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盜電光三緘負(fù)疾 游白馬萬里思親
三緘征鞭急舉,由東而南,極目坦途,往來行人不絕如數(shù)。
謂其仆曰:“一地有一地之境界,真所謂地闊天寬,風(fēng)俗各殊,令人玩賞不置也!逼驮:“昨夜道庵變幻奇同,光耀洞中,但不知主人異地而臥,曾有所見否?”三緘曰:“吾自下榻斗室,尚未入夢,渴極思飲,蒙一老道賜茗數(shù)盞,自豪飲后,雖未熟臥,亦無他異焉。”仆曰:“吾有矚目之奇,敢質(zhì)主人當(dāng)作何解。”三緘曰:“爾試言之。”仆曰:“昨夜就寢,夢初醒時,瞥見榻前立一孩子,其齡不過六七,或時身如乞焉,或時身若富翁,形象靡常。偷覘久之,轉(zhuǎn)瞬不見,吾以為出戶矣。殊剛合眼,被重如山,氣幾逆而難出,掀之以手,不動,開目睨視,前孩已入吾被,手摸吾乳。乃戲以哺之,孩子欣然銜諸口內(nèi),始而輕吸,恨無乳出,力以齒嚙,痛極,掀被而起。彼將兩手緊抱吾脅,口仍盛吾右乳,推之不脫,若生成焉。吾駭甚,舉手亂擊,孩子負(fù)痛,墜地有聲,以足踏之,俄而寂然,知已斃矣。及俯首細(xì)視,非孩子,乃臥枕耳。吾驚訝良久,自今思及,究不知臥枕若何能化人形。”三緘曰:“爾平素身居貧困,凡一坐一臥,思易窮軀為富體,此心有乎,無乎?”仆曰:“以困窮而思富厚,何時不有是心。”三緘曰:“此孩子之來,正爾心有所思也。殆其孩化為枕,是爾心清后而始知。其為枕也,如心無清時,睡夢昏昏,無怪不見于幽室!逼驮:“如是,吾主歷游數(shù)十郡,凡所遇妖魔皆心未清者致之歟?”三緘曰:“然!逼驮:“吾今而知怪自心生,持其心而不敢亂思矣!毖哉勚链,耳聞人聲濟濟,喧鬧不休。仆曰:“市廛已近,其前征乎,抑于此地息肩乎?”三緘曰:“昨夜未克安寢,可就此市早早駐之。明日遂行,亦未為晚!逼椭Z,遂入市中,止于旅舍,三緘身倦,倒榻而臥,仆人無事,在市廛前后游玩一遍,亦歸舍而臥于寢所。
是市之西,蠻金洞里有一妖物,系龍精修成。是日天外閑游,見此市內(nèi)一光如電,時隨清氣盤結(jié),或上或下,轉(zhuǎn)折不停。
龍精暗思:“小小廛市,豈有真仙異寶在乎其間?”當(dāng)呼當(dāng)方詢之。當(dāng)方曰:“市有三緘住居旅舍,故清氣直透斗牛耳。”龍精曰:“是非紫霞門弟虛無子所脫胎乎??”當(dāng)方曰:“是矣!饼埦:“清氣盤結(jié),固彼前生根底,而電光閃灼,又自何來?”當(dāng)方曰:“非小神所得知也!毖粤T而隱。龍精竊自計曰:“此必身有仙寶,吾欲上升,何不盜之以助其力。”轉(zhuǎn)思寶佩彼體,自然檢點周密,盜又何能。
正設(shè)策間,前面黑云閃閃,突如其來。中一大肚巨人,手執(zhí)兩鉗,威然獨立。龍精吼曰:“何方妖屬,敢與吾對立耶?”巨人曰:“吾系蟹妖,名虎,其去游者,為訪龍精耳!饼埦:“訪彼何事?”蟹虎曰:“紫霞真人命虛無子臨凡闡道,脫化三緘,誅及妖部萬千。吾心不服,曾搬大王赤鯉往吾噬之,奈被紫霞得知,暗以如意金鉤將赤鯉收伏。幸清虛講情釋放,常懷不忿,囑吾告之龍精,以復(fù)前仇。吾不知龍精所居何地,每日乘風(fēng)四顧,難覓蹤跡,心殊歉然!饼埦:“如是,爾頗有緣,吾即爾所訪者也!毙坊⑾苍:“果爾,則不負(fù)赤鯉命矣!彼斐鲈苾(nèi),向龍精拜舞不已。龍精曰:“爾欲得三緘而吞之乎?”蟹虎曰:“然!饼埦:“三緘乳子在此市廛,但不知身旁有何寶器!毙坊⒃:“爾烏知有寶器耶?”龍精曰:“精光相隨于清氣中,非寶器而何?吾見寶器之光,正思盜此,尚無其策,不意得遇蟹兄。兄如欲復(fù)前仇,可為吾盜之,方許后助!毙坊⒃:“若得龍精助吾,吞噬三緘,拾芥不啻。盜寶之命,吾何敢辭!饼埦:“吾妖目遙觀,彼正臥榻。欲盜此寶,是其時也!毙坊⒓磯嬙祁^,化作常人,競?cè)肴}寢所。三緘夢里恍聞有人呼曰:“速醒,速醒,妖物臨矣!”三緘驚寤,急將電光珠持定,假臥如常。蟹虎入,被光照耀,心膽俱怯,輾轉(zhuǎn)化為原形,不能脫身。仆人適覺,突見大蟹,駭極而呼曰:“怪入室矣,可持械器擊之。”店主聞呼,約集市人入室,果見一蟹身大如筐,共相驚駭曰:“此蟹何來?”三緘曰:“不知!庇亦徛弥髟:“吾知之矣!笔腥嗽:“爾何知乎?”右鄰曰:“吾家祖父常言:此地先年有一雪姓,橫不知理,鄉(xiāng)鄰族黨遭彼橫逆,敢怒而弗敢言。中有受害者,暗暗對天焚疏,竟遭雷劈,尸骸朽腐,化為小蟹,肖彼橫行之態(tài)。后被洪水淹及此市,蟹盡隨浪入江,恐此蟹兒深藏穴中數(shù)十年來,所以軀大如是!笔腥嗽:“想彼橫行害世,胡弗誅之?”右鄰曰:“吾欲嘗茲鮮味,以作醉蟹,何如?”市人曰:“如作醉蟹,非酒數(shù)甕,弗能淹此軀殼,不如將繩系定,言及前情,遍示通衙,以為世之橫行者戒!编徸笠蝗嗽:“爾之所言,與吾聞異。吾祖?zhèn)髡f,此市自古有之,當(dāng)日市中常出佳釀。凡入市者,無不昏昏大醉,橫行如蟹。是蟹也,其殆醉漢所化?言及前事,亦可以戒好酒之人!敝幸簧倌晷υ:“左右鄰翁所傳,亦似不若吾所聞?wù)邽楦_焉!弊笥亦徤嵩:“爾之所聞若何?”少年曰:“吾聞諸乃祖,是地當(dāng)年乃一村莊,莊內(nèi)牛翁好淫子媳,子媳每日炊黍,必執(zhí)鐵鉗為之燃薪。忽被墻傾殞命,鉗尚執(zhí)手,故化為蟹,令彼常常持之。”內(nèi)有老叟曰:“教ɡ先說敝匆磺???吩蜃笥揖闃矗?N討??蘇擼?淥??酉貝?辛膠?”又一少年曰:“螎}嫿【劷台》者不惟?罰??一?骸!弊笥伊讜唬骸叭綰?”少年曰:“吾笇?裕?牖鶇逯杏幸?酉筆?寥?擼?緩蠡??!弊笥伊讜唬骸耙?叭?保????海俊鄙倌暝唬骸跋盒瘟絞志僨??范ヒ壞叮???倍??耍?笤既∑湓謔蘭扔胍弧∠彼椴耍?次?較比夾蕉?Q約扒笆攏?癲豢晌?教ɡ先瞬⒔浜?”后覠ㄣ曁曰:“?冉允舸?牛?壤?嗨啤R暈嵊藜??誦非笆辣乇樾惺姓潁?儷湟繳??垡┱擼?蝗唬??嗆嗡埔┫潿?舾河詒騁?肯抵?峙裕?詞疾豢晌?澆湟病!比?暝唬骸爸諦至粞裕?斯擲醋齲?跏舨幌輳?鎦?躍?旨R部傘!筆腥伺擔(dān)??房鋼潦型猓?σ孕燈骰髦??炕??海?逑鼉谷ァ?
觀者如堵,無不吐舌稱奇。
三緘歸舍,恐怪復(fù)返,辭主而行。行至五曲山間,龍精化為老翁,設(shè)一酒肆以待。三緘到此,見酒肆華好,止宿其中。
是夜老翁設(shè)饌,款待殷勤。主仆甫飲數(shù)巡,昏倒不知人事,龍精乘機竊取電光寶珠歸于洞內(nèi)。主仆此際毒已深入,如死者然。
碧虛真人云游至此,慧目遙視,知三緘寶器已為龍精所盜,兼毒以酒,忙將云頭下墜,取出靈丹,納入主仆口中。轉(zhuǎn)瞬蘇來,左右詳覘,絕無酒肆,老翁亦不知所往。三緘駭然,急摸寶珠,珠已失去,知為老翁所盜。胸懷氣逆,負(fù)疾難行。仆人扶持主軀,強行十?dāng)?shù)程,而疾愈深重矣。紫霞默會得知,又遣復(fù)禮子于前途道左化庵一座。三緘入庵后,紫霞化為老道,以藥餌之。三緘疾可,言及失珠一事。紫霞曰:“仙家寶器,非有仙道不能任受。譬之世上窮漢,予以富翁之福,烏能享哉?”言已,復(fù)慰之曰:“公子保重貴體,俟諸他日,自爾合浦珠還。”無何疾愈,其仆促曰:“夏日已去,又至秋深矣。公子椿萱俱老,胡不退歸桑梓,而徒以訪友為事乎?”三緘曰:“不知不覺,菊放東籬,唯爾所言,時序幾忘,可轉(zhuǎn)征車以歸故里!逼吐勏采,向北而歸。
紫霞真人自三緘疾愈,祥光駕動,竟投云衣洞府。云衣聞報,恭迓入內(nèi),黍蒸白石,酒煮黃粱,陪飲洞中。筵將撤時,云衣曰:“真人領(lǐng)混元皇帝命闡道人間,佳弟虛無投生塵世,累為山精水怪、野鬼邪魔擾其身軀,死里逢生者再再,真人何不賜一二法寶,以敵妖屬乎?”紫霞曰:“吾非不欲賜之,奈功行尚淺,不能守耳!痹埔略:“吾曾于綠林莊前化為泥丸大國,將三緘引入,拜舞白鳳,賜一電光寶珠,以助功成,吾兄知否?”紫霞曰:“多承盛意,但賜之太早,三緘不能守,被龍精盜去,且將毒酒毒斃主仆,碧虛活之。后因失寶得疾,幾乎命喪,吾又活之,茲已北歸故里矣!痹埔伦勇勓远:“小小龍精,敢盜吾寶,吾誓不誅之而不休也!弊舷荚:“失此一珠固不足惜,特恐借以助道,他日收伏愈難!痹埔略:“真人請歸仙府,吾去追討,諒不費力耳!弊舷荚:“愿爾舉手珠還,吾明日仍來賀之!毖粤T,乘云而去。
龍精盜寶歸洞,群妖慶賀,拜舞歡呼。云衣化一野妖撞入,正值龍精手捧寶珠,摩挲玩賞。云衣暗近身側(cè),出其不意,奪入手中,口念真言,寶珠一舉,雷聲震動,恍如山岳崩頹,洞內(nèi)妖群紛紛四散。龍精不服,與云衣力斗空中。復(fù)以寶珠震之,一聲霹靂,龍精膽碎,乘著黑氣入波而逃。云衣寶珠已得,不復(fù)馳追,卷回祥光,仍歸洞內(nèi)。
三緘車輦在道,玩水觀山,但見木葉蕭疏,蓼花掩映,不禁情思觸動,口占一絕云:“千里遨游所謂何,良朋不遇折磨多,韶光又到秋深候,蟬歇枝頭亦懶歌!币鳟,顧謂仆曰:“前面田疇廣布煙火萬家者,又是何地?”仆曰:“是地名號,非仆所知。如遇村人,詢之自得!毙胁粩(shù)里,果見一叟與一稚子緩步在道,似乎閑游村郭而欲歸者然。仆人疾趨近前,揖老叟而詢曰:“貴地何名?”老叟曰:“賤地名白馬莊耳!逼驮:“莊有旅舍乎?”老叟曰:“吾村以耕讀為業(yè),耕讀而外,非所知也!逼驮:“村中尚乎耕讀,足見傳家有法。但旅舍毫無,來往者流將何以為息肩之所?”老叟曰:“村之東面,亦有市廛在焉!逼驮:“吾主仆今日足力已疲,此去市廛,路途不知幾許?”老叟將首搖而復(fù)搖曰:“遠(yuǎn)甚,遠(yuǎn)甚!逼驮:“市遠(yuǎn)如是,主仆今夜何所棲身?”老叟曰:“相逢萍水,雖屬他鄉(xiāng),借榻為安,豈無長者?”仆曰:“如老翁肯為見納,感激良多矣!崩羡旁:“時不可待,急語爾主,吾愿為東道焉!逼腿宿D(zhuǎn)告三緘。三緘至,向叟一揖,曰:“仆言老翁甚賢,愿借榻以安游子之軀,此德此恩,答酬何日!崩羡旁:“此宿一宵,何堪言謝。夕陽墜矣,可隨吾歸!比}主仆果隨老叟行行止止,竟入重門。老叟導(dǎo)至中堂,稚子奉茗后,遙聞杯箸聲。老叟問曰:“筵已設(shè)乎?”家人曰:“設(shè)矣!崩衔趟煺埲胂,勸飲殷勤。酒至半酣,老翁曰:“吾觀公子年華甚富,正宜雞窗發(fā)憤,博取功名,胡為乎以青春子弟,風(fēng)塵勞攘,豈其乃祖乃父家起貿(mào)易,公子欲繼其志而為是歟,抑自樂奔走而然歟?”三緘曰:“否。小子生有癖性,道好辟谷,故周游四方,訪求師友以參考之。一切祿位功名,在所不計!崩羡旁:“公子只一人乎,家庭猶有父母耶?”三緘曰:“父母俱存耳!崩羡旁:“辟谷一說,自古有之,然能成仙者,只聞鐘離、曹、李之輩,女也聞有何仙、藐姑、麻姑之傳,未聞今時有拔宅飛升者也。子誤矣,子誤為人言所惑矣。以子有用年華,既不立志青云,為王朝報效,而椿萱浩德,又未克補報庭幃。惟求入圣越凡,朝日馳驅(qū)道左,爾父爾母倚閭之望,諒難免之。設(shè)或染疾在床,奄奄一逝,生不能養(yǎng),死未能葬,抱恨終身矣。吾勸公子先將倫常力盡,待其只身無礙,再求大道未晚!比}為老叟數(shù)語打入心坎,默然者久之。老叟見三緘沉吟在座,將筵撤去,導(dǎo)入密室,掃潔床榻,向三緘而言曰:“公子長途奔走,勞頓極矣,即請自便!毖粤T出戶。
三緘床頭獨坐,計親壽算,思親形容,恨不能舉翅高飛,得見父母于頃刻。思之愈急,夜不成眠,漏滴三更,忽然入夢。
間里在望,風(fēng)景依稀,及行李入門,時寂寞無人,呼之家仆,亦無應(yīng)者。忙進(jìn)內(nèi)室,見父母白發(fā)蓬蓬,雙目瞑然,仰臥于榻。
三緘跪呼良久,父母始舉目視曰:“爾三緘乎,再不歸來,吾二老恐入黃泉矣。如到黃泉,心所不甘者,以兒遠(yuǎn)游未返,父子娘母未能一面耳!比}聆此,痛哭失聲。一夢醒來,尚在他鄉(xiāng)。趁天發(fā)曉,拜辭老叟,絕程而奔。
- 卷三十四 聞人生野戰(zhàn)翠浮庵 靜觀尼晝錦黃沙巷
- 第九十一回 行淫亂和尚嫖妓女
- 第七十六回 戀女尼淫僧藏庵廟
- 第三十一回 小姑嫂看淫書津津講學(xué) 老夫妻吃熱藥狠狠團春
- 第二十五回 解翠蓮三回闖破載花船 白又李一手挽牢沉水索
- 第十四回 大總裁私意污文
- 第一卷 蔣興哥重會珍珠衫
- 灑雪堂巧結(jié)良緣
- 第六十四回 蔣伯芳擂臺遭挫折 艾蓮池掌震璧和僧
- 第一回 神鏢將松林救難老 金頭虎水中戰(zhàn)淫賊
- 第五一回 薛敖曹哭訴宮廷 武則天怒召奸黨
- 阮封翁
- 五戒禪師私紅蓮記
- 第三十回 羿殺九嬰取雄黃巴蛇被屠洞庭野
- 第三十五回 亂人倫叔嫂暗通奸
- 卷十八 甄監(jiān)生浪吞秘藥 春花婢誤泄風(fēng)情
- 第三十五回 故托病誘奸張廣太 感深恩殺死淫春姨
- 第三卷 新橋市韓五賣春情
- 卷之一 轉(zhuǎn)運漢遇巧洞庭紅 波斯胡指破鼉龍殼
- 第二十回 黃風(fēng)嶺唐僧有難 半山中八戒爭先
- 第二卷 陳御史巧勘金釵鈿
- 第一回 靈根育孕源流出 心性修持大道生
- 卷之二 姚滴珠避羞惹羞 鄭月娥將錯就錯
- 陸清獻(xiàn)公遺事
- 第五回 淫婦背夫遭誅 俠士蒙恩得宥
- 第一百三十回 麗卿夜戰(zhàn)扈三娘 希真晝逐林豹子
- 第八回 白素云兩番探虎穴 黃衫客一怒掣龍泉
- 卷之六 酒下酒趙尼媼迷花 機中機賈秀才報怨
- 第99回 花和尚解脫緣纏井 混江龍水灌太原城
- 第十八回 觀音院唐僧脫難 高老莊大圣除魔
- 南山經(jīng)第一
- 第八十三回 捉奸情賊母教淫女 論親事悍婦的迂夫
- 第一百十六回 錯里錯安貴妃五更拼命 疑上疑文丞相一旦驕人
- 第二十一回 護(hù)法設(shè)莊留大圣 須彌靈吉定風(fēng)魔
- 第一卷
- 敘
- 卷三十一 張福娘一心貞守 朱天錫萬里符名
- 第二十六回 干嫂子色笑代承歡 老捕役潛身拿臬使
- 第001回 李節(jié)度拜佛求子 真羅漢降世投胎
- 第二十三卷 金海陵縱欲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