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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何衡陽難《釋白黑論》

  答何衡陽難《釋白黑論》

  敬覽來論,抑裁佛化,畢志儒業(yè)。意義檢著,才筆辯核。善可以警策世情,實中區(qū)之美談也。

  觀足下意,非謂制佛法者非圣也,但其法權而無實耳。未審竟何以了其無實?今相與斷現(xiàn)事大計,失得略半也。靈化超于玄極之表,其故糾結于幽冥之中,曾無神人指掌相語,徒信史之闕文于焚燒之后,便欲以廢頓神化,相助寒心也。

  夫圣人窮理盡性,以至于命;物有不得其所,若己納之于隍。今誑以不滅,欺以成佛,使髡首赭衣,焚身燃指,不復用天分以養(yǎng)父母、夫婦、父子之道。從佛法已來,沙河以西三十六國,未暨中華,絕此緒者,億兆人矣。東夷、西羌,或可圣賢,及由金日磾?shù)脕碇?將生而不得生者多矣。若使佛法無實,納隍之酷,豈可勝言!及經之權為合何道,而云欲以矯誑過正,以治外國剛強忿戾之民乎?夫忿戾之類,約法三章,交賞見罰,尚不信懼。寧當復以即色本無、泥洹法身、十二因緣、微塵劫數(shù)之言以治之乎?稟此訓者,皆足下所謂“稟氣清和、懷仁抱義”之徒也。資清和以疏微言,勵義性以習妙行,故遂能澄照觀法,法照俱空,而至于道。皆佛經所載,而足下所信矣。

  至若近世通神令德,若孫興公所贊“八賢”,支道林所頌“五哲”,皆時所共高,故二子得以綴筆。復何得其謂妄語乎?孫稱:“竺法護之淵達,于法蘭之淳博,吾不關雅俗,不知當比何士。”然法蘭弟子道邃,未逮其師。孫論之:“時以對勝流,云謂庾文秉也。”是護、蘭二公,當又出之。吾都不識琳比丘,又不悉世論。若足下謂與文秉等者,自可不后道邃,猶當后護、蘭也。前評未為失言。誠能“僧貌天虛,深識真?zhèn)?rdquo;,何必非天帝釋化作,故激勵以成佛耶?《白黑論》未可以為誠實也。

  來告所疑:“若實有來生報應,周、孔何故默無片言?”此固偏見之恒疑也,真宜所共明。夫圣神玄發(fā),感而后應,非先物而唱者也。當商、周之季,民墜涂炭,殺逆橫流,舉世情而感圣者,亂也。故《六經》之應,治而已矣,是以無佛言焉。劉向稱《禹貢》九州,蓋述《山海》所記:“申毒之民,偎人而愛人。”郭璞謂之:“天竺,浮屠所興。”雖此之所夷,然萬土星陳于太虛,竟知孰為華哉?推其“偎愛”之感,故浮屠之化應焉。彼之粗者,雜有亂虐,君臣不治。此之精者,隨時抱道,佛事亦存。雖可有稟法性于伊洛,餐真際于洙泗。茍史佚以非治道而不書,卜商以皆儒術而弗編。縱復或存于復壁之外典,復為秦王所燒。周、孔之無言,未必審也。夫玄虛之道,靈仙之事,世典未嘗無之。而夫子道言遠,見莊周之篇,幊刂,乃從汲冢中出。然則治之《五經》,未可以塞天表之奇化也。

  難又曰:“若即物?,空、物為一。空、有未殊,何得賢、愚異稱?”夫佛經所稱即色為空,無復異者,非謂無有,有而空耳。有也,則賢、愚異稱;空也,則萬異俱空。夫色不自色,雖色而空;緣合而有,本自無有。皆如幻之所作,夢之所見,雖有非有。將來未至,過去已滅,現(xiàn)在不住,又無定有。凡此數(shù)義,皆玄圣致極之理。以言斥之,誠難朗然。由此觀物我,亦實覺其昭然,所以曠焉增洗汰之清也。足下當何能安之?

  又云:“形神相資,古人譬之薪火,薪弊火微,薪盡火滅,雖有其妙,豈能獨存?”夫火者薪之所生,神非形之所作。意有精粗,感而得形隨之。精神極則超形獨存。無形而神存,法身常住之謂也。是以始自凡夫,終則如來,雖一生尚粗,茍有識向,萬劫不沒,必習以清升。螟蛉有子,蜾臝負之。況在神明理,蔭寶積之蓋,升燈王之座,何為無期?

  又疑:“釋迦以善權救物,豈獨不愛數(shù)十百萬之說,而吝俄頃神光,不以曉邪見之徒?”夫雖云善權,感應顯昧,各依罪福。昔佛為眾說,又放光明,皆素積妙誠,故得神游。若時言成,已著之筌,故慢者可睹。光明發(fā)由觀照,邪見無緣瞻灑。今睹經而不悛其慢,先灑夫復何益?若誠信之賢,獨朗神照,足下復何由知之?而言者,會復謂是妄說耳。恒星不現(xiàn)夜明也,考其年月,即佛生放光之夜也。管幼安,風夜泛海,同侶皆沒。安于暗中見光,投光赴島,闔門獨濟。夫佛無適莫,唯善是應。而致應若王祥、郭巨之類,不可稱說,即亦見光之符也。豈足下未見,便無佛哉?

  又陳周、孔之盛,唯方佛為弘。然此國治世君王之盛耳。但精神無滅,冥運而已,一生瞬息之中,八苦備有,雖克儒業(yè),以整俄頃,而未幾已滅。三監(jiān)之難,父子相疑,兄弟相戮。七十二子,雖復升堂入室,年五十者曾無數(shù)人。顏夭冉疾,由醢予族,賜滅其須。匡、陳之苦,豈可勝言?忍饑弘道,諸國亂流,竟何所救!以佛法觀之,唯見其哀。豈非世物宿緣所萃耶?若所被之實理,于斯猶未為深弘。若使外率禮樂,內修無生,澄神于泥洹之境,以億劫為當年,豈不誠弘哉!事不傳后,理未可知。幸勿據(jù)粗跡,而云“周、孔則不然”也。

  人皆謂佛妄語!山海經》說死而更生者甚眾。昆侖之山,廣都之野,軒轅之丘,不死之國,氣不寒暑,鳳卵是食,甘露是飲,蔭玕琪之樹,歃朱泉之水,人皆數(shù)千歲不死。及化為黃能,入于羽淵,申生、伯有之類,丘明所說亦不少矣。皆可推此之粗,以信彼之精者也。

  承昔有道,聞佛法而斂衽者,必不啻作蒲城之死士可知矣。當由所聞者未高故耶?足下所聞者高,于今猶可豹變也。人是精神物,但使歸信靈極,粗稟教戒?v復微薄,亦足為感,感則彌升。豈非脫或不滅之良計耶?昔不滅之實,事如佛言。而神背心毀,自逆幽司,安知今生之苦毒者,非往生之故爾耶?輕以獨見,傲尊神之訓,恐或自貽伊阻也。佛經說釋迦文昔為小乘比丘,而毀大乘,猶為此備苦地獄,經歷劫數(shù)。況都不信者耶?復何以斷此經必虛乎?

  足下所詰前書中語,為因琳道人章句耳。其意既已粗達,不能復一二辯答。所制《明佛論》,已事事有通,今付往。足下力為善尋,具告中否?老將死,以此續(xù)其盡耳。此書至,便倚索答,殊不密悉。宗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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