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暗通風(fēng)計(jì)除妖道 明誅戮義釋群僧

  詩曰:收除罪首恕群僧,英雄作用豈凡能。國有賢良誠國寶,邦無奸佞得邦亨。

  且說柳絮與行童指行約定道:“若我先到,在此丁字路口等你,你先到在此亦要等我。爾我會(huì)面,一齊同上山入寺,免受師尊責(zé)罰。”張榮領(lǐng)命去了。柳絮向東方而行,行前十里,趙虎遇見,叫聲:“駙馬回來了么?”柳絮說:“不可高聲,回船才講。”回到舟船坐下。“請(qǐng)問駙馬,此事如何?”柳絮將上事:“...拜他為師,他有眼無珠,收我為徒。今日假作回家,買通行童,教買污物,今晚破寶,在于此舉。明日引他下山,大王帶著貴兵,藏在樹林,將他殺絕。報(bào)了王兄?jǐn)”鹦乙印?rdquo;趙虎大笑:“真再世張良也。”說罷登岸。趙虎相送,番回船內(nèi)。

  駙馬復(fù)到丁字路口坐下,忽見張童叫聲:“小住持呀,我買了犬血在此了。交過你收下。”駙馬接看,連羨辦事停當(dāng)。一同上山,教他口供:“看我講話,你不可多口。恐防師責(zé)。”張榮領(lǐng)命,上山入寺。眾道人近接,一見九龍真人,深深下禮:“師尊萬福。”真人曰:“爾回了么?令尊貴體如何?”柳絮回聲:“家君病好八分。只因弟子回家,聞父母有言。昨晚夜半,家君見有三清菩薩,到近床前。次朝已清爽幾分。我又稟明,拜道長為師。師尊恩愛,十分美情。父母不勝歡喜稱羨。得此明師,我兒之幸。獨(dú)怕師父移心,不肯用心教導(dǎo)。命我懇請(qǐng)師尊,明日光臨草舍。我家君當(dāng)面,寫姻送帖,免使師尊不信。未知肯屈駕光臨否?”真人說:“明日正要到你府上,見爾令尊,心意若何?”柳絮歡喜,假意謝恩。一同食過晚膳,各自安寢。駙馬吩咐張榮:“你去睡罷,不可看我還愿。千萬不可鎖門,虛掩便了。倘若三更二鼓,要去問師尊安否?亦免驚醒于你。”“弟子曉得。”便去睡了。

  駙馬獨(dú)坐,已到三更。身出禪房,步到聚寶房前。暗暗推門而入,見墻上毫光萬道。意欲舉手,膽戰(zhàn)心驚。又恐?jǐn)÷,未知妖道睡熟,還是醒的?將身潛進(jìn),見睡房燈光未熄。步到床前,見床上妖道與兩婦人相偎貼睡。駙馬暗怒:“出家之人,這般所為,天地豈容情!”將身復(fù)出,到墻上輕輕把寶棍拿下,將犬血一洗。所見毫光點(diǎn)點(diǎn)射出,望上而飛。駙馬心慌,躲埋床下。見房中毫光盡散。放膽上前一觀,將寶棍掃凈,依舊掛回原處。然后出房,回歸自宿之所。忖思:“妖道罪貫滿盈,應(yīng)遭天譴。貪色倦睡,全然不醒。”東方既白,師徒食過早膳。真人傳令,帶道人一百下山同行。駙馬大驚:“師尊光降寒鄉(xiāng),何用許多道人?又不沖鋒打仗,不是開圍射獵,如此多人,亦無用也。”真人道:“賢徒有所不知,若不多帶從人,恐遇馬俊不便。”柳絮回言:“這也不防,師尊法寶高強(qiáng)。有九龍寶棍,帶隨左右,何懼之有。”“賢徒之說,亦是有理。多人同往,百姓一見,未知何故,恐招議論。”命張榮:“帶寶棍在身,左右勿離。爾等謹(jǐn)守山門,為師不日就回。”三人下山,柳絮歡喜,引路在先。

  不覺離山三十里之遠(yuǎn)。趙虎攔路,大喝:“妖賊快將頭顱送上,免爺動(dòng)手。”真人大驚:“取寶棍過來,我徒仍在一邊,免驚嚇爾們。”駙馬半驚半喜。驚者,恐趙虎力不能支。喜者,妖棍用之不著。妖道拿棍,念曰咒語,將棍一拋。原來此棍,被污穢物穢了,竟成無用之物,用之不著。妖道心中焦躁起來。趙虎上前,用盡平生之力。妖道無奈,戰(zhàn)有數(shù)合,不是敵手。竟被趙虎揮為兩段。張榮跪下乞命,駙馬扶起:“行童不用驚慌,我非別人,乃是當(dāng)今駙馬柳絮在此。我今與爾上山,立你為主。”便叫趙虎帶齊嘍羅,直往寺去。眾道人看見:“請(qǐng)問小住持,為何不見老師尊同到?”駙馬厲聲:“隨后就見。”直上三清寶殿,將首級(jí)擲下地中。眾道人看見,知師被殺,意欲舉手。又見趙虎在旁,有數(shù)十余人,手拿利刃,道人不敢動(dòng)彈。駙馬指罵:“你等禿頭,罪惡滿盈,不知死活。地獄相待爾等已久。道我是誰?本公東床駙馬柳絮是也。與悅心王有八拜之交。曾聞兩次兵敗馬王爺,盡被九龍棍之利害。因此隱辱登山,進(jìn)入空門。拜妖道為師,破除寶物。今有雄兵十萬,扎住山前百里。應(yīng)該殺入,盡絕根株。但罪惡,非關(guān)爾等作為,盡在妖道之惡。妖道已收,爾等改過前非,莫作奸為。立張榮為住持,伏侍三清神圣,免使香燈見缺。”眾道人拜服謝恩。

  柳絮道:“王姑尸首,現(xiàn)在何處?”道人說道:“現(xiàn)在白蛇坑邊。”柳絮命人備辦香燭,親臨追悼祭奠。命道人引去:“稟知駙馬爺,此處就是。”各人把眼一看,四處尋覓,不見了尸骨。連帶衣裙,杳無一物。駙馬痛哭一場,叫聲:“賢妹呀,指望報(bào)仇有日,尋著你尸首,高山安葬,至今不見!忝為兄妹,能不令我傷心痛哭乎!”張榮在旁相勸,稟道:“弟子見王姑乃是貞烈之女,莫不返醒不成?或有打獵英雄搭救,亦未見得。曾聞山腳下,數(shù)十里之外,東邊有所孔家莊。有一位推卜先生,陰陽有準(zhǔn),能定吉兇。姓孔名大鵬。莫若駙馬爺,虔心前往問問,以定禍福。”駙馬收淚,轉(zhuǎn)回三清殿上。轉(zhuǎn)聲叫一句:“趙仁兄,爾帶回貴兵,轉(zhuǎn)歸寶寨。免使尊夫人,及我賤房掛望。但有機(jī)會(huì)然后相請(qǐng)。”趙虎領(lǐng)命。柳絮命道人,將觀內(nèi)糧草一概兵械,盡交大王帶回高山應(yīng)用。又命眾道人,所有被捉婦女帶到。待駙馬一一審問明白。應(yīng)歸家者,即撥路費(fèi),命人相送回家。安頓妥當(dāng),各婦人喜出望外,叩首謝恩而去。附近村莊聞滅妖道,歡聲震地,等候下山拜送。駙馬取白銀一百傍身。是日登程,各人送別。吩咐眾道人:“張榮行童,有恩于我。立他為住持,爾等遵他綱法。勿謂見我去后,欺他年少,將他謀害。本公得聞消息,大兵一到,個(gè)個(gè)死作無頭之尸。勿謂言之不先。”眾道人齊聲:“遵命。”各人齊送出了山門。百姓相送,不表。

  趙虎開聲:“請(qǐng)問駙馬,可用兵將隨行否?”柳絮道:“不用,若帶多人,行動(dòng)耳目驚揚(yáng)。不若孤身登程尚妙。”二家分別。趙虎收兵下船回山,柳絮自帶家丁二名,望孔家莊而去。欲知孔家莊如何卜卦?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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