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冒三緘題詩訪友 引七竅入閣言情
老道晨起拈香參道后,子精子忽出神廬,與之言曰:“爾觀所住之子,乃紫霞門第虛心子所化,爾毋慢之。彼欲去則不可留,欲止則不可遂,上天下地,結(jié)得一段奇談在此,毫莫轉(zhuǎn)移也。”囑罷,退入神廬。
老道將齋食辦畢,拍門呼餐。七竅起,整衣而出。餐齋后,盤桓觀內(nèi),若有不豫色然。老道見而問曰:“相公面帶愁容,有胡不樂?意者敝觀鄙陋,不堪為室,飲食淡泊,不堪入口乎?”七竅曰:“觀地幽深,無殊仙府,齋筵精潔,不異珍饈,厚謝朝朝,久已不便。吾之愀然弗樂者,以訪友未遇故耳。”老道曰:“公子既欲訪友,吾觀東偏有明堂宮焉。前有子丹道人自昆侖而來,住于其內(nèi),凡四方學(xué)道之士以及求指休咎之流,來訪此道者絡(luò)繹不絕。公子欲探良友消息,祈子丹老道示以往來客冊(cè),或能得其友之所在,亦未可知。”七竅喜曰:“有此佳境,吾必向彼一往。但去路不識(shí),道長(zhǎng)其能導(dǎo)我乎?”老道曰:“敝觀無人,未克偕往。暫將觀門落鎖,導(dǎo)至三叉歧路,得見明堂宮境地,然后歸來亦可!逼吒[曰:“如是有煩道長(zhǎng)多矣。”臨行時(shí),老道詢?cè)?“公子此去其長(zhǎng)適乎,抑去而猶返乎?”七竅曰:“吾將行李攜去,如知良友消息,則不反矣!崩系涝:“倘消息未得,不嫌湫隘,何妨轉(zhuǎn)到敝觀,久久住之!逼吒[曰:“者是自然!崩系烙谑菙y杖前導(dǎo),七竅尾后,出得叢林,向東而行。行至三叉路口,老道以手指曰:“公子向中直去,前面深林一帶,即明堂宮之山麓。由麓左轉(zhuǎn),直上其頂,即明堂宮之首重!逼吒[曰:“是山何名,如斯幽雅?”老道曰:“俗號(hào)是山為小昆侖。以其山勢(shì)險(xiǎn)峻,與昆侖無異也。吾不克相隨矣,但愿公子良友在此,去即晤之!毖砸,攜杖而返。七竅見老道歸去,孤身只影,向深林遄征。
總真童子正在空際四處觀望,遙見七竅洋洋灑灑直投明堂宮,忙按云頭,墜于宮內(nèi),在客舍壁上,題四語云:“征鞭逐逐履塵封,才過西南又轉(zhuǎn)東;訪友不逢常念友,聊將信息寄飛鴻!焙髸坝紊揭菔咳}題”七字,下又書細(xì)字一行:“明日下榻泥丸觀。七竅賢兄若游至斯,得見俚言,速臨一晤。”書畢,仍上云頭從泥丸地界竟去。
七竅是時(shí)已到明堂宮,參見子丹子后,宮之上下玩賞一周。
轉(zhuǎn)至西廊,瞥見詩句,遂問宮內(nèi)道童曰:“貴宮至泥丸觀,路有幾許?”道童曰:“僅十里耳!逼吒[曰:“觀在何方?”道童曰:“西面!逼吒[曰:“貴宮以下,又向何行?”道童曰:“向左。”七竅問明路徑,念切良朋,離卻明堂宮,望泥丸觀進(jìn)發(fā)。
行約十余里,歧路在望,一上一下,兩皆西去。七竅不識(shí)所向,暫息道旁,候有行人而訪問之。候之甚久,來一老叟。
七竅起揖而詢?cè)?“敢問老丈,泥丸觀之去路左乎,右乎?”老叟手指其耳,以不能聞告。七竅乃附耳而大聲曰:“此去泥丸觀左右兩路,何者為是?”老叟似有聞也,笑而答曰:“爾問宜都縣,老軀未曾走過!逼吒[又大聲附耳曰:“泥丸觀在何處?”老叟似乎聞之悉也,而答曰:“犁板田處處皆然,不止此地。”七竅見其所笑甚左,難以問明,遂以泥作一九,復(fù)作一觀形示之。老叟視而默默良久,曰:“爾問泥丸觀乎?”七竅點(diǎn)額者三。老叟曰:“爾不知去路乎?”七竅點(diǎn)額如前。
老叟曰:“如是向下到黃庭觀,向上即往泥丸觀也。”七竅詢楚,拜辭老叟,從上而去,竟至泥丸觀焉。觀之東西盡屬廂房,西廂壁上早被總真童子題有詩句。七竅參罷老道,游至其間,見而誦曰:“一觀游余一觀遙,詩題壁上指征鑣;君行莫謂天淵隔,急向前途折柳條。”后面亦書三緘題云。七竅誦罷,暗自思曰:“吾訪三緘數(shù)載,僅見一絕,今睹二詩,亦嘗以訪吾為心,但不知還在是觀否!眴栔T道童,道童曰:“題詩人昨日至此,臨行詢吾以黃庭觀之路,諒必到彼去矣!逼吒[聞之,意欲追蹤而往,奈天色昏黑,只得止宿于茲。
紫霞知總真童子冒名題詩,將七竅征車已引至泥丸觀內(nèi),然于泥丸觀寄詩,必引入黃庭,漸漸導(dǎo)至洞中,得見靈宅子矣。
如見靈宅,斷令七竅變遷心性,以為壞道主。吾不忍吾弟子墜落仙根,再盡師弟之情,從實(shí)告之。倘仍不聽吾言,俟壞道時(shí)又作理會(huì)。意計(jì)已定,按下云頭,來在泥丸觀中。
是時(shí),七竅因連日奔馳,力倦神疲,已入臥榻。幸此室內(nèi)宿七竅一人,紫霞化作老道,拍門呼之。七竅驚寤,突然問曰:“良友來乎?”紫霞誑之曰:“來矣!逼吒[喜極,急起辟戶。
待紫霞入室,舉目視之,乃一黃發(fā)老道也。七竅興致索然,勉強(qiáng)詢?cè)?“道長(zhǎng)訪吾,有何事故?”紫霞曰:“吾觀老道爺特遣送茗一甌,與相公解渴耳。”七竅曰:“有勞深夜送茗到此,何日能酬?”紫霞曰:“相公異鄉(xiāng)貴客,敝觀窮道無甚款待,有慢多矣。但問相公,所訪良友為誰?”七竅曰:“三緘其人也!弊舷荚:“貧道俗家歷三緘不遠(yuǎn)。前于清明佳節(jié)拜掃歸里,聞得三緘株守家庭,奉彼雙親,以盡子道。問諸多老,言自出仕昆明,充配蠻邦,名利心淡,而今而后,不愿塵世擾攘。
子又何能得遇此人乎?“七竅曰:”子言左矣。吾自明堂宮見題詩句,后注‘三緘\’二字,又于泥丸觀題詩寄吾,彼非三緘,疇肯冒其名耶?“紫霞曰:”相公數(shù)年訪友,征途所歷,曾遇山妖乎?“七竅曰:”有之。“紫霞曰:”如系山妖假冒,恐于乃躬有害也,相公不可不察!捌吒[曰:”但見三緘之名,吾必追蹤以至,即明識(shí)山妖假冒,亦不懼之,況未必乎!白舷家娧圆蝗,攜甌出室,嘆曰:”天地大無比,自成一道理;其事有折磨,難使仙真去;退而聽自然,順逆隨所齲“嘆罷而出。
七竅思念三緘甚切,次朝早起,餐畢速行,暗計(jì):“三緘初到黃庭觀,必消閑一日,吾今此去,諒得見焉!奔奔鼻罢,不久已至。入見老道赤神子后,一中年道士導(dǎo)入客廳,款以齋筵。筵畢,閑坐廳內(nèi),道士常常陪之。
七竅曰:“貴觀臺(tái)榭何多如是?”道士曰:“吾師酷愛此等,故右廊下有靈沼,左有玉池。玉池上有絳宮,絳宮上有樓十二,層層階級(jí)相接。其中又有黃宮,宮內(nèi)有五氣樓、朝元殿,皆五彩俱備,入目堪珍。盡屬吾師一心經(jīng)營,修葺而成者,因此自號(hào)為赤神子。”七竅曰:“他不具論,十二樓中可準(zhǔn)游乎?”道士曰:“自此樓成,無人得入焉!逼吒[曰:“即不準(zhǔn)游,爾可導(dǎo)吾外面一望。”道士曰:“樓宮在內(nèi),烏能外望?不若廂之左右賞玩花卉,尚可消閑。”七竅然之,遂隨道士先至廂左。
廂外奇花遍種,微風(fēng)過處,香氣襲人。左廂壁上,詩句甚伙。七竅逐一而視,中無三緘之名。道士曰:“此壁詩稿,系先年訪道者作也。惟右?guī)E,乃目下所題!逼吒[聞言,趨至右?guī)?翹首望之,詩題滿壁,一一詳視,皆訪道不遇悲傷之詞。此壁視已,忽向前壁望去,壁尾有一“三”字,竟到“三”字前看之,乃“三緘”二字也。既有“三緘”二字,忙念所題詩句云:“訪道人多異地游,但逢觀剎便相投;金蘭既已前生結(jié),不遇焉能罷也休!逼吒[見此詩句,反復(fù)吟詠不已。道士曰:“題詩人與相公深相契乎?”七竅曰:“素聞彼名,欲晤不得。吾之來游者,正為是人也!钡朗吭:“如是,昨日到斯,言玉房觀中有友相招去矣!逼吒[曰:“玉房觀歷此何如?”道士曰:“不遠(yuǎn)!逼吒[遂祈道士指以去路。道士導(dǎo)出觀外,將去路詳指而歸。
七竅步步狂奔,汗流浹背,及到玉房觀,人影絕無。連入三四重門,始聞人聲隱約,側(cè)耳細(xì)聽,聲在小樓。七竅欲上,嫌非同類;意欲不上,又恐三緘在茲。想量逾時(shí),求友心切,緣梯直上,憑窗窺視,乃一少年道士與一妙齡女子對(duì)坐其間。
七竅暗思:“道士猶好女色,必非正觀。”急急退下,向樓左視下,樓左室中惟一老道,石臺(tái)趺坐,合目瞑然。七竅是時(shí)訪友心思敗興多矣。乃退出觀外,右旋而入,見斗室亦坐一老道,雙眸合定,不言不動(dòng)。斗室上又有小樓,如前偷窺,則一男一女相抱而坐也。七竅不敢聲張,退下樓頭。
剛出室門,忽一道童驚惶問曰:“客從何來?”七竅曰:“為訪良友也!钡劳:“爾登樓否?”七竅曰:“入爾貴觀,已上二小樓矣!钡劳:“所見何物?”七竅曰:“一則男女對(duì)坐,一則男女相抱也。”道童曰:“爾驚之乎?”七竅曰:“未也!钡劳:“如未驚此男女,亦屬無妨!逼吒[異,因究其所以曰:“貴觀中何有女子耶?”道童曰:“爾見樓下人乎?”七竅曰:“老道耳!钡劳:“此即彼之嬰兒姹女,度出泥丸,倘被驚散,罪歸吾輩。”七竅不復(fù)深究,轉(zhuǎn)而詢?cè)?“爾觀可有三緘其人歟?”道童曰:“凡訪道人盡居下廂,爾欲求友,恐在于此!逼吒[曰:“爾觀寬廣,下廂不知所在?”道童曰:“爾隨吾來,自能得見!逼吒[諾,隨道童后,從臺(tái)轉(zhuǎn)榭,由榭轉(zhuǎn)閣,自閣轉(zhuǎn)樓,時(shí)而花卉如林,時(shí)而蕉梧圍繞,幽深雅致,妙不可言。臺(tái)榭過去,遠(yuǎn)見一座大廂橫于萬花叢內(nèi)。七竅問曰:“廂內(nèi)無人乎?何寂靜如此也?”道童曰:“內(nèi)多道士,早齋后,有煉道而居靜室者,凈以凝神,必使精神上下,來來往往,通利一身天道,以種長(zhǎng)生之草,有煉道而登高樓者,動(dòng)以養(yǎng)性,必使方寸流通,活活潑潑,務(wù)期心地清明,以求不老之身。所以冥然寂然,無聲可聽!逼吒[曰:“爾之言吾聽皆虛,入內(nèi)一觀,自爾知矣!毖哉勚g,已入廂內(nèi),極目四顧,果然道士無數(shù),或行或止,或坐或臥,紛紛不一,未知誰是三緘。七竅欲問諸道,愧于啟齒,啞然而坐。
坐久無聊,散步緩行。行至廂后,猶有小廂,廂中棋子丁丁,聲傳戶外。信步入視,見二人年屬妙齡,相奕于案。七竅立顧案?jìng)?cè),約完三四局矣。道童排設(shè)齋筵,二人共入筵中,未嘗呼及七竅。七竅亦不問彼姓氏。列坐其間。
齋筵甫散,一少年愀然而嘆曰:“欲駕征車別地投。”此少年曰:“何妨布局再勾留!北松倌暝:“皆因訪友心思切!贝松倌暝:“他日重來話舊游!痹娋漕}后,此少年詢?cè)?“日日見爾所思者七竅,所談?wù)咂吒[,所愁者七竅,諒此七竅必道高德妙,人品非凡,不然何渴想如是!逼吒[聞得此言,禁不著口曰:“誰是三緘兄耶?”總真童子所化三緘忙忙答曰:“爾莫非七竅兄乎?”七竅曰:“然!比}曰:“頻年訪兄,幾將合而又離,不意今茲有此一會(huì),其殆天假之緣乎?”七竅曰:“三緘兄處處觀內(nèi)詩題粉壁,令弟見及,夢(mèng)魂中亦欲與兄切相晤對(duì)。惜乎魚鴻信渺,不僅兄思乎弟,弟亦常思乎兄也!彼鞌y手同坐,快談不已。
三緘曰:“是觀訪道者眾,不若陰丹閣絕少人跡,爾我且到彼處暢敘情懷!逼吒[曰:“陰丹閣與玉房觀相連否?”三緘曰:“只隔數(shù)里耳!逼吒[曰:“如此速行,以慰渴想!倍擞谑浅龅糜穹坑^,向閣而來。三緘曰:“今日遇兄,事非偶然,吾有一言,兄其聽之!逼吒[曰:“金玉之言,實(shí)所愿聞!比}曰:“昔日尋君不見君,夢(mèng)魂?M一溪云。”七竅續(xù)曰:“芒鞋踏破無消息,信是離緣斷未曾。”七竅曰:“吾亦有言,為兄一訴。”三緘曰:“愿聆久矣。”七竅曰:“江湖游遍訪斯人,近日猶封履上塵!比}續(xù)曰:“忽遇金蘭心事闊,愁腸頃刻付離津!逼吒[曰:“吾二人所言,足見三秋之感矣。”三緘曰:“待入閣時(shí),再訴當(dāng)年奔馳苦況!逼吒[曰:“陰丹閣究在何處?”三緘遙指之曰:“前村粉垣雜露于蕉梧者是也!闭?wù)務(wù)撜?不覺已至閣前。甫入其中,天忽大雨如注。二人喜曰:“入閣剛看雨至?xí)r,相逢恩渥上天施;檐前漫聽丁冬韻,似訴當(dāng)年兩地思!毖援,閣內(nèi)道童獻(xiàn)茗設(shè)宴。三緘與七竅對(duì)坐席間,勸飲殷勤。酒至半酣,三緘曰:“七竅兄究今志愿如何?”七竅曰:“志尚未定,特訪良友以決所從!比}曰:“吾前志在大道,以冀飛升,自出征途訪兄,所遇道中之士不少,然皆為師承所誤,無一能成。弟見此情,道心淡然,不若從富貴場(chǎng)中造得一官一爵,以封誥三代品級(jí),以顯揚(yáng)父母名聲,亦是人類之仙。倘徼神天默護(hù),權(quán)掌州縣,誓必除盡學(xué)道之輩,不使國有游民焉。所以急欲晤兄,恐兄為道所誤耳!毖源丝谡家唤^曰:“竭盡五倫方謂道,為臣侍漏始稱仙;煉丹成汞皆虛事,看破圈兒即是賢!逼吒[被三緘一席言語,道心已淡,塵心復(fù)萌,因詢之曰:“兄志如斯,諒不變矣!比}曰:“堅(jiān)如金石!逼吒[曰:“冗既若是,弟志亦然!比}曰:“兄歸速以讀書為事,凡遇野道邪言惑爾,一切勿聽!逼吒[曰:“謹(jǐn)依兄教!比}遂顧渭道童曰:“與吾香焚閣外,吾二人對(duì)天同誓,以免心腸變更!钡劳缑,二人出閣跪地,誓曰:“說甚《黃庭》說甚經(jīng),從茲不作道中人;假如背卻今宵誓,天弗容分地亦輕!笔漠,飲至通宵,彼此言詞皆以鄙道為能。詰朝又重飲之,流連三日而后別。
- 夷堅(jiān)丙志卷二十 蠟屐亭詩缺
- 夷堅(jiān)丙志卷二十 王君儀缺
- 夷堅(jiān)丙志卷二十 房州湯泉缺
- 夷堅(jiān)丙志卷二十 長(zhǎng)生道人缺
- 夷堅(jiān)丙志卷二十 蕭六郎缺
- 夷堅(jiān)丙志卷二十 頂山寺缺
- 夷堅(jiān)丙志卷二十 兩頭龜缺
- 夷堅(jiān)丙志卷二十 玉師子缺
- 夷堅(jiān)丙志卷十七 畏龍眼缺
- 夷堅(jiān)丙志卷十七 雜肉饅頭缺
- 夷堅(jiān)乙志卷十六 鄒平驛鬼缺
- 夷堅(jiān)乙志卷十六 朱希真夢(mèng)缺
- 夷堅(jiān)乙志卷十一 牛道人缺
- 夷堅(jiān)乙志卷三 賀州道人缺
- 夷堅(jiān)乙志卷三 興元鐘志缺
- 夷堅(jiān)甲志卷二十 鄧安民獄缺
- 夷堅(jiān)甲志卷十四 張十三公缺
- 夷堅(jiān)甲志卷十二 雷震石保義
- 夷堅(jiān)甲志卷七 搜山大王
- 夷堅(jiān)甲志卷七 蔡真人詞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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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 敘
- 卷三十一 張福娘一心貞守 朱天錫萬里符名
- 第二十六回 干嫂子色笑代承歡 老捕役潛身拿臬使
- 第001回 李節(jié)度拜佛求子 真羅漢降世投胎
- 第二十三卷 金海陵縱欲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