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無夢時主人

　　雪巖①初問高峰②:日間浩浩作得主么?次問:夜夢中作得主么?三問:正睡著無夢時,主人公在什么處?今人便向第三問,以情識卜度,錯了也汝且日間作主不得,又何論最后極深深處。不如就初門著緊用心,以次理會去,未晚。雖然,若于第三問了悟無疑,白日間夜夢中無不帖帖地矣過量人前又不可以格例拘也。

　　[注釋]

　�、傺�巖:即元朝雪巖祖欽禪師,生年不詳,福建漳州人。事跡見《續(xù)燈存稿》四。

　�、诟叻�:即原妙禪師。宋嘉熙戊戌年生。參雪巖祖欽禪師于北澗而得法。元至元間上天目西峰,入張公洞,題曰死關,不出戶十五年,學徒能請無虛日。成宗元貞元年寂,壽五十七,有高峰語錄盛行于世。

　　[譯文]

　　有一天,高峰禪師前往北澗請教雪巖禪師,雪巖禪師提出三個問題考問高峰。初問說:“當白天事務繁忙的時候,你能守得住自性嗎?”又問:“當夜間睡夢中,你能守得住自性嗎?”又問:“當你正睡著且沒做夢時,你的主人公(自性)到那里去了?”雪巖禪師的這三個問案,今有人直向第三個問案,憑主觀情識去猜測,不知這是錯了。試思:你在日間頭腦清醒的時候,尚且無法把定自己的心性,又如何談得上極深微的工夫。所以,與其好高騖遠錯了路頭,不如先從初問努力用心。然后一步步深入理會,為時未晚。雖然這樣說,但如果有人直于第三問了悟無疑,那么對于白日間或夜夢中自然便是有把握了。因此,所謂漸次修證的法門對于大根大智的過量人,就未必依此格例和程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