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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丑陋的母親

  我丑陋的母親

  走過我的母親橋,漫長的歲月在祈禱,這邊是風(fēng)雨,那邊是陽光,縷縷的白發(fā)飄呀飄。走過我的母親橋,輕揚的微風(fēng)在尋找。這邊是牽掛,那邊是歡笑,再多的夢想也嫌少。親我愛我的母親橋啊,流不盡的故事忘不了。永遠永遠的母親橋啊,伴我一直走到老。

  我的母親是容貌丑陋的鄉(xiāng)下女人,剛剛懵懵懂懂時,我就知道遮丑了。我不同母親一塊兒上街,喊在田里勞作的母親回家時,我只是很快地跑到她的身邊,低低地朝她喊一聲,便飛快地、獨自一人跑開了。別人家的小孩都讓母親拉著小手送到學(xué)校去。但我不,我拒絕接送。我知道,很多個夜晚下了晚自習(xí),我一個人沿著漆黑的街巷走,身后那遠遠跟著我的黑影,那不緊不慢的一串腳步聲,就是母親。但我還是假裝不知,我怕突然走到一盞路燈下,讓別人窺見了我有一個丑不忍睹的母親。 因為丑,自慚形穢的母親一向都是孤獨和寂寞的。她不走親串戚,不到人潮如流的集鎮(zhèn)上去,她從不高聲說話,總是一個人不聲不響默默地忙碌在家務(wù)和田間地頭之間。

  母親很愛看戲,但她很少到戲場去,就是仗著夜色去了,也是不聲不響地遠遠坐在角落里,而且往往是去得最遲、走得最早的一個。她沒有看過一場完整的戲,不是沒聽到開場的鑼聲,便是沒有看到剎尾的好戲,回到家里就靠父親那笨拙的口舌給她補完整一場戲。因此在鎮(zhèn)上,母親像是一個被人難以看到的幽靈,許多人都漸漸地把她淡忘了。 臨近大學(xué)畢業(yè)的那年夏天,我的女朋友小月固執(zhí)地要同我去鄉(xiāng)下見見我的家人,我百般阻撓無效,只好忐忑地硬著頭皮領(lǐng)她回了鄉(xiāng)下的老家。 推開家的木門,母親正坐在院子中搓洗衣服,見了我們回來,母親慌手慌腳地站起來。女朋友見了母親的模樣,一時怔住了,我臉刷地紅了,尷尬地撒謊說:“這是我的大嬸。” 我看見母親一愣,微微地一個哆嗦,但是,母親什么也沒有說,強裝鎮(zhèn)定地朝我們笑笑,便把我們迎進了屋里。 那兩天,小月一個勁兒地問我母親,我左遮右攔,眼看就要現(xiàn)出馬腳來,母親忙幫我掩飾說:“他媽走親戚去了,要好多天才能回來,我是替他們家照看一段門戶的。”母親笑著說完就輕輕扭身出去了。我看見母親在墻角偷偷地擦了一把眼淚。 我在省城結(jié)了婚,只給家里草草寫了一封信,母親接信后,給我們匯來了一千元,匯款單的留言欄上留了幾個黑點。我想這可能是我母親欲言又止吧!一千元,雖然對于城里人不算什么,但對于一個只靠賣糧掙錢的鄉(xiāng)下人來說已經(jīng)接近天文數(shù)字了。

  捧著那張匯款單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沉重。母親,雖然在留言欄上您沒留一句話,但我已深深感到了您的祝福。 妻子分娩前的一個月,一天,樓下的鄰居轉(zhuǎn)給我一個很重的包袱。他說是一個鄉(xiāng)下婦女送來,托他轉(zhuǎn)給我的。我忙問她送包袱的女人是什么模樣,他比比劃劃地說了半天,并說了一句,很丑的一個老婦人。

  他說,那個老婦人在樓下轉(zhuǎn)了老半天,把包袱托給他,說是急著趕車,就匆匆走了。哦,那是母親!

  回到家里,我打開包袱,全是花花綠綠的童衣童帽,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聲痛哭了一場。我告訴妻子,那個我曾說是我大嬸的女人,就是我母親。她千里迢迢、風(fēng)塵仆仆地搭車轉(zhuǎn)車趕到這里來,為了兒子的顏面,竟臨門而不入,留下她給兒子和未來孫子的滿心慈愛,卻連兒子的一口涼水也沒有喝。 妻子也哭了。妻子說,她其實早就知道那大嬸就是我的母親。

  妻子說:“她一點也不丑,她比許多女人都美,她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媽媽!”妻子讓我一定回家把母親接來,她說:“我們不僅要大大方方地喊她媽媽,還要陪她到大街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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