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 回　斗法寶法成敗陣　念道流老祖遣徒

　　詩曰：強(qiáng)中更有強(qiáng)中手，法外高時(shí)法外師。聶子已云仙術(shù)輩，若何特行比村愚。

　　且說是日卯刻，郝聯(lián)提兵先行。馬俊、鸞英隨后。童子居中。浩浩蕩蕩而來。王勇亦應(yīng)此時(shí)，督起賊兵先行。妖道隨后。二家布陣，戰(zhàn)場廝殺起來。王勇、郝聯(lián)二家慣戰(zhàn)，不用打話。舉錘亂砍，舉刀招架。提刀亂劈，舉錘阻擋。爾我軍兵，混殺一場。郝聯(lián)追王勇無能，舉錘奮戰(zhàn)。王勇刀亂力怯。妖道恐防有失，催馬進(jìn)上。又念咒語，祭起打?qū)⑸�。郝�?lián)知慣，是他又來舞弄妖物，退回?cái)?shù)十步。邪砂落下，又死軍兵無數(shù)。

　　善才童子見隊(duì)兵雍亂，曉得妖寶舞弄。大開佛步，截往聶法成，大喝一聲：“妖道爾休逞強(qiáng)，可認(rèn)識(shí)我否？”法成道：“爾這小子，多大本事，敢來相擋。快快退走，免被法寶所傷。”童子命郝聯(lián)出馬對敵。王勇、妖道與馬俊交鋒，除設(shè)邪寶那里是馬俊、郝聯(lián)對手。大家催兵亂殺，奮不可當(dāng)。妖道見此利害，又祭打?qū)⑸�，砂如斗大，亂下亂砍。童子念動(dòng)真言，把盂缽拋起空中，塵拂一指，顆顆邪砂盡歸盂缽之內(nèi)。馬俊知妖法不靈，催馬殺來，賊兵如何抵?jǐn)场�殺的殺，傷的傷，自相踐踏，死者不計(jì)其數(shù)。

　　妖道見童子法寶高強(qiáng)，心中十分著驚。法成上前與童子照面，便問一聲：“請問大仙何來？”童子道：“撓爾的狗眼，認(rèn)不得我是普陀山慈悲門下弟子善才童子么？”法成大驚，知非好事。便說道：“大仙，爾是高山修真道果功成，下來抑助，豈不是有染紅塵殺戒，又失慈悲之善教么？”童子道：“我豈不知，爾系云涯老祖門下，猿身修練多年，尚不知進(jìn)退，以成正果。自持頗有小小法寶，敢助奸賊，擾害生靈，逆天行事。還不尚早回頭，免落酆都永不出輪之罪。”法成道：“我助忠成、王勇，情有可原。只因我二位師兄，被他殘殺。竟不念我等道朋，一味欺人太甚，難道罷手不成么？”馬俊、郝聯(lián)見此，一齊奮戰(zhàn)。王勇、妖道大敗，掩面奔到四將營前。

　　左右督兵殺出保護(hù)。妖道祭起月華石，恰似泰山壓下一般。馬俊郝聯(lián)退后，兵士多被壓傷，死有不少。童子、鸞英上前催陣。妖道又祭起月華石，數(shù)處壓落。善才童子一見，手急眼快，念動(dòng)咒語，祭起射月弓。將彈打去，華石粉碎，墜下不知幾許。

　　妖道見法寶被破，急忙念念有詞，祭起收寶袋。那寶袋一起，童子已知。將滅寶罩祭在半空，其袋落在罩中。妖道邪物，歸于善才童子。

　　法成見事不濟(jì)，心中焦躁。命王勇退兵回寨，再作計(jì)議。殊料楊豹把一萬人馬，圍困赤松林前，絕其歸路。王勇兵將，膽破心驚，不能退回。只得轉(zhuǎn)回，拼死大戰(zhàn)。馬俊號(hào)炮一響，眾將左右并力殺出。王勇、法成四將，兩軍混作一團(tuán)。左沖右突，如鼠尋竄。郝聯(lián)戰(zhàn)住趙仁，不幾合趙仁被刺于馬下。錢光欲突出垓心，又被趙虎撥轉(zhuǎn)馬頭，用起大刀砍為兩段。孫旭見兵大敗，無心戀戰(zhàn)，徒自拖槍亂跑，被岑鐵虎奮使長矛槍，一槍正刺喉間，命歸黃梁去了。有侯相原是鼠域之輩，亂竄沖走，棄了賊寨，將號(hào)衣脫下，拾漢兵遺下軍衣，穿著起來。沖入漢伍，假認(rèn)漢軍。日已西沉，四處舉火，明如白晝。王勇、聶法成把數(shù)千人馬，盡死刀下。竟殺得王勇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左沖右突，無能得脫。況又肚中饑渴，舉刀亂往。馬俊上前與他對敵，戰(zhàn)不幾合。馬俊一刀，砍他為肉醬。聶法成見事大敗，借了土遁。不敢回終南山，恐師尊見怪。遁回赤松林里，見屈忠成而去。

　　寨兵多有投降，回籍者亦復(fù)不少。馬俊收得勝大兵，至赤松林寨外，十里安營。以待打破他寨，然后奏凱班師。各安營伍，密列旗幟。中央結(jié)立大營。命兵士小心巡邏。馬俊、鸞英在大營坐定。左右兩旁眾將依次坐下。便喚駙馬修本回朝，以安圣望。馬俊、鸞英道：“拜上菩薩，小可的寶劍，慈悲的八卦仙衣、乾坤網(wǎng)，既未得回，如之奈何？”童子道：“不妨，妖道遁回赤松林里，與忠成聚話。明日必有異人相助，打破赤松林，何愁此寶不回？”便說：“王爺、王姑、郝聯(lián)眾將等，我奉慈悲法旨，但得成功，即歸普陀山。吾今辭別，汝等務(wù)各齊心，匡助王爺。奏凱回朝之日，高官顯爵，揚(yáng)名后世。”眾人下跪，馬俊、鸞英懇留，童子不允。帶著妖道三件法寶，回普陀山不表。

　　且表云夢山老祖門徒蕭古達(dá)，得趙虎報(bào)說，三合明珠寶劍，被妖道所收。“我想此人，乃終南山云涯老祖之徒，道傳一統(tǒng)。雖他自招殺身之禍，我當(dāng)?shù)酱苏f知。然后下山，免失同道之誼。”駕起云頭，直程望終南山而來。一日到了終南山，下了云頭。道童迎接：“我非別人，乃云夢山王禪老祖門徒蕭古達(dá)要見。”道童步入禪堂：“師尊在上，山下有云夢山蕭師尊求見。”吩咐請進(jìn)，入到禪堂。“請問道長，何山何名？到此何干？”“我非別人，乃云夢山王禪老祖門徒蕭古達(dá)是也。到來非別，只因令徒聶法成，下山助奸黨屈忠成。用起寶袋，收了貧道之徒馬俊三合明珠寶劍。又收慈悲傳授鸞英八卦仙衣、乾坤網(wǎng)之事。目今被敗，法成之寶，被善才童子奉慈悲法旨所滅。我欲下山到法成處，取回此寶。特來稟知師尊，免失道源一脈。”云涯老祖道：“爾且先去，為師自有區(qū)處。”蕭道人辭別，仍駕云頭，望馬俊營中墜下。云涯老祖見法成私自下山：“瞞著為師，有逆天機(jī)，致惹殺身之患。但念他白猿身，修煉已有千年。一旦把道果歸于流水，豈不可惜？罷，罷，不若待吾命徒賀法如過來—料想法成在屈奸寨內(nèi)，不日必破，無路回山。著汝前去，但遇中途，將言語一一說明。命他將寶交回馬俊、鸞英，以免慈悲見責(zé)。引他回山修真再煉。痛改前非，自有好處。”云云，不表。

　　且表侯相，潛入漢營。假借漢軍服色，得脫性命。逃回赤松林寨內(nèi)。妖道土遁而回，屈忠成相見，將敗兵之事，一一盡說。忠成大驚，短嘆長嗟淚下。“王勇將軍身亡，為我捐軀，于心何安。”法成、侯相在旁相勸：“主公不應(yīng)如此，恐傷貴體。但思現(xiàn)有寨兵二千，緊閉不出，待有機(jī)會(huì)，再作道理未遲。”

　　且說馬俊屯兵，離赤松林十里下寨。一日營中無事，兄妹談?wù)�。忽有祥云從西墜下，喚漢兵傳入一說：“云夢山蕭古達(dá)要見。”馬俊知是師尊光臨，降階跪接。道長用手扶起。鸞英上前深拜，眾將上前施禮。各各坐下，奉茶茶罷。馬俊說道：“稟上師尊，前者蒙授寶劍，多次成功，皆賴此劍之力。殊料屈忠成軍師聶法成，用起妖袋收藏。昨命趙虎，到洞稟知，懇師尊指示。”道長說：“不妨，明日統(tǒng)齊大隊(duì)雄兵，勇攻入寨，自然取回。”馬俊吩咐：“明日辰早，飽飧戰(zhàn)飯，多帶火炮，以備攻進(jìn)。”到了是日，馬俊督領(lǐng)大兵。王姑眾將隨后。道長單騎馳驅(qū)來往。有寨兵探得，奔報(bào)忠成。奸賊大驚，法成道：“不妨，待我略施小術(shù)，他兵不能得進(jìn)。”妖道出到寨門，披發(fā)仗劍，念念有詞。呼霞喚霧，盡將赤松林蓋住，對面不能相見。馬俊兵至，望見四處，盡是霞霧深迷。來往沖頭撞額，永日無光。軍兵未知何故，人人心中驚異。不表。

　　欲知怎么破此霞霧？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