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男女同川而浴帝堯君臣中蠱

且說帝堯自從受了三苗宴享之后,又延擱了幾日,就向南方進(jìn)發(fā),要到百粵地方去觀察一回。一日溯湟水

而上,只見無數(shù)青年男子,圍繞在一個溪邊,不知做什么。走近一看,原來有六七個年輕女子正在溪中洗浴,

一面洗一面與岸上的男子調(diào)笑。男子手中都拿著許多裙帶,一個一個分遞給她們。帝堯嘆道:“廉恥道喪到這

個地步,朕失教之罪也!痹倏茨切┠凶,頭上都疊著紅巾,有的二三層,有的十幾層,有的約有幾十層,高

得不得了。

帝堯看了不解,叫待衛(wèi)將那男子叫一個來問問。那男子道:“這紅巾是我情人所贈的,情人愈多,那么紅

巾自然愈多。我的紅巾有八方,我的情人就有八個,何等體面呀!”說罷,頗有得意之色。帝堯聽了無話可說

,嘆氣而已。便又問道:“此處婦女,赤身裸體在溪水中洗浴,任憑汝等男子在旁觀看,不知怕羞恥嗎?”那

男子詫異道:“有什么可恥之處?人的身體是天生成的,給人看看有什么可羞恥呢?況且美人的美,最貴重的

就是天然的曲線美。假使衣服裝起來,脂粉涂起來,那就全是人為之美,不足貴重了。尋常我們遇到女子洗浴

,不要說在旁邊看看不打緊,就使走過去周身摸她一摸也不打緊,只要不觸著她的兩乳。假使觸著她的兩乳,她就要生氣。因?yàn)槿砥と?都是天地生她,父母給她的;獨(dú)有那兩乳是她自己生長的,所以不可觸著它。但

若是我們的情人,不要說觸著她的兩乳,就是撫摩她的兩乳,亦不打緊!

帝堯聽他咶咶而談,毫無理性,不知道他是禽言還是狗吠。

正要叫他走開,那老將羿早已氣得暴跳了,斥罵那男子道:“你這種禽獸,不要再講了,快滾開去吧!”那男子正說得興高采烈,津津有味,忽然受了兩句罵聲,不知道是為什么原故,只得怏怏走去。帝堯向羿道:

“朕不想到南方風(fēng)俗,竟弄到這個地步,真正如何是好?”說罷,憂心如焚,默然不語。晚間到了一個客館,館中有一老人,年歲約在—七十上下,頗覺誠實(shí)。帝堯叫了他來,問問地方民情,偶

然說到日間所見之事。那老者嘆口氣道:“現(xiàn)在此地的風(fēng)俗真是不堪問了。從前男女婚嫁,都是確守伏羲氏的制度,必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從北方那個三苗國,創(chuàng)出一種稀奇古怪的論調(diào)來,以為婚姻是男女終身的大事,必須男女情投意合,才可以白頭到老。如若聽了那漠不相關(guān)的媒妁之言,將兩個陌陌生生的男女,不

管他情投不投,意合不合,硬仔仔合攏來,叫他們成為匹配,以致家庭不和,夫妻反目的事情常常有得發(fā)生。

而既然做了夫妻之后,就有名分的關(guān)系,不能輕易離異。男子對于不賢之妻如坐愁城,女子見了不良之夫如入

監(jiān)獄,這種都是婚姻制度不良,不自由的結(jié)果。所以他創(chuàng)出一個新制度來,凡有男女婚姻,必須自己親自選擇

,做父母的絕對不得干涉,違者處罪。那媒妁二字當(dāng)然更用不著了。但是,向來禮教所定,女子是深居閨中,

不到外面走動的,如何自己能選擇呢?他又創(chuàng)出一個跳舞的方法來,每年定一個時候,擇一塊平曠的場所,凡

是近地?zé)o妻無夫、未婚未嫁的男女,統(tǒng)統(tǒng)集合到這塊地方來,相對談心,由自己選擇。假使談得對了,繼之以跳舞。跳舞到后來,男的背了女的一對一對的出去,跑到深山之中,密樹之內(nèi),立刻野合,成為夫妻了。但是

,他的制度雖如此,大眾還以為不便。

因?yàn)槠綍r沒有見面過,忽然之間見面了,而且又是廣眾之中,男子有許多,女子也有許多,要他自己選擇甚覺為難。一則有些臉嫩的男子,驟然和女子交談總有點(diǎn)不好意思,女子方面尤其怕生怕羞。二則人多了之后

,這個是好的,那個亦是好的,弄得來左右為難,猶豫不定。或者我中意了他,他竟不中意我,更覺進(jìn)退維谷。三則就使一時之間,男女都互相中意,成為夫妻了,但是‘情投意合\’四個字,仍舊說不到。因?yàn)榍橐鈨蓚

字是流動的,是有變遷的。況且他們之所謂中意。不過一時色欲上的中意,色欲之癮一過,那個情意尤其變遷

的容易,所以反目的夫妻,比較上格外加多。后來又想出一法,一個青年女子,必須出外去結(jié)交許多男朋友;

一個男子亦必須結(jié)交許多的女朋友,結(jié)交既多,然后可以慢慢地留心,細(xì)細(xì)地選擇。擇選定了,再到那跳舞場

中,舉行那背負(fù)結(jié)婚的儀式。自從這個方法一行之后,許多青年男女樂不可支,出則攜手同行,入則并肩而坐,有的時候,無論深夜白晝,兩個人關(guān)在一間房中,亦不知道他們在那里干什么。這個風(fēng)氣,漸漸的傳到這里

來,一班青年男女簡直如同吃了迷藥一般。你啊是情人,他啊亦是情人。剛才圣天子看見女子當(dāng)眾洗浴,任人

觀看,恬不知恥,以為可怪嗎?其實(shí)他們的心理,豈但當(dāng)眾洗浴不以為可恥,就使叫他們和豬狗一樣,白晝之

中,街衢之上,當(dāng)眾交尾,亦恬不以為恥呢!他們的心里,以為男女之事是天地自然之理,人類化生之始,至平常、至神圣的,有什么可恥呢!

帝堯忙問道:“果有此事嗎?”那老人道:“這是小人過激之詞,現(xiàn)在尚無此事,F(xiàn)在他們在跳舞場中出

來,到外面去野合的時候,總在路旁插一根青的樹枝,或在林外接一條巾帶之類,作一個標(biāo)記,使后來者看了

知道有人在內(nèi),就不進(jìn)去,還算有一點(diǎn)羞恥之心。但是幾年之中,風(fēng)氣之?dāng)囊呀?jīng)到如此。那么再過幾年,這一點(diǎn)羞恥之心,打破打破,亦很容易,豈不是將來要成豬狗世界嗎!小人不幸,活到七

十多歲,看見這種事情,還不如早死為幸。”說罷,嘆息不已。

老將羿問道:“他們這么一來,個個自己選擇過,那么情必定投,意必定合,夫妻決沒有反目之事了。”

那老人道:“何嘗有這種事!離婚的事情,越加多了。”羿道:“為什么原故呢?”那老人道:“從前的夫婦

,所以能夠維系的原故,全是為名分關(guān)系,全是為禮教關(guān)系。夫雖不良,妻不能不隱忍;妻雖不賢,夫不能不

含容;從那委曲求全,潛移默化之中,做出一個良好的家庭來。現(xiàn)在他們哪里是如此,今朝要好了就是夫妻,

明朝鬧翻了就變成路人。這一種還是爽直的。還有一種,正式夫妻明明在這里,暗中卻各有各的情人。夫妻一

倫糟到如此,還可以究詰嗎?”羲叔道:“這個理由,我不明白。女子呢,為了禮教所拘,要另外去偷漢子,

覓情人,恐怕人知道,不能不暗中去來往。至于男子呢,盡可以去納妾,三個五個都是不妨的,何必亦要暗中

去結(jié)識呢?”那老者道:“這個有好幾種原故。一種是目的不同。納妾的目的是為推廣宗嗣起見,他們的目的,是為飽

滿色欲起見。

目的在推廣宗嗣的人,三五個妾自然盡夠了。目的在飽滿色欲的人,以情人愈多愈好,決不能盡數(shù)都納他

到家里來。而且這種人,最是厭故喜新。尋常誘到了一個情人,幾日之后已舍棄了,另換一個新者,這種是他

們得意之事。假使納她在家里,那么決不能時換新鮮,反受到一種贍養(yǎng)束縛的苦,所以他們是不愿的。還有一

種,是財(cái)力不及,不能養(yǎng)活,只好結(jié)識露水夫妻。而且有些是有夫之婦,其勢不能納作小星,只好暗中茍合。

還有一種,是家庭關(guān)系為其妻所制伏,不敢公然納妾,只好在外暗養(yǎng)。還有一種更可笑,外面唱起大高調(diào)說道:一夫一妻,是世界之公道。女子不能有小夫而男子可以有小妻,是天下最不公平之事。所以他主張不可

納妾!

帝堯聽到此地,就說道:“這個理由不錯呀!”那老者道:“何嘗是如此,他不過嘴里說吧。等到他色欲

沖動起來的時候,外面的偷偷摸摸,真正不可再問。尤其可惡的,外面的情人勾結(jié)上了,要想正式弄到他家里

來,而又礙于那個一夫一婦不可納妾的高調(diào),于是就想出方法,將那結(jié)發(fā)的正妻休棄了,宣告離婚,并且用種

種話語來誣蔑那個發(fā)妻,說她如何不良,如何與我情不投意不合,作為一種離婚之理由。其實(shí)他們的結(jié)婚,已

經(jīng)多少年,兒女已成行了,為另娶情人的原故,忍心至此,豈不可嘆!這種方式,一人創(chuàng)之于前,多人繼之于

后,一般厭故喜新的少年,爭相模仿?蓱z這幾年來,不知屈死了多少婦女了。據(jù)他們的理論,女子離婚之后

亦可再嫁的,并非屈抑她。

其不知女子與男子不同,年齡過了就沒有人要,惟有孤苦到死而已。嘴里高唱尊重女權(quán),男女平等,而實(shí)際上女子之窮而無告者愈多,真是可惡!”

帝堯亦嘆道:“朕在平陽,早聽說三苗國的男女是無別的,不知道他的流毒竟到這個地步。但是朕此番從

三苗國經(jīng)過,并看不出有這種情形,并且連女子都絕少看見,不知何故?”說到此處,階下有一個侍衛(wèi)上前奏

道:“小人前在三苗時,聽見傳說,三苗之主曾經(jīng)禁止女子出外一月,或者是這個原故。”

帝堯聽了,默然不語。

哪知這日夜間,帝堯就發(fā)起熱來了,同時老將羿亦發(fā)熱,兼之頭痛欲裂,胸悶欲死。急傳隨行的醫(yī)生前來

診治,據(jù)說是中暑受熱,加以憂悶惱怒之故。開了方藥,服了下去。到得次日全無效驗(yàn),那病勢反加厲害。接著羲叔也病倒了,病情相同,服了藥亦無效驗(yàn)。赤將子輿知道,三人同病必有原因。到第三日之后,就叫醫(yī)生

不必開方,專將自己所吃的百草花丸,用水沖了,不時給三人灌服。那時三人神志都已昏迷,帝堯和羲叔每到

早晨尚有清醒之時,老將羿則竟是終日昏迷,形狀極險。

赤將子輿估量這個病情一時是不能好的,就使好了,亦須長期休養(yǎng),不能就上路。所以一面飭人星夜到平

陽去叫巫咸來,商酌醫(yī)治之法,一面又飭人在前面山麓之中另建一座行營,以為治病養(yǎng)病的地方。因?yàn)楝F(xiàn)在所

住的這個行館,實(shí)在湫隘卑濕,不適于病人。自此之后,三人總是昏沉,足足二十余日,帝堯和羲叔才有點(diǎn)清楚起來,解了無數(shù)黑糞。老將羿卻昏沉如

故,勢將不救。

帝堯知道了,不禁嘆息落淚。赤將子輿忙慰勸道:“帝病新愈,萬萬不可憂慮傷心。野人知道,老將之病

,和帝與羲叔一樣,不過一時之災(zāi)難,于大命決無妨害!钡蹐虻:“朕等三人,同時同病,今朕和羲叔皆已

漸愈,而老將仍舊厲害,絕無轉(zhuǎn)機(jī),何以知道他決無妨害呢?”赤將子輿道:“野人以洪崖仙人的話想起來,

知道決無妨害。洪崖仙人不是說,后年春夏之交,老將還要建立大功嗎?既然還要立功,那么有什么妨害呢?

帝堯聽了這話,心中稍寬。羲叔道:“帝和某此番重病,全仗先生救護(hù)之力,先生醫(yī)道真是高明!背鄬

子輿道:“野人并不知醫(yī)。不過病初起的那兩日,野人覺得有點(diǎn)奇怪。一則何以三個最重要之人同時生病,而其余一個不病?二則何以三人的病情無不相同?三則這兩個隨行的醫(yī)生,醫(yī)理向來都是很好的,何以三劑不效,倒反加重?野人防恐藥物錯誤,愈治愈糟,還不如百草花丸,能治百病,不妨久服。所以毅然戒勿服藥,專

服百草花丸,果然告愈。這亦是帝與足下之洪福耳!”

又過了幾日,那山麓的行宮造成了,赤將子輿就請帝堯搬進(jìn)去住,老將羿亦抬了進(jìn)去。又過了幾日,老將

羿之病似有轉(zhuǎn)機(jī),恰好巫咸亦從平陽趕到,擬了一個方劑服下去,解下黑糞尤多,病勢更覺減輕。巫咸飭人將

羿所下之黑糞,細(xì)細(xì)檢查,只見里面如鉤如環(huán),糾結(jié)不解的蟲類甚多,但俱已死了。大家亦猜不出它的來原,又追悔當(dāng)日帝堯和羲叔所下之黑糞未曾檢驗(yàn),不知是否相同。一日,羲叔和巫咸談?wù)?羲叔道:“某等此次之病,據(jù)赤將先生的意思,甚為可疑,F(xiàn)在看到老將糞中之死蟲,尤為可怪。某知道,先生能以精誠感鬼神,可

否為某等向鬼神一問,究竟這個病從何而起?”巫咸答應(yīng),自去靜室中作法。隔了一會,出來說道:“這病確

有小人暗中傷害,但不妨事!濒耸宓:“我們早疑心,這個小人不必說,當(dāng)然是三苗了。但不知道他究用何法,厲害至此。先生問過嗎?”巫咸道:“小巫問過,據(jù)云不久自知,無須預(yù)說!濒耸迓犃,遂和赤將子輿及帝堯擬議起來。帝堯遵:“三苗叵測,朕早防及,所以他送的食物一概不去動它。就是那日宴會,若不是三

苗先吃,朕亦想一點(diǎn)都不吃,不料吃了竟受其害!”蒙叔道:“臣當(dāng)時亦如此想。不過現(xiàn)在想想看,三苗等陪吃,當(dāng)然他們自己有藥可解。但是我們亦不當(dāng)時發(fā)病,直待過了二十多日之后才生起病來,難道這種毒蟲,須

二十幾日之后才能為患嗎?

”赤將子輿道:“是否毒蟲,此時還不能定。因?yàn)闊o論什么毒蟲,經(jīng)過熬煮,經(jīng)過鹽油,必定死了,就使

吃下去,亦不至為患。當(dāng)日的肴饌,并沒有生的在內(nèi)。好在此事既然不久即可明白,此時亦可不必去研究它了

!鼻艺f這時正是仲秋之月,滿山桂樹,漸漸結(jié)實(shí),暑退涼生,天氣快美。帝堯與羲叔早已復(fù)原,只有老將羿還是臥在床上,有氣無力。帝堯一定要等羿完全復(fù)原之后才肯動身,所以君臣三個不是閑空談天,就是到左近

山間游玩,差不多各處都游玩遍了。北面一座山,叫作招搖之山。那山上異物最多,除出桂樹之外,有一種草名叫祝余,其狀如韭而青華,嗅之能使人不饑,真是可寶之物。又有一種樹木,其狀如谷而文理是黑的,開起

花來光焰四照,佩在身上可以使人不曾迷路,名字叫作迷谷,亦是一種異物。又有一種獸,其狀如禺而白耳,

伏在地上會走,立起來亦會走,名叫狌狌,吃了他的肉能夠使人善于走路,亦是一種異物。又有一處有一所湯

池,池旁有一塊熱石,將物件放在石上,過一刻就焦,亦是一種異物。此外,奇景名勝不可悉數(shù)。

帝堯在行宮之中,足足住了三個多月。其時已是仲冬,老將羿完全復(fù)原了,大眾乃起身西進(jìn)。過了蒼梧之

野,但見桂樹愈多,彌望成林。一日,到了一座山上。平曠奧衍,足有十幾畝大。帝堯還想前進(jìn),赤將子輿諫

道:“野人聽說,南方多瘴,于北人身體甚不相宜。況且帝與老將等都是大病新愈,不可再冒這個險,不如下

次巡守再去吧。”帝堯道:“朕聞?wù)螝馐巧搅謵簼嶂畾?發(fā)于春末,斂于秋末,F(xiàn)在正是冬天,有什么妨害?

”羲叔道:“不然。臣往南交去,各路都走過。大概各路的瘴氣都是清明節(jié)后發(fā)生,霜降節(jié)后收藏,獨(dú)有自此地以南以西的瘴氣卻不如此,可以說四時都有的。春天叫作青草瘴,夏天叫作黃梅瘴,秋天叫作新禾瘴,冬天

叫作黃茅瘴。還有什么菊花瘴、桂花瘴等名目,四時不絕,尤其以冬天、春天為最厲害,與別處不同。既然于

新愈之病體不宜,請帝就不要去吧。

帝堯又問道:“瘴氣發(fā)作的時候,情形怎樣?”羲叔道:“有兩種。一種是有形的,一種是無形的。有形

的瘴如云霞,如濃霧。無形的瘴或腥風(fēng)四射,或異香襲人,實(shí)則都是瘴氣。

還有一種,初起的時候,但見叢林灌林之內(nèi)燦燦然作金光,忽而從半空墜下來,小如彈丸漸漸飄散,大如

車輪忽然進(jìn)裂,非虹非霞,五色遍野,香氣逼人。人受著這股氣味,立刻就病,叫作瘴母,是最可怕的。有些

地方瘴氣氤氳,清早起來,咫尺之間人不相見,一定要到日中光景,霧散日來,方才能辨別物件,山中尤其厲

害。所以居民曉起行路,必須飽食;或飲幾杯酒,方可以抵抗瘴氣,否則觸著之后,一定生玻夏天甚熱,揮汗

如雨,但是居民終不敢解開衣裳,當(dāng)風(fēng)取涼。夜間就臥,必定密閉門戶,都是為防有瘴氣侵入的原故!钡蹐

道:“這種瘴氣,真害人極了,有什么方法可以劃除它?”羲叔道:“一種是薏苡仁,久服之后,可以輕身辟瘴。還有一種是檳榔子,亦可以勝瘴。其余如雄黃、蒼術(shù)之類,時常拿來燒了熏,亦可以除瘴!钡蹐虻:“

這種都不是根本辦法!濒耸宓:“根本辦法,只有將土地統(tǒng)統(tǒng)開辟起來,人民一日稠密一日,那瘴氣自然一日減少一日了。還有一層,在這個地方住得長久,亦可以不畏瘴氣。試看那些蠻人,終年棲居深山之中,并不

會得觸瘴而死,可見凡事總在一個習(xí)慣吧!钡蹐虻:“此地卻沒有瘴氣,是什么原故?”羲叔道:“此地還

近著北方,山勢又高,四面之風(fēng)都吹得到,所以將所有瘴氣祛除滌蕩,自然沒有了。況且多瘴的地方,它那個山嶺差不多是純石疊成,一無樹木,雨淋日炙,濕熱重蒸,加以毒蛇、毒物的痰涎、矢糞,灑布其間,所以那

河流溪水不是綠的,就是紅的,或是腥穢逼人的,這種都是釀成瘴氣之原因。此地山上,林樹蓊翳?諝庑聺

,瘴氣自然無從而生了!钡蹐蚵犃,點(diǎn)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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