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門秋懷

  郢門一為客,巴月三成弦。

  朔風正搖落,行子愁歸旋。

  杳杳山外日,茫茫江上天。

  人迷洞庭水,雁度瀟湘煙。

  清曠諧宿好,緇磷及此年。

  百齡何蕩漾,萬化相推遷。

  空謁蒼梧帝,徒尋溟海仙。

  已聞蓬海淺,豈見三桃圓。

  倚劍增浩嘆,捫襟還自憐。

  終當游五湖,濯足滄浪泉。

  注釋

 、袍T,即荊門也。唐時為峽州夷陵郡,其地臨江,有山曰荊門,上合下開,有若門象。故當時文士概稱其地曰荊門,或又謂之郢門。西通巫、巴,東接云夢,歷代常為重鎮(zhèn)。

  ⑵吳均詩:“別離未幾日,高月三成弦。”

  ⑶《楚辭·九辯》:“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

 、葎⑾颉毒艊@》:“日杳杳以西頹。”

  ⑸《后漢書》:仲長統(tǒng)欲卜居清曠,以樂其志。

  ⑹梁昭明太子《陶靖節(jié)集序》:“處百齡之內(nèi),居一世之中。”

 、恕莊子》:“若人之形,萬化而未始有極也。”

 、虆蔷姡“欲謁蒼梧帝,過問沅湘姬。”

 、汀妒抻洝罚号钊R山,對東海之東北岸,周回五千里,外別有圓海繞山。圓海水正黑,而謂之冥海也。無風而洪波百丈,不可得往來。上有九老丈人九天真王宮,蓋太上真人所居,惟飛仙能到其處耳。

 、巍渡裣蓚鳌罚郝楣迷疲“向到蓬菜,水又淺于往日。”

 、稀稘h武故事》:東郡送一短人,長五寸,衣冠具足。上疑其精,召東方朔至,朔呼短人曰:“巨靈,阿母還來否?”短人不對。因指謂上:“王母種桃,三千年一結(jié)子,此兒不良,已三過偷之。失王母意,故被謫來此。”上大驚,始知朔非世中人也。

 、薪驮姡“倚劍臨八荒。”

 、阉沃畣栐姡“捫心空自憐。”

  譯文

  來到荊州客旅,到今天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月亮也變換三次姿勢——上弦下弦,如同小船來回蕩。

  現(xiàn)在北風正緊,樹木落葉蕭蕭,出門在外不容易,想回家了。

  山外的太陽是那么遙遠,江上的天空是如此空曠,沒有依靠的感覺真不是好滋味。

  洞庭湖水使人著迷,秋歸的大雁也乘著云霧來到瀟湘洞庭。

  這里幽靜清曠,是個修真養(yǎng)性的好地方,我的愛好經(jīng)歷多年也沒有改變。

  人生百年,變化萬千,綿綿不斷。

  此行既沒有尋找到仙人,也沒有感受到舜帝靈魂的昭示。

  滄海桑田,你可見到海水變淺?你可見到王母的仙桃已經(jīng)成熟了三回?一回就需要經(jīng)歷三千年!

  仙人在那里?找你找得太辛苦,捫胸倚劍,仰天長嘆,顧影自憐。

  我仍然要游走遍大地,游遍江河湖海,做個自由的隱士,濯足滄浪。

  賞析

  這首詩可能是李白流放夜郎時所作。詩題的意思是在郢門這個地方遇上了秋天而抒發(fā)胸中感想。此詩共二十句,除了尾聯(lián)兩句,其余都是對仗,所以這是一首入律的詩歌。詩中抒發(fā)了對家鄉(xiāng)的思念,對隱居的向往之情,也蘊含了對時光易逝,人生如白駒過隙的慨嘆,情感基調(diào)比較悲涼。

  有人認為,也許是在李白年輕時候,拜見荊州刺史韓朝宗以后,因為不得舉薦而灰心,而產(chǎn)生出歸隱的思想,從而揮筆寫下了自己的感受。也有可能是李白剛剛出川到達荊州時候就產(chǎn)生了思鄉(xiāng)的情緒,“巴月三成弦”,總之,長期在外干揭游說的生活是很辛苦的,沒有堅強的意志與雄厚的財力是難以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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