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回 眾豪杰棍打小狼山 鄧飛雄助陣剿山賊

話說忠義俠等人由慶陽府起身,昨日住在張家鎮(zhèn),今天起早行路,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小狼山這里喊殺連天。來至切近,見石鑄等正同賊人動手。鄧飛雄問明來歷,把紅毛刀一順,叫道:“武杰閃開,待我來拿他�！痹�龍一瞧,知道鄧飛雄的厲害,嚇得直發(fā)愣。當(dāng)年在佟家塢同保佟金柱造反,鄧飛雄是火炮會總。

今天一見,袁龍把手中槍一順,說:“鄧會總!你我當(dāng)初在佟家塢乃是故舊之人�！编囷w雄說:“你知道我的來歷,就該改邪歸正。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焉肯和你一般見識�！痹�龍說:“鄧飛雄,別以為你能為出眾,說這大言。我正想替佟金柱報仇,你這反復(fù)無常的小人,別走著槍�！闭斩ㄠ囷w雄分心就刺。鄧飛雄微微一笑,身子往旁邊一閃,說:“好一個無知小輩,竟敢惦著給反叛報仇�！闭f著話,用紅毛刀往上一找,袁龍把槍撤回去,照面又是一槍。鄧飛雄倚仗身體靈便,刀法純熟,三五個照面,使一個八方藏刀式,順著花槍往里一進(jìn)步,一刀便把賊人劈為兩半。袁虎見哥哥被殺,眼就紅了,把手中刀一順,跳在當(dāng)場,大罵鄧飛雄忘恩負(fù)義,惡狠狠的掄刀就剁。鄧飛雄說:“賊人住口,你家鄧太爺乃堂堂正正奇男子,烈烈轟轟大丈夫,是大清朝的安善良民、守分的百姓,到處行俠仗義,濟(jì)困扶危,殺贓官,除忤逆,殺的是奸夫淫婦,救的是孝子賢孫。

前番入佟家塢,見到賊人造反的情由,我改邪歸正,這正是大丈夫所為。象你等終身為賊,罵名揚于萬載,還敢在兩軍陣前多嘴多舌。“兩個人說著話,各拉兵刃殺在一處,走了有七八個照面,鄧飛雄一刀,把袁虎手中的單刀削為兩段。袁虎跳出圈外,撥頭就跑,鄧飛雄也不追他,便過去撲奔朱義。那朱義見袁龍已死,袁虎逃走,未免就急了,一擺三股叉過來,正要跟鄧飛雄動手,就聽正北一片聲喧,齊喊拿賊。眾人抬頭一看,由正北來了一百人,都是十四五歲。為首這個也是十四五歲,每人一條木棍。鄧飛雄一看倒不錯,就象是一幅文王百子圖。

書中交代:這一百小孩,原來都是正北一家竇財主的。那竇百萬跟前就是一個兒子,叫竇福春,用帳折來的一百小孩,原是戲班打戲的孩子。竇莊主不叫這一百小孩學(xué)戲,卻叫他們伺候少莊主。那竇福春就好練武,外號人稱小白猿,手使一條木棍。他叫這一百小孩也練木棍,每人都穿一色的衣裳,終日跟他踢腿練拳,專打抱不平。此時竇莊主已死,竇福春年方十五歲,家中開一座大店,上寧夏府的來往客商,住著的不少。

竇福春知道小狼山有幾個山賊,早就有意要來剿山。今天聽說山賊在金家莊要糧搶親,竇福春就惱了,在家中一鳴鑼,把一百小孩兵聚齊,各持木棍來拿山賊。剛來到小狼山,就見這邊動上手了。叫人一打探,知道是金家莊的人,還有外來的幾位英雄,正跟山賊動手。竇福春一聽,說:“好,既然如此,你我前去助陣�！�

大家齊聲吶喊,殺奔前來,正趕上袁虎逃走。竇福春當(dāng)先截住,一聲喊嚷,說:“小輩慢走,爺爺在此等候多時�！痹�虎一瞧是些小孩子,料想他能有多大能為,雖然手中沒刀,也可以搶到他們的兵刃。想罷,止住腳步,說:“小畜生休得無理,還不快些躲開,如若不然,便結(jié)果汝等性命�！备]福春并不答言,持木棍照定袁虎摟頭就打。袁虎一閃身,想要抓棍,焉想到小孩棍法精通,按三十六路行者棒的門路,走了有七八個照面,袁虎只得跳出圈外,回奔山口。

一到山口,有混江魚馬忠、飛云、清風(fēng)和焦家二鬼帶了精壯嘍兵,下山前來助陣。即至出了山口,飛云、清風(fēng)一瞧,可了不得了,是有能為的全都來了!飛云低聲向清風(fēng)說:“道兄,咱們今天走在絕地上�！鼻屣L(fēng)說:“不要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咱們認(rèn)命了!能闖出去就闖,闖不出去,一死方休�！�

飛云說:“也只好如此,你看三俠和伍氏三雄、金眼雕、石鑄全在那里,都是你我的硬對�！闭�說著話,袁虎跑過來說:“眾位,可了不得啦,我的刀被鄧飛雄傷了,那北邊又來了一百小孩,比鄧飛雄還要厲害。我哥哥已被鄧飛雄刀劈兩半,我跟他誓不兩立�！贝藭r,見朱義跟千里獨行俠鄧飛雄正殺得難解難分。鄧飛雄刀法精通,朱義鋼叉神出鬼沒,二人各施所能,正在酣戰(zhàn)之際,從正南又過來一輛車子,有一人濃眉大眼,準(zhǔn)頭端正,騎在馬上,車上帶著一條金棍。來者非別,正是金棍將賽靈官鄭華雄。

自前番鄧飛雄殺了凈街太歲黃勇,棄尸逃走,次日,有佃戶給鄭華雄送來租銀,他才明白兄長鄧飛雄是個好人,原來為殺黃勇,替他妹妹報仇,這才不敢跟他親熱,大哥總算是個有心計之人,如今已把惡霸殺死,也給這一方除了害,這一分好處,他自己深為感念。接著又想:“我得去尋大哥才是,總是我心中粗魯,不明世事�！弊约喊言�住的房屋又贖了回來,每年有鄧飛雄給辦好的租銀,年年進(jìn)二千余兩,過日子已富足有余,家中仍然是個財主。他把家中安置好了,便出來尋找兄長。

出外一打聽,頭一二年未有消息,近來才聽說兄長在跟欽差彭大人當(dāng)差。他把家中安置好了,立志要找著哥哥,一同回家享福。隨即帶著自己應(yīng)用的東西,出來到處訪問。這一天到了潼關(guān),聽說千里獨行俠倒反佟家塢,幫著彭大人捉拿反叛,及至他趕到慶陽府一問,大人又已動身了。自己一想:“只要我見著兄長,就請他老人家回來,安度晚年之樂�！边@一日正往前走,忽聽前面喊殺連天。趕車的說:“前面也許有山賊。”鄭華雄說:“不要緊,遇見懂世務(wù)的,跟他交個朋友;不懂世務(wù)的,憑我這棍也不怕。”正說著,抬頭一看,正是恩兄鄧飛雄,不由心中喜悅,趕緊下馬。這就叫金銀鋼鐵四棍,棍打小狼山。

不知勝負(fù)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