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含嘉城秦瓊戰(zhàn)丘瑞
時有行軍從事交留人來見瑞,與說曰:“今含嘉城密令趙仁基保守,保汝救此城,將功贖罪,若何?”丘瑞言愿往。有一湘陰人姓趙名泰來,見王世充言曰:“三軍易得,一將難求。
丘瑞雖然有罪,主上之所深愛者也,不可誅之。再與五千軍,令求含嘉城,則牽動諸處之兵,東都自安矣。如不成功,并罰前罪!笔莱鋸内w泰之言,再與兵五千,交瑞救含嘉城。瑞努力而去。
卻說守城趙仁基、邵旦知丘瑞兵來,邵旦只要堅守,趙仁基定要迎敵,引軍與丘瑞交戰(zhàn),大敗而回。邵旦急申文書到洛口城,李密請諸將商議。此時徐世績據(jù)守黎陽,房彥藻曰:“含嘉城緊急,必須秦瓊方可退丘瑞!辟Z閏甫曰:“今秦叔寶屯兵鞏北關,亦是緊要去處,不可取叔寶回,帳下諸將內選一人去破丘瑞!狈繌┰逶:“丘瑞,隋之名將,非等閑可及,不著叔寶,無人可當!焙鎏孟乱蝗藚柭暥栽:“汝等何視人如草木也!某雖不才,愿斬丘瑞首級以獻!北娨曋,乃羅士信也。彥藻曰:“爾性暴悍,不識進退之法,非丘瑞之對手也!笔啃艌詧(zhí)要去,彥藻曰:“將軍要去,可令一人副之。”裴儼曰:“我兩個同去!崩蠲艽笙,即時交裴儼、羅士信同行。賈閏甫諫曰:“今丘瑞親打含嘉城,越王又遣段達、韋津、龐玉等互相接應,汝等休以為兒戲。若此城一失,東都安如泰山矣。若破丘瑞,可以取洛陽諸郡。何故以此二少年當此大任乎?”李密曰:“汝以二后生無謀,不能成事乎?吾料遠近諸郡必在此二人手內可得!遍c甫等各曬笑而退。
卻說羅士信、裴儼到含嘉城,趙仁基、邵旦見二將到,心中亦笑李密如此調度人馬,這般緊要去處,如何只叫二后生來。
時士信年十六,儼年十五,隨即交割牌印,看二人如何調遣。
裴儼使軍人將認旗去城上豎起,丘瑞聽知士信、裴儼到,心中暗笑。次日,引軍搦戰(zhàn),士信對裴儼曰:“你見諸人動靜,笑我二人。必建奇功,以服眾心!迸醿霸:“愿從尊命!碑斎找姵龀,與丘瑞對陣。羅士信出,與丘瑞打話,瑞曰:“汝等群賊,侵奪城池,大兵到此,尚自不降,引兵來相拒乎?”士信怒曰:“汝賊亦有心為亂,何敢責人乎?”遂拍馬向前,與丘瑞決戰(zhàn)。二馬相交,戰(zhàn)到四五十合,忽聞背后喊起,裴儼從小路抄在丘瑞軍后,一陣夾攻,丘瑞大敗。連夜趕去,丘瑞兵退八九十里,士信、裴儼收軍下寨,俱各按兵不動。
王世充聽知丘瑞又輸了一陣,又欲見罪,趙泰又諫曰:“今丘瑞事急,若再擊之,必降李密矣?汕哺睂⑾嘀,使其不生異心!笔莱鋸闹,即遣馮慈明并東都將龐玉二人引兵五千,前去助戰(zhàn)。二將即時起行,到丘瑞寨中,問及軍情,瑞曰:“羅士信雖年幼,甚是英勇。更有裴仁基之子裴儼為助,不可輕敵。”龐玉曰:“初生之犢,不足懼之。”遂與馮慈明引新軍離寨前進。原來羅士信連日哨探,已知路徑,裴儼曰:“此去不遠,乃是五里山,山中乃是王世充糧草出入之地,若取那個去處,其勢可破敵,洛陽軍士自相離散矣。”士信曰:“汝見正合吾意,可與吾如此如此!迸醿邦I了士信計,自引一支軍去了。卻說羅士信聽得馮慈明、龐玉兵來,遂令叫龐兵先退寨中,搬運糧草去了。士信引馬軍出迎,龐玉在陣前大罵士信逆賊小輩,遂拍馬挺槍來敵士信,馮慈明使出來夾攻。士信力戰(zhàn)二將,略斗數(shù)合,士信敗走,二將趕二十余里,奪了士信寨。士信又創(chuàng)一營,次日馮慈明、龐玉又來。士信又出戰(zhàn),略斗數(shù)合敗走,二將又趕二十里,奪了營寨,卻喚丘瑞守后寨。瑞來前寨諫二將曰:“羅士信連退二日,于中必有詭計!瘪T慈明叱丘瑞曰:“據(jù)你如此膽怯,可知折了山寨。再休多言!看吾二人建功!鼻鹑鹦邞M而退。次日,又戰(zhàn),士信又退二十余里,二將迤邐趲上。次日,二將兵出,士信兵望風而走,連敗數(shù)陣。士信直趕入城下,將次城門下寨,士信堅守不出。趙仁基暗暗發(fā)書申報李密:“羅士信連敗五陣,現(xiàn)今退入城內!崩蠲芑艈柗繌┰,彥藻曰:“此驕兵之計也。”賈閏甫等未信,李密又差王當仁到城接應。士信相見了,問當仁曰:“此來助戰(zhàn)何意?”
當仁曰:“魏公知將軍數(shù)敗,故差某來!蓖列判υ:“此驕兵之計也,看今一戰(zhàn),可盡復諸營,奪其糧食馬匹。此是借寨與彼,令安輜重也。今夜令邵仲明守城,趙將軍搬奪糧食馬匹,將軍看吾破敵!
是夜二更,士信引五千人馬出城。原來二將連勝,盡皆懈怠,被士信斬寨直入,人不及甲,馬不及鞍,二將逃命而走,軍器鞍馬無數(shù),盡皆交趙仁基搬運入城。士信便催軍馬相繼而進,王當仁曰:“軍眾力困矣,可以暫歇!笔啃旁:“不入虎穴,安得虎子?愿隨者進,不愿者退!北娷娕η斑M,丘瑞兵反被自家敗兵沖動,背后追兵太急,都把不住,望后而退,棄了許多寨柵。到洛水旁,丘瑞尋見馮慈明、龐玉曰:“此去五里山,乃柴草之所,更連接葉公山屯糧之地,乃是羅士信軍士養(yǎng)命之源,倘有疏虞,愿死此地也!瘪T慈明曰:“葉公山乃越王遣劉長恭領兵守護那里,正接五云山,又是段達之弟段煥保守,宜往投之,就往此山!鼻鹑鹋c二將連夜投五里山來見段煥,說羅士信用驕兵之計,誘到城外,軍馬突出,勢不可當。又被此賊連夜追趕,自相沖擊,棄了許多寨柵。又金鼓大震,人報士信兵到。煥大笑曰:“此賊不讀兵法,只持勇耳。”瑞曰:“此賊雖是年幼,智勇皆有也。”煥曰:“不識機變,此死牒也!比鹪:“亦不可輕料!饼嬘裨:“愿得三千精兵擊之,無不克也!睙ㄋ炫c玉兵下山,士信整兵去迎。當仁諫曰:“紅日沈西矣,軍皆勞困,且宜暫退!笔啃糯蠛粼:“不然,昔日古人順時而動,見機而發(fā),今蒙天賜奇功,何可逆之?”言訖,金鼓大震,龐玉引軍來迎。士信揮刀直取龐玉,只一合,斬玉于馬下。士信之兵大喊,殺上山去。丘瑞、馮慈明急引軍來迎,忽聞山后大喊,火光競天而起,上下通紅。段煥提兵來救火時,正遇裴儼,手起刀落,死于非命。原來羅士信使裴儼預先引軍伏于山后小路,只等士信軍到,故來放火,柴草堆上一齊點著,烈焰飛騰,照耀山谷。裴儼既斬段煥,隨后殺來,丘瑞、馮慈明前后不能相顧,只得棄五里山,望五云山逃奔。早有人飛報王世充,世充后面繼至,皆被李密之兵殺敗,密遂乘勢引兵,進據(jù)金墉城,擁兵三十萬,陳于北邙,南逼上春門。越王侗使段達、韋津二人拒之,達望見密之兵排列森嚴,威勢烜赫,段達大懼而走。密后面縱兵追之,軍士大潰,半被殺死。城中乏食,于是偃師、柏谷、河陽、河內四郡之地皆降于密。此時王世充得東都兵合擊李密,不能取勝,遂收拾人馬,屯于宜陽城。自后累與密戰(zhàn),數(shù)陣皆敗,至是密之聲勢遠近皆懼,聳動一人,且看是誰。
總批:丘瑞再領兵救含嘉,以圖后功。雖其百折不回之志,倘不得副將慈明之助,其不敞于士信也者幾希。迨世充后面繼至,皆被李密之兵殺敗,密之聲勢亦可畏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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