,即今京兆石臺《孝經(jīng)》是也。
翰林侍講學(xué)士朝請大夫守國子祭酒上柱國賜紫金魚袋臣邢昺等奉敕校定御制序并注
[疏]正義曰:《孝經(jīng)》者,孔子為曾參陳孝道也。漢初,長孫氏、博士江翁、少府后倉、諫大夫翼奉、安昌侯張禹傳之,各自名家。經(jīng)文皆同,唯孔氏壁中古文為異。至劉炫遂以《古孝經(jīng)·庶人章》分為二,《曾子敢問章》分為三,又多《閨門》一章,凡二十二章。桓譚《新論》云:“《古孝經(jīng)》千八百七十二字,今異者四百馀字。孝者,事親之名;經(jīng)者,常行之典!卑础漢書·藝文志》云:“夫孝,天之經(jīng),地之義,民之行也。舉大者言,故曰《孝經(jīng)》!庇职础禮記·祭統(tǒng)》云:“孝者,畜也,畜養(yǎng)也!薄夺屆吩:“孝,好也!薄周書》:“謚法至順曰孝。”總而言之,道常在心,盡其色養(yǎng),中情悅好,承順無怠之義也!稜栄拧吩:“善父母為孝!被寿┰:“經(jīng)者,常也,法也。此經(jīng)為教,任重道遠,雖復(fù)時移代革,金石可消,而為孝事親常行,存世不滅,是其常也。為百代規(guī)模,人生所資,是其法也。”言孝之為教,使可常而法之!兑住酚猩辖(jīng)、下經(jīng),《老子》有道經(jīng)、德經(jīng)。孝為百行之本,故名曰《孝經(jīng)》。經(jīng)之創(chuàng)制,孔子所撰也。前賢以為曾參唯有至孝之性,未達孝德之本,偶於間居,因得侍坐,參起問於夫子,夫子隨而答,參是以集錄,因名為《孝經(jīng)》。尋繹再三,將未為得也,何者?夫子刊緝前史而修《春秋》。猶云筆則筆,削則削,四科十哲,莫敢措辭。按《鉤命決》云:“孔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經(jīng)》!彼箘t修《春秋》、撰《孝經(jīng)》,孔子之志、行也。何為重其志而自筆削,輕其行而假他人者乎?按劉炫《述義》,其略曰:“炫謂孔子自作《孝經(jīng)》,本非曾參請業(yè)而對也。士有百行,以孝為本。本立而后道行,道行而后業(yè)就,故曰: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然則治世之要,孰能非乎?徒以教化之道,因時立稱,經(jīng)典之目,隨事表名,至使威儀禮節(jié)之馀盛傳當代,孝悌德行之本隱而不彰。夫子運偶陵遲,禮樂崩壞,名教將絕,特感圣心,因弟子有請問之道,師儒有教誨之義,故假曾子之言以為對揚之體,乃非曾子實有問也。若疑而始問,答以申辭,則曾子應(yīng)每章一問,仲尼應(yīng)每問一答。按經(jīng),夫子先自言之,非參請也;諸章以次演之,非待問也。且辭義血脈文連旨環(huán),而開宗題其端緒,馀音廣而成之,非一問一答之勢也。理有所極,方始發(fā)問,又非請業(yè)請答之事。首章言先王有至德要道,則下章云此之謂要道也,非至德,其孰能順民,皆遙結(jié)道本,答曾子也。舉此為例,凡有數(shù)科,必其主為曾子言,首章答曾子已了,何由不待曾子問,更自述而修之?且三起曾參侍坐與之別,二者是問也,一者嘆之也。故假言乘閑曾子坐也,與之論孝。開宗明義上陳天子,下陳庶人,語盡無更端,於曾子未有請,故假參嘆孝之大,又說以孝為理之功。說之以終,欲言其圣道莫大於孝,又假參問,乃說圣人之德不加於孝。在前論敬順之道,未有規(guī)諫之事,殷勤在悅色,不可頓說犯顏,故須更借曾子言陳諫諍之義。此皆孔子須參問,非參須問孔子也。莊周之斥鷃笑鵬,罔兩問影;屈原之漁父鼓枻,大卜拂龜;馬卿之烏有無是;楊雄之翰林子墨,寧非師祖制作以為楷模者乎?若依鄭注實居講堂,則廣延生徒,侍坐非一,夫子豈凌人侮眾,獨與參言邪?且云汝知之乎,何必直汝曾子,而參先避席乎?必其遍告諸生,又有對者,當參不讓儕輩而獨答乎?假使獨與參言,言畢,參自集錄,豈宜稱師字者乎?由斯言之,經(jīng)教發(fā)極,夫子所撰也!倍稘h書·藝文志》云:“《孝經(jīng)》者,孔子為曾子陳孝道也!敝^其為曾子特說此經(jīng),然則圣人之有述作,豈為一人而已!斯皆誤本其文,致茲乖謬也。所以先儒注解,多所未行。唯鄭玄之《六藝論》曰:“孔子以六藝題目不同,指意殊別,恐道離散,后世莫知根源,故作《孝經(jīng)》以總會之!逼溲噪m則不然,其意頗近之矣。然入室之徒不一,獨假曾子為言,以參偏得孝名也。《老子》曰:“六親不和有孝慈!比粍t孝慈之名,因不和而有,若萬行俱備,稱為人圣,則凡圣無不孝也。而家有三惡,舜稱大孝,龍逢比干,忠名獨彰,君不明也。孝以伯奇之名偏著,母不慈也。曾子性雖至孝,蓋有由而發(fā)矣。藜蒸不熟而出其妻,家法嚴也。耘瓜傷苗幾殞其命,明父少恩也。曾子孝名之大,其或由茲,固非參性遲樸,躬行匹夫之孝也。審考經(jīng)言,詳稽炫釋,貴藏理於古而獨得之於今者與。元氏雖同炫說,恐未盡善,今以《藝文志》及鄭氏所說為得。其作經(jīng)年,先儒以為魯哀公十四年西狩獲麟而作《春秋》,至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孔子卒為證,則作在魯哀公十四年后、十六年前。案《鉤命決》云:“孔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經(jīng)》!睋(jù)先后言之,明《孝經(jīng)》之文同《春秋》作也。又《鉤命決》云:“孔子曰:‘《春秋》屬商,《孝經(jīng)》屬參!眲t《孝經(jīng)》之作在《春秋》后也!鹩,按《大戴禮·盛德篇》云:“德法者,御民之本也,古之御政以治天下者,冢宰之官以成道,司徒之官以成德,宗伯之官以成仁,司馬之官以成圣,司寇之官以成義,司空之官以成禮。故六官以為轡,司會均入以為軜,故曰:御四馬者執(zhí)六轡,御天地與人與事者亦有六政。是故善御者,正身同轡,均馬力,齊馬心,唯其所引而之,以取長道遠行,可以之急疾,可以御天地與人事,此四者,圣人之所乘也。是故天子御者,內(nèi)史、太史左右手也,六官亦六轡也。天子三公合以執(zhí)六官,均五政,齊五法,以御四者,故亦為其所引而之。以之道則國治,以之德則國安,以之仁則國和,以之圣則國平,以之義則國成,以之禮則國定,此御政之體也!比粍t御者,治天下之名,若柔轡之御剛馬也。《家語》亦有此文,是以秦、漢以來,以御為至尊之稱。又蔡邕《獨斷》曰:“御者,進也,凡衣服加於身,飲食入於口,妃妾接於寢,皆曰御。至於器物制作,亦皆以御言之!惫蚀嗽朴!鹬普,裁翦述作之謂也。故《左傳》曰:“子有美錦,不使人學(xué)制焉!比〈嗣烂,故人之文章述作,皆謂之制。以此序唐玄宗所撰,故云御制也。玄宗,唐弟六帝也,諱隆基,睿宗之子,以延和元年即位,時年三十三。在位四十五年,年七十八登遐,謚曰明孝皇帝,廟號玄宗。開元十年,制經(jīng)序并注。序者,按《詩頌》云:“繼序思不忘!薄睹珎鳌吩:“序,緒也。”又《釋詁》云:“敘,緒也!笔切蚺c敘音義同。郭璞云:“又為端緒!比粍t此言緒者,舉一經(jīng)之端緒耳。○并注者,并,兼也;注,著也,解釋經(jīng)指,使義理著明也。言非但制序,兼亦作注,故云并也。案今俗所行《孝經(jīng)》,題曰鄭氏注。近古皆謂康成。而晉魏之朝無有此說。晉穆帝永和十一年,及孝武太元元年,再聚群臣,共論經(jīng)義,有荀昶者,撰集《孝經(jīng)》諸說,始以鄭氏為宗。晉末以來,多有異論。陸澄以為非玄所注,請不藏於秘省。王儉不依其請,遂得見傳。至魏、齊則立學(xué)官,著作律令。蓋由虜俗無識,故致斯訛舛。然則經(jīng)非鄭玄所注,其驗有十二焉。據(jù)鄭自序云“遭黨錮之事逃難注禮,至黨錮事解,注《古文尚書》、《毛詩》、《論語》,為袁譚所逼,來至元誠,乃注《周易》”,都無注《孝經(jīng)》之文,其驗一也。鄭君卒后,其弟子追論師所注述及應(yīng)對時人,謂之《鄭志》,其言鄭所注者,唯有《毛詩》、三《禮》、《尚書》、《周易》,都不言注《孝經(jīng)》,其驗二也。又《鄭志目錄》記鄭之所注五經(jīng)之外,有《中候》、《書傳》、《七政論》、《乾象歷》、《六藝論》、《毛詩譜》、《答臨碩難禮》、《駁許慎異議》、《釋廢疾》、《發(fā)墨守》、《箴膏盲》、《答甄守然》等書,寸紙片言,莫不悉載,若有《孝經(jīng)》之注,無容匿而不言,其驗三也。鄭之弟子分授門徒,各述師言,更相問答,編錄其語,謂之《鄭記》,唯載《詩》、《書》、《禮》、《易》、《論語》,其言不及《孝經(jīng)》,其驗四也。趙商作《鄭玄碑銘》,具稱其所注箋駁論,亦不言注《孝經(jīng)》。晉中經(jīng)薄《周易》、《尚書》、《中候》、《尚書大傳》、《毛詩》、《周禮》、《儀禮》、《禮記》、《論語》凡九書,皆云鄭氏注,名玄;至於《孝經(jīng)》,則稱鄭氏解,無“名玄”二字,其驗五也!洞呵锞暋ぱ菘讏D》注云:康成注三《禮》、《詩》、《易》、《尚書》、《論語》,其《春秋經(jīng)》則有評論。宋均《詩譜序》云:我先師北海鄭司農(nóng)”,則均是玄之傳業(yè)弟子,師有注述,無容不知,而云《春秋》、《孝經(jīng)》唯有評論,非玄所注時明,其驗六也。又宋均《孝經(jīng)緯注》引鄭《六藝論》敘《孝經(jīng)》云“玄又為之注”,“司農(nóng)論如是而均無聞焉。有義無辭,令予昏惑”。舉鄭之語而云無聞,其驗七也。宋均《春秋緯注》云“為《春秋》、《孝經(jīng)》略說”,則非注之謂,所言又為之注者,泛辭耳,非事實。其敘《春秋》亦云“玄又為之注”,寧可復(fù)責(zé)以實注《春秋》乎?其驗八也。后漢史書存於代者,有謝承、薛瑩、司馬彪、袁山松等,其所注皆無《孝經(jīng)》;唯范氏書有《孝經(jīng)》,其驗九也。王肅《孝經(jīng)傳》首有司馬宣王奉詔令諸儒注述《孝經(jīng)》,以肅說為長。若先有鄭注,亦應(yīng)言及,而不言鄭,其驗十也。王肅注書,好發(fā)鄭短,凡有小失,皆在《圣證》,若《孝經(jīng)》此注亦出鄭氏,被肅攻擊,最應(yīng)煩多,而肅無言,其驗十一也。魏晉朝賢辯論時事,鄭氏諸注無不撮引,未有一言《孝經(jīng)注》者,其驗十二也。凡此證驗,易為討核,而代之學(xué)者不覺其非,乘后謬說,競相推舉,諸解不立學(xué)官,此注獨行於世。觀言語鄙陋,義理乖謬,固不可示彼后來,傳諸不朽。至《古文孝經(jīng)》孔傳本出孔氏壁中,語甚詳正,無俟商榷,而曠代亡逸,不被流行。隋開皇十四年,秘書學(xué)生王逸於京市陳人處買得一本,送與著作王劭,以示河間劉炫,仍令校定。而此書更無兼本,難可依憑,炫輒以所見率意刊改,因著《古文孝經(jīng)稽疑》一篇。故開元七年敕議之際,劉子玄等議,以為孔、鄭二家云泥致隔,今綸旨煥發(fā),校其短長,必謂行孔廢鄭,於義為允。國子博士司馬貞議曰:“《今文孝經(jīng)》是漢河間王所得顏芝本,至劉向以此參校古文,省除繁惑,定此一十八章。其注,相承云是鄭玄所作。而《鄭志》及《目錄》等不載,故往賢共疑焉。唯荀昶、范曄以為鄭注,故昶集解《孝經(jīng)》,具載此注為優(yōu)。且其注縱非鄭玄,而義旨敷暢,將為得所,雖數(shù)處小有非穩(wěn),實亦未爽經(jīng)言。其古文二十二章,元出孔壁。先是安國作傳,緣遭巫蠱,未之行也。昶集注之時,有見孔傳,中朝遂亡其本。近儒欲崇古學(xué),妄作此傳,假稱孔氏,輒穿鑿改更,又偽作閨門一章,劉炫詭隨,妄稱其善。且閨門之義,近俗之語,必非宣尼正說。案其文云:閨門之內(nèi)具禮矣,嚴親嚴兄妻子臣妾繇百姓徒役也。是比妻子於徒役,文句凡鄙,不合經(jīng)典。又分庶人章,從‘故自天子已下\’別為一章,仍加‘子曰\’二字。然故者連上之辭,既是章首,不合言故,是古人既沒,后人妄開此等數(shù)章,以應(yīng)二十二之數(shù)。非但經(jīng)久不真,抑亦傳文淺偽。又注用天之道、分地之利,其略曰:‘脫之應(yīng)功,暴其肌體,朝暮從事,露發(fā)徒足,少而習(xí)之,其心安焉!苏Z雖旁出諸子,而引之為注,何言之鄙俚乎?與鄭氏所云分別五土,視其高下,高田宜黍稷,下田宜稻麥,優(yōu)劣懸殊,曾何等級!今議者欲取近儒詭說而廢鄭注,理實未可,請準令式《孝經(jīng)》鄭注,與孔傳依舊俱行!痹t鄭注仍舊行用,孔傳亦存。是時蘇宋文吏拘於流俗,不能發(fā)明古義,奏議排子玄,令諸儒對定,司馬貞與學(xué)生郗常等十人盡非子玄,卒從諸儒之說。至十年上自注《孝經(jīng)》,頒于天下,卒以十八年章為定。
◎序
朕聞上古,其風(fēng)樸略,
[疏]朕聞上古至德之本歟。
○正義曰:自此以下至於序末,凡有五段明義,當段自解其指,於此不復(fù)繁文。今此初段,序孝之所起,及可以教人而為德本也。○朕者,我也。古者尊卑皆稱之,故帝舜命禹曰:“朕志先定!庇碓:“朕德罔克!备尢赵:“朕言惠可底行!庇智嘣:“朕皇考曰伯庸。”是由古人質(zhì),故君臣共稱。至秦始皇二十六年,始定為天子之稱。聞?wù)?目之不睹,耳之所傳。曰“聞上古”者,經(jīng)典所說不同,案《禮運》鄭玄注云“中古未有釜甑”,則謂神農(nóng)為中古;若《易》歷三古,則伏羲為上古,文王為中古,孔子為下古;若三王對五帝,則五帝亦為上古,故《士冠記》云“大古冠布”,下云“三王共皮弁”,則大古五帝時也,大古亦上古也。以其文各有所對,故上古、中古不同也。此云上古者,亦謂五帝以上也。知者,以下云“及乎仁義既有”以《禮運》及《老子》言之,仁義之盛在三王之世,則此上古自然當五帝以上也。云“其風(fēng)樸略”者,風(fēng),教也;樸,質(zhì)也;略,疏也。言上古之君,貴尚道德,其於教化,則質(zhì)樸疏略也。
雖因心之孝已萌,而資敬之禮猶簡。
[疏]正義曰:“因猶親也,資猶取也。言上古之人,有自然親愛父母之心。如此之孝,雖已萌兆,而取其恭敬之禮節(jié),猶尚簡少也!吨芏Y》“大司徒教六行,云孝、友、睦、姻、任、恤”,注云“因親於外親,”是因得為親也!对姟ご笱拧せ室印吩:“惟此王季,因心則友!薄妒空隆吩:“資於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贝似渌鲋囊,故引以為序耳。
及乎仁義既有,親譽益著。
[疏]正義曰:“及乎”者,語之發(fā)端,連上逮下之辭也。“仁”者兼愛之名,“義”者裁非之謂!叭柿x既有”,謂三王時也。案《曲禮》云:“太上貴德!编嵶⒃:“大古帝皇之世!庇帧抖Y運》云:“大道之行也!编嵶⒃:“大道謂五帝時。”老子《德經(jīng)》云:“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是道德當三皇五帝時,則仁義當三王之時可知也。慈愛之心曰親,聲美之稱曰譽。謂三王之世,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親譽之道,日益著見,故曰“親譽益著”也。
圣人知孝之可以教人也,
[疏]正義曰:圣人謂以孝治天下之明王也。孝為百行之本,至道之極,故經(jīng)文云:“圣人之德,又何以加於孝乎?”
故“因嚴以教敬,因親以教愛”。
[疏]正義曰:引下經(jīng)文以證義也。
於是以順移忠之道昭矣,立身揚名之義彰矣。
[疏]正義曰:經(jīng)云:“君子之事親孝,故忠可移於君!庇衷:“立身行道,揚名於后世!毖匀耸滦帜茔,以之事長則為順;事親能孝,移之事君則為忠。然后立身揚名,傳於后世也。昭、彰皆明也。
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經(jīng)》。”
[疏]正義曰:此《鉤命決》文也。言褒貶諸侯善惡,志在於《春秋》,人倫尊卑之行,在於《孝經(jīng)》也。
是知孝者德之本歟!
[疏]正義曰:《論語》云:“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歟?”今言“孝者德之本歟”,歟者,嘆美之辭,舉其大者而言,故但云孝;德則行之總名,故變?nèi)恃缘乱病?/p>
經(jīng)曰:“昔者明王之以孝理天下也,不敢遺小國之臣,而況於公、侯、伯、子、男乎!
[疏]經(jīng)曰至形於四海。
○正義曰:此第二段,序已仰慕先世明王,欲以博愛廣敬之道被四海也。○經(jīng)曰至男乎!鸫恕缎⒅握隆肺囊,故言“經(jīng)曰”。言小國之臣尚不敢遺棄,何況於五等列爵之君乎。公、侯、伯、子、男,五等之爵也。《白虎通》曰:“公者通也,公正無私之意也!洞呵飩鳌吩:王者之后稱公。侯者候也,候順逆也。伯者長也,為一國之長也。子者字也,常行字愛於人也。男者任也,常任王事也!薄锻踔啤吩:“公、侯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至於周公時,增地益廣,加賜諸侯之地,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一百里。公為上等,侯、伯為中等,子、男為下等。言小國之臣,謂子、男之臣也。
朕嘗三復(fù)斯言,景行先哲。
[疏]正義曰:復(fù)猶覆也,斯,此也;景,明也;哲,智也。言每讀經(jīng)至此科,三度反覆重讀,庶幾法則。此有明行者,先世圣智之明王也!墩撜Z》云“南容三復(fù)白圭”,《詩》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是其類也。
雖無德教加於百姓,
[疏]正義曰:上遜辭也。
庶幾廣愛形于四海。
[疏]正義曰:此上意思行教也!笆鼛住豹q幸望。既謙言無德教加於百姓,唯幸望以廣敬博愛之道著見於四夷也。案經(jīng)作“刑”,刑,法也。今此作“形”,則形猶見也。義得兩通,無繁改字!八暮!奔此囊囊,又經(jīng)別釋。
嗟乎!夫子沒而微言絕,異端起而大義乖。
[疏]嗟乎至樞要也。
○正義曰:此第三段,嘆夫子沒后,遭世陵遲,典籍散亡,傳注踳駁,所以撮其樞要,而自作注也。“嗟乎”,上嘆辭也!胺蜃印笨鬃右。以嘗為魯大夫,故云夫子。案《史記》云:孔子生魯國昌平陬邑,魯襄公二十二年生,年七十三,以魯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葬魯城北泗上。“而微言絕”者,《藝文志》文。李奇曰:“隱微不顯之言也!鳖亷煿旁:“精微要妙之言耳!毖苑蜃記]后,妙言咸絕,七十子既喪,而異端并起,大義悉乖。
況泯絕於秦,得之者皆煨燼之末。
[疏]正義曰:“泯”,滅也!扒亍闭,隴西谷名也,在雍州鳥鼠山之東北。昔皋陶之子伯翳,佐禹治水有功,舜命作虞,賜姓曰嬴。其末孫非子為周孝王養(yǎng)馬於汧、渭之間,封為附庸,邑于秦谷。及非子之曾孫秦仲,周宣王又命為大夫,仲之孫襄公討西戎,救周。周室東遷,以岐豐之地賜之,始列為諸侯。春秋時稱秦伯,至孝公子惠文君立,是為惠王。及莊襄王為秦質(zhì)子於趙,見呂不韋姬,說而取之,生始皇。按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於邯鄲,及生,名為政,姓趙氏。年十三,莊襄王死,政代立為秦王。至二十六年,平定天下,號曰始皇帝。三十四年置酒咸陽宮,博士齊人淳于越進曰:“臣聞殷周之王千馀歲,封子弟,立功臣,自為枝輔。今陛下有海內(nèi),而子弟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無輔拂,何以輔政哉!”丞相李斯曰:“五帝不相復(fù),三代不相襲。非其相反,時變異也。今陛下創(chuàng)大業(yè),建萬世之功,固非愚儒之所知。臣請史官非秦記皆燒之,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尉雜燒之!敝圃:“可!比迥暌詾橹T生誹謗,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馀人,皆坑之咸陽。是經(jīng)籍之道滅絕於秦。《說文》云:“煨,盆火也。燼,火余也!毖栽馇胤倏又,典籍滅亡,雖僅有存者,皆火余之微末耳。若伏勝《尚書》、顏貞《孝經(jīng)》之類是也。
濫觴於漢,傳之者皆糟粕之馀
[疏]正義曰:案《家語》:“孔子謂子路曰:夫江始於岷山,其源可以濫觴,及其至江津也,不舫舟,不避風(fēng)雨,不可以涉!蓖趺C曰:“觴所以盛酒者,言其微也!庇帧段倪x》郭景純《江賦》曰:“惟岷山之導(dǎo)江,初發(fā)源乎濫觴!背己沧⒃:“濫謂泛濫,小流貌。觴,酒醆也。謂發(fā)源小如一盞。”“漢”者,巴蜀之間地名也。二世元年,諸侯叛秦,沛人共立劉季以為沛公。二年八月入秦,秦相趙高殺二世,立二世兄子子嬰,冬十月,為漢元年。子嬰二年春正月,項羽尊楚懷王為義帝,羽自立為西楚霸王,更立沛公為漢王,王巴、蜀、漢中四十一縣,都南鄭。五年,破項羽,斬之。六年二月,即皇帝位于汜水之陽,遂取漢為天下號,若商、周然也。漢興,改秦之政,大收篇藉。言從始皇焚燒之后,至漢氏尊學(xué),初除挾書之律,有河間人顏貞出其父芝所藏,凡一十八章,以相傳授。言其至少,故云濫觴於漢也。其后復(fù)盛,則如江矣!夺屆吩:“酒滓曰糟,浮米曰粕!奔纫詾E觴況其少,因取糟粕比其微。言醇粹既喪,但余此糟粕耳。
故魯史《春秋》,學(xué)開五傳。
[疏]正義曰:“故”者因上起下之語。夫子約魯史《春秋》,學(xué)開五傳者,謂名專己學(xué),以相教授,分經(jīng)作傳,凡有五家。開則分也。五傳者,案《漢書·藝文志》云:《左氏傳》三十卷,左丘明,魯太史也。《公羊傳》十一卷,公羊子,齊人,名高,受經(jīng)於子夏。《穀梁傳》十一卷,穀梁子,魯人,名赤,糜信云:與秦孝公同時;《七錄》云:名俶,字元始;《風(fēng)俗通》云:子夏門人!多u氏傳》十一卷,《漢書》云:王吉善《鄒氏春秋》!秺A氏傳》十一卷,有錄無書。其鄒、夾二義,鄒氏無師,夾氏未有書,故不顯于世,蓋王莽時亡失耳。
《國風(fēng)》、《雅》、《頌》,分為四詩,
[疏]正義曰:《詩》有《國風(fēng)》、《小雅》、《大雅》、《周頌》、《魯頌》、《商頌》,故曰《國風(fēng)》、《雅》、《頌》。四詩者,《毛詩》、《韓詩》、《齊詩》、《魯詩》也。《毛詩》自夫子授卜商,傳至大毛公名亨,大毛公授毛萇,趙人,為河間獻王博士。先有子夏《詩傳》一卷,萇各置其篇端,存其作者。至后漢大司農(nóng)鄭玄為之箋,是曰《毛詩》。《韓詩》者,漢文帝時博士燕人韓嬰所傳,武帝時與董仲舒論於上前,仲舒不能難。至?xí)x無人傳習(xí),是曰《韓詩》!洱R詩》者,漢景帝時博士清河太傅轅固生所傳,號《齊詩》,傳夏侯始昌,昌授后蒼輩,門人尤盛。后漢陳元方亦傳之,至西晉亡,是曰《齊詩》!遏斣姟氛,漢武帝時魯人申公所述,以經(jīng)為訓(xùn)詁教之,無傳,疑者則闕,號為《魯詩》。
去圣逾遠,源流益別。
[疏]正義曰:逾,越也。百川之木曰源,水行曰流,增多曰益。言秦漢而下,上去孔子圣越遠!缎⒔(jīng)》本是一源,諸家增益,別為眾流,謂其文不同也。
近觀《孝經(jīng)》舊注,踳駁尤甚。
[疏]正義曰:《孝經(jīng)》今文稱鄭玄注,古文稱孔安國注。先儒詳之,皆非真實,而學(xué)者互相宗尚。踳,乖也。駁,錯也。尤,過也。今言觀此二注,乖錯過甚,故言踳駁尤甚也。
至於跡相祖述,殆且百家。
[疏]正義曰:至於者,語更端之辭也。跡,蹤跡也。祖,始也。因而明之曰述,言學(xué)者蹤跡相尋,以在前者為始,后人從而述脩之,若仲尼祖述堯舜之為也。殆,近也。言近且百家,目其多也。案其人,今文則有魏王肅、蘇林、何晏、劉邵,吳韋昭、謝萬、徐整,晉袁宏、虞槃佑,東晉楊泓、殷仲文、車胤、孫氏、庾氏、荀昶、孔光、何承天、釋慧琳、齊王玄載、明僧紹,及漢之長孫氏、江翁、翼奉、后蒼、張禹、鄭眾、鄭玄所說,各擅為一家也。其梁皇侃撰《義疏》三卷,梁武帝作《講疏》,賀玚、嚴植之、劉貞、簡、明山賓咸有說,隋有鉅鹿魏真克者亦為之訓(xùn)注。其古文出自孔氏壞壁,本是孔安國作,傳會巫蠱事,其本亡失;至隋王邵所得,以送劉炫;炫敘其得喪,述其義疏議之。劉綽亦作《疏》,與鄭《義》俱行。又馬融亦作《古文孝經(jīng)傳》,而世不傳。此皆祖述名家者也。
業(yè)擅專門,猶將十室。
[疏]正義曰:上言“百家”者,大略皆祖述而己。其於傳守己業(yè)、專門命氏者,尚自將近十室。室則家也!稜栄拧め寣m》云:“宮謂之室,室謂之宮,其內(nèi)謂之家!钡c上“百家”變文耳,故言“十室”。其十室之名,序不指摘,不可強言,蓋后蒼、張禹、鄭玄、王肅之徒也。
希升堂者,必自開戶牖。
[疏]正義曰:希,望也!墩撜Z》云:“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於室’。”夫子言仲由升我堂矣,未入於室耳。今祖述《孝經(jīng)》之人,望升夫子之堂者,既不得其門而入,必自擅開門戶窗牖矣。言其妄為穿鑿也。
攀逸駕者,必騁殊軌轍。
[疏]正義曰:攀,引也。逸駕,謂奔逸之車駕也。案《莊子》:顏淵問於仲尼曰:“夫子步亦步,夫子趨亦趨,夫子馳亦馳,夫子奔逸絕塵,而回瞠若乎后耳!毖苑蜃又,神速不可及也。今祖述《孝經(jīng)》之人,欲仰慕攀引夫子奔逸之駕者,既不得直道而行,必馳騁於殊異之軌轍矣。言不知道之無從也。兩轍之間曰軌,車輪所轢曰轍。
是以道隱小成,言隱浮偽。
[疏]正義曰:道者,圣人之大道也。隱,蔽也。小成,謂小道而有成德者也。言者,夫子之至言也。浮偽,謂浮華詭辨也。言此穿鑿馳騁之徒,唯行小道華辯,致使大道至言皆為隱蔽,其實則不可隱。故《莊子內(nèi)篇·齊物論》云:“道惡乎隱而有真?zhèn)?言惡乎隱而有是非。道惡乎往而不存,言惡乎存而不可。道隱於小成,言隱於榮華!贝宋呐c彼同,唯“榮華”作“浮偽”耳,大意不異也。
且傳以通經(jīng)為義;義以必當為主。
[疏]正義曰:且者,語辭。傳者,注解之別名。博釋經(jīng)意,傳示后人,則謂之傳。注者,著也。約文敷暢,使經(jīng)義著明,則謂之注。作得自題,不為義例;蛟:前漢以前名傳,后漢以來名注。蓋亦不然,何則?馬融亦謂之傳,知或說非也。此言傳注解釋,則以通暢經(jīng)指為義;義之裁斷,則以必然當理為主也。
至當歸一,精義無二。
[疏]正義曰:至極之當,必歸於一。精妙之義,焉。有二三?將言諸家不同,宜會合之也。
安得不翦其繁蕪,而撮其樞要也?
[疏]正義曰:安,何也。諸家之說,既互有得失,何得不翦截繁多蕪穢,而撮取其樞機要道也?
韋昭、王肅,先儒之領(lǐng)袖;虞翻、劉邵,抑又次焉。
[疏]正義曰:自此至“有補將來”為第四段,序作注之意。舉六家異同,會五經(jīng)旨趣。敷暢經(jīng)義,望益將來也!秴侵尽吩:“韋曜字弘嗣,吳郡云陽人,本名昭,避晉文帝諱,改名曜。仕吳至中書仆射侍中,領(lǐng)左國史,封高陵亭侯!薄段褐尽吩:“王肅字子雍,王朗之子。仕魏,歷散騎黃門侍郎、散騎常侍兼太常!薄秴侵尽:“虞翻字仲翔,會稽馀姚人。漢末舉茂才,曹公辟不就,仕吳,以儒學(xué)聞!稙槔稀、《論語》、《國語》訓(xùn)注,傳於世!薄段褐尽:“劉紹字孔才,廣平邯鄲人。仕魏,歷散騎常侍,賜爵關(guān)內(nèi)侯,著《人物志》百篇!贝酥秆皂f、王所學(xué),在先儒之中,如衣之有領(lǐng)袖也。虞、劉二家亞次之。抑,語辭也。
劉炫明安國之本,陸澄譏康成之注。
[疏]正義曰:《隋書》云:“劉炫字光伯,河間景城人。炫左畫方,右畫圓,口誦目數(shù),耳聽五事,并舉無所遺失。仕后周,直門下省,竟不得官。縣司責(zé)其賦役,炫自陳於內(nèi)史,乞送吏部。吏部尚書韋世康問其所能,炫自為狀曰:‘《周禮》、《禮記》、《毛詩》、《尚書》、《公羊》、《左傳》、《孝經(jīng)》、《論語》,孔、鄭、王、何、服、杜等注,凡三十家,雖義有精粗,并堪講授!吨芤住、《儀禮》、《穀梁》,用功頗少;子史文集,嘉言美事,咸誦於心;天文律歷,窮覈微妙;公私文翰,未嘗舉手!舨烤共辉斣,除殿內(nèi)將軍。仕隋,歷太學(xué)博士,罷歸河間,賊中餓死,謚宣德先生。初,炫既得王邵所送古文孔安國注本,遂著《古文稽疑》以明之!笔捵语@《齊書》曰:“陸澄字彥淵,吳郡吳人也。少學(xué)博覽,無不知。起家仕宋,至齊,歷國子祭酒、光祿大夫。初,澄以晉荀昶所學(xué)為非鄭玄所注,請文藏秘省。王儉違其議!
在理或當,何必求人?
[疏]正義曰:言但在注釋之理允當,不必譏非其人也。求猶責(zé)也。
今故特舉六家之異同,會五經(jīng)之旨趣。
[疏]正義曰:六家即韋昭、王肅、虞翻、劉邵、劉炫、陸澄也,言舉此六家,而又會合諸經(jīng)之旨趣耳。
約文敷暢,義則昭然。
[疏]正義曰:約,省也。敷,布也。暢,通也。言作注之體,直約省其文,不假繁多,能遍布通暢經(jīng)義,使之昭明也。然,辭也。
分注錯經(jīng),理亦條貫。
[疏]正義曰:謂分其注解,間錯經(jīng)文也。經(jīng)注雖然分錯,其理亦不相亂,而有條有貫也!稌吩:“若網(wǎng)在綱,有條而不紊!薄墩撜Z》:“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是條之理也。
寫之琬琰,庶有補於將來。
[疏]正義曰:案《考工記·玉人職》云:“琬圭九寸,而繅以象德。”注云:“琬猶圜也,王使之瑞節(jié)也。諸侯有德,王命賜之,使者執(zhí)琬圭以致命焉?,藉也!庇衷:“琰圭九寸,判規(guī)以除慝,以易行!弊⒃:“凡圭琰上寸半琰,圭琰半以上又半為瑑飾。諸侯有為不義,使者征之,執(zhí)以為瑞節(jié)也。除慝,誅惡逆也。易行,止繁苛!苯裱砸源怂ⅰ缎⒔(jīng)》寫之琬圭、琰圭之上,若簡策之為,庶幾有所裨補於將來學(xué)者。或曰:謂刊石也,而言寫之琬琰者,取其美名耳。
且夫子談經(jīng),志取垂訓(xùn)。
[疏]正義曰:自此至序末為第五段,言夫子之經(jīng),言約意深,注繁文不能具載,仍作《疏義》以廣其旨也。且夫子所談之經(jīng),其志但取垂訓(xùn)后代而已。
雖五孝之用則別,而百行之源不殊。
[疏]正義曰:五孝者,天子、諸侯、卿大夫、士、庶人五等所行之孝也。言此五孝之用,雖尊卑不同,而孝為百行之源,則其致一也。
是以一章之中,凡有數(shù)句;一句之內(nèi),意有兼明。
[疏]正義曰:積句以成章,章者明也?偭x包體,所以明情者也。句必聯(lián)字而言,句者局也。聯(lián)字分強,所以局言者也。言夫子所修之經(jīng),志在殷勤垂訓(xùn),所以一章之中,凡有數(shù)句;一句之內(nèi),意有兼明者也。若移忠移順、博愛廣敬之類皆是。
具載則文繁,略之又義闕。
[疏]正義曰:言作注之體,意在約文敷暢,復(fù)恐太略,則大義或闕。
今存於疏,用廣發(fā)揮。
[疏]正義曰:此言必順作疏之義也。發(fā),謂發(fā)越。揮,謂揮散。若其注文未備者,則具存於疏,用此義疏,以廣大、發(fā)越、揮散夫子之經(jīng)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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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xué)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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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風(fēng)·周南
- 開宗明義章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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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梁惠王章句上
- 虞書·堯典
- 為政第二
- 第二卦 坤 坤為地 坤上坤下
- 一、釋詁
- 孟子序說
- 第一章
- 日知錄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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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知錄 卷二十四
- 里仁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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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堯曰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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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風(fēng)·召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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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經(jīng)乾傳卷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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