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達(dá)達(dá)國議舉伐宋 楊宗保兵征西夏
卻說西夏達(dá)達(dá)國王李穆,緝探大朝已破幽州,與群臣議曰:“宋君混一土字,北番又歸中原,今欲乘本國人馬精強(qiáng),以圖伐取,卿等以為何如?”左丞相柯白仙出班奏曰:“諺云:‘事有可為而為之,則成功易;事有不可為而強(qiáng)為之,悔莫及矣!袼纬唤y(tǒng)之盛,謀臣猛將,連藩接境。往者北番自晉、漢以來,每見尊懼;宋君御極,遂致干戈日尋,疲于奔命,競被宋朝所滅。今西番控弦之眾,不足以當(dāng)大朝一郡,倘若兵甲一動,致怒宋君,長驅(qū)而來,豈不是惹火燒身,自取其禍哉?主上自宜詳審焉!
道未罷,一將應(yīng)聲而出曰:“不因此時進(jìn)兵而取中原,尚何侍耶?”眾視之,乃羌氏人氏,姓殷名奇,使二柄大桿刀,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更會呼風(fēng)喚雨,國人懼之,號為“殷太歲”。部下一將,名束天神,亦有妖法,能化四十九個變身,西番號為“黑煞魔君”。是日殷奇力奏:“正好乘虛伐宋!蹦峦踉:“卿要舉兵,有何良策?”奇曰:“臣近聞中原將士調(diào)殘,楊六使等已皆喪亡;沿邊守將,武備不修,一聞烽警,人各望風(fēng)而走。憑臣平日所學(xué),聲勢及處,先教郡邑瓦解;兵抵皇城,管取一戰(zhàn)成功。取宋天下,有何難哉?”穆王大悅,遂封殷奇為征南都總管,牙將束天神為正先鋒,汪文、汪虎為副先鋒,江蛟為軍陣使,共統(tǒng)十萬番兵征進(jìn)。殷奇領(lǐng)命而出,將羌兵操練精熟,克日離西番,望雄州進(jìn)發(fā)。但見:旌旗蔽野,殺氣凌空。有詩為證:
凄凄殺氣遮紅日,金鼓聲鳴勢若雷。
徒恃英雄生怨隙,徑教匹馬不西回。
殷奇兵行數(shù)日,將近雄州,離城正南十里安營。鎮(zhèn)守雄州者,乃都監(jiān)丘謙。聞知西番兵至,與牙將鄧文議曰:“此是西番聽得吾之本官已喪,朝中無甚良將,故乘虛入境,來寇中原。今雄州軍馬單弱,恐難迎敵,似此奈何?”鄧文曰:“都監(jiān)勿慮,城中有兵四千,留一半守城,吾同騎尉趙茂率兵二千,出城迎敵!鼻鹬t曰:“賊乓勢重,公等不宜輕覷。”鄧文曰:“無妨!奔磁c趙茂披掛完全,率兵揚旗,開城而出。
西番殷帥見宋兵出戰(zhàn),排開陣勢,馬上高叫:“宋將作急投降,必有重用;假若執(zhí)迷,吾今十萬羌兵,即將雄州踏為平地!编囄囊获R當(dāng)先,指而罵曰:“無端番逆,不知天命。大遼如此之雄,尚遭吾滅;汝西番旦夕不保,還敢妄想中原那?”殷帥大怒,問:“誰先出馬,捉此匹夫?”只見左哨下一將,應(yīng)聲而出,乃束天神,手執(zhí)鐵斧,縱騎直取鄧文。鄧文舉槍迎戰(zhàn)。四下吶喊。二人斗上三十余合,鄧文槍法漸亂。趙茂拍馬舞刀相助。天神力戰(zhàn)二將,全無懼色。殷奇于馬上挽起巨弓,一矢射中趙茂而斃。鄧文見茂中傷,拋戰(zhàn)逃走入城。殷奇揮羌眾奮擊,宋兵折去一半,遂乘勢圍了雄州。鄧文下令緊閉城門,入見丘謙,道知西番兵銳,軍尉趙茂中矢身亡。丘謙駭曰:“彼眾我寡,勢所不敵,今其困城緊急,可修表,令人入京求救。”鄧文曰:“事不宜遲!”即時修表,遣騎軍夜深出城,星火來到汴京,投文于樞密院。
近臣奏知真宗,真宗大驚曰:“西番乘虛入寇,實乃大患!奔本畚奈渖套h。柴玉進(jìn)曰:“臣舉一人,可御番兵!钡蹎:“是誰?”玉曰:“三代將門豪杰、金刀楊令公之孫、官授京城內(nèi)外都巡撫楊宗保也。若用彼部兵前往,破之必矣!钡鄞髳傇:“卿之所舉,實稱其職!奔聪旅,封宗保為征西招討使,呼延顯、呼延達(dá)為副使,大將周福、劉閔為先鋒,發(fā)兵五萬,前退番兵。
宗保領(lǐng)旨出朝,詣無佞府辭令婆出師。令婆曰:“曾憶汝父遺言:國尚有兵革,須盡忠所事!弊诒T:“軍情緊急,特辭令婆即行!绷钇欧愿:“審機(jī)調(diào)遣,莫墜先人威風(fēng)!弊诒nI(lǐng)諾,出教場中,催集軍馬齊備,克日離城,望雄州進(jìn)發(fā)。時值十二月天氣,朔風(fēng)寒凍,但見:鴻雁北來聲慘切,征人西下怯窮途。宋朝人馬浩浩蕩蕩,直抵焦河口,望雄州只爭十五里之遠(yuǎn),宗保下寨于崖口,遣人報知城中。
卻說番帥殷奇聞知消息,吩咐部下大將:“宋之援兵,旗上大書‘楊宗保\’。久聞此人是六使長子,文武雙全。當(dāng)時破南天陣,皆其調(diào)遣。今部兵來到,汝等不可輕敵,各宜用心。若能勝之,中原不難取矣!备毕蠕h汪文、汪虎進(jìn)曰:“不消元帥出陣,小可二人,管教殺退宋兵!币笃婕锤杜c精兵二萬。
次日,汪文于平川曠野,列陣索戰(zhàn),遙望見宋軍鳥飛云集而來。楊宗保馬上厲聲問曰:“封境有定,何故來犯吾地,殺害生靈?”汪虎答曰:“雄州近西番之地,為汝侵奪,不得不取!弊诒4笈,顧謂左右曰:“誰先出馬?”呼延顯應(yīng)聲請戰(zhàn),挺槍躍馬,直取汪虎。汪虎舞刀交還。二人鏖戰(zhàn)三十回合,汪文舉槍來助,呼延達(dá)綽斧從旁攻人。汪虎力怯,跑馬便走。
呼延顯激怒追之。楊宗保率后軍繼進(jìn),汪文拋戰(zhàn)退遁,宋軍竟進(jìn),番兵披靡,丘謙在城上望見西番戰(zhàn)敗,開東門接應(yīng),大勝羌兵一陣。宗保亦不追趕,收兵入城。
文、虎率敗眾回見殷奇,道知宋兵勢銳難敵。殷奇怒曰:“些須宋人,猶不能勝,尚望取其中原乎?”即欲引兵親故。束天神曰:“元帥穩(wěn)坐,看小將立退敵兵。”奇曰:“汝先見陣,吾亦隨后接應(yīng)!碧焐耦I(lǐng)諾。
次日平明,于城下?lián)P威耀武搦戰(zhàn)。忽東門一聲炮響,呼延顯、周福厲聲罵曰:“背逆丑賊,不即返兵,剿汝等無遺類矣。”天神大怒,縱馬舉方天戟,直取周福,周福舞刀迎敵。兩騎相交,戰(zhàn)不數(shù)合,天神佯輸,引宋兵入陣,口念邪偈,忽狂風(fēng)大作,飛砂走石,半空中黑煞魔君無數(shù)。周福大驚,回馬急走。背后天神復(fù)馬殺來,一戟刺于馬下。宋兵大敗,死者甚眾。呼延顯慌忙走入城中,抽起吊橋。天神直殺至壕邊而回。
呼延顯入軍中,報知宗保周福戰(zhàn)死之由。宗保驚曰:“西方競有如此怪異?誰敢再出兵見陣?”道未罷,劉閔進(jìn)曰:“小將再見陣一番!弊诒T市,即付與精兵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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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 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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