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回 玉鏡中難迷八道 晶光內(nèi)又試三鯨
豁達(dá)啞然良久,乃跪而言曰:“前者父王將吾兄妹二人拜及仙宮門下,望修大道,以成仙品。臨行之際,兒女依依不舍,父曾言曰:‘爾等休戀家庭,各宜跳出塵囂,成爾正覺!嵝置闷扔诟该,不得已而追隨吾師。至今大道已有得矣,吾父又出此言,豈不廢于半途,前功盡棄?依兒所說,父以王位另選是山之賢者傳之。待兒再從仙師,將道習(xí)成,以好超升九玄七祖!被磉_(dá)言畢,善訣亦跪而稟曰:“女子及笄適人,原系古禮。但兒已紅塵跳出,適人之說,斷不敢從。”狄王聞言大怒,曰:“明日吉星照耀,正宜傳位,亦好出閣,習(xí)道一事,休再言之!碑(dāng)傳山內(nèi)蠻奴,明日張燈結(jié)彩,朝賀新立小狄王。
又命寄信西域,囑夷王遣子親迎女兒焉。
兄妹二人見父母怒甚,不敢再諫。酒肴飲畢,扶持父母入室,安寢后,始行退出;磉_(dá)私謂善訣曰:“父意已決,如何脫逃?”善訣曰:“不知風(fēng)車可還在否?如其尚在,吾兄妹暗暗乘歸萬星臺去,此禍乃可免矣!”豁達(dá)點首,遂出尋之。幸而風(fēng)車尚在穴外,豁達(dá)喜甚,忙呼善訣同乘。殊知風(fēng)車絲毫不動。善訣曰:“風(fēng)車飛騰,其中必有妙訣。不知其訣,安能使之飛騰哉?”豁達(dá)曰:“此訣必要昨日推車男子,方可知之。
妹且等候一時,兄去尋來!把砸严萝,遍處尋覓。尋至一小小土穴,果見推車男子臥于其內(nèi),鼾聲如雷;磉_(dá)近前,將彼推醒。男子曰:”正好酣臥,何人推吾?“豁達(dá)曰:”爾試睜目視之!澳凶右暥@曰:”小狄王也,呼醒蠻奴,有何吩咐?“豁達(dá)曰:”爾隨吾去,自有所使焉!澳凶庸淮┮鲁鲅,直隨豁達(dá)來至車前;磉_(dá)曰:”吾無他命,命爾仍將風(fēng)車推吾兄妹二人回萬星臺耳。“男子曰:”此車有一符篆,欲推則粘于車首,始可騰空。若無此符篆,焉能驅(qū)之得動?“豁達(dá)曰:”爾符篆安在?“男子曰:”昨日將車推回,仍付與老狄王矣!盎磉_(dá)曰:”既在老狄王手中,如何得出?“正思盜符之計,男子倏然驚曰:”穴內(nèi)燈火交明,老狄王出矣!“轉(zhuǎn)瞬間?只見數(shù)十燈火,照如白晝,齊聲呼曰:”山后山前蠻奴聽著,今有小狄王兄妹乘夜逃走,可分四路以阻之!昂粢,牛角一鳴,響徹滿山,人人爭先,四處尋捕;磉_(dá)兄妹知不能逃,忙應(yīng)之曰:”吾兄妹在此,爾輩胡張皇若是?“狄王聞得兄妹尚在,怒呼入穴,命人羅守,不準(zhǔn)遠(yuǎn)行。兄妹計無所施,惟悲泣而已。狄王曰:”兒為是山之王,一呼百諾,尊重極矣。女兒為西域夷王之媳,享福不盡,異日王位傳爾夫婿,爾身又為王后,更見尊榮。究何不足于心,而悲泣乃爾?“豁達(dá)兄妹也不回言,心念中惟祈仙師大施法力,救出通山。一夜愁思,難為人告。
天光發(fā)曉,合山蠻奴齊集。狄王命豁達(dá)登位,蠻奴濟濟,分班朝賀。朝賀剛畢,西域夷王已遣數(shù)百夷奴來接善訣。狄王迎入,命宰牛羊以款之。宴畢時,親扶善訣上車,蜂擁而去。
三緘見豁達(dá)兄妹迷于玉鏡,久不醒轉(zhuǎn),又傳沖云閣八道。
八道聽得師傳,忙至臺前,兩旁侍立。三緘曰:“爾等自沖云閣追隨于吾,奔走途程,苦無暇日,不知大道可以得半乎?”八道曰:“承師指點,雖未全得道旨,而扶衰不老之理,頗已知之。”三緘曰:“爾等可謂將成矣。吾有一鏡在茲,爾四人一鑒,鑒后,吾即傳以移步換形之道焉!卑说缆勓,欣喜不已。
三緘先命年長四人,向鏡一照,昏昏欲倒,各將元功默運,依舊清醒不迷。復(fù)又照之,坦然無事。四道曰:“一鏡耳,何厲害如此?”于是上前細(xì)觀,見得鏡中現(xiàn)有八字云:“大道已成,道根不昧。”八字而外,并無他物焉。四道回復(fù)三緘,三緘喜曰:“爾四人立在一旁,待彼四道鑒之!焙笾牡缹︾R一視,昏倒在地,暗思:“是鏡迷人,非元功莫破!奔睂⒃\用,運至三四匝,盡皆蘇轉(zhuǎn),亦向鏡前細(xì)細(xì)視之,中現(xiàn)四字云:“根深道固。”視已回復(fù)。三緘合贊之曰:“心堅道固可沖云,入道原來器宇新;自此長為天上客,誰云人不作仙真?”贊畢,仍命歸廬。
卻說善訣自上寶車,為夷奴后擁前呼,推出通山崖口。車中俯視,其崖高有數(shù)百丈。善訣遂命狄婢傳宣夷奴,在此崖頭暫駐片時,夷奴聞之,不敢有違,將車駐下。善訣暗想:“如不趁此盡節(jié),時刻再遲,一到西番,難以保真矣!”主意已定,移步出車,假意玩水觀山,竟到崖弦,翻身跳下。一驚而醒,用目周視,仍在講道臺前;仡櫮诵,尚未蘇醒,推之?dāng)?shù)次,一如死然。三緘喜曰:“不貪王后享榮華,一片堅心信可嘉;自此道成超七祖,女仙誰說只姑麻?”贊已,命歸蓬廬。
豁達(dá)在穴,聞報善訣墜崖全真,稟告狄王,要親臨一祭。
狄王許,豁達(dá)遂帶蠻奴數(shù)人,來至崖頭,泣而言曰:“吾妹殞命全真,可對師矣!兄在穴內(nèi),如何能脫此身?”正悲泣間,蠻奴驚曰:“善訣公主不愿下嫁,墜崖死了?治嵝〉彝跻嗍侨缢,吾等何以復(fù)命?”豁達(dá)聞此,觸動脫身之舉,亦墜崖而蘇。三緘曰:“狄王之位貴何尊,情愿投崖舍此身;如是堅心曾有幾,焉能不做玉樓人?”獎諭一番,命歸廬內(nèi)。
再言野馬自與熊、鹿結(jié)為兄弟,各居一洞,霸據(jù)一方,百里內(nèi)之水怪山精,稱臣任役者不計其數(shù)。野馬此際好不徼幸,從師學(xué)道之念,已不知付于何所。一日在洞獨坐,倏然熊、鹿二妖飛奔而逃,曰:“馬兄快執(zhí)器械,助吾一陣。”野馬訝曰:“爾與何妖爭戰(zhàn),如此倉皇?”熊妖曰:“吾等今日遍山搜取樵子,以供鮮酒。搜至后山,遙聽樵斧丁丁,響徹林外。吾兄弟飛奔前去,只說探囊取物,誰知剛近樵子身邊,樵子見吾二人,怒目言曰:‘爾如戰(zhàn)我得過,愿為爾食。否則,熊掌鹿脯,吾俱要嘗嘗滋味。’吾等以為,一介樵子,有何法術(shù)?遂與之賭曰:‘如吾兄弟戰(zhàn)爾不過,脯掌隨爾餐之。’樵子曰:‘爾言既出,休生后悔也!嵩:‘大丈夫言出必隨,何悔之有?’樵子曰:‘如此,待吾結(jié)束后,與爾等一試武事!嶂Z,暗乘樵子結(jié)束未妥時,一擁上前,將彼圍定。樵子不徐不疾,展開身勢,持斧一舉,其斧愈長愈大,其身愈長愈高。吾等見之,已懷怯意。略斗數(shù)合,知不能敵,敗逃山北。樵子不舍,隨后追逐。若非抽身得快,早為一斧劈破矣。故到此來,祈兄助之!币榜R不信樵子有如斯兇惡,遂提鐵棒,走至山坳。正遇樵子?xùn)|張西望,尋找熊、鹿二妖。野馬吼曰:“爾屬何人?敢來吾山放肆乃爾?”樵子不答,即持手斧與野馬戰(zhàn)。戰(zhàn)了三四次,野馬覺得斧重千斤,難以支持,欲敗下來,待熊、鹿接戰(zhàn)。豈知掉首回顧,未見二妖。野馬無可如何,回身又戰(zhàn)。突被樵子一斧打下,猶如山岳壓著鐵棒,鐵棒捉拿不穩(wěn),竟墜于地。樵子逞步而至,扭定野馬。野馬掙持?jǐn)?shù)刻,身不能脫,化出原形。
樵子乘機翻身上背,緊緊跨著。野馬四蹄奔放,只想拋脫樵子。
誰料樵子在背,愈騎愈重。野馬不能勝人,遂倒地而臥焉。樵子罵曰:“爾不耐馱吾耶?待吾誅之,以除此山之害。”罵已,持斧劈頭一下,野馬駭極而醒。三緘斥之曰:“野馬生來性不馴,背吾又是一番心;如斯頑梗如斯蠢,大道焉能習(xí)得成?”斥罷,逐出萬星臺。野馬扯著師衣而泣曰:“自此習(xí)道勤勤,萬不敢違背師訓(xùn)。望師恩施一絲,留下弟子,再習(xí)數(shù)年。如其桀驁如前,任師驅(qū)逐!比}曰:“不可。前此混元、轉(zhuǎn)心、蛛虎盡皆驅(qū)逐矣,何獨容爾乎?”野馬無詞,大哭而去。
三緘思曰:“及門弟子,物類甚多。水族之中,吾再試之!碑(dāng)將三鯨傳至臺下。三鯨拜舞畢,跪而稟曰:“師傳弟子,有何指示?”三緘曰:“道中之道,爾等可能盡悉乎?”三鯨曰:“承師不鄙水族之微,不辭指點之力,而今稍知一二矣。還冀循循善誘,以入道門。倘獲修成,不忘師教!比}曰:“爾果不忘師教耶?”三鯨曰:“永不忘之!比}曰:“如或忘之,又將何說?”三鯨曰:“隨師斥逐,無有異言!比}遂舉玉鏡,向三鯨一照,三鯨盡立,不動亦不言。三緘暗思:“三鯨為鏡光所迷,應(yīng)倒于地?何立而不動如此?待吾于鏡中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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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經(jīng)第一
- 第八十三回 捉奸情賊母教淫女 論親事悍婦的迂夫
- 第一百十六回 錯里錯安貴妃五更拼命 疑上疑文丞相一旦驕人
- 第二十一回 護(hù)法設(shè)莊留大圣 須彌靈吉定風(fēng)魔
- 第一卷
- 敘
- 卷三十一 張福娘一心貞守 朱天錫萬里符名
- 第二十六回 干嫂子色笑代承歡 老捕役潛身拿臬使
- 第001回 李節(jié)度拜佛求子 真羅漢降世投胎
- 第二十三卷 金海陵縱欲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