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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中人

畫中人

  因僧寫師真呈師,師云:“若似老僧,即打殺我;若不似,即燒卻。”

  ――語出《趙州禪師語錄》

  時光重重疊疊,枝枝葉葉團團如蓋。風(fēng)止云棲,庭院中的柏樹,蒼翠的顏色中一叢新綠抽出嫩嫩的枝條,舊枝正漸虬勁,新枝方顯青綠。一棵樹,一棵樹,錯落成林。禪師手中的念珠,一頓一頓地數(shù)著歲月,來是百八,去也是如此。已經(jīng)許久沒有南來北往的禪和子來參問西來意,趙州禪師卻從不寂寞。

  趙州禪師的眼睛移向窗外高迥的天空。

  風(fēng)吹樹搖,枝枝葉葉藏滿心事的鳥,樸楞楞飛出來。云自徘徊天自青,一切相安無事。禪師眼睛里的世界,是透徹的,世間事、身外事,眼睛都看到了,可是眼睛為什么看不到它自己?

  這時,門外有僧,手執(zhí)卷軸輕聲語:“阿彌陀佛。”

  趙州禪師注視來人。小侍者接來人遞上來的卷軸,輕輕打開。

  哦,好一幅趙州禪師畫像。

  畫中的趙州禪師正目光炯炯地看著畫外的世界。

  小侍者頑皮地盯著畫像,再回首看看在禪椅上端坐的趙州禪師,滿臉笑意,將畫恭敬地呈給趙州禪師。

  趙州禪師看了一眼,淡淡一笑。

  世間事,就因為我了幾分的色、音、聲的執(zhí)著,才使人盡數(shù)沉入迷中,生死輪回,不能自知!金剛經(jīng)》上說:“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那佛性,就在于每個人眼睛不愿注視、心不愿想象的地方。只是因為習(xí)慣于人、我、眾生、壽者的分別,才睜著眼睛也看不到。這一幅神肖的畫中人,不正是如此嗎?

  試問這世間,因緣和合的我,哪一個不是我,哪一個又是我呢?

  趙州禪師問畫僧:“仁者,所畫是誰?”

  畫僧驚詫回道:“我畫的是您哪。”

  “畫的是我嗎?”

  畫僧更驚詫。

  佛法是畫不住的。若是畫出了空,這空什么?若是畫出了有,有的又是誰?世間事,不過是六塵影事。佛在殿里,也在每個人心頭,任你省悟也如此,無明也如此。

  “如果仁者畫的是我,那是在打殺老僧了。”

  畫僧臉上布滿不解。

  “畫中人當(dāng)然不是端坐的老僧,仁者,將這影塵幻事燒卻吧。”

  窗外一陣輕風(fēng),柏樹搖過又靜下來。天高云淡或者天陰云密,柏樹總還是柏樹。蒼天之蒼,你畫得出嗎?飛鳥之飛,你畫得出嗎?人生來往如客塵,一切的生死無常,偏執(zhí)個色相干什么?空無有形,因有成空。生生死死,世事變幻,如天上流云。

  生命如斯,誰的畫筆能畫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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