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神鏢將被困方家集 金頭虎途中遭人戲

  勝英大戰(zhàn)林士佩。兩個人打到四五十個回合沒見輸贏。勝英一想:我非得用金鏢贏他,不然的話今天的命就保不住了。想到這,虛晃一招,跳出圈外,用手一兜鏢,林士佩就看出來了,他沒敢大意,跳出圈外,沖著勝英一笑:“哈哈哈,老明公咱可決不使暗器,我知道您的鏢是百發(fā)百中,我知道厲害就行了。”

  勝英一看被林士佩識破了,也就沒打這支鏢,兩個人相對一笑。林士佩一回手把三亭分水狼牙镩放下往屋里相讓:“老明公請。我有話跟您說。”

  勝英一看不打了,正求之不得,把刀背在背后跟林士佩進(jìn)屋了。但是林士佩沒把他領(lǐng)到正房,一轉(zhuǎn)身進(jìn)了后院了,勝英邊走邊問:

  “把老朽帶到何處?”

  “哎呀,二爺您跟我來,我有件事要跟您商議,這話不便公開講,就得你我二人相商。”勝英信以為真,來到第三道院,眼前閃出三間房來。林士佩一推門,勝英跟著也進(jìn)來了,林士佩一撩簾奔里屋。勝三爺納悶:這是什么地方呢?正在他猶豫的時候,可了不得,“咔咔咔”一聲巨響,勝英腳下一轉(zhuǎn)機(jī)關(guān)開動了,“咔吧”一聲勝英就掉進(jìn)翻板。林士佩轉(zhuǎn)過身來,哈哈大笑:

  “老明公對不起,委屈幾天。”林士佩說完轉(zhuǎn)身出來到院里。鐵戟將方成、金棍將梁德、鐵錘太寶梁興都跟來了。

  “把他擱起來了。”

  “哼,把他困在陷坑之內(nèi),那師弟你打算怎么辦?”

  林士佩一皺眉:“現(xiàn)在我還沒想好,這么辦吧,先讓他吃幾天苦,然后再想辦法把他處決。”

  “好吧,我光給他送飯,不給他送水,看他昆侖俠還有什么咒念。”說話之間鐵戟將方成叫過一個總管來,讓他抱著鬼頭刀帶著四個家人守著翻板:“沒我們的話任何人不準(zhǔn)打開,不準(zhǔn)給勝英送吃的、送喝的,懂嗎?”

  “懂了。”這幾個小子搬來了五把椅子往翻板上一壓,鴨子腿一擰往這一坐。勝三爺可倒了霉了。勝英在底下受罪咱且不提,單表林士佩和方成。他們又說又笑來到前大廳,洗洗臉,漱漱口,吩咐一聲:“來呀:擺酒宴。”四個人圍座暢飲,方成問林士佩:“兄弟你這回覺得心里頭好受一些不?”“當(dāng)然,只要把勝英搬倒了,我就心滿意足了。”“那士佩呀,要依我說,咱們現(xiàn)在就下手得了,把勝英用一把火燒死,你不就更出氣了嗎”?

  “不,我不這么想,因為勝英現(xiàn)在不光是一個人,他手下黨羽甚多,我把勝英困在陷坑之間,正所謂鈞魚之時。你看著,他那幫爪牙都得來到咱方家集,來一個,咱抓一個,來兩個咱抓一對,把那些罪魁禍?zhǔn)兹甲プ,來一個一網(wǎng)打盡,再收拾勝英也不晚,不然的話把勝英要整死就沒那么大的號召力了。”

  可也對。來,干、干。他們的酒一直喝到掌燈時分,還喝呢。每個人都有三分的醉意了。

  點著燈接著喝,酒席重?fù)Q。正在這個時候,可了不得了,就聽那大門:“咣、咣、咣,”“嘩嘩,”大門掉了。外邊闖進(jìn)一個人來,高聲喝喊:“哦哦,呔,來,唉,好小子還我三伯父,看杵!”把門口的家人打得是屁滾尿流,四散奔逃。林士佩閃目一看:喲,來者非別人,正是金頭虎賈明。

  林士佩跟方成說:“師兄,怎么樣,我猜得不錯吧,十三省總鏢局的人鼻子最長,勝英到哪,他們當(dāng)時就能聞出來。你看老匹夫白天被捉,晚上他們?nèi)司蛠砹恕?rdquo;

  賈明怎么來得這么巧,他怎么知道勝英在此呢?原來勝英憋氣,要捉那個攪鬧洞房火燒勝家寨的和尚。勝英恐怕連累別人所以跟誰也沒打招呼?煽嗔诉@幫小弟兄了,黃三太、蕭銀龍、楊香武、李昱、張七、高恒、于蘭、孟金龍、賈明等,急得是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賈明一個勁兒地哼哼:“哎呀,我的三伯父這可不對呀!你老人家要上哪去也得打個招呼,我們保著您一塊去,雖然沒您能耐大,但是有個方便哪。您不打招呼就走,倘若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們怎么辦呢?”

  小弟兄商量之后蕭銀龍做出決定:“咱們找去,一定要把我?guī)煾嫡抑?rdquo;因此,小哥幾個帶了足夠的吃穿路費,奔南七省尋找勝英。這話好說,事難辦哪。誰也不知勝英走哪條路,不知道師傅在哪,這么大的中國要想找一個人,太難點啊。賈明又裝上能耐了,一出村莊他就說:“等一等、等一等,等我算一卦,我卦算得可靈呢!看看咱們奔哪方面去。”大伙還真希望他算算。賈明把鐵杵往空中一扔:“天靈靈,地靈靈,請你指方向,找我三伯父叫勝英。”“吱、嘡啷啷,”大杵落地、結(jié)果這杵尖指的是東南。

  “嚄,看見沒有,神人指路叫咱們奔東南方向,走啊,弟兄們跟我走。”本來誰也不知道勝英在哪,這就按著賈明的卦奔東南下去了,結(jié)果找了好幾天也沒見到勝英的影子。這一天正往前走著呢,賈明忽然感覺到肚腹疼痛,因為他這個人沒出息:見著好東西吃起來沒夠,饑一頓,飽一頓,故此鬧肚子。賈明就對大伙喊:“唉呀,我三哥呀,前面是不是莊村,看見沒,那有棵樹,你們就在樹底下等我,我得拉一泡,拉完了我去找你們。”

  “喂,你可快點呀。”楊香武氣得一撥楞腦袋:“我說賈明,往后你有點出息行不行,走這一道上別的你沒干,光拉屎了,跟你走有多倒霉!”

  “瘦雞呀!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鬧肚子的,你甭嘴硬,早晚你還不如明大爺呢?哦,你快走,我可憋不住了。”賈明“吱溜”鉆高粱地去了,看看沒人把褲子脫下來開始大便。唉啊,他這肚子這疼啊,賈明直哼哼,這泡屎拉了足有半個時辰,等拉完了覺得肚子也不那么痛了,賈明覺得腰酸腿痛。從地下站起來,把褲腰帶系好,活動活動筋骨,走到大道上。然后奔前面那個莊村,等賈明一到襯底下一看那一個人也沒有,心說:三哥我都告訴你們了,就在這樹底下,不見不散就拉屎這工夫怎么就走了呢?賈明一琢磨,大概我拉屎的工夫長了,他們不樂意在這呆著,上飯館等我去了。他又找飯館,挨家往里探頭,結(jié)果這鎮(zhèn)店五家飯館都沒有黃三太。賈明一想:這下子可壞了,這回我們可走分散了,這泡屎把弟兄們拉沒了,哎喲,這可夠我嗆的,這可怎么辦那。賈明圍著這莊鎮(zhèn)轉(zhuǎn)了幾圈找不著弟兄們,折騰得也餓了,一想得了,我吃飽了再說。他到了第三家飯館。這家飯館的字號叫“第一霄”,飯確實做得不錯,賈明一聞,一股香聞?chuàng)浔,邁步進(jìn)來了,伙計一看:“喂,大爺你要吃飯嗎?”“廢話,買棺材你這賣嗎?”“嗯是,是,你往里請。”

  賈明找了一張桌坐下,把鑌鐵杵往桌上一放,“快點,快點,我等不了,我吃完還有事哪”。伙計就問:“哪么,大爺,想吃點什么呢?”“哦,有沒有清燉牛肉?”“噯,有。我們的牛肉燉得又得味又爛乎。”“給我來兩碗。有沒有燒雞?”“有,這燒雞燒得特別得味。”“嗯,再來只肥雞,!你這賣狗肉不?”“狗肉也有。”“那來個狗大腿!喂,你這賣包子不?”“賣呀!”你再來一屜包子。”

  伙計聽完了一咧嘴,心說:這位幾天沒吃飯了,要這東西也太多點了:“喂,大爺你們有幾位?”“嗯,就我自己。”“你能吃得了這么多東西嗎?”“嗯,你管得著嗎?爺爺有錢呀!你別管我吃得了吃不了,你做出來,我給錢不就完了嗎?”

  “是是是,是這樣。我給您拿去,你稍候。”時間不大飯菜陸續(xù)給端來了,賈明鼓著腮幫子,動起大槽牙,狼吞虎咽吃的這個香呀,正在這個時候外邊來個吃飯的,邁步進(jìn)來,東瞅瞅西看看,一眼看到了賈明。這位直接來到賈明的桌子旁,拉把椅子就坐下了。賈明翻著小母狗眼一看這個人的年歲可不小了,沒有七十也差不多少了。頭上的頭發(fā)都快掉沒了,腦后梳著小干巴辮,身上穿著藍(lán)布袍子,又肥又大,挽著白袖面,腰里系著根絲帶,下邊穿著月白緞褲子青腿帶,白襪子圓口鞋,倒顯得干凈利索。往臉上看是一張紅臉,你別看老頭的歲數(shù)大,紅光滿面,挺有精神的,肩頭上扛著錢袋子,往這一坐把錢袋子往這一放,手捻須臉上帶著笑容。賈明看了他兩眼,又把頭低下吃自己的飯,這時伙計就過來了:“老爺子,你吃點什么,吩咐下來給您準(zhǔn)備。”“好吧,你們這都賣什么?”“唉呀,包辦酒席,各種溜炒的菜樣樣俱全哪!”“別的我不要,給我來一個好酒,一個大拼盤,主食一會兒再說。”

  “唉,好了,”伙計把酒拿來,大拼盤擺上。這老頭自斟自飲。捋著胡須盯著身旁的賈明,賈明心說話:你老看我干什么?我這臉上也沒長花?老頭喝著酒自言自語:

  “唉,這人哪什么樣的都有,黑白丑俊長短不齊,有的五官清秀,有的就五官丑陋,這丑啊也別惡心人。這玩意兒,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下麻子仔,麻子都安家了,叫人瞅著多惡心。這樣的人還活個什么勁呢?不如找個沒人的地方尿泡尿淹死就得了,省著給別人增加痛苦,讓人看著不得勁。”賈明把小母狗眼一瞪,心說:他說誰呢?說我哪!這屋里吃飯的沒有有麻子的,除了我。哎呀!這老頭真來找這晦氣來了,我叫你看來的,你惡心什么?這么些桌子你不坐,專坐我這來了,我不成心找病嗎?賈明把筷子放下了,這陣吃的也不大離兒了,心里有了底了,他把草包肚子一腆,“唉,我說老頭你剛才這番話沖誰說的?”“我呀,沖你說的。”“唉呀!敢做敢當(dāng)啊,我難看不難看,有麻子沒麻子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跑這支什么嘴,說什么風(fēng)涼話,你是不是想不順氣。”老頭一樂:“年輕人,別忘了七十不打八十不罵,我這么大的歲數(shù)了,你還敢跟我動武嗎?你要把我打了,難道國法就不能懲治你嗎?”

  “甭問,當(dāng)然了,我不能欺負(fù)老年人,可是有一樣,分什么樣的老年人,像你這樣的例外。因為你太缺德了,當(dāng)瘸人別說短話,在我面前說這套詞,你惡心人不?唉,我告訴你,今個我高興,不愿意找事,不然的話我非讓你吃一頓拳頭。”“是嗎?這一說你有心要打我了?”“那當(dāng)然了,只因為你歲數(shù)大,你占便宜得了。”“好好好好,就算老朽說錯了,只當(dāng)給你賠禮認(rèn)錯。這么辦吧,我給你算一卦怎么樣?”“我不信那玩意兒。”“唉,我算得準(zhǔn),大劉惲卦未卜先知呀!你什么都甭說,我就知道。”“是嗎?那你說說我是怎么回事?”“你呀,正在找人。你們出來的人不少,大概是九個人。現(xiàn)在丟了八個就剩你自己對不對?”

  “唉呀,”賈明一聽對呀,大概他看見了:“那你給我算算那一些人哪去了?”

  “那伙人呀!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可有一樣,我可不能告訴你。另外我還能算你們在找誰。找的是,勝手昆侖俠神鏢將勝英對不

  “對呀!”

  “那么,我算得準(zhǔn)不準(zhǔn)?”

  “太準(zhǔn)了。”賈明一伸手把這老頭抓住了。“哦,老頭你別唬我。≡蹅兌际抢虾蛹,水賊過河甭使狗刨,你究竟是誰,快點報通名姓。”

  “哈哈哈,好孩子,真是有眼力。這么辦:請我吃完了飯,你會賬,給完了錢我才能告訴你。”賈明一聽一咧嘴,我怎么凈遇著這倒霉的事呀?存?zhèn)z錢不容易,總是有人逼著我請客。他為了盡早找到黃三太他們,沒辦法就答應(yīng)了:“好了,今天我請客。”

  這老頭又讓伙計上了四個菜,自斟自飲也不理賈明,等吃喝完了,老頭把嘴一抹往外就走,伙計一看:“老爺子您還沒給錢呢?”

  “哦,今個有請客的。”

  “好了,那你先走吧!”

  賈明晃著草包肚子往外就走,人家就攔住了:“唉,那位說了你請客。”“廢話,他說他把錢都給了,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請哪門子客?”

  伙計一聽:“這,這可不好辦那,二位到底誰給錢,他走了您不給錢能行嗎?我說這鬧著玩沒有這么鬧的,你今天不給錢你出不去這門!”

  賈明一樂,我告訴你:“今天我讓你看個樂子,剛才走那個老頭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是個賊,我是官府的辦案辦差官,正在捉拿于他。你看他在哪呢?”

  伙計手打涼棚往外一瞅,老頭連影子都沒了。“沒影啊!”回頭再一瞅,賈明也沒了。鬧了半天賈明從后窗戶跑了。伙計一咧嘴:

  “唉,這倆人白吃一頓誰也沒給錢。”這罵就別提了。

  單說賈明打后窗戶出去,跳到后街,在后街一拐彎去追那老頭。一瞅這老者在前邊晃著,賈明緊走兩步,給攆上了。

  “哎,老爺子,等等,等等。”

  老頭一樂:“給人家錢沒有?”

  “哪能不給呢?吃人家東西怎能不給錢,咱最講信用,不但給錢還給五兩銀子的小費呢。”

  “這就對,辦事要實在,不要坑蒙拐騙,要坑蒙拐騙早晚吃東西要噎嗝,嘴都長口瘡。”賈明一聽一咧嘴,心說:他這說我呢,但是沒言語。等到?jīng)]人的地方就問:“哦,老爺子,剛才你不說了嗎?只要我請客你就說實話,請問老人家尊姓大名?”“哈哈哈,賈明。耗愕遣皇琴Z老七,賈矬子,賈斌久。”

  賈明一聽,他什么都知道。

  “你還有個兄弟叫賈亮,對不?”“對呀!”“那就錯不了了,快點磕頭叫五伯父。”賈明摸摸后腦勺:“哦,你這五伯是從哪論起?”“孩子,聽說過明清八義嗎?我排行在第五,你不得叫五伯父嗎?”

  “哎喲,”賈明想起來了:“我先問一句,你是不是姓華,華遷,華紫遠(yuǎn),人送綽號神槍無敵將。”“好孩子說得一點都不錯。”“哎喲,五大爺在上,我給五伯父磕頭了。”華五爺用手相攙:“孩子起來起來,你這小子還是不是個東西,離多遠(yuǎn)我就看出你來。你爹挺好的?”“托五伯父的福,我爹挺好。”“你娘挺好嗎?——“都過得不錯。五伯父你這是從哪爬出來的?”“混賬,應(yīng)當(dāng)說:從哪來的,怎么能說爬出來的呢?”“那,五伯父你是從哪來的?”老人家長嘆一聲:“唉,我從原籍陜西莆州來的。”“那你這要干什么去?”“到茂州古城村看望你三伯父勝英。”

  書中代言,華五爺沒說瞎話,他真去找勝英去了。因為華五爺這人從來好靜不好動,腿腳特別懶,輕易不出門。自從“逢虎山”明清八義散了伙,老頭子就回到陜西莆州華家莊,隱居這么多年沒露面,干什么呢?教了八個徒弟,沒事在家學(xué)學(xué)武藝。老頭練的是一手大槍,號稱:神槍無敵將。他的槍練得可絕了。

  前些日子突然接到勝英的請?zhí)簝鹤觿倏捎H,請自己喝喜酒。華五爺一想:我再不愛動,這事我也得去。況且這么多年和我三哥沒見著了,哥倆好好談?wù),而且不定有多少人參加這個喜事呢?我能見到很多很多的好朋友。所以華五爺心這一動就決定起身。帶了兩徒弟和足夠的銀兩趕奔茂州古城村。走到半道上老遇上下雨,結(jié)果就耽誤了喜期。本來正日子是六月十五,結(jié)果他們是六月二十三才趕到茂州古城村,晚來了七八天,到這之后撲空了。勝英不在,親朋全空了,就見到勝奎和勝福,勝奎一看五叔來了,熱情款待。華五爺就問:“你爹哪去了?”

  勝奎口打唉聲:“五叔啊,我們家攤事了。”如此這般勝奎作了介紹:“我成親的那天晚上可熱鬧了,有個和尚大鬧洞房,放了一把大火,燒了一百多間房子。不信你上外頭看看去,殘垣斷壁呀?恿撕脦资已!就為了這件事情,我父親一賭氣離開家鄉(xiāng),去尋找這個兇僧。老少的英雄都跟著去找去了,到現(xiàn)在一點回音都沒有。”

  華五爺聞聽十分掃興,結(jié)果撲空了。五爺一琢磨,我就這樣回陜西對不起朋友,既然三哥出事了,我要助一臂之力,但又怕家里人掛念。就這樣把兩徒弟打發(fā)回去了,自己留下尋找勝英。他走的這方向也是奔東南,可巧半路遇上賈明、黃三太幾個人。他瞅著這賈明就眼熟,心說,這孩子是誰呢?這不是賈亮的哥哥金頭虎嗎?這孩子的個頭也躥起來了,比當(dāng)年也粗,不錯,是賈斌久的兒子。剛想上前說話,賈明跑到莊稼地里去拉屎了。黃三太一幫人在樹底下等著,華五爺心說:等一會兒再說吧。后來呢,黃三太那幾個人直接奔北下去了,為什么?華五爺不知道。一直到賈明從莊稼地里出來,到飯館吃飯,華五爺跟他開玩笑,說明真情。

  咱們書歸正傳,華五爺把經(jīng)過跟賈明說完了,賈明把嘴一咧:“我的五伯父,你也夠笨的,你倒問問我黃三哥為什么要走,為什么不等我呀!”“唉呀,”華五爺說,“我都不熟悉,要熟悉不就說話了嗎?”“他們都沒了,咱們倆在一塊吧!咱去找我三伯父。”爺倆個商量好了沿途尋找勝英。真是無巧不成書呀!他們也找到方家寨。你別看賈明是母狗眼,這眼睛還挺好使喚。他看著前邊來個人像勝英,賈明一琢磨:是我三伯父嗎?由于離著比較遠(yuǎn),他就看勝三爺在一個門前一晃被一個人接進(jìn)去了。而且接勝英這人特別像林士佩。賈明一琢磨:林士佩怎么能上這來呢?哎呀,這回我辦事也得精細(xì)一點,別猛闖行事。跟華五爺一商量,他們爺倆就找對面小飯館。進(jìn)了茶館要了壺水,賈明裝著大蒜瓣,把伙計叫過來了:“伙計呀,跟你打聽點事。”“嗯,有話您說。”“你們對門那家挺闊氣的,姓什么?”“姓方”。“啊,主人是干什么的?”“買賣人,人家在各地方都有買賣。”“另外我再問問你,他們家經(jīng)常有客人嗎?”“唉呀,這可不清楚,你別看我們對門對戶的,可人家那門老關(guān)著,誰來誰不來的,咱們也不敢問,也沒注意那個。”賈明一見人家伙計不說什么,也不便深問。他跟華五爺一商議,讓華遷在這等著,賈明出來圍著方成的家轉(zhuǎn)了幾圈,忽然聽見院里有動武的聲音。賈明心說:誰跟誰打仗?如果剛才進(jìn)去那人是我三伯父,很可能是他跟林士佩動手,但是有時又聽不清,本宅深宅大院,特別隔音,賈明十分著急,一直到天黑了,賈明這才回來。見到華五爺一商量,賈明說:“這么辦,我覺得咱倆可以探一探本宅。”華五爺同意。天黑了,人家茶館也關(guān)了,賈明把茶資付了,爺倆出來找個沒人的地方,休息了一會,一直到定更時分,爺倆起身直奔方成的家。來到大門外一看,門關(guān)著,院里肅肅靜靜的。華五爺說:“你在這等我,我先進(jìn)去看看。”老頭子飛身上房,進(jìn)了院子,賈明拎著鑌鐵杵在外頭聽信。華五爺爬到大廳,側(cè)耳一聽,正趕上林士佩和方成幾個人閑談,從談話當(dāng)中,華五爺才知道三哥勝英被困在翻板之下,有心動手,又一想還有個賈明呢!我先跟孩子打個招呼。因此華五爺又趕到前邊,跳到街上,把賈明叫到?jīng)]人之處,跟他講敘一遍。賈明一聽這火就壓不住了,把小辮一晃:

  “唉呀,林士佩這個王八蛋三番五次跟我三伯父為仇作對,如今又把我三伯父困在翻板之內(nèi),明兒豈能和他善罷甘休,五伯父,你甭管,我跟他拼了。”他來到方成家的門口,金頭虎掄起大杵,“咣咣咣”,三杵把大門砸掉,一頭他就鉆進(jìn)來了。

  華五爺在后頭跟著咱且不說,單說賈明見人就打見人就砸,嘴里邊喊:“林士佩,把我三伯父獻(xiàn)出來還則罷了,不獻(xiàn)我三伯父,我殺你們個雞犬不留!”“噹咣,噹咣,稀里嘩啦”,賈明正在發(fā)威,驚動了鐵戟將方成和震八方林士佩、金棍梁德、鐵錘將梁興,這幾個人各提家伙來到前廳和賈明打了個照面。林士佩冷笑了一聲:“賈明兒發(fā)什么威風(fēng),林士佩在此。”

  賈明就像瘋了似的:“哎呀,林士佩冤崽仔,我正找你哪!冤有頭,債有主,我且問你,你把我三伯父困到哪了,還不給我交出來,大概金頭虎這兩下子,你小子有數(shù)!”

  “哈哈哈。”林士佩一笑:“賈明啊,我對你太了解了,你是當(dāng)今有名的大飯桶。我怕誰也不能怕你呀!你是帶人來的還是自己來的?要領(lǐng)人來的,你叫別人伸手,你在旁邊歇一會。你這兩下子不配跟震八方動手。”

  “好小子,我叫你志大!”蹦起來就是一杵子。林士佩往旁邊一閃身,在他身后金棍大將梁德晃大棍就過來了:“賢弟,你閃在一旁,把這丑鬼交給愚兄!”“啷啷啷啷”,這家伙一蹦過來就把賈明嚇壞了。賈明一瞅,這位身高能有一丈,比自己高出一半還多,尤其是他手里的一條大棍,好像大房檀啊,長有一丈二尺掛零,奪人二目,就這棍子往少說也得八百斤,賈明連打都沒敢打:“嚄,我的媽呀!”轉(zhuǎn)身就走,剛一轉(zhuǎn)身華五爺來了:“明兒,不必驚慌,五伯在此。”“哎喲,五伯父,你去看看,可了不得了,你瞅這小子棍子有多粗!”

  華五爺一伸手從腰中拽出十三節(jié)鏈子槍,“嘩啷啷”一抖鏈子槍,老頭抬頭一看,也嚇了一跳“哎”,心說,我還小呢,今年才六十八歲,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粗的大棍,這人得有多大的勁,這可是當(dāng)世的奇才呀!就見金棍大將梁德“哇哇”大叫,用棍子一指:“老頭,你是什么人,敢情你也為勝英而來嗎?”

  “不錯,老朽乃是陜西莆州人氏,明清八義排行第五,姓華名遷字紫遠(yuǎn),人送綽號神槍無敵將。”

  “哎呀,無名鼠輩,就你這兩下子還想救勝英,純粹自己找死?垂髂!”嗖,掄棍就砸。

  華五爺不敢招架,往旁邊一閃身,抖鏈子就砸,林士佩晃著狼牙镩就過來了:

  “大哥,打這樣的用不著您,您是大將,壓后陣的,對付那了不起的人物,把這華遷交與小弟。”林士佩過去大戰(zhàn)華五爺。

  華遷的能耐是不錯,但是戰(zhàn)不過林士佩,兩個人打到二十幾個回合,華五爺這鏈子一抖,“嘩啷啷”把林士佩的狼牙镩給挽住了,五爺往懷里一扽一撒手,想把那狼牙镩給拽過來,談何容易,林士佩那有多大的勁呀,就見震八方陰陽把一合,往懷里一使勁:“老匹夫你過來!”就這一下不要緊,華五爺收不住腳,噔噔噔噔往前一蹌就摔到地上了,鐵戟將方成過來把華五爺踩住,過肩頭繞二臂生擒活拿。這么大的華遷華志遠(yuǎn)得了這個結(jié)果。賈明一看,“我的媽呀!”扭頭就跑。林士佩晃狼牙镩在后就追,一直從院里追到大街,從大街又追出方家集去。賈明晃著小辮,腆著草包肚子,掄開羅圈腿,“唰唰唰唰唰”。林上佩一邊跑一邊喊:“賈明兒往哪里走!”賈明嘴還挺硬:“你甭管我,有地方走。”“小輩兒,你給我站住。”

  “廢話,我站住就完了。”賈明說著進(jìn)樹林了。林士佩一看別追了。兵法云:敗將不可追,窮追必吃虧。尤其賈明這小子別看長得丑,可鬼點子多,我再上了當(dāng)!得了,就當(dāng)放個屁,把他放了就得了,林士佩一轉(zhuǎn)身回去了。

  不表林士佩單表金頭虎。一直看林士佩回去了,這才敢從樹林出來。賈明把大杵往地下一杵,嘴一咧就哭開了:“哎呀,三伯父,五伯父呀,你們都完了,我救不了你們,如何是好。我三哥干巴雞小白臉也都不來,他們都跑哪去了,嗚……”

  這賈明不是假哭,是發(fā)自肺腑。賈明一想:流落他鄉(xiāng),舉目無親,抬頭四顧,連一個親人都沒有,面對強(qiáng)敵,束手無策。這時間要拖長了,三伯父五伯父一個都活不了呀!叫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語,我有什么招呀!賈明實在太難過了。哭罷多時,一琢磨,我這種人活著都不如死了,活個什么勁兒!干脆我就上吊得了,賈明動了尋短見的念頭。抬頭正是個歪脖兒樹,賈明心說:誰這么缺德,在這種棵歪脖樹,這就是給我準(zhǔn)備的。唉,又一想怨人家干什么,不是我自己樂意死嗎!賈明一伸手把十字袢解開了,往上一扔,挽過來系了個套,金頭虎雙手抓住繩,把牙一咬,這一咬,心里說話:上吊啦,我試一試上吊是什么滋味。賈明又一想,這上吊的滋味不能好受,我看見別人上吊,把脖子勒得挺深,把身子伸得多長啊,舌頭都出來多長,有的把眼珠子都勒出來了,這滋味不行。不不不,不能上吊哇!唉,干脆想個別的法吧!賈明蹲在樹底下想了半天,一眼瞅著大杵了,這大杵三楞八面一個尖,比槍尖還快,賈明把大杵拿過來,尖對著胸口,心想:得了,我用大杵把我扎死,這一咬牙扎肚子里不就完了嗎?對,想到這他身子靠著樹,把眼睛一閉,把杵尖對準(zhǔn)自己的草包肚子。

  “哎呀,哦!”賈明一想:不行,不能杵死自己,那該多痛呀!而且,我這鑌鐵杵打造的目的是殺別人的,哪能殺我自己呢?況且這一流血過多也太難受了,還是不扎為好哇,想到這他把大杵放下了?偠灾,就這么一句話,賈明這都是假死。合計半天都舍不得,“唉呀”,還是上吊為好,上吊落個全尸呀,管怎么的勒上就完唄。賈明想到這,又把繩抓住了往兩旁看看,“唉,上吊啦,我可要上吊了,有沒有同伴要跟我一塊上吊呢?”這不廢話嗎?他問了半天沒人理他,賈明一想:該著我死,嘿呀,該著我上吊,他想正在猶豫呢,后邊來個人,這人瞅著賈明可笑,金頭虎一點也不知道。正在這陣,這人過來了,把賈明的兩個跨骨一夾,往上一端,把賈明給掛上了。哎呀,這下可不要緊,差點把賈明勒死。金頭虎心說:誰這么缺德呀,你怎么把我掛上了呢?哎呀,不用問準(zhǔn)是鬼呀,哎呀,不相信這可不行,真有鬼呀!賈明覺得脖子窒息得難受,臉發(fā)脹,眼珠子往外冒,舌頭直往外鼓。賈明一想:完了,完了。把這樹干壓得“咔吱咔吱”直響,那個人在后頭看著,心說話,你小子凈冒壞水,今天我叫你嘗嘗苦頭,一看賈明太難受了,“得了,把他放下吧,勒死了不好辦。”這位過去往上一縱就把賈明給放下來了。金頭虎靠在樹上好半天才復(fù)原!摸了摸脖子:哎呀,唉,可要了我的命了,往后把我打死我也不上吊了,這滋味是真難受。“唉,”賈明一想:“是誰把我掛上的又是誰把我放下來了?”賈明的精神一振,把眼睜開了,抬頭一看,在他面前站著個老頭,這老頭細(xì)高條是個大個,肩頭背著錢褡子,穿的衣服前后都是補(bǔ)丁,多少有點赤紅面,還有點酒糟鼻子頭,一把胡須都扦了氈了,這老頭抱著肩膀樂嗬嗬看著自己,賈明這火就往上冒,一個鯉魚打挺就站起來了。

  “喂,老家伙,你缺德帶冒煙呀,剛才是不是你給我掛上的。”

  “是呀,年輕人。我看你有點舍不得,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放屁,有這么助我一臂之力的嗎?好事還行,這是你催我死,你都損到家了。賈明我跟你玩命!”說著話掄拳就打。

  老頭往旁邊一閃身,伸出兩手指來:“別動!”正捅賈明背后頭,金頭虎就覺得麻酥酥的,當(dāng)時就動不了了。那老者轉(zhuǎn)到他的近前,用手彈著他腦袋門:

  “賈明,都說你小子壞,今天一看真是不假呀!你不死跑這裝什么相。你怎么不想救你三伯父和五伯父哪?你死就能辦得了事嗎?今天因此我才懲治你,算了,看在你年輕無知,暫時把你饒了吧!”老頭說到這朝賈明的屁股“啪,”來了一腳,賈明身子一栽歪一下,把穴解開了。金頭虎心想:這人還能耐,還會點穴哪,哎呀,見高人不能交臂而失,看起來他沒有惡意。賈明過來一抱拳:“老爺子,明兒有眼不識泰山,剛才是個誤會,老爺子你可多擔(dān)待,我這賠禮了。”

  “哈哈哈,照這樣還行,將來還有出息。”

  “唉,請問老爺子尊姓大名,現(xiàn)在何處?”

  “甭問,這個你甭想知道,老朽不能說呀,不過賈明啊,你們要辦的事,我都清楚。勝英被困在方家集,鐵戟將方成他們?nèi)髮讶A遷華五爺也活捉了。你說怎么辦?”

  “唉呀,我沒轍了,我才跑這尋死來。我說老爺子,你可能是個世外的高人,請求你助我一臂之力,無論如何也得幫幫我的忙。”

  “好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誰讓我趕上了呢?明兒前頭帶路,這回到方家集你見到林士佩和方成盡管說大話,把他們引出來,待老朽捉拿他們。”

  “哦,我說老頭,你有那能耐嗎?別吹老半天,到那你再趴下!”

  “孩子,你不用使激將法,我可不是跟你吹,就那四個無為之輩不值得我一打,你放心好了。”

  “行了就沖你這把胡子,我相信,你跟我來。”賈明揀起鑌鐵杵把繩解下來,勒好十字袢,趕奔方家集。老頭在后頭跟著,時間不大來到方成家門口了。老頭一拍賈明的肩膀:“孩子,沖過去,越猛越好,越橫越好,你把他們引出來;我在這等著。”

  “嘿,好了。”賈明來到這把大杵掄開,“咣咣咣嘩啦,“把門給砸掉了。那位說:不砸掉一回了嗎?是:自從賈明跑了之后,人家修理好了。剛修好賈明又回來了,“咣咣咣”又給砸掉了。里面有人往外一探頭大叫:“哎呦呦,這丑鬼又回來了,賈明這小子回來了!”撒腿向林士佩稟報。單說林士佩沒要華遷的命,就把他押到后院空房之中。林士佩跟空房的人是這么說的:看熱鬧啊,十三省總鏢局的人以及勝英的好朋友最近這幾天都得來,咱們就穩(wěn)坐中軍帳,來一個抓一個,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方成正高興,正在這時候報事的進(jìn)來了:“報告各位主人,可了不得了,那麻子臉丑鬼又回來了!”

  林士佩起來“啪”一下拍著桌子,心說話賈明這小子是個喪門星,要不把他整死早晚我也好不了。這不是冤魂纏腿嗎?怎么又回來了!林士佩吩咐一聲:“抬我的大镩,”有人把大镩抬來了,林士佩單手提镩邁步往外就走,方成,梁德,梁興都在后頭跟著。剛來到頭場院一看,賈明正在那發(fā)威呢。

  “呔呔呀嘿,林士佩出來,你們這幫小毛賊快出來送死,明大爺回來了,哇,呀呀——”他還叫了兩嗓子。

  林士佩一看火往上撞:“賈明!”“噯,”“你是英雄是狗熊?”“英雄怎么說,狗熊怎么講?”“你要是英雄你別跑,咱們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卮蛞魂,你真要是把林士佩贏了,我馬上就把姓華的,姓勝的給放了,你看多好!你要贏不了我,老這么折騰有什么意思?”賈明一笑:“哈哈,我明白,你使的這叫穩(wěn)軍計,打算把金頭大老虎穩(wěn)住,然后你好抓個穩(wěn)當(dāng)?shù)。我告訴你,我神機(jī)妙算焉能上當(dāng)?可話又說回來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我要想斗你我就不怕,怕你我就不來。這你相信吧!金頭大老虎早已下定決心,這一次不跟你分個上下論個高低我決不離開老方家。“你來看哪”賈明把鑌鐵杵“呼呼呼”練了幾趟,林士佩拉狼牙镩剛想過來,賈明一下子就蹦到門口了:“要跟你打仗還要用我嗎?有個朋友就足已了。老朋友請進(jìn)來吧,交給你了。”賈明說完了往旁邊一閃,結(jié)果沒人。人呢?賈明一想:這老頭耳朵背怎么的,我再大點聲:“老朋友,該你的啦!”

  沒人,賈明一看,我的媽呀:這老頭損透了,讓我跑這吹牛,他跑了,哎呀,這要了我的命了。賈明一轉(zhuǎn)身就往外跑。林士佩眾人在后頭就追呀。這一頓把賈明給追得上氣不接下氣,把鞋都跑掉了,一直跑到荒郊。賈明覺得眼前發(fā)黑胸口發(fā)熱,鼻子口發(fā)干,要吐血。心說:這老頭我要抓著你,非罵你八輩祖宗不可。也沒這么坑我的。正想著,林士佩、方成就追到了:

  “爾往哪里走?”“哇哇呀呀!”賈明轉(zhuǎn)身接著跑。這陣攆出來可夠遠(yuǎn)的了,方成也有點累了,跟林士佩商量:“他跑了吧!你我弟兄回去休息才是。”林士佩一咬牙,跺跺腳:“師兄,賈明這小子最損不過,而且沒皮沒臉,你不信咱們回去,屁股沒等坐穩(wěn)他還得回去,不把他鏟除沒個好哇?干脆再追一會吧!”方成搖搖林士方:“兄弟,咱別來個棋勝不顧家呀?光顧追他了,家里出事怎么辦?”

  “對呀?”一句話把林士佩給提醒了,跟方成馬上趕回方家集。等到家里一看:一切正常,兩個人心里才放下。林士佩心說:“阿彌陀佛呀,要不是我?guī)熜痔嵝,家里頭再出了事可就不好辦了。”他轉(zhuǎn)身奔三道院一看,那五個人還在那守著呢。林上佩就問:“方才有什么特殊情況沒!”“沒有,平安無事!”“沒人動翻板嗎?”“沒有,勝英就在下邊呢,一點事都沒有。”林士佩把心放下,這才轉(zhuǎn)身回到前屋,端起茶杯還沒等喝呢,卻聽外面有人喊:

  “呔呔……林士佩,你出來、金頭大老虎在此”。沒把林士佩給氣死。“師兄,你聽見沒,我就料到會有這么一手,這小子是冤魂纏腿。哥哥真把我氣死了,我說什么也把他抓住。”方成點點頭:“賢弟,逢強(qiáng)智取,遇弱活擒,咱倆這么追不行。這么辦,你去把他吸引住,我從墻上跳出去,轉(zhuǎn)到他身后,他不跑便罷,他一跑,就把他抓住。”林士佩一挑大拇指:“哎,說辦就辦,依計而行。”方成手提大戟,從墻上蹦出去了。林士佩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提著狼牙镩邁步出來一看,賈明在門口正晃著呢:“呔!林士佩出來咱倆大戰(zhàn)八百回合!”林士佩一樂:“賈明,有種別跑,來來,你敢進(jìn)院不,你要進(jìn)院算你能耐!”

  “你廢話,小子你敢出來不?你出來算你能耐!”林士佩氣得五臟冒火呀,他一算計,方成這陣可能到了他的背后了,我現(xiàn)在不下手,等待何時!想到這他晃三亭分水狼牙镩直奔賈明。賈明正搖頭晃腦在那罵林士佩呢,一看林士佩出來了,轉(zhuǎn)身就跑。這回可倒霉了,剛一轉(zhuǎn)身,碰上鐵戟將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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