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殺贓官馬快報仇冤
張君德、劉奉二人,聞聽徐克展之言,二人站起身來。徐克展—見,說:“二位老弟,休要莽撞,眼時去不得。別說你我三人,就有三萬人,也難殺熊道臺的舉家!那時被他知覺,反為不美。此時天氣才黑,莫若等夜靜更深,你我?guī)П,暗地而去,越墻而過,溜進內(nèi)院,撥門而入。如此而辦,方能有成。二位老弟,還有一件事情:道臺手下,有一名長隨,名喚吳連升,身上也有點武藝,今年二十四歲。他也賴著算是官親,皆因他姐姐給熊恩綬做二房,故此他才在內(nèi)院東廂房住著。未殺熊道臺,先殺了這個狗男女,省得他出來,又要多事。”張君德、劉奉二人聞聽,說:“此話有理。”
他三人,說話之間天將晚,段家小廝秉上燈。汪氏早備酒共飯,一齊歸座飲劉伶。張、劉并不鬧客套,三個人,酒不多飲是實情。登時飯完家伙撤,忽聽外面定了更。眼下就殺熊恩綬,三人齊出院當(dāng)中。他大家,不多一時出屋內(nèi),望上看,克展、張、劉吃一驚:一輪明月清又亮,好似白晝一般同,行刺就如將賊作,明月當(dāng)空怎敢行?克展不由一聲嘆,眼望張、劉把話云:“你我三人失檢點,忽略這件大事情。昨日晚上盂蘭會,今日晚,玉兔精足分外明。想是文經(jīng)該如此,狗官不該喪殘生。”說話之間鑼兩棒,路上斷絕人往行。三人正在為難處,真奇怪,一片烏云把月蒙,霎時恰似黑鍋底,淋淋漓漓帶雨星。徐克展,張、劉一見心大悅,滿面添歡長笑容!
列位明公,這件事也是個天意該當(dāng)如此。徐克展等三人,要殺熊道臺的舉家,好救段文經(jīng),正愁著明月當(dāng)空,不敢前去,忽然間來了一塊烏云,把一輪明月掩住,霎時間陰得好像黑鍋底一般。徐克展、張、劉三人一見,心中大悅,并不怠慢,連忙都將長衣脫去,每人都穿上綁身小襖,一條線帶殺腰,靴子脫下,換上薄底快靴,足青布的單套褲,手巾勒頭,每人各找鋼刀一口,暗藏身邊。諸事已畢,徐克展眼望汪氏講話。
徐克展,眼望汪氏尊“嫂嫂,仔細(xì)留神聽我云:我們?nèi)グ压傺眠M,你們收拾莫消停。等我們,殺官救哥出牢獄,咱們一齊好出城。”汪氏回答說“知道,不用妹夫細(xì)叮嚀。殺死狗官將仇報,就死黃泉也閉睛!”徐克展,一同張、劉往外走,小廝隨后開放門,送出三人將門閉,小廝進去不必云。再講張、劉、徐克展,各把鋼刀帶在身。一直徑奔后街上,耳目分外留上神。穿街越巷來得快,徑奔道臺他衙門。他三人,路見不平行此事,要殺貪官把帳清。三人一路不敢慢,唯恐人聽走漏風(fēng)。一里之遙來得快,瞧見公衙眼下存。只聽里面更鼓響,銅鑼連打整三聲。三人走至墻根下,側(cè)耳留神仔細(xì)聽。寂寞無聲人睡定,后來又,細(xì)聽堂鼓打不鳴。徐克展,悄言低語來講話:“二位老弟仔細(xì)聽,趁此夜靜無人曉,你我快些進衙中。就從此處月墻過,這是箭道少人行。”張、劉二人說“有理,徐哥之言理上通。”三人說罷不怠慢,“嗖嗖嗖”,縱在墻頭上面存。輕輕跳在流平地,躡足潛蹤往里行。這是天意該如此,道臺衙門土變紅。三個人,連忙就將箭亭上,一旁穿過又前行。繞過書房朝東拐,二堂穿過到宅門。三人站在宅門外,側(cè)耳向里細(xì)留神。聽夠多時無動靜,徐克展,悄語低言把話云。
徐、劉、張三人,在宅門以外聽夠多時,里邊并無一點動靜,全都睡熟。徐克展低言向張、劉二人講話,說:“咱們進去,須得先奔東廂房,先殺了長隨吳連升,然后再殺貪官,方保無事。若不然,進去先殺貪官舉家,驚醒吳連升,他必出來動手,那時反倒誤事。”劉、張二人聞聽,說:“此話有理,事不宜遲,咱就進去動手!”
他三人,說罷之時不怠慢,一齊越墻進宅門。俱各鋼刀擎在手,來到那,東廂房外站住身。側(cè)耳留神聽詳細(xì),只聽房內(nèi)打呼聲。徐克展,聽夠多時不怠慢,走上前去手推門。
也是長隨該命盡,前生造定刀下坑。門并無關(guān)是虛掩,心中想:誰敢膽大偷官親?書里言明不多敘,單表克展姓徐人。甩手一推門開放,三人俱各進屋中,趕上呼聲著刀剁,長隨一命赴幽冥。這正是,金風(fēng)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明。三人房中摸一遍,除死并無有活人。這才轉(zhuǎn)身向外走,要殺能杰把恨伸。走至門前用腳踹,心中想:殺了長隨不怕驚。“喀嚓”一聲門踹掉,徐克展,手舉鋼刀闖進門。留下張、劉在外守,克展一人去行兇。他知公子睡覺處,到床前,伸手來抓色大的人。
馬快徐克展,先殺了會武藝的長隨,心中不怕咧,故此廂房踹門,門外留下張君德、劉奉把守,恐怕有救應(yīng)。
且說公子熊杰,剛?cè)凰,忽聽門響,驚醒向外一看,影影綽綽,見一人手提鋼刀,直奔他來。說聲“不好!”往床后一滾,早叫徐克展一伸手,揪住咧!說:“我把你這色大的狗子!你往那里走!仗你父的官威,強要霸有夫之女,今日狹路相逢,管叫你有威難使!”言罷,手起一刀,將人頭剁下,一松手,死尸倒在床上。這時候,把個小內(nèi)廝驚醒,嚇得說不出話來咧!就像殺豬的一般,徐克展一見,怕的是他嚷出來,反倒不好,回手一刀,將小內(nèi)廝來祥也殺咧。
在位明公想理,徐克展踹門而入,又搭著小內(nèi)廝哭嚷,這個響動也就不小咧。因此才上房中驚醒道臺,熊恩綬打夢中就驚醒,吃了一驚。
熊恩綬,睡夢之中來驚醒,側(cè)耳留神仔細(xì)聽,聽夠多時無動靜,高聲開言把話云。他說道:“快把燈燭來點上!”
堂屋中,來祥的媽媽應(yīng)一聲。立刻起來將燈點,熊道開言把話云:“你拿燈,快到少爺那屋看,問問他嚷主何情?”
仆婦答應(yīng)說“知道”、連忙端起蠟扦燈。開開隔扇向外走,一磴磴,走下臺階到院中。剛才要奔西屋去,忽然跑過人二名。不說長來不道短,張君德,手快先就下絕情。只聽“喀嚓”一聲響,老婆子,“哎喲”“咕咚”倒在平。手中蠟扦扔在地,只聽“當(dāng)啷”響一聲。熊道著忙吃一驚:“大概院內(nèi)有強盜!”連忙穿衣下在塵。打墻上,摘下腰力擎手內(nèi),左手拿燈往外走,一直徑出上房門。剛下臺階未站穩(wěn),跑上君德與劉奉。二人揪住熊恩綬,高聲開言把話云:“徐哥快些出來罷,我們倆,拿住了害民的貪官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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