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回   禹會諸侯戮防風(fēng)氏啟為天子滅有扈國

且說夏禹到了苗山之后,那時萬國諸侯已到得不少。百姓聽見夏禹駕到,亦都來歡迎。到得一處,只見新

建筑的宮觀不少,都是預(yù)備給夏禹住的。但那上面的匾額有的題“堯臺”二字,有的題“舜館”二字,旁邊都

有銘記,稱贊堯舜之功德。夏禹見了,暗想:“他們來歡迎我,而竭力稱贊堯舜,就是表明說我之功德不及堯舜而已。我現(xiàn)在已將出

世,何必再與他們爭閑氣?統(tǒng)統(tǒng)都隨他們就是了!

到了大會將開之前一日,各國諸侯差不多到齊,只差了一個防風(fēng)氏。那防風(fēng)氏國離苗山最近,偏偏不來,

夏禹心中非常不滿。暫且不表示。次日,夏禹大會諸侯,朝覲禮畢,便將平日考察諸侯功德優(yōu)劣的一張成績單

發(fā)表,如某某有功,某某有過,某某平平,某某功過相抵,某某過不掩功,某某功不掩過之類,條分縷析,纖

悉不遺,確實允當(dāng)。眾諸侯看了,無不震悚佩服。夏禹對于那有功的加之以獎勵,對于有過的加之以訓(xùn)戒,其

余或獎戒并施,或獎多戒少。自此之后,那座苗山就改名為會稽山,就是為在此會計諸侯功過的原故。

到了第三日,夏禹又召見各地耆老,詢問他們地方的疾苦。然后又會集各國諸侯,向他們發(fā)布兩條政綱,一條是叫他們應(yīng)該普及教育,注重于詩、禮;一條是民間所

用之銓衡斗斛等應(yīng)該注意,使它們齊一。從前帝舜時代,每次巡守,都以此為考察之一種,無如日久頑生,愚

民無知,往往任意私造,輕重不等,大小不一,以致欺詐疊生,爭訟以起。而在上的人以為這種是小事,不去

理會它,實與風(fēng)俗民情大有關(guān)系。以后務(wù)須隨時審察,使它畫一,是亦為政之要道。”眾諸侯聽了,皆唯唯答應(yīng)。

夏禹又說道:“寡人在北方聽見眾諸侯對于寡人的筑城郭。修戈甲之事大不滿意,所以時有反側(cè)之謀。但

是寡人所以要如此的原故,亦無非為衛(wèi)國衛(wèi)民而已,F(xiàn)在與眾諸侯約,寡人已有決心尊重眾諸侯之意,將已筑

成的城郭統(tǒng)統(tǒng)拆去;將浚治的池隍統(tǒng)統(tǒng)平去;將所有的戈甲統(tǒng)統(tǒng)焚去,與爾眾諸侯以赤忱相見。但愿爾眾諸侯此后對于中央政治亦恪盡臣道,無有豬虞之心。那么天下統(tǒng)一,永無戰(zhàn)爭,實是萬民之福,未知爾眾諸侯以為何如?”

眾諸侯聽了,一齊稽首道:“我王果能如此推心置腹,臣等如還有不服的,那真是叛逆之臣了!毕挠硪

大喜,即命從人將所帶來的戈甲一概先焚去。又發(fā)命令叫各地已造的城池即行毀去。將造者停工,未造者勿造

。眾諸侯見了,無不歡欣鼓舞。又過了一日,夏禹叫秩宗伯夷將那預(yù)備好的禪禮物件檢點齊集,就率領(lǐng)眾諸侯在會稽山舉行禪禮,以告成功于天。自古以來,禪會稽的只有夏禹一個而已。

又過了兩日,剛要散會,忽報防風(fēng)氏來了。夏禹大怒,叫他入見,責(zé)備他不應(yīng)該后到。那防風(fēng)氏自恃身體

長大,悍然不服。那個大頭昂在空中,抗聲辯道:“從前你所發(fā)的政令都是擾亂天下之法,所以我不愿來。如

今你自己已知改過,下令取消,所以我仍來。來與不來,是我的自由;就使我竟不來,你奈何了我呢!”夏禹

聽了,勃然大怒道:“從前涂山之會,已和眾諸侯說明:如果寡人有驕汰不德之處,應(yīng)該和寡人直說,汝何以

不說,倒反在此煽惑諸侯?那是什么理由!現(xiàn)在既已后到,又出言無理,實屬不成事體,按照軍法,后期者斬

。”說罷,回顧左右:“與我拿下斬首!”左右得令,紛紛前來。但禁不起防風(fēng)氏的大腳一踢,統(tǒng)統(tǒng)都踢倒,

有幾個竟至踢死。防風(fēng)氏指著夏禹大罵道:“你這個文命小子,竟敢來得罪我!我賜死你,看你怎樣!”說著,舉起大腳竟踢過來。夏禹見左右之人或傷或死,正在沒法,忽聽見他說又要來踢自己,不覺惶窘之至,口不擇言的喝道:

“會稽山神何在!”墓地一人從外飛來,剛剛將防風(fēng)氏的大腳擒祝眾人一看,原來是個龍身烏首的怪物,大家

知道他是會稽山神了,無不驚怪。防風(fēng)氏亦大吃一驚,但是右腳已不能動,急忙俯首用拳來打。哪知拳剛伸出

,又給會稽山神龍爪抓祝防風(fēng)氏力雖勇猛,至此已無法可施,然而會稽山神急切竟奈何他不得,兩個神人相持許久。夏禹要想叫人去殺他,只見他身在半空之中,尋常之人不過與他的腿膝一樣齊,哪里殺得他著呢?然而

又沒有在他身上千刀亂斬之理,要想推他倒來,無如他力大如虎,急切決推他不倒。展轉(zhuǎn)思維,無法可想,忽然叫道:“有了!”忙令左右趕快用畚鍤挑泥,在防風(fēng)氏身邊堆起來,要和他身子一樣高,庶幾可以施刑。這

時觀看的百姓甚多,看見夏禹的神力如此之大,大家都來幫忙,七手八腳,頃刻之間,已造成了和堤防一般的一座塘,和防風(fēng)氏一樣高,已可以用刑了。但是戈甲統(tǒng)統(tǒng)焚去,刑人的刀都沒有了。湊巧,夏禹身邊尚存有一

柄寶劍,劍腹上刻有二十八宿之形,劍面上記星辰,劍背上記山水,是夏禹前所親鑄了佩帶的,便解下來,付

與左右。左右之人拿了劍,爬上堤防,照防風(fēng)氏的頭頸上猛砍過去。防風(fēng)氏早想爭持,無如身軀為會稽山神所絆住,不得動彈。寶劍斬過去,只能厲聲號叫,其聲忿慘。這時人叢之中亦有兩個人慘叫道:“我們不報此仇,誓不做人!”眾人聽了,無不詫異。正要尋覓,忽聽得大聲陡起,恍如天崩地塌,仔細一看,原來防風(fēng)氏已

被殺死,身軀倒了下來。眾人一看,只見他的長度足足橫有九畝之地,血流成渠,腥氣四溢,真是異種。

這時會稽山神事務(wù)已畢,向夏禹行禮,倏然不見。夏禹就叫人將防風(fēng)氏尸首埋葬,用了數(shù)十人才能扛動。

那個頭安放在車上,他的眉毛高出在軾的上面,想見其頭之高大了。后來到得周朝春秋之時,吳王筑會稽城,

發(fā)現(xiàn)一骨,其大可以專載一車,莫名其妙,叫人到魯國問孔夫子?追蜃痈嬖V他是防風(fēng)氏之骨,大家方始恍然

。后話不提。

且說夏禹殺了防風(fēng)氏之后,諸侯無不震懼。夏禹向他們解釋一番,諸侯陸續(xù)散去。夏禹又將他從前在此山

上所得的金簡玉字之書及赤碧二珪等依舊埋藏在會稽山中。就是那殺防風(fēng)氏的寶劍,亦選了一座山藏它起來。

諸事已畢,夏禹就向帝女說道:“我們可以去了。”帝女點首稱是。

到了次日,夏禹忽說有玻午餐之時,胃納驟減,數(shù)口之后,即停箸不食。左右要來撤去,夏禹道:“寡人

食余之物,不可以再使他人食之。”當(dāng)即回顧帝女道:“汝可傾去之,以留一個紀(jì)念!钡叟饝(yīng),隨即將那

食余之飯用手撮了,向空中四面撒去。有些落在山中,有些落在澤畔,有些落在江中,左右之人看了,也不知

道它是什么作用。

哪知到了后來,這落在山中的就變成一種石子,狀如鵝鴨之卵,外有殼重疊,中有黃細末如蒲黃,或狀如

;,糜糜如面,可食。那落于澤畔的變成一種藤類,葉如菝葜,根作塊狀,有節(jié)似菝葜?而色赤,味似薯蕷

。那落于江中的隨潮流至扶海洲上,變成一種篩草,其實食之如大麥。這三種后人統(tǒng)叫它作禹余糧。有一說,

夏禹戰(zhàn)勝而棄余糧,化而為石,所以叫禹余糧。這一說不知它的出處。查夏禹戰(zhàn)爭都在未即位之前,那時事功

正方興未艾,不能稱為了又戰(zhàn)勝而棄余糧,揆之情理,既屬暴殄天物,抑且近于驕傲,不合夏禹之為人,故不

采齲閑話不提。且說夏禹自從那日病了之后,日日加重,左右勸進醫(yī)藥,夏禹一定不許。到了晚間,除出帝女之外,并不

許有人在他屋中伺候。有一日,夏禹忽然起來沐浴更衣,到得夜間,左右之人覺得夏禹所住的院內(nèi)光明四徹,

且人語聲甚雜,不知何故。

然而夏禹吩咐不準(zhǔn)進去,亦不敢進內(nèi)。

到得次日,進內(nèi)一看,只見夏禹冠服整齊,仰臥榻上,近前細視,已嗚呼了。到處尋視帝女,則不知所往

,大家非常著急。然而已無可如何,只得飭人星夜往安邑通報。一面由秩宗伯夷預(yù)備殯鹼,一切悉遵夏禹生前

所定的法令:衣裳三領(lǐng),葦槨四寸,桐棺三寸,此外并無別物。就在會稽山旁擇地營葬,亦是夏禹定今:死于

山者葬于山,死于陵者葬于陵之意。葬時土地之深穿下七尺,下不及泉,上不通臭,僅僅足以掩棺而已。又取一塊大石,以作下窆之用。現(xiàn)在此石尚在,名叫窆石,石上刻有古隸文,無人能識。

葬畢之后,又在墳旁給夏禹立一個廟,廟中刻像供奉,兼刻一個帝女之像,在旁邊侍立,大家都叫她圣姑

,到得后世尚在。后來夏禹墳上時有大鳥飛來,給她守護。春天拔草根,秋天除蕪穢,年年如此,因此叫這作

鳥社。縣官禁止百姓,不得妄害此鳥。她祠廟下的祭田又有無數(shù)大象來給她耕田,也是年年如此。百姓都說神禹之神到死了都還是神的。山東有一口井,深不見底,就叫禹穴。后人以為禹穴就是禹陵,那是弄錯了。

閑話不提。且說那個夏禹是真?zhèn)死了嗎?不是的。他是尸解。那日夏禹起來沐浴更衣之后,與帝女種種都預(yù)備好,到得夜間,更深人靜,只見天上降下兩條龍來,龍上跨著一個人,亦降下來,向夏禹說道:“某姓范,名成光,

是上帝遣來迎接大禹的。上帝因大禹功德圓滿,就此請和某同去吧。”這時夏禹所住的院內(nèi)頓覺光明洞達,如

同白晝。夏禹與帝女遂跨上龍背,范成光別跨一龍,相將騰空而起。

夏禹心中一想,以為必定是直上天門了。哪知不然,兩龍直向南行,到得一座山上降下。那地方形勢甚熟

,仿佛是個南海附近之地。夏禹大疑,便問范成光道:“為什么到此地來?

”范成光道:“上帝吩咐如此,說大禹對于塵世還有一件俗務(wù)未了,故必須到此一行!毕挠肀銌:“是

何俗務(wù)?”范成光道:“某亦不知!毕挠砀,然亦無可如何,只得與帝女降下龍來,各處散步。

湊巧有兩個人從身畔走過,那兩人看見了夏禹,似乎頗為詫異,很很的注意了一下,然后兩個人低頭并肩

的走了過去,一路竊竊促促,不知作何說話。又不時回轉(zhuǎn)頭來望望,目露兇光,驀地間都拔出利刃,轉(zhuǎn)身飛奔

,齊向夏禹撲來,口中并大叫道:“文命小子,不要逃!我們今朝要報仇了,斬你千刀,方泄我恨!”說時遲

,那時快,離夏禹已不到颶尺。夏禹此時已是尸解之仙,到也不慌不逃。陡然一陣大風(fēng),無數(shù)霹靂,兩條龍升

在空中,如電一般的搶過來,將兩個人一爪抓住,兩人頓然不能動。

夏禹便問他們道:“我向日與汝等有何仇怨?汝等乃如此恨我?”兩人道:“汝是文命嗎?是現(xiàn)在的夏王

嗎?”夏禹應(yīng)道:“是。”二人聽了,益發(fā)切齒道:“你這個無道之君,以武力魔術(shù)殺我的君主防風(fēng)氏,我們立志要替君主報仇。今朝巧巧遇著你,又毒龍助你為虐,實在可惡之極。你趕快殺死我們罷!你不殺死我們,

你小心,總有一日要死在我們手里。”夏禹聽了,就說道:“原來汝等是防風(fēng)氏的臣子,那日高叫報仇的就是

汝等了。臣各為其主,汝等能為君主誓死報仇,真是忠臣,寡人不但不忍殺汝等,且甚敬佩汝等。以后寡人亦將上升于天,決不會再給汝等遇見,不畏汝等之復(fù)仇,汝等可好好的歸去!”說罷,向兩龍舉手示意,兩龍將

爪一放,防風(fēng)氏二臣頓時恢復(fù)了自由,呆立了半晌,眼看見夏禹和一個女子跨上龍背,一個人另跨一條龍,都

要飛去,知道此仇今生已不能報,便大叫道:“君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死則我活,你活則我死。如今你既然活著而去,我們寧可死了,做厲鬼來殺你。”說罷,拿起利刃,各向自己的當(dāng)胸一刺,鮮血直

冒,頓然倒在地上死了。我國千古忠臣,當(dāng)以這兩個人為開始。夏禹這時在龍背之上看到他們?nèi)绱饲樾?不禁且敬且惜,不免從龍

背上再降下來一看,說道:“可惜不想他們竟都會得自殺的!”范成光道:“假使要他們復(fù)活轉(zhuǎn)來,亦甚容易

!毕挠淼:“用什么方法呢?”范成光道:“大禹且在此稍等,容某去去就來!闭f罷,駕著一條龍向西而去。少頃即轉(zhuǎn)來,手中拿了一把草,給夏禹看道:“這是不死之草,出在鬼方,煎了湯灌下去,人雖已死,可以復(fù)活!毕挠淼:“那么從速灌吧!钡叟:“他們是不愿和你共戴天日的,萬一灌醒之后,他們見你在

此,依舊尋死,豈不是白救了嗎?我看,不如避開為是。”夏禹聽了,頗以為然,于是向他處避去。這里范成光將不死草煎好,給二人灌下。不到多時,果然復(fù)活。不過胸前一洞,已直透腹背,與穿胸國人相似了。二人復(fù)活之后,范成光細細勸慰他們一番,叫他們不要自殺,跑到海外去,就可以算不同戴天日了。

二人頗以為然,后來跑到海外,娶妻生子,后嗣非常蕃衍,漸漸組成一個國家。不過胸前都有一洞,變成種類,便是貫胸國的老祖宗。

自此之后,夏禹俗務(wù)盡了,由范成光御著二龍,與帝女直上天門,邀游仙界,不復(fù)再出現(xiàn)于人世。我的這

部上古神話史也就此告終了。但是神話雖完,事實卻沒有完,就此止住,未免太沒結(jié)煞,所以只好再續(xù)幾句。

且說夏禹之子啟,在安邑得到了夏禹的訃音,發(fā)喪持服,一切朝廷政事仍歸伯益總攝,自不消細說。到得

三年之喪畢,伯益避居于陽城,啟亦避居于禹始封的夏邑,都是仿照堯舜父子的舊例。但是天下諸侯和百姓卻

不依照舊例,不到陽城去推戴伯益,都到夏邑來推戴啟,說道:“啟是吾君的兒子,我們應(yīng)該奉他為君的!

這其間有沒有另外的黑幕,不得而知。據(jù)戰(zhàn)國時孟夫子的解釋,有兩種理由:一層是伯益之相禹也歷年少,施

澤于民未久,及不來舜禹攝政的年代多,德澤之人人深。

二層是啟賢,能敬承繼禹之道,不像那丹朱、商均的不肖。但是兩層理由甚不充足:第一層,伯益佐禹治

平水土,歷仕三朝,施澤于民,亦不能算不久。第二層,夏啟并未做官,能不能承繼禹之道,天下諸侯和百姓

何從而知之?如說平日已在那里輔佐政治,與諸侯相交結(jié),那么就使沒有與伯益爭天下之心,亦不免有爭天下

之嫌了。閑話不提。

且說夏啟自從為諸侯百姓推戴之后,他就在夏邑地方即天子位。他和禹既然是父子相繼,那定都的問題當(dāng)

然不提及。他的第一項政令,就是大享諸侯于鈞臺。那時伯益亦邀來參與。

過了幾日,諸侯簇擁著他回到安邑,造了一個臺,名叫璿臺。

又大享諸侯。一年之中,兩次大享諸侯,都是前代所無,究竟還是聯(lián)絡(luò)手段,還是酬庸大典,就這件事看

起來,亦未免使人可疑了。

哪知夏啟第二次大享諸侯,正在興高采烈之際,忽然外面遞到一道檄文,夏啟一看,原來是有扈國所發(fā)的

。檄文之意,大致說堯舜以來,都是傳賢,現(xiàn)在先王禹早經(jīng)薦伯益于天。而啟竟敢私結(jié)黨羽,煽亂諸侯,攘奪天下,既違列圣官天下之心,又乖先王薦舉伯益之意,不忠不孝,實屬罪大惡極,大家應(yīng)該群起聲討。下面又

盛贊伯益的功德,勸眾諸侯加以推戴等語。

夏啟胸有成算,并不驚怪,便將那檄文傳示諸侯,并且說道:“寡人本來避居先王上邑,不敢承此大寶的

。承眾諸侯暨百姓殷殷推戴,迫不得已,才敢忝顏承紹大統(tǒng)。自問才德不及費侯益遠甚,有扈國君的話實屬允

當(dāng)。寡人即當(dāng)就此退居藩服,敬請費侯益統(tǒng)承大寶,以符先王之志。”說罷,就離座作欲出之勢。那時眾諸侯

既已擁戴在前,此刻又正在饜飫他的盛撰,一時哪里翻得過來?都站起來挽留道:“決無此事,決無此事。此不過有扈國君一人的理想,臣等都不以為然,請我王萬勿遜避。即如費侯益今日亦在座,他豈肯僭奪我王的大位呢?”說著,大家的眼睛都注到伯益身上。伯益此時居于嫌疑之地位大下不去,亦只能離席,竭力挽

留夏啟。一面又竭力自己辭讓,表明心跡。相持了許久,夏啟方才歸座,不再讓了。

享罷之后,諸侯紛紛歸去。伯益也告了病假,夏啟優(yōu)加存問,禮貌殷摯,將伯益之次子若木封于徐,以示

殊異。但是伯益之心終覺不安。次年,就告歸,回到他所封的費國去,不再做宰相了。伯益既去,那有扈國亦

始終不肯臣服,仿佛與朝廷脫了關(guān)系,相持至兩年之久。夏啟屢次遣人前往疏通,有扈國君終置之不理。夏啟

深恐日久發(fā)生他變,因與杜業(yè)等臣下商議起兵征討,而苦于無名。后來想出一個辦法,說有扈氏威侮五行,怠棄三正,將一個空空洞洞無憑無據(jù)的罪名加在他身上。

然后帶了六師親往征伐,直到有扈國的郊外甘的地方。哪知有扈國人拼命拒戰(zhàn),六師之眾竟不能抵?jǐn)。?/p>

來夏啟歸去,修治兵甲,經(jīng)營武備,重復(fù)再來,才將有扈國打破。那時有扈國君因氣忿病臥在床上,夏啟率領(lǐng)

兵士直人其官中,親自到床邊,將有扈國君擊死。所有有扈國君的子孫雖則不遭殺戮,但是都將他們降為牧豎

,苦賤不堪。

看官想想,僅僅是個威侮五行、怠棄三正之罪,何至于要如此之酷毒待他呢?從此看起來,亦是夏啟得天

下可疑之一端。然而自此之后,再沒有諸侯敢與夏啟反抗,官天下之局改為家天下就確定不移了。

我。我實。實在記。記。記掛二哥呀!”話未說完,良心發(fā)現(xiàn),頓時將一張臉漲的飛紅。

舜見他如此,也不和他認真,便說道:“三弟你來亦好,我這幾日忙得很,你有功夫可以代我管理這些臣

庶吧!毕舐犚娝慈绱苏f,心中益發(fā)不安,如坐針氈,勉強支吾了幾旬,就告辭而去。

回到家中,他母親就問他道:“你來得這般快,莫非那兩個女的不肯從你嗎?”象道:“怪!怪!不是鬼,定是妖!”

他母親詫異道:“怎樣?怎樣?”象道:“我們親眼看見他埋在井里,哪知他卻在床上彈他的琴,豈不是

妖魔鬼怪嗎?”他母親聽了,亦驚疑不定。兩個人再同到井的四周看了一會,亦看不出痕跡,他母親道:“不

要這個人有鬼神保佑,暗中救護吧?我看你還是息了這個念頭吧。”象恨恨地說道:“我一定不肯歇,我不弄死他不是人!”當(dāng)下只有敤首聽見了,知道舜并未死,暗暗歡喜。。。。。。。(下余殘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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