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回 飛云暗探機(jī)密事 玉龍私訪遇賊人

話說余化龍帶著眾人,意欲捉拿飛云等,眾人會合在一處,一齊撲奔后面,來在逍遙閣之下。余化龍說:“你們分四面扎住,一齊上去,把他們驚走了,反為不美�！瘪R玉龍說:“我上樓,你們都在樓下,分為四面�！北娙苏f好,馬玉龍同余化龍上樓來,只見桌椅酒席還排著,賊人卻一個不見了。余化龍不禁一愣,不知道這幾人哪里去了?馬玉龍也看得真真切切,現(xiàn)在人都沒了。

書中交代:這五個賊人中,就是飛云詭計多端,為人精明強(qiáng)干。他雖然在逍遙閣上吃酒,聽到外面一陣大亂,就說:“你們眾位喝著,我到前面去哨探哨探�！眮淼角懊嬉磺�,見已把石鑄等六個人捆上了,心中甚是喜悅,回到后面向馬鎧說:“這位老寨王真待你不薄,他已將追你我的幾個人拿住了�！�

馬鎧說:“那是自然,我們是老世交,要靠不住,我也不來投奔這里了!”飛云說:“雖已拿住這六個人,他可沒殺,捆上擱在了西院。若真有交情,他既捉住了,就該把你我請過去,看著一殺,那才是真的。只怕還有變,我們不可大意�！鼻屣L(fēng)說:“這話有理,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正說著,又聽前面一陣大亂,飛云出來一看,是馬玉龍進(jìn)了山寨。他暗中看著余化龍跟馬玉龍動手,正不分勝負(fù),又見余金鳳出來。飛云把脖子一伸,兩眼一瞇縫,心中說:“真是深巷賣好酒,興隆寨竟有這樣美貌的佳人,今天我飛云要不走,晚上去找她追歡取樂,憑我的小模樣也算過得去�！边@飛云本是采花淫賊,見了姑娘媳婦,他就要想。今天一見余金鳳長得花容月貌,真是十分人才,及至飛云見到余金鳳把馬玉龍拿住,只嚇得他一吐舌頭:“這個手藝,我可不敢了!我要去采花,惹翻了她,也這樣揍我,不用打草稿�！彼�瞧著把馬玉龍捆上,余化龍在講寶劍時,他聽得甚是入味。后來聽說請石鑄去提親,飛云就冷了半截,說:“我和尚再沒有這樣的便宜事了,我們想法趕快逃走,別等死了�！被厝ハ蝰R鎧一說緣由,問馬鎧有什么主意?馬鎧說:“有主意,我們奔慶陽府找我娘舅去,他是連環(huán)寨四十八寨的總寨主,叫金錢水豹金清,二寨主叫滋毛水虎金亮,兩人統(tǒng)轄四十八寨,俱歸他調(diào)遣。咱們?nèi)サ剿��?約請水旱兩路英雄去劫殺彭大人,可以給你我報仇。事不宜遲,趕緊走,如嘍兵問起,你我須如此如此。”眾賊人點(diǎn)頭答應(yīng),跳出后墻,到了河邊。嘍兵問說:“你們幾位上哪里去?”馬鎧說:“我們奉寨主爺諭,有機(jī)密大事,快放船過來�！眹D兵將船靠岸,他等便撲奔西南去了。

及至余化龍帶著眾人來到逍遙閣,一看賊人已蹤跡不見。

余化龍說:“了不得了,我失了神了!諒他走得不遠(yuǎn),趕快追!”眾人跳出后墻,順山坡來到前面河岸,見隱隱三里之遠(yuǎn),有一只小船,料是飛云等人。余化龍就問:“誰叫你們把他等渡走?”嘍兵頭目過來稟道:“他幾位說,是老寨主叫他們?nèi)マk機(jī)密大事,我們都知道他等跟老寨主有交情,卻也不敢違犯,由一個小頭目和四個水手,送他們上青松嶺,這時已追不上了!”馬玉龍說:“總是賊人命不該絕,自有定數(shù)�！庇嗷�龍說:“你我大家回去吧�！�

眾人回到大寨,來到分贓廳,從新落座吃酒。余化龍問道:“眾位都保舉什么官了?”石鑄說:“我從嵩陰縣跟大人當(dāng)差,立了幾件功勞,大人赦了我的軍罪。前番大人奏折入京,也將馬賢弟赦罪,收回本旗。我二人都得了六品軍功,現(xiàn)在有官無職,聽大人差遣委用�！庇嗷�龍說:“我將來辦一件大事,總要天下?lián)P名,立下功給我姑老爺,能官居一品,那就遂心愿了!”

馬玉龍說:“是了�！贝蟊姵酝炅司�,天色已晚,不能回去,都住在大廳之內(nèi)。

次日早飯后,余化龍叫余強(qiáng)、余猛把眾人送出臥龍湖。有馬玉龍的一只船過來迎接,眾人跳上自己的飛虎船,向余強(qiáng)、余猛二人告辭。馬玉龍的船來至東岸,眾人回到大營,將清水灘賊人之口供訊明,撤回潼關(guān),兵回本汛,把黃馬褂、大花翎交還大人。大人吩咐把水龍神馬玉山帶上來,一問口供,馬玉山頗有不怕死之色,目無王法,口出不遜。大人說:“我理應(yīng)重辦你這窩藏賊黨,拒捕官兵之罪,均擬斬立決�！瘪T元志上來給大人磕頭,說:“民子被差官所約,打探清水灘,若非馬德,民子同毛如虎已死在清水灘了。求大人格外施恩,給馬氏門中留后,公侯萬代,祿位高升�！贝笕苏f:“你起來吧,這樣的賊人理應(yīng)斬草除根,念你給他求情,本閣從輕辦理。馬玉山窩藏賊首,理應(yīng)凌遲處死,今姑且從輕,改為斬立決,就地正法,人頭號令。馬顯乃叛賊之子,屢次拒捕官兵,實(shí)屬目無王法,本應(yīng)梟首示眾,本閣因馮元志求情,將馬顯、馬德、馬江、馬海充軍新疆不回,所有拿獲之一干賊黨,遞解回原籍,交地方官嚴(yán)加查辦,不準(zhǔn)逗留在此!”

俟將潼關(guān)眾賊之案辦定,大人專折入都,鼎力保舉所有清水灘之立功人員。石鑄、馬玉龍、趙友義居功之首,余者按次序造具履歷清冊,呈送兵部。大人在潼關(guān)歇息,等侯旨意。

過了數(shù)日,有禮部右侍郎田文忠,奉圣旨按驛站加緊前來潼關(guān),先遣報馬來到公館。彭大人見了報單,不知?dú)J差天使來此何干,聚集眾官等候迎接圣旨。次日辰刻,有探馬到,彭大人即帶領(lǐng)所屬文武迎接圣旨。接進(jìn)公館,圣旨一懸,大人按見君禮,行了三跪九叩。欽差田文忠把圣旨展開,宣讀道: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日:吏部尚書彭朋勤勞卓著,辦事精明,屢次剿滅巨寇,安撫黎元,實(shí)有先賢之風(fēng)。朕賞賜銀龍佩一塊,賜免死金錢一個,欽此欽遵!所有保舉人員,有宮門抄單。馬玉龍以守備用,賞加四品銜;徐勝、劉芳、武杰、紀(jì)逢春、蘇永祿各賞加一級。石鑄、勝宮保、趙友義、馮元志、段文龍、趙文升、劉得勇、劉得猛剿賊有功,均欽賜把總,跟彭朋差遣委用;蘇永福立功后,被賊殺死,照軍營陣亡例,恤其子,應(yīng)得世襲云騎尉,暫以千總用,歸彭朋手下效力。又旨:飛云盜去珍珠手串,屢次攪擾地方,著彭朋即行拿解。欽此。

眾人隨大人謝恩。田文忠說:“現(xiàn)在大內(nèi)失去九頭獅子印,在乾清門寄柬留詞,今將原詩抄來,請大人一看。主上限一月緝拿�！贝笕诉@一聽,就是一愣。田文忠大人將詩句拿出來,彭大人一看,只嚇得魂不附體,不想又出了一件驚天動地之事。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