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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平尼師終生守護(hù)唐玄奘遺骨

  慧平尼師終生守護(hù)唐玄奘遺骨

  慧平師父十二歲起就住在寺廟里,寺廟在吉林某地。小慧平從哪兒來,爹媽是誰,沒有人知曉。後來小慧平長成了大人,一個大女人、大姑娘,一個見了會讓人心動的姑娘。她卻注定是那凈土境界里無法脫離的一員。慧平就出家了...

  慧師父平的出家?guī)缀跏敲镒⒍?在她如花綻放的那年,這幾乎是順理成章的結(jié)果。

  十七歲上,慧平要剃度。剃度之先按規(guī)矩是要往名寺云游;燮绞邭q上就萬里迢迢從東北到西北,到長安,到了長安以南十多公里處的新教寺,那大約是一九三六年。

  新教寺是名寺、大寺。是存放唐玄奘部分遺骨的重地,歷來為人眾敬仰;燮侥釒焷硭吕锬悄暾暌痪湃辍D甑,西安事變爆發(fā)。西安城里各界民眾紛紛上街游行,擁護(hù)張學(xué)良、楊虎城聯(lián)合抗日。十二月十二日張學(xué)良、楊虎城在西安發(fā)動兵諫,逼迫蔣介石抗日...慧平師父雖長在寺院,但五年前家鄉(xiāng)發(fā)生的那一幕日本人制造的九一八事件卻讓她對日本人留下了非常惡劣的深刻印象。慧平尼師到新教寺時已花完了盤纏,想起家鄉(xiāng)那烽火連天,想起家鄉(xiāng)那寺院里成了日本人的兵營,慧平師父就再也沒有了返回老家的勇氣。在新教寺住持的指點(diǎn)下,慧平師父由新教寺往南到終南山圭峰山下的太平峪,暫時於太平寺里留住。不想,這一住卻再也未能出山,更沒有回去過東北老家。

  太平寺是一個小寺,小到就三間房,與慧平師父老家那寺不可同日而語。太平寺的歷屆住持幾乎都是往來新教寺的佛僧,因種種原因,來了,走了,總沒有一個長住;燮侥釒焺t開了先河,她自入那寺來七十年里竟再也沒有離開。

  太平寺所在是屬終南山。終南山又稱太乙山,包括翠華山、南五臺、圭峰山等;燮綆煾妇驮诠绶迳教接@一帶;燮綆煾冈诖说匾簧届o,不曾遇亂,按常人思想,這該滿足。可是不然,年輕的慧平師父在此山中度過著漫漫人生七十年,那可是熬煎!尤其是早先十多年,從大寺到小寺,從天外到山深,慧平師父有過無數(shù)次的動搖。但戰(zhàn)亂使她百般無奈。到四十歲上,身子開始有病,她就更不敢指望能夠有出山、返鄉(xiāng)的一日,哪怕只是到西安城里看看...

  慧平師父在太平寺終身收過二十多位新僧,卻最終只留下一個,也在一九六○年鬧饑荒的困難年頭餓死在寺里後房。之後她就不再收常住的尼僧了,倒好似僧人的旅館,來住的多和她當(dāng)年一樣——朝拜新教寺。

  長安自古名寺多,太平寺北僅五里又有名寺「草堂寺」。西元四○一年,印度高僧鳩摩羅氏來草堂寺翻譯佛經(jīng),該寺從此聞名。著名的長安八景之一「草堂煙霧」也就是源自於該寺內(nèi)一口古井。關(guān)於「草堂煙霧」的說法有兩種,一是說塔旁有「煙霧井」一口,每年秋冬的早晨,井內(nèi)煙霧繚繞,直飄西安城;另一說是寺旁有圭峰,好像古代的圭玉,每逢太陽將要落山,輕煙淡霧彌漫山巔;燮綆煾杆谔剿抡诠绶迳较。慧平師父也因此見到了她平生唯一見過的歷史名望人士∶楊虎城的母親孫老太。

  孫老太逢周末定往草堂寺念佛,常去常往,每每轎車當(dāng)?shù)?前後呼擁,附近民眾就多有所知。到那日也總有人到草堂寺外觀望。再後來孫老太也有念罷佛而往南邊山里走走的時候,往往就到了太平寺,見了慧平師父,也坐過,甚至還喝過慧平師父為夫人砌過的茶。再後來國民黨政府就特別撥款修繕了草堂寺往太平寺的五里一段鄉(xiāng)間土路。解放後,由於年代過久,那路也無甚經(jīng)濟(jì)價值,從未被維修,能見當(dāng)年痕跡的就只有那一帶不可能出現(xiàn)的青石子和兩米來寬的隱約路面。

  慧平尼師是東北人,卻在西北生活了大半輩子,算起來她已是地道的西北人了,可是二十世紀(jì)七十年代我與中學(xué)同學(xué)同往太平寺時,所見老年的慧平師傅還是一口道地的東北口音。與師父交談,她并不計較我們是一幫孩子,倒好像同等大人一樣熱情邀待。記得最後一次去太平寺是一九七○年秋天。那日,小隊(人民公社下支機(jī)構(gòu))里派一壯勞為慧平師父修繕?biāo)箩岵穹。慧平師父就在前屋里接待我們。那壯勞進(jìn)屋歇息時我得空問他關(guān)於慧平師父的生活情況,才得知了慧平師父看似平靜的生活中的一段不平...。

  二十世紀(jì)六十年代末,「文革」初期,慧平師父所住寺院被造了反,寺院做了造反派的隊部;再往後文攻武衛(wèi)開始後,寺院墻頭又被架設(shè)了鐵絲電網(wǎng);「文革」後期,寺院如此凈土之地卻被用作了計劃生育辦公室..,在那革命的年代里,慧平師父被強(qiáng)制到生產(chǎn)小隊里做了一名人民公社社員,那時候,慧平師父已經(jīng)是六十花甲老者,卻每日里與大家一同下地、上山掙起了工分...。

  二十世紀(jì)七十年代,我開始了我的修鐵路、煉鋼、軋鋼、煅鋼、下海做生意等等系列人生經(jīng)歷,卻不曾再有機(jī)會去往那山中拜會慧平尼師。相信她是在那山中終了一個平凡僧人的一生的。

  前年(二○○三年)秋天,我已在北京,一次偶而從網(wǎng)上獲悉太平寺方圓地域及至戶縣紫閣峪發(fā)生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而一場洪水過後卻從洪水沖刷後的地表之下發(fā)現(xiàn)了學(xué)界尋覓多年而未果的「紫閣寺遺址」。而此前,該遺址一直被認(rèn)定為唐朝高僧玄奘法師的遺骨遷葬地。有文獻(xiàn)表明,一些僧人在唐末戰(zhàn)亂中,曾將玄奘遺骨遷葬於終南山里的紫閣寺。時隔千年,紫閣寺早已廢棄,但遺址尚存。遺憾的是,紫閣寺遺址的具體方位一直難以確定,致使「玄奘遺骨具體葬于何地」這一千古之謎一直無法破解。

  現(xiàn)在我則無限感慨,慧平師父她若還在世,定會認(rèn)定自己隱居異鄉(xiāng)深山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一生了。因?yàn)樗刈o(hù)著的地方竟然是自己所信仰的學(xué)說的祖師安息之地!慧平師父是以自己一生去守護(hù)唐玄奘遺骨的唯一最近距離的僧人呢,慧平師父是幸福的。然而她會知道這些嗎?也許在此之前,她已圓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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