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救連登劉墉闖府 抄和府大報冤仇

  海天東望夕茫茫,山川形勢闊復(fù)長。

  燈火萬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話表吏部天官劉墉見和珅相問,遂說道:“今日閑暇無事,我那府是一窮府,今日來在貴府,令我的書童過府看景致,開開眼。”回頭向劉安說:“你言咱府無景致,何不在這里前后瞻瞻仰仰?”和珅說:“前后皆可游歷,獨有花園不可去,那是乾隆老佛爺賞賜十公主我兒媳游玩之地,若觸了十公主,擔(dān)待不起。”劉墉說:“無妨,我父劉統(tǒng)勛是三朝元老,圣上賜下三口銅鍘、兩口寶劍,先斬后奏。作官傲上,生我兄弟三人,我長兄、次兄皆在鍘下廢命,又要鍘我劉墉。老太后聞知,宣召我入養(yǎng)皇宮,收我為御兒干殿下,我與乾隆皇帝是皇兄、御弟相稱。一日,我與乾隆皇兄下棋,正下得難分難解之際,忽然兩名宮女引領(lǐng)十公主上了偏殿。乾隆皇兄最愛十公主,抱在懷中,十公主把棋子撥落了一個,皇兄將棋輸了;市忠慌,把十公主放于地,十公主啼哭不已。我就將公主抱在懷是,哭乃止。故而公主焉能避我?”和珅聞言,低頭不語。

  劉安趁此時溜出去,前前后后瞧了一遍。忽聞花園內(nèi)啼哭不止。順著聲音望里一看,花亭柱上綁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孩童,便急忙跑回大廳,打了一個千,口尊:“大人,適才奴才花園逛景,見花亭綁一孩童。”劉墉聞言,吃驚不小,遂向和腳說道:“你做事太魯莽,他是主子的螟蛉子,若不信,現(xiàn)有諭旨。”和珅接過看了一遍,只嚇得面目失色,忙打躬,口尊:“老師救我,是我一時不明。”劉墉說:“你既做錯,須得你去解綁賠罪才是。”和珅只得相從。

  師生二人一同到了花園,和珅親解其繩,口呼:“千歲,未有諭旨為憑,是臣不明。”遂陪著張連登來至前邊大廳,張連登上面歸座。師生在下面行了禮,亦落了座。

  和珅向家丁一使眼色,吩咐:“看酒筵伺候。”家丁心中已明白,將轉(zhuǎn)心壺拿來。這壺乃是外國進來之物,他就扣留存府。何謂轉(zhuǎn)心壺呢?壺中有一隔斷,一邊盛凈酒,一邊盛毒藥酒。將壺機關(guān)正轉(zhuǎn)三轉(zhuǎn),是狀元紅酒;奉千歲一杯,又奉與劉墉一杯。張連登一慌神,衣袖將酒杯帶落在地,只見酒見木板,一片火光。和珅吩咐從人:“將斟酒家丁拿下!”從人跪稟:“已逃出府去了。”

  劉墉一旁聞言,微微冷笑說:“請千歲入朝。”和珅知機關(guān)已泄,口尊:“千歲是坐轎,是乘馬?”連登說:“乘馬。”和珅腳命從人備了一匹烈性生馬,居心要跌死張連登。劉墉見此馬“咴咴”亂叫,鬃尾亂扎,遂令潘儉、張成勒著馬嚼環(huán),慢慢隨行。劉墉乘轎。

  不移時,已至午門離馬下轎。朝中早已知曉,百官接迎進了朝房。劉墉命傳宮太監(jiān)去奏明國母知曉。不移時,傳宮太監(jiān)出官,宣:“國母有懿旨,宣召小千歲入宮朝見。”立刻傳宮太監(jiān)引領(lǐng)張連登入了昭陽正院,見了國母,行了三拜九叩首之禮,然后又行家禮。國母一見,心中喜悅,曰:“好一個俊俏伶俐有福的阿哥!”遂命內(nèi)監(jiān)領(lǐng)去沐浴更衣。內(nèi)監(jiān)遵命,將張連登領(lǐng)沐浴宮,沐完了浴,在更亭更換衣服,重進昭陽正宮。

  連登重新給國母請了安。國母喜曰:“圣主在通州未回,哀家暫且賜你龍泉寶劍隨身。”張連登叩頭謝恩,退出宮。

  進了朝房,劉墉站起施禮,歸座。見張連登身挎?zhèn)鲊畬,一驚:“這十二三歲的孩子,為何賜他龍泉寶劍呢?”

  劉墉正然納悶,猛見十七王爺、勉三王爺走進朝房,瞧見張連登,遂問道:“此子是何人?”劉墉站起施禮,口呼:“二位賢王請坐講話。”叔侄二人落了座。劉吏部遂問道:“二位王爺出京赴通州,前去暗中保護爺駕,怎么還不知曉此事呢?”

  十七王爺并勉三王爺見問,一齊說:“我叔侄在通州一帶,并未見著圣上。我叔侄疑圣上轉(zhuǎn)回京都,故而回朝相問。圣上回朝來否?若未回朝,我叔侄二人再出京赴通州走一趟,非尋著圣上,我叔侄二人是不回朝的。”

  劉吏部聞言一笑,口呼:“二位王爺,大約不認(rèn)識這小千歲。他原是圣上通州認(rèn)來的御兒干殿下,他名喚張連登,在通州壩開店。圣主投宿在他店內(nèi),因此認(rèn)為御兒干殿下,刷了一道上諭,命他進京向和珅討銀三千兩。不料失脫上諭,他被和珅綁在花園,要置他于死地。這上諭被我所得,急趕至提督府,救了小千歲不死。和珅用毒藥酒,險些連我的命也不保。我將小千歲領(lǐng)進朝,入宮朝見國母。國母大喜,賜劍出宮,F(xiàn)在圣主還在張家店內(nèi)。王爺速調(diào)神機營、虎神營一同出京,通州迎接圣駕才是。”二位王爺聞言,遂下札諭,調(diào)兩營上通州迎接圣駕。立刻,文武百官、王公大臣、貝子、貝勒聞知此音信,都同二位王爺并小千歲及劉吏部,帶領(lǐng)兵馬,赴通州接駕。

  出了京城,天色已晚,不分晝夜,徑奔通州。及至通州,東方發(fā)白,天光大亮。張連登在前導(dǎo)引,來至店外,口尊:“皇叔、皇兄并眾位大人停步,人馬駐扎街外。我先進店見主子,眾位聽宣。”眾人應(yīng)允。

  張連登參了圣駕,嘉慶皇爺問道:“吾兒去之速,來何遲呢?”張連登將被害遇救之事奏了一遍,說:“現(xiàn)有王公大臣在店外候旨。”皇爺宣王公大臣進見。連登忙領(lǐng)旨,出店曰:“圣上宣召王公大臣進見。”眾王公大臣聞宣進店,朝參已畢,侍立左右。皇爺閃龍目一觀,見來者乃是十七王、勉三王,文是劉墉,武是石英,遂刷了一道上諭:朕出京私訪天順當(dāng),劉萬山勢惡霸道,苦害黎民百姓;增盛館白士祿兇惡;李鳳替還飯帳。善以恩報,惡以重懲。

  著石英查抄天順當(dāng),捕獲鎖拿劉萬山并白士祿速判;蕛簭堖B登歸宗趙長清,搬母入京。欽此。

  石英領(lǐng)旨,帶兵圍了天順當(dāng),抄了典當(dāng),捉住劉萬山,又將增盛館白士祿、李鳳帶至張家店,命劉墉訊判發(fā)落。

  劉墉領(lǐng)旨,在月臺下設(shè)立公案,在州衙要來刑具并三班人役。劉吏部吩咐:“帶白士祿、李鳳。”二人跪在公案前。劉墉說:“好一個大膽白士祿!你知驚駕之罪嗎?”白士祿叩頭如雞啄米一般,口呼:“大人超生小人蟻命。”劉墉微然冷笑說:“該死的奴才,既愿超生判罰,你將增盛館讓李鳳開三年。”

  白士祿說:“情愿讓他三年。”“下去。你二人具結(jié)完案。”二人叩頭退下,具了結(jié)。

  又吩咐:“帶劉萬山!”下面答應(yīng)一聲:“是。”從外邊以鎖鏈拉進,把劉萬山一摔,跌倒在地。劉墉一見,沖沖大怒,喝道:“好一個萬惡的奴才!倚仗和珅,在此通州苦害黎民,私立錢爐,該當(dāng)何罪?與我拉下去重打八十大板!”立刻,衙役們將劉萬山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遂判道:“劉萬山依勢苦害黎民,發(fā)往云貴邊煙瘴之地充軍,不赦。”判畢退堂復(fù)旨。

  皇爺降旨回京。趙長清攜母一同還京。人馬護擁圣駕,徑奔北京。所有在朝文武滿漢大臣,迎接圣駕于十里之外;薁斶M京,走端門入朝,升偏殿,加封趙長清平郡王。因劉墉乃是干國忠良,功績甚多,加升五級,賞俸一年。

  只見傳宮太監(jiān)跪奏:“乾隆老佛爺駕崩乾清官。”皇爺聞奏,入乾清官舉哀,已畢,降旨:“宣吏部尚書劉墉入宮見朕。”劉吏部隨旨入宮,參靈已畢,復(fù)參圣主;薁斀抵迹幻鼊④心煤瞳|,抄查家產(chǎn),家眷官賣。”

  劉墉領(lǐng)旨出宮,帶領(lǐng)鑾儀衛(wèi)軍,徑赴提督府,直入大庭宣旨。和珅跪聽讀詔。宣讀已畢,將家產(chǎn)抄沒,帶領(lǐng)和珅見駕。

  皇爺降旨曰:高宗皇帝駕崩乾清官,和珅曾言隨駕殉葬,今賞恩賜帛。恩賞十公主及駙馬免罪。

  和珅謝恩回府,遂將白綾拴訖,自縊而亡。至此已完《雙龍全傳》。有四句俚語云:勸君莫做逆天事,天理循環(huán)天不容。

  做好事的終須好,行惡之人難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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