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湘軍屢捷水陸揚威 畿輔復安林李授首
卻說褚汝航等進兵螺磯,遇著逆風,被長毛順風縱火,燒掉了三十多艘戰(zhàn)船,褚汝航等不肯退走,硬要與長毛拚命。陳輝龍越加氣憤,從火中跳進躍出,指揮部下,究竟水火無情,一眾英雄,陸續(xù)畢命。這信傳達岳州,試想這再接再厲的曾大帥,能不驚心動魄么?虧得楊、彭二將,又差軍弁飛速進見,報稱退守陵磯,扼住要口,長毛已經(jīng)退去,國藩稍稍放心,只想褚汝航等患難至交,到此盡行戰(zhàn)歿,未免痛心;隨令同知俞晟代汝航,令他收拾余燼,再圖大舉。愈失敗,愈激厲,遺大投艱,端恃此舉。
正布置間,軍報又到,塔軍門大破擂鼓臺,陣斬賊目曾天養(yǎng)。國藩一想,陸師得此大勝,正好抄至城陵磯,會合水師,進攻長毛,只恐塔齊布勢孤,不敷調遣;方在躊躇,忽報周鳳山、羅澤南自長沙到來,國藩大喜,立即延入。周、羅二人行禮畢,便道:“駱中丞聞水師新挫,特遣某等前來聽差!痹瓉矶吮玖羰亻L沙,奉駱撫命來助國藩,國藩遂令周鳳山赴擂鼓臺,羅澤南赴城陵磯。二人甫去,李孟群又到。孟群父卿谷,曾官湖北按察使,武昌再陷,卿谷殉難,孟群得此兇信,日夜泣血,稟請駱撫,愿前敵報仇;當下入見曾帥,號淘大哭。國藩也陪了數(shù)點眼淚,隨即溫言勸慰,令他駛至城陵磯,幫助水師。
自是水陸兩軍,齊集城陵磯。城陵磯附近有高橋,長毛扎下營寨,作為城陵磯犄角。塔軍門奉國藩檄,匹馬單刀,直趨高橋,長毛率眾來撲,塔軍門把刀一招,后面的羅、李各軍,統(tǒng)趕上來殺長毛。長毛斗不過,敗奔城陵磯。湘軍乘勢追上,城陵磯的長毛,約有二萬余名,傾巢出來,惡狠狠的來敵湘軍。塔軍門一馬當先,沖入長毛隊里,打長毛時,滿人中之最得力者,只一塔齊布,可謂碩果僅存。湘軍隨后殺入。適天雨如注,東南風大作,湘軍乘風猛撲,人人拚命,個個爭先,拔去竹簽數(shù)丈,躍過濠溝兩重,殺聲與風雨聲相應,震動天地,嚇得長毛步步倒退。湘軍越發(fā)奮勇,連毀敵壘十余坐,水師亦擊沉敵船數(shù)十艘,從城陵磯殺到螺山,從螺山殺到金口,簡直是沒有歇手,任他長毛兇悍,總是敵不住湘軍。戰(zhàn)了兩三日,把東岸的旋湖港,芭蕉湖,道林磯,鴨欄磯,又西岸的觀音洲,白螺磯,陽林磯,各處地方的敵壘,一掃而空。從此由岳入湘的門戶,方穩(wěn)固無虞了。保全湖南,虧此一戰(zhàn)。
國藩接著捷報,就從岳州出發(fā),進駐螺山,拜疏奏捷。有旨賞給三品頂戴。國藩上疏力辭,并附陳李孟群忠勇奮發(fā),思報父仇,現(xiàn)在服尚未闋,請從權統(tǒng)領水師,借專責成。朝旨擢孟群為道員,不準國藩辭賞。國藩復出駐金口,飭水陸兩軍,乘勝窮迫,聲勢撼天,所向無敵。適荊州將軍官文,亦遣將魁玉、楊昌泗等,率五千人來會,軍容愈盛,遂復蒲圻、嘉魚等縣,直入武漢境內。是時湖北總督,換了楊霈,亦收復蘄水、羅田,及黃州府屬各城,北路亦漸次肅清。
國藩遂召集諸將,商取武昌。羅澤南袖出一圖,指示諸將道:“欲攻武昌,須出洪山、花園兩路,花園瀕江環(huán)城,聞悍賊悉眾死守,洪山賊勢少減,然亦屯有重兵。羅某愿攻洪山。”塔齊布微笑道:“羅山先生,避難就易,未免不公。”原來羅澤南字羅山,素講理學,湘鄉(xiāng)人多執(zhí)贄為弟子。羅山從軍,弟子亦多半相隨,軍中多稱為羅山先生。只羅山向來持重,不輕出戰(zhàn),塔齊布屢次挑激,此次因花園一路,要塔往攻,所以出言誚讓。國藩忙道:“羅山亦并非膽怯,只慮部下不足,現(xiàn)加派兵二千,令羅山弟子李迪庵,統(tǒng)帶接應,羅山便好往攻花園了!贝鸀榻鈬,真好主帥。澤南應允,隨率兵去訖。
塔齊布去攻洪山,澤南自為前鋒,令弟子李續(xù)賓為后應。續(xù)賓即迪庵名,與澤南同隸湘鄉(xiāng)縣籍,身長七尺,膂力過人,至此始獨率一軍,隨澤南進行。澤南將到花園,長毛已出來迎截,兩造正鏖戰(zhàn)不下,忽北岸火光燭天,大炮聲陸續(xù)不絕。長毛恐江面失敗,無心戀戰(zhàn),慌忙退入壘中。原來花園北瀕大江,內枕青林湖,長毛南北列營,置炮累累,向北者阻清水師,向南者阻清陸軍。國藩既遣去澤南,復令楊載福、俞晟、彭玉麟、李孟群、周鳳山等,率水師前后進擊,縱火焚敵船,火炮火球,飛擲如雨,敵船被毀幾盡。長毛的尸首,浮滿江濱。澤南趁勢攻敵壘,壘有九,四面立柵,上列巨炮,澤南令軍士攜著手槍,俯伏而進。長毛開槍轟擊,軍士毫不畏懼,執(zhí)槍滾入,近壘始起。前列奮登,后隊繼上,自辰至酉,連克八壘,還有一壘,是長毛大營,悉眾來爭。澤南手下,已覺疲乏,幾乎不能支持,巧值李續(xù)賓到來,一支生力軍,橫厲無前,將長毛一陣擊退。長毛尚據(jù)營自固,適俞晟、楊載福等,已自江登陸,夾攻長毛大營。長毛至此,已勢窮力竭,只得棄營逃走。極寫花園之不易攻入。澤南進薄武昌,塔齊布亦攻克洪山,隨后踵至,城內長毛宵遁,遂復武昌。隔岸的漢陽城,由荊州軍統(tǒng)領楊昌泗,奉曾公命,渡江收復,相距只一小時。還有黃州府城,亦由知府許賡藻,率團勇攻克,僥幸生存的長毛,四散竄去。
國藩馳至武昌,奏報武昌、武漢的情形,由咸豐帝下諭道:
覽奏,感慰實深。獲此大勝,殊非意料所及。朕惟兢業(yè)自持,叩天速救民劫也。欽此。
隔了一日,又有諭旨一道,寄至武昌。其辭云:
此次克復兩城,三日之內,焚舟千余,蹋平賊壘凈盡,運籌決策,甚合機宜。尤宜立沛恩施,以彰勞功。曾國藩著賞給二品頂戴,署理湖北巡撫,并加恩賞戴花翎,塔齊布著賞穿黃馬褂。欽此。
國藩奉詔后,疏稱母喪未除,不應就官,堅辭巡撫職任。奉旨照允,仍賞給兵部侍郎銜,另授陶恩培為湖北巡撫,飭曾國藩順流進剿。國藩遂統(tǒng)領水陸各軍,沿江東行,下大冶,拔興國,破蘄州,直達田家鎮(zhèn)。田家鎮(zhèn)系著名險隘,東面有半壁山,孤峰峻峙,俯瞰大江,一夫為守,萬夫莫開。長毛復從半壁山起,置橫江鐵鎖四道,欄以木簰,遍列槍炮,另置戰(zhàn)船數(shù)千艘,環(huán)為大城,好象一座巨島,岸上又有敵壘二十余座。湘軍自蘄黃東下,陸師先至,塔、羅二將為統(tǒng)領,與田家鎮(zhèn)長毛,開了一仗,雖擒斬了數(shù)千名,尚不能越雷池一步。
至楊載福、彭玉麟等踵至,定議分水師為四隊:第一隊用洪爐大斧,熔鑿鐵鎖;第二隊挾炮進攻,專護頭隊;第三隊俟鐵鎖開后,駛至下游,乘風縱火;第四隊守營各勇,依令并舉。四隊排齊,楊載福率副將孫昌凱,作為第一隊先導,熔斬鐵鎖,駛舟驟下,余三隊陸續(xù)繼進。開炮的開炮,放火的放火,逼得長毛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那時岸上的塔、羅二軍,望見水師已經(jīng)得手,亦各宣軍令,急攻敵壘,先進者賞,退后者斬。各軍士拚命向前,刀削槍截,尚不濟事,也順風縱起火來。于是江中縱火,岸上亦縱火,燒了一日一夜,就使銅墻鐵壁,也變成了一片焦炭。不亞當年赤壁情景?蓱z紅巾長發(fā),死于水,死于火,死于刀兵槍彈,都向鬼門關上報到。還有一小半長毛,不該死在此地,統(tǒng)紛紛逃命。這次乃是湘軍同長毛第一次惡戰(zhàn),岸上的長毛營二十三座,江中的長毛船五六千艘,被祝融氏收得精光,遂拔田家鎮(zhèn)。自是湘軍威名震天下。
長毛首領陳玉成,竄至廣濟,聯(lián)合秦日綱、羅大綱等,分守各要隘,怎禁得塔、羅二軍,乘勝前來,步步逼人,節(jié)節(jié)進剿,連趨避都來不及,還有何心抵當?廣濟不能守,轉走黃梅。黃梅乃湖北、江西、安徽三省總匯的地方,陳、秦、羅三個頭目,并力死拒,挑選悍卒數(shù)萬名,駐扎城西的大河埔,分遣萬余名守小池口,萬余名扼城北,數(shù)千名游戈水陸,互為援應。塔軍才至雙城驛,距大河埔十里,尚未立營,玉成已率眾殺來,虧得塔軍素有紀律,奮登山岡,立住腳跟,養(yǎng)足銳氣,沖殺而下。正酣斗間,楊、彭等已攻進小池口,不由玉成不走。湘軍水陸齊進,立毀大河埔敵營,城北的長毛,已望風遁去。塔齊布猛撲城頭,首受石傷,裹創(chuàng)再攻,長毛不能支,縋城竄去,遂復黃梅。
國藩進駐田家鎮(zhèn),連日奏捷,又附陳吳文熔被陷狀,應前回。奉旨令崇綸自盡,并優(yōu)獎國藩。國藩因湖北略平,遂督軍順流東下,直攻九江。湖北下竄的長毛,糾合安慶新到的長毛,固守九江城,急切不能攻下。那時河北的長毛,恰有肅清的消息,小子只好將九江戰(zhàn)事,暫擱一擱,別敘那河北情形。筆似分水犀。
長毛丞相林鳳祥,自深州敗走,返據(jù)靜海,分兵屯獨流及楊柳青二鎮(zhèn),作為犄角。清將勝保,進攻不能下,且被長毛殺敗一陣。咸豐四年正月,清郡王僧格林沁,亦率軍趨至,會合勝軍,先攻獨流鎮(zhèn)。獨流鎮(zhèn)的長毛,最是獷悍,固壘抗拒,清軍連沖數(shù)次,都被擊退,惱了有進無退的僧郡王,嚴申軍法,留勝保軍堵住楊柳青,自率精騎踹入敵營。長毛更番堵御,奈見了僧王虎威,都已心驚膽栗,且戰(zhàn)且走。這邊僧軍更抖擻精神,上前奮殺,不一時已將敵營踏破。僧軍轉旆攻楊柳青,見勝軍已經(jīng)殺入,接踵而進,立刻蕩平。二鎮(zhèn)已破,靜海的長毛,自然立腳不住,由鳳祥挈領南竄,入踞阜城。
阜城縣外,有堆村、連村、林家場三處,俱占要害,鳳祥就分兵屯駐,連寨以待。僧王一到,相度地勢,立派副都統(tǒng)郭什訥、達洪阿、副將史榮椿、侍衛(wèi)達崇阿等,分頭縱火。東延西燃,把三村房屋,燒得一間不留,逃得慢的長毛,都做了火燒鬼,逃得快的,還算走入城中。僧王正圍攻阜城,滿擬指日克復,忽報安徽長毛,由金陵遣至山東,偷渡黃河,攻陷金鄉(xiāng)縣,于是急遣將軍善祿等,分兵馳援。
過了一日,廷寄復下,令勝保速赴山東,堵剿匪目曾立昌、許宗揚。原來曾立昌、許宗揚二人,由鳳祥派遣,暗使往會山東長毛,攻擾臨清州,冀解阜城的圍困,鳳祥確是多智,奈勢已窮蹙何?所以清廷有此諭旨。勝保到了山東,臨清州聞已失陷,山東巡撫張亮基,奉旨革職遣戍,連勝保、善祿等,亦遭褫革,戴罪自效。勝保氣的了不得,偕善祿馳攻臨清,日夜轟擊。城內的長毛,頗有能耐,一味堅守,勝保大憤,督軍士三面猛攻,單剩南面一隅,放走長毛。長毛因有隙可逃,漸漸松懈,被清兵一擁登城,城立拔,長毛紛紛南奔。
勝保不及安民,即出城追趕,到了冠縣,一蓬火,燒死長毛頭目陳世保。曾立昌、許宗揚等,落荒而逃,遁至曹縣,四面筑起木城,為固守計。勝保追至曹縣,與善祿密議道:“曾、許兩賊,已是窮蹙,定不能固守此城;但彼竄我追,何時方能住手?必須想一斬草除根的計策,方便收軍。”善祿躊躇一會,也無良法,只請勝保周視地形。勝保留善祿攻城,自率輕騎數(shù)十名,往各處巡閱一天。是晚回營,即與善祿附耳數(shù)語,令善祿分兵去訖。
到了夜半,勝保傳軍士各執(zhí)火具,往焚木柵,霎時間煙焰蔽天,嚇得長毛四散奔逃,勝保恰趁這黑霧迷漫的時候,麾眾上城,曾、許二人,知不可守,即棄城出竄。勝軍恰緊緊追趕。時已黎明,曾、許兩人,逃至漫口,見前面水色微茫,料無去路,正思沿河竄逸,忽河側有一支兵殺到,視之,乃系清將軍善祿所領的馬兵。善祿于此處出現(xiàn),上文附耳數(shù)語,即此可見。曾、許急忙回頭,勝保又率步兵追到,馬步夾攻,就使曾、許兩人有三頭六臂,也是抵擋不住,“啯咚啯咚”數(shù)聲響,曾立昌、許宗揚,都投入水中,眼見得兩道靈魂,隨河伯當差去了。差使不斷,尚是幸事,恐怕河伯要帶去問罪,奈何?其余的長毛,不是赴水,定是身死刀下,悉數(shù)殄除,無一漏網(wǎng)。
東境業(yè)已肅清,勝保整軍而回,途次聞林鳳祥,已竄入連州?垂!你道林鳳祥何故入連州呢?他聞曾、許已攻入臨清,擬乘此還軍,聯(lián)絡曾、許,遂棄了阜城,南竄連州,占踞連鎮(zhèn)。僧王率眾南追,勝保也移師會剿,總道林鳳祥已成甕鱉,不日可平。誰知鳳祥真來得厲害,自知無生還望,索性拚著老命,堅持到底。僧王攻一日,鳳祥守一日,僧王攻一月,鳳祥守一月,僧王方焦躁的了不得,忽有長毛自南門殺出,勢甚兇悍,僧王急麾兵攔阻,已是不及,被他突圍而去。這突圍的長毛統(tǒng)領,乃是李開芳。原來鳳祥尚未知山東敗耗,特遣開芳南走,接應曾、許,合軍來援。開芳到了山東,曾、許已溺斃多日,無處求救,瘋狗噬人,不管好歹,窺見高唐州守備空虛,竟一鼓陷入,殺死知州魏文翰,他尚思分踞村莊,陡聞城外鼓角喧天,清將勝保,已率軍追至城下,沒奈何登陴死守。自是勝保圍高唐,僧格林沁圍連鎮(zhèn),此攻彼守,足足相持了半年。
僧王本是個驍悍人物,到此也無可奈何,看看冬季將盡,兩湖的捷報,連日傳來,僧王恨不得立破敵壘,晝攻夜撲,一息不停,方將連鎮(zhèn)踏平了一半。連鎮(zhèn)系東西二砦,聯(lián)絡而成,所以叫作連鎮(zhèn),僧王費了無數(shù)氣力,才將西鎮(zhèn)攻破。鳳祥收拾余燼,堅守東鎮(zhèn),直至咸豐五年正月,糧盡力窮,方被僧軍猛力攻入。鳳祥尚是死戰(zhàn),可奈前后左右,統(tǒng)是僧軍,此牽彼扯,活活的被他擒住,檻送京師。僧王再移軍攻高唐,高唐自勝保圍攻,也是半年有奇,李開芳的堅忍,不亞鳳祥,僧王仗著初到的銳氣,攻撲一番,仍然無效。他卻想了一計,令全軍一律退去。是時城內聞僧軍到來,到也驚惶,及見城外的清兵,盡行退去,不得不乘機出竄。詎料行未數(shù)里,清兵竟漫山蔽野的掩殺過來,開芳知不能敵,回頭狂奔,直到荏平縣屬的馮官屯,入村踞守。那時開芳手下的長毛,只有五百多人,尚與僧、勝兩軍,堅持了兩個月。僧王決河灌敵,開芳始無路可走,終被僧軍擒去,解往京師,與鳳祥并受凌遲罪。河北肅清,洪天王的兵力,從此只限于南方,不能展足了。林、李一死,已定洪氏興亡之局。小子又有俚句一首,詠林鳳祥、李開芳道:
北上鏖兵固善謀,孤軍轉戰(zhàn)死方休。
如何所事偏非主,空把明珠作暗投。
僧王凱旋,清廷行凱撤典體,免不得有一番熱鬧。那時咸豐帝喜慰非常,遂釀出一場大公案來,小子且至下回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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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為洪氏興亡之關鍵,自曾國藩戰(zhàn)勝江湖,而湘軍遂橫厲無前;自僧格林沁肅清燕魯,而京畿乃完全無缺。南有曾帥,北有僧王,是實太平軍之勁敵,而清祚之所賴以保存者也。林鳳祥、李開芳二人,為太平軍之佼佼者,轉戰(zhàn)河北,至死方休。令洪氏子一入金陵,用以攻北,即親率全軍為后應,則河北之籌備未足,江南之牽掣無多,一鼓直上,天下事殆未可料。不此之圖,徒令林、李兩頭目,孤軍圖河,至京畿被困,已挽救無方,林、李死而洪氏已亡其半矣。讀此回已見洪氏子之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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