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第一百三十四食貨下三
○會子鹽上
會子、交子之法,蓋有取于唐之飛錢。真宗時,張詠鎮(zhèn)蜀,患蜀人鐵錢重,不便貿(mào)易,設(shè)質(zhì)劑之法,一交一緡,以三年為一界而換之。六十五年為二十二界,謂之交子,富民十六戶主之。后富民貲稍衰,不能償所負(fù),爭訟不息。轉(zhuǎn)運使薛田、張若谷請置益州交子務(wù),以榷其出入,私造者禁之。仁宗從其議。界以百二十五萬六千三百四十緡為額。
神宗熙寧初,立偽造罪賞如官印文書法。河?xùn)|運鐵錢勞費,公私苦之。二年,乃詔置交子務(wù)于潞州。轉(zhuǎn)運司以其法行則鹽、礬不售,有害入中糧草,遂奏罷之。四年,復(fù)行于陜西,而罷永興軍鹽鈔場,文彥博言其不便;會張景憲出使延州還,亦謂可行于蜀不可行于陜西,未幾竟罷。五年,交子二十二界將易,而后界給用已多,詔更造二十五界者百二十五萬,以償二十三界之?dāng)?shù),交子有兩界自此始。時交子給多而錢不足,致價太賤,既而竟無實錢,法不可行。而措置熙河財利孫迥言:「商人買販,牟利于官,且損鈔價!褂谑橇T陜西交子法。
紹圣以后,界率增造,以給陜西沿邊糴買及募兵之用,少者數(shù)十萬緡,多者或至數(shù)百萬緡;而成都之用,又請印造,故每歲書放亦無定數(shù)。
崇寧三年,置京西北路專切管干通行交子所,效川峽路立偽造法。通情轉(zhuǎn)用并鄰人不告者,皆罪之;私造交子紙者,罪以徒配。四年,令諸路更用錢引,準(zhǔn)新樣印制,四川如舊法。罷在京并永興軍交子務(wù),在京官吏,并歸買鈔所。時錢引通行諸路,惟閩、浙、湖、廣不行,趙挺之以為閩乃蔡京鄉(xiāng)里,故得免焉。明年,尚書省言:「錢引本以代鹽鈔,而諸路行之不通,欲權(quán)罷印制。在官者,如舊法更印解鹽鈔;民間者,許貿(mào)易,漸赴買鈔所如鈔法分?jǐn)?shù)計給!箯闹。
大觀元年,詔改四川交子務(wù)為錢引務(wù)。自用兵取湟、廓、西寧,藉其法以助邊費,較天圣一界逾二十倍,而價愈損。及更界年,新交子一當(dāng)舊者四,故更張之。以四十三界引準(zhǔn)書放數(shù),仍用舊印行之,使人不疑擾,自后并更為錢引。二年,而陜西、河?xùn)|皆以舊錢引入成都換易,故四川有壅遏之弊,河、陜有道途之艱,豪家因得以損直斂取。乃詔永興軍更置務(wù)納換陜西、河?xùn)|引,仍遣文臣二人監(jiān)之。八月,知威州張持奏:「本路引一千者今僅直十之一,若出入無弊,可直八百,流通用之,官吏奉舊并用引,請稍給錢便用!惯譃槌啥悸忿D(zhuǎn)運判官,提舉川引。后引價益賤,不可用,持復(fù)別用印押以給官吏,他無印押者皆棄無用。言者論其非法,持坐遠謫。三年,詔錢引四十一界至四十二界毋收易,自后止如天圣額書放,銅錢地內(nèi)勿用。四年,假四川提舉諸司封樁錢五十萬緡為成都務(wù)本,侵移者準(zhǔn)常平法。
政和元年,戶部言成都漕司奏:「昨令輸官之引,以十分為率,三分用民戶所有,而七分赴官場買納,由是人以七分為疑。請自今無計以三七分之?dāng)?shù),并許通用,愿買納者聽。民間舊以本錢未至,引價大損,故州官官錢亦減數(shù)收市;今本錢已足,請勿減數(shù)以祛民惑。又請四十三界引俟界滿勿換給,自四十四界為改法之首!苟鴳舨吭敹扔剐兴氖慕,其四十五界勿印。若通行及乏用,聽于界內(nèi)續(xù)增其新引給換之,余如舊鬻之,或于給錢之所易錢儲以為本,移用者如擅支封樁錢法。詔可。靖康元年,令川引并如舊即成都府務(wù)納換。以置務(wù)成都,便利歲久,至諸州則有料次交雜之弊,故有是詔。
大凡舊歲造一界,備本錢三十六萬緡,新舊相因。大觀中,不蓄本錢而增造無藝,至引一緡當(dāng)錢十?dāng)?shù)。及張商英秉政,奉詔復(fù)循舊法。宣和中,商英錄奏當(dāng)時所行,以為自舊法之用,至今引價復(fù)平。
高宗紹興元年,有司因婺州屯兵,請樁辦合用錢,而路不通舟,錢重難致。乃造關(guān)子付婺州,召商人入中,執(zhí)關(guān)于榷貨務(wù)請錢,愿得茶、鹽、香貨鈔引者聽。于是州縣以關(guān)子充糴本,未免抑配,而榷貨務(wù)又止以日輸三分之一償之,人皆嗟怨。六年,詔置行在交子務(wù)。臣僚言:「朝廷措置見錢關(guān)子,有司浸失本意,改為交子。官無本錢,民何以信?」于是罷交子務(wù),令榷貨務(wù)儲見錢印造關(guān)子。二十九年,印公據(jù)、關(guān)子,付三路總領(lǐng)所:淮西、湖廣關(guān)子各八十萬緡,淮東公據(jù)四十萬緡,皆自十千至百千,凡五等。內(nèi)關(guān)子作三年行使,公據(jù)二年,許錢銀中半入納。
三十年,戶部侍郎錢端禮被旨造會子,儲見錢,于城內(nèi)外流轉(zhuǎn);其合發(fā)官錢,并許兌會子輸左藏庫。明年,詔會子務(wù)隸都茶場。三十二年,定偽造會子法。犯人處斬。賞錢十貫,不愿受者,補進義校尉。若徒中及庇匿者能告首,免罪受賞,愿補官者聽。
當(dāng)時會紙取于徽、池,續(xù)造于成都,又造于臨安。會子初行,止于兩浙,后通行于淮、浙、湖北、京西。除亭戶鹽本用錢,其路不通舟處上供等錢,許盡輸會子;其沿流州軍,錢、會中半;民間典賣田宅、馬牛、舟車等如之,全用會子者聽。
孝宗隆興元年,詔會子以「隆興尚書戶部官印會子之印」為文,更造五百文會,又造二百、三百文會。置江州會子務(wù)。乾道二年,以會子之弊,出內(nèi)庫及南庫銀一百萬收之。二年,以民間會子破損,別造五百萬換給。又詔損會貫百錢數(shù)可驗者,并作上供錢入輸,巨室以低價收者坐之。四年,以取到舊會毀抹付會子局重造,三年立為一界,界以一千萬貫為額,隨界造新?lián)Q舊。以戶部尚書曾懷同共措置,鑄「提領(lǐng)措置會子庫」印。每道收靡費錢二十足,零百半之。凡舊會破損,貫百字存、印文可驗者,即與兌換。五年,令行在榷貨務(wù)、都茶場將請算茶、鹽、香、礬鈔引,權(quán)許收換第一界,自后每界收換如之。其州縣諸色綱錢,以七分收錢,三分收會。九年,定捕造偽會之賞。
淳熙元年,詔左藏南上庫給會子二十五萬,收買臨安、平江、紹興、明秀州額外浮鹽,其赍到鈔錢,令榷貨務(wù)月終輸封樁庫,以備循環(huán)換易會子。三年,詔第三界、四界各展限三年,令都茶場會子庫以第四界續(xù)印會子二百萬貯南庫。當(dāng)時戶部歲入一千二百萬,其半為會子,而南庫以金銀換收者四百萬,流行于界外者才二百萬耳。光宗紹熙元年,詔第七、第八界會子各展三年。臣僚言:「會子界以三年為限,今展至再,則為九年,何以示信?」于是詔造第十界立定年限。
慶元元年,詔會子界以三千萬為額。嘉定二年,以三界會子數(shù)多,稱提無策,會十一界除已收換,尚有一千三百六十萬余貫,十二界、十三界除燒毀尚有一萬二百余萬貫。十二界四千七百萬余貫,十三界五千七百萬余貫。詔封樁庫撥金一百五萬兩,兩為錢四十貫。
度牒七千道,每道為錢一千貫。
官告綾紙、乳香,乳香每套一貫六百文。
湊成三千余,添貼臨安府官局,收易舊會,品搭入輸。十一界會子二分,十二、十三界會子各四分。
以舊會之二,易新會之一。泉州守臣宋均、南劍州守臣趙崇亢、陳宓,皆以稱提失職,責(zé)降有差。
紹定五年,兩界會子已及三億二千九百余萬。端平二年,臣僚言:「兩界會子,遠者曾未數(shù)載,近者甫及期年,非有破壞涂污之弊,今當(dāng)以所收之會付封樁庫貯之,脫有緩急,或可濟事。」有旨從之。淳熙二年,宗正丞韓祥奏:「壞楮幣者只緣變更,救楮幣者無如收減。自去年至今,楮價粗定,不至折閱者,不變更之力也。今已罷諸造紙局及諸州科買楮皮,更多方收減,則楮價有可增之理!股显:「善!谷,臣僚言:「今官印之?dāng)?shù)雖損,而偽造之券愈增;且以十五、十六界會子言之,其所入之?dāng)?shù),宜減于所出之?dāng)?shù)。今收換之際,元額既溢,舉者未已。若非偽造,其何能致多如是?大抵前之二界,盡用川紙,物料既精,工制不茍,民欲為偽,尚或難之。迨十七界之更印,已雜用川、杜之紙,至十八界則全用杜紙矣。紙既可以自造,價且五倍于前,故昔之為偽者難,今之為偽者易。人心循利,甚于畏法,況利可立致,而刑未即加者乎?臣愚以為抄撩之際,增添紙料,寬假工程,務(wù)極精致,使人不能為偽者,上也;禁捕之法,厚為之勸,厲為之防,使人不敢為偽者,次也!蛊吣,以十八界與十七界會子更不立限,永遠行使。十一年,以會價增減課其官吏。景定四年,以收買逾限之田,復(fù)日增印會子一十五萬貫。
咸淳四年,以近頒見錢關(guān)子,貫作七百七十文足,十八界每道作二百五十七文足,三道準(zhǔn)關(guān)子一貫,同見錢轉(zhuǎn)使,公私擅減者,官以贓論,吏則配籍。五年,復(fù)申嚴(yán)關(guān)子減落之禁。七年,以行在紙局所造關(guān)子紙不精,命四川制使抄造輸送,每歲以二千萬作四綱。
川引自張浚開宣府,趙開為總餉,以供糴本,以給軍需,增印日多,莫能禁止。七年,川、陜副帥吳玠請置銀會于河池,不許。蓋前宋時,蜀交出放兩界,每界一百二十余萬。今三界通行,為三千七百八十余萬,至紹興末,積至四千一百四十七萬余貫;所貯鐵錢,僅及七十萬貫,以鹽酒等陰為稱提。是以餉臣王之望亦謂添印錢引以救目前,不得不為朝廷遠慮。詔添印三百萬,之望止添印一百萬。孝宗隆興二年,餉臣趙沂添印二百萬。淳熙五年,以蜀引增至四千五百余萬,立額不令再增。光宗紹熙二年,詔川引展界行使。寧宗嘉泰末,兩界出放凡五千三百余萬緡,通三界出放益多矣。
開禧末,餉臣陳咸以歲用不足,嘗為小會,卒不能行。嘉定初,每緡止直鐵錢四百以下,咸乃出金銀、度牒一千三百萬,收回半界,期以歲終不用。然四川諸州,去總所遠者千數(shù)百里,期限已逼,受給之際,吏復(fù)為奸。于是商賈不行,民皆嗟怨,一引之直,僅售百錢。制司乃諭人除易一千三百萬引,三界依舊通行,又檄總所取金銀就成都置場收兌,民心稍定。自后引直鐵錢五百有奇,若關(guān)外用銅錢,引直五百七十錢而已。
喜定三年春,制、總司收換九十一界二千九百余萬緡;其千二百萬緡,以茶馬司羨余錢及制司空名官告,總所樁金銀、度牒對鑿,余以九十三界錢引收兌;又造九十四界錢引五百萬緡,以收前宣撫程松所增之?dāng)?shù);凡民間輸者,每引百貼八千。其金銀品搭,率用新引七分,金銀三分,其金銀品色官稱,不無少虧,每舊引百,貼納二十引。蓋自元年、三年兩收舊引,而引直遂復(fù)如故。昔高宗因論四川交子,最善沈該稱提之說,謂官中常有錢百萬緡,如交子價減,官用餞買之,方得無弊。
九年,四川安撫制置大使司言:「川引每界舊例三年一易。自開禧軍興以后,用度不給,展年收兌,遂至兩界、三界通使;然率以三年界滿,方出令展界,以致民聽惶惑。今欲以十年為一界,著為定令,則民旅不復(fù)懷疑!箯闹。
寶祐四年臺臣奏:「川引、銀會之弊,皆因自印自用,有出無收。今當(dāng)拘其印造之權(quán),歸之朝廷,仿十八界會子造四川會子,視淳祐之令,作七百七十陌,于四川州縣公私行使。兩料川引并毀,見在銀會姑存。舊引既清,新會有限,則楮價不損。物價自平,公私俱便矣!褂兄紡闹。咸淳五年,復(fù)以會板發(fā)下成都運司掌之,從制司抄紙發(fā)往運司印造畢功,發(fā)回制司,用總所印行使,歲以五百萬為額。
紹興末,會子未有兩淮、湖廣之分,其后會子太多而本錢不足,遂致有弊。乾道二年,詔別印二百、三百、五百、一貫交子三百萬,止行使于兩淮,其舊會聽對易。凡入輸買賣,并以交子及錢中半。如往來不使,詔給交子、會子各二十萬,付鎮(zhèn)江、建康府榷貨務(wù),使淮人之過江、江南人之渡淮者,皆得對易循環(huán)以用。然自紹興末年,銅錢禁用于淮而易以鐵錢,會子既用于淮而易以交子,于是商賈不行,淮民以困。右司諫陳良祐言交子不便,詔兩淮郡守、漕臣調(diào)其利害,皆謂所降交子數(shù)多,而銅錢并會子不過江,是致民旅未便。于是詔銅錢并會子依舊過江行用,民間交子許作見錢輸官,凡官交,盡數(shù)輸行在左藏庫。
三年,詔造新交子一百三十萬,付淮南漕司分給州軍對換行使,不限以年;其運司見儲交子,先付南庫交收。紹熙三年,詔新造交子三百萬貫,以二百萬付淮東,一百萬付淮西,每貫準(zhǔn)鐵錢七百七十文足,以三年為界。慶元四年,詔兩淮第二界會子限滿,明年六月,更展一界。嘉定十一年,造兩淮交子二百萬,增印三百萬。十三年,印二百萬,增印一百五十萬。十四年、十五年,皆及三百萬。自是其數(shù)日增,價亦日損,稱提無術(shù),但屢與展界而已。
初,襄、郢等處大軍支請,以錢銀品搭。孝宗隆興元年,始措置于大軍庫儲見錢,印造五百并一貫直便會子,發(fā)赴軍前,并當(dāng)見錢流轉(zhuǎn)。印造之權(quán)既專,印造之?dāng)?shù)日益;且總所所給止行于本路,而荊南水陸要沖,商賈必由之地,流通不便。乾道三年,收其會子印板。四年,以淮西總所關(guān)子二十萬,都茶場鈔引八十萬,付湖北漕司收換,輸左藏庫,又命降銀錢收之。五年,詔戶部給行在所會子五十萬,付荊南府兌換。淳熙七年,詔會子庫先造會子一百萬,降付湖廣總所收換破會。十一年,臣僚言:「湖北會子創(chuàng)于隆興初,迄今二十二年,不曾兌易,稱提不行。」詔湖廣總領(lǐng)同帥、漕議經(jīng)久利便。帥、漕、總領(lǐng)言:「乞印給一貫、五百例湖北會子二百萬貫,收換舊會,庶幾流轉(zhuǎn)通快,經(jīng)久可行!箯闹。
十三年,詔湖廣會子仍以三年為界。紹熙元年,詔湖廣總所將見行及樁貯新舊會取數(shù),仿行在例立界收換。餉臣梁總奏:「自來不曾立界,但破損者即行換易,除累易外,尚有五百四十余萬,見在民間行用。乞別樣制作兩界,印造收換!箯闹。
嘉定五年,湖廣餉臣王釜,請以度牒、茶引兌第五界舊會,每度牒一道,價千五百緡,又貼搭茶引一千五百緡,方許收買,期以一月。然京湖二十一州止置三場,不便。制臣劉光祖乃會總所以第六界新會五萬緡,令軍民以舊楮二而易其一;繼又令軍民以一楮半而易其一;又請于朝添給新楮十萬,軍民賴之。十四年,造湖廣會子三十萬易破會。十七年,造湖廣第六界會子二百萬。嘉熙二年,撥第七界湖廣會九百萬付督視參政行府。寶祐二年,撥第八界湖廣會三百萬貫付湖廣總所,易兩界破會,自后因仍行之。
鹽之類有二:引池而成者,曰顆鹽,《周官》所謂盬鹽也;鬻海、鬻井、鬻堿而成者,曰末鹽,《周官》所謂散鹽也。宋自削平諸國,天下鹽利皆歸縣官。官鬻、通商,隨州郡所宜,然亦變革不常,而尤重私販之禁。
引池為鹽,曰解州解縣、安邑兩池。墾地為畦,引池水沃之,謂之種鹽,水耗則鹽成。籍民戶為畦夫,官廩給之,復(fù)其家。募巡邏之兵百人,目為護寶都。歲二月一日墾畦,四月始種,八月乃止。安邑池每歲歲種鹽千席,解池減二十席,以給本州及三京,京東之濟、兗、曹、濮、單、鄆州、廣濟軍,京西之滑、鄭、陳、潁、汝、許、孟州,陜西之河中府、陜虢州、慶成軍,河?xùn)|之晉、絳、慈、隰州,淮南之宿、亳州,河北之懷州及澶州諸縣之在河南者。凡禁榷之地,官立標(biāo)識、候望以曉民。其通商之地,京西則蔡、襄、鄧、隨、唐、金、房、均、郢州、光化信陽軍,陜西則京兆鳳翔府、同華、耀、乾、商、涇、原、邠、寧、儀、渭、鄜阝、坊、丹、延、環(huán)、慶、秦、隴、鳳、階、成州、保安鎮(zhèn)戎軍,及澶州諸縣之在河北者。顆、末鹽皆以五斤為斗,顆鹽之直每斤自四十四至三十四錢,有三等。至道二年,兩池得鹽三十七萬三千五百四十五席,席一百一十六斤半。三年,鬻錢七十二萬八千余貫。
咸平中,度支使梁鼎言:「陜西沿邊解鹽請勿通商,官自鬻之!乖t以鼎為陜西制置使,又以內(nèi)殿崇班杜承睿同制置陜西青白鹽事。承睿言:「鄜、延、環(huán)、慶、儀、渭等州洎禁青鹽之后,令商人入芻粟,運解鹽于邊貨鬻,其直與青鹽不至相懸,是以民食賤鹽,須至畏法,而蕃部青鹽難售。今聞運解鹽于邊,俗與內(nèi)地同價,邊民必冒法圖利,卻入蕃界私販青鹽,是助寇資而結(jié)民怨矣!估^又有上疏言其不便者,鼎請候至邊部斡運,及乘傳至解池即禁止商販。旋運鹽赴邊,公私大有煩費,而邊民頓無入市,物論紛擾。于是命判鹽鐵勾院林特、知永興軍張永詳議,以為公私非便,請復(fù)舊商販。詔切責(zé)鼎,罷度支使。大中祥符九年,陜西轉(zhuǎn)運使張象中言:「兩池所貯鹽計直二千一百七十六萬一千八十貫,慮尚有遺利,望行條約!拐孀谠:「地利之阜,此亦至矣。過求增羨,慮有時而闕!共辉S。
先是,五代時鹽法太峻。建隆二年,始定官鹽闌入法,禁地貿(mào)易至十斤、鬻堿鹽至三斤者乃坐死,民所受蠶鹽以入城市三十斤以上者,上請。三年,增闌入至三十斤、鬻堿至十五斤坐死,蠶鹽入城市百斤以上,奏裁。自乾德四年后,每詔優(yōu)寬。太平興國二年,乃詔闌入至二百斤以上,鬻堿及主吏盜販至百斤以上,蠶鹽入城市五百斤以上,并黥面送闕下。至淳化五年,改前所犯者正配本州牢城。代州寶興軍之民私市契丹骨堆渡及桃山鹽,雍熙四年,詔犯者自一斤論罪有差,五十斤加徒流,百斤以上部送闕下。
天圣以來,兩池畦戶總?cè)侔耸?以本州及旁州之民為之,戶歲出夫二人,人給米日二升,歲給戶錢四萬。為鹽歲百五十二萬六千四百二十九石,石五十斤,以席計,為六十五萬五千一百二十席,席百一十六斤。禁榷之地,皆官役鄉(xiāng)戶衙前及民夫,謂之帖頭,水陸漕運。而通商州軍并邊秦、延、環(huán)、慶、渭、原、保安、鎮(zhèn)戎、德順,又募人入中芻粟,以鹽償之。
凡通商州軍,在京西者為南鹽,在陜西者為西鹽,若禁鹽地則為東鹽,各有經(jīng)界,以防侵越。天圣初,計置司議茶鹽利害,因言:「兩池舊募商人售南鹽者,入錢京師榷貨務(wù)。乾興元年,歲入才二十三萬緡,視天禧三年數(shù)損十四萬。請一切罷之,專令入中并邊芻粟,及為之增約束、申防禁,以絕私販之弊!咕弥,復(fù)詔入錢京師,從商人所便。
三京、二十八州軍,官自輦鹽,百姓困于轉(zhuǎn)輸。天圣八年,上書者言:「縣官禁鹽,得利微而為害博,兩池積鹽為阜,其上生木合抱,數(shù)莫可較。宜聽通商,平估以售,可以寬民力!乖t翰林學(xué)士盛度、御史中丞王隨議更其制度。因畫通商五利上之曰:「方禁商時,伐木造船輦運,兵民不勝疲勞,今去其弊,一利也;陸運既差帖頭,又役車戶,貧人懼役,連歲逋逃,今悉罷之,二利也;船運有沉溺之患,綱吏侵盜,雜以泥沙硝石,其味苦惡,疾生重膇,今皆得食真鹽,三利也;錢幣,國之貨泉。欲使通流,富家多藏鏹不出,民用益蹙,今歲得商人出緡錢六十余萬助經(jīng)費,四利也;歲減鹽官、兵卒、畦夫傭作之給,五利也!故,詔罷三京、二十八州軍榷法,聽商人入錢若金銀京師榷貨務(wù),受鹽兩池。行之一年,視天圣七年,增緡錢十五萬。其后歲課減耗,命翰林學(xué)士宋庠等以天圣九年至寶元二年新法較之,視乾興至天圣八年舊法,歲課損二百三十六萬緡。康定元年,詔京師、南京及京東州軍,淮南宿、亳州,皆禁如舊。未幾,復(fù)弛京師榷法,并詔三司議通淮南鹽給京東等八州,于是兗、鄆、宿、亳皆食淮南鹽矣。
自元昊反,聚兵西鄙,并邊入中芻粟者寡?h官急于兵食,調(diào)發(fā)不足,因聽入中芻粟,予券趨京師榷貨務(wù)受錢若金銀;入中他貨,予券償以池鹽。繇是羽毛、筋角、膠膝、鐵炭、瓦木之類,一切以鹽易之;特澙,表里為奸,至入椽木二,估錢千,給鹽一大席,為鹽二百二十斤。虛費池鹽,不可勝計,鹽直益賤,販者不行,公私無費。慶歷二年,復(fù)京師榷法,凡商人虛估受券及已受鹽未鬻者,皆計直輸虧官錢。內(nèi)地州軍民間鹽,悉收市入官,官為置場增價出之。復(fù)禁永興、同、華、耀、河中、陜、虢、解、晉、絳、慶成十一州軍商鹽,官自輦運,以衙前主之。又禁商鹽私入蜀,置折博務(wù)于永興、鳳翔,聽人入錢若蜀貨,易鹽趨蜀中以售。久之,東、南鹽地悉復(fù)禁榷,兵民輦運,不勝其苦,州郡騷然。所得鹽利,不足以佐縣官之急。并邊務(wù)誘人入中芻粟,皆為虛估,騰踴至數(shù)倍,大耗京師錢幣,帑藏益虛。
太常博士范祥,關(guān)中人也,熟其利害,常謂兩池之利甚博,而不能少助邊計者,公私侵漁之害也;儻一變法,歲可省度支緡錢數(shù)十百萬。乃畫策以獻。是時韓琦為樞密副使,與知制誥田況皆請用祥策。四年,詔祥馳傳與陜西都轉(zhuǎn)運使程戡議之,而戡議與祥不合,祥尋亦遭喪去。八年,祥復(fù)申其說,乃以為陜西提點刑獄兼制置解鹽事,使推行之。其法:舊禁鹽地一切通商,聽鹽入蜀;罷九州軍入中芻粟,令入實錢,償以鹽,視入錢州軍遠近及所指東、西、南鹽,第優(yōu)其直;東、南鹽又聽入錢永興、鳳翔、河中;歲課入錢總為鹽三十七萬五千大席,授以要券,即池驗券,按數(shù)而出,盡馳兵民輦運之役。又以延、慶、環(huán)、渭、原、保安鎮(zhèn)戎、德順地近烏、白池,奸人私以青白鹽入塞,侵利亂法。乃募人入中池鹽,予券優(yōu)其估,還,以池鹽償之;以所入鹽官自出鬻,禁人私售,峻青白鹽之禁。并邊舊令入中鐵,炭、瓦、木之類,皆重為法以絕之。其先以虛估受券及已受鹽未鬻者,悉計直使輸虧官錢。又令三京及河中、河陽、陜、虢、解、晉、絳、濮、慶成、廣濟官仍鬻鹽,須商賈流通乃止。以所入緡錢市并邊九州軍芻粟,悉貿(mào)榷貨務(wù)錢幣以實中都。行之?dāng)?shù)年,黠商貪賈,無所僥幸,關(guān)中之民,得安其業(yè),公私便之。
皇祐元年,侍御史知雜何郯復(fù)言改法非是。明年,遣三司戶部副使包拯馳視,還言行之便,第請商人入錢及延、環(huán)等八州軍鬻鹽,皆重?fù)p其直,即入鹽八州軍者,增直以售,三京及河中等處禁官鬻鹽。而三司謂京師商賈罕至則鹽貴,請得公私并貿(mào),余禁止。皆聽之。田況為三司使,請久任祥,俾專其事。擢祥為陜西轉(zhuǎn)運使,賜金紫服。祥初言歲入緡錢可得二百三十萬,皇祐初年,入緡錢二百二十一萬;四年,二百一十五萬。以四年數(shù)視慶歷六年,增六十八萬;視七年,增二十萬。又舊歲出榷貨務(wù)緡錢,慶歷二年,六百四十七萬;六年,四百八十萬。至是,榷貨務(wù)錢不復(fù)出。其后,歲入雖贏縮不常,至五年,猶及百七十八萬;至和元年,百六十九萬。時祥已坐他罪貶,命轉(zhuǎn)運使李恭代之。三年,遂以元年入錢為歲課定率,量入計出,可助邊費十分之八。
久之,并邊復(fù)聽入芻粟以當(dāng)實錢,而虛估之弊滋長,券直亦從而賤,歲損官課,無慮百萬。嘉祐三年,三司使張方平及包拯請復(fù)用祥,于是復(fù)以祥總鹽事。祥請重禁入芻粟者,其券在嘉祐三年已前,每券別請輸錢一千,然后予鹽。又言商人持券若鹽鬻京師,皆虧失本錢。請置官京師,蓄錢二十萬緡,以待商人至者,券若鹽估賤,則官為售之。券紙六千,鹽席十千,毋輒增損,所以平其市估,使不得為輕重。詔以都鹽院監(jiān)官兼領(lǐng),自是稍復(fù)舊。未幾祥卒,以轉(zhuǎn)運副使薛向繼之。治平二年,歲入百六十七萬。
初,祥以法既通商,恐失州縣征算,乃計所歷所至合輸算錢,并率以為入中之?dāng)?shù)。自后州縣猶算如舊。嘉祐六年,向悉罷之,并奏減八州軍鬻鹽價。兩池畦戶,歲役解、河中、陜、虢、慶成之民,官司旁緣侵剝,民以為苦,乃詔三歲一代。嘗積逋課鹽至三百三十七萬余席,遂蠲其半。中間以積鹽多,特罷種鹽一歲或二歲三歲,以寬其力。后又減畦戶之半,稍以傭夫代之,五州之民始安。
青白鹽出烏、白兩池,西羌擅其利。自李繼遷叛,禁毋入塞,未幾罷,已而復(fù)禁。乾興初,嘗詔河?xùn)|邊人犯青白鹽禁者如陜西法。慶歷中,元昊納款,請歲入十萬石售縣官。仁宗以其亂法,不許。自范祥議禁八州軍商鹽,重青白鹽禁,而官鹽估貴,土人及蕃部販青白鹽者益眾,往往犯法抵死而莫肯止。至和中,詔蕃部犯青白鹽抵死者,止投海島,群黨為民害者,上請。嘉祐赦書,稍遷配徒者于近地,自是禁法稍寬。熙寧初,詔淮南轉(zhuǎn)運使張靖究陜西鹽、馬得失。靖指向欺隱狀,王安石右向,靖竟得罪,擢向為江、淮等路發(fā)運使。諫官范純?nèi)恃再p罰失當(dāng),因數(shù)向五罪,向任如初。乃請即永興軍置賣鹽場,又以邊費錢十萬緡,儲永興軍為鹽鈔本,繼又增二十萬。
四年,詔陜西行蜀交子法,罷市鈔;或論其不便,復(fù)舊。七年,中書議陜西鹽鈔,出多虛鈔,而鹽益輕,以鈔折兌糧草,有虛抬逼糴之患。請用交子法,使其數(shù)與見錢相當(dāng),可濟緩急。詔以皮公弼、熊本、宋迪分領(lǐng)其事,趙瞻制置。又以內(nèi)藏錢二百萬緡假三司,遣市易吏行四路請買鹽引,仍令秦鳳、永興鹽鈔,歲以百八十萬為額。八年,中書奏陜西鹽鈔利害及立法八事,大抵謂買鈔本錢有限,而出鈔過多,買不盡則鈔賤而糴貴,故出鈔不可無限。然商人欲變易見錢,而官不為買,即為兼并所抑,則鈔價益賤;而邊境有急,鈔未免多出,故當(dāng)置場以市價平之。今當(dāng)定買兩路實賣鹽二百二十萬緡,以當(dāng)用鈔數(shù)立額,永興路八十一萬五千,秦鳳路一百三十八萬五千,熙河路五十三萬七千;永興軍遣官買鈔,歲支轉(zhuǎn)運司錢十萬緡買西鹽鈔,又用市易務(wù)賒請法募人賒鈔變易,即民間鈔多而滯,則送解池毀之。詔從其請,然有司給鈔溢額,猶視其故。九年,乃詔御史劾陜西官吏,止三司額外出鈔。
十年,三司言:「鹽法之弊,由熙河鈔溢額,故價賤而芻糧貴。又東、西、南三路通商郡邑榷賣官鹽,故商旅不行。今鹽法當(dāng)改,官賣當(dāng)罷。請先收舊鈔,印識之舊鹽,行加納之法。官盡買舊鈔,其已出鹽,約期聽商人自言,準(zhǔn)新價增之,印鹽席,給符驗。東、南舊法鹽鈔,席才三千五百;西鹽鈔席減一千,官盡買。先令解州場院驗商人鈔書之,乃許賣。已請鹽,立限告賞,聽商人自陳,東、南鹽席加錢二千五百,西鹽席加三千,為易舊符,立期令賣。罷兩處禁榷官賣,提舉司賣鹽并用新價,錢承買舊鈔,商人愿對行算請者聽,官為印識如法。應(yīng)通商地各舉官一員,其鹽席限十日自言,乃令加納錢,為印識,給新引,聽以舊鈔當(dāng)加納錢!菇孕兄6鴦e定官賣鹽地,市易司以買鹽,亦加納錢。
舊制,河南北曹、濮以西,秦、鳳以東,皆食解鹽。自仁宗時,解鹽通商,官不復(fù)榷;熙寧中,市易司始榷開封、曹濮等州。八年,大理寺丞張景溫提舉出賣解鹽,于是開封府界陽武、酸棗、封丘、考城、東明、白馬、中牟、陳留、長垣、胙城、韋城,曹、濮、澶、懷、濟、單、解州、河中府等州縣,皆官自賣。未幾,復(fù)用商人議,以唐、鄧、襄、均、房、商、蔡、郢、隨、金、晉、絳、虢、陳、許、汝、潁、隰州、西京、信陽軍通商,畿縣及澶、曹、濮、懷、衛(wèi)、濟、單、解、同、華、陜、河中府、南京、河陽,令提舉解鹽司運鹽貨鬻,仍詔三司講求利害。
鹽價既增,民不肯買,乃課民買官鹽,隨貧富作業(yè)為多少之差。買賣私鹽,聽人告,重給賞,以犯人家財給之。買官鹽食不盡,留經(jīng)宿者,同私鹽法。于是民間騷怨。鹽鈔舊法每席六緡,至是二緡有余,商不入粟,邊儲失備。召陜西轉(zhuǎn)運使皮公弼入議,公弼極言官賣不便。沈括為三司使,不能奪。王安石主景溫,括希安石意,言通商歲失官賣緡錢二十余萬。安石去位,括在三司,乃言官賣當(dāng)罷。于是河陽、同、華、解州、河中、陜府、陳留、雍丘、襄邑、中牟、管城、尉氏、鄢陵、扶溝、太康、咸平、新鄭聽通商,其入不及官賣者,官復(fù)自賣;澶、濮、濟、單、曹、懷州,南京,陽武、酸棗、封丘、考城、東明、白馬、長垣、胙城、韋城九縣,官賣如故。詔商鹽入京,悉賣之市易務(wù),每席毋得減十;民鹽皆買之市易務(wù),私與商人為市,許告,沒其鹽。
皮公弼鹽法,酌前后兩池所支鹽數(shù),歲以三百三十萬緡為額。又令京師置七場,買東、南鹽鈔,市易務(wù)計為錢五十九萬三千余緡;三司闕錢,請頗還其鈔,令賣之于西;買者其三給錢,其七準(zhǔn)沿邊鹽價給新引;庶得民間舊鈔,而新引易于變易。詔用其議。公弼請復(fù)范祥舊法平市價,詔假三司錢三十萬緡,市鈔于京師。先是,解鹽分東西,西鹽賣有分域;又并邊州軍市芻糧,給鈔過多,故鈔及鹽甚賤,官價自分為二。于是增西鹽價比東鹽,以平鈔法,歲約增十二萬緡,毋復(fù)分東西,悉廢西鹽約束。解池鹽鈔舊以二百二十萬緡為額,轉(zhuǎn)運使皮公弼請增十萬,以助邊糴,至是,又為二百四十二萬。商人已請西鹽,令加納錢,使與新法價平。元豐三年,三司舉張景溫賣解鹽息羨,進官賜帛。
明年,權(quán)陜西轉(zhuǎn)運使李稷言:「自新法未行,鈔之貴賤,視有司出之多寡。新法已后,鈔有定數(shù),起熙寧十年冬,盡元豐三年,通印給一百七十七萬余席,而鹽池所出才一百一十七萬五千余席,余鈔五十九萬有余,流布官司,其勢不得不賤。」遂下三司住給。五年,戶部猶以鈔多難售,歲給陜西軍儲鈔二百萬,裁其半,然鈔多,卒不能平價。
元祐元年,戶部及制置解鹽司議:「延、慶、渭、原、環(huán)、鎮(zhèn)戎、保安、德順等八州軍,皆官自鬻,以萬五千五百席為額,聽商旅入納于八州軍折博務(wù),算給交引,如范祥舊法。鹽價錢應(yīng)償者,以轉(zhuǎn)運司年額鹽鈔給之,所鬻鹽錢,以待轉(zhuǎn)運司糴買。仍舉承務(wù)郎以上一員,于在京置場,以鹽鈔鬻見錢而輸之都鹽院庫,遇給解鹽額鈔盡歸之本司,毋更給轉(zhuǎn)運司。他司皆毋得販易,雖有專旨,聽執(zhí)奏。其已買鈔,自本司拘之,若民間鈔少或給本路緡錢,即上戶部議鬻其鈔。」詔皆從之。既而又以商人入納解鹽減年額買鹽費錢二萬七千余緡,增在京買鈔之本。入中解鹽,并效熙河鈔,而價隨事增損以折,澶懷滑州、陽武鹽價,定為錢八千二百。時,陜西民多以樸硝私煉成顆,謂之倒硝,頗與解鹽相亂。紹圣三年,制置使孫路以聞,詔犯者減私鹽法一等坐之。
初,神宗時,官賣解鹽,京西則通商。有沈希顏者為轉(zhuǎn)運使,更為榷法,請假常平錢二十萬緡,自買解鹽,賣之本路,民已買解鹽盡買入官,掊克牟利,商旅苦之。哲宗即位,殿中侍御史黃降劾希顏罪。元祐元年,京西始復(fù)舊制通商,然猶官賣,元符元年乃罷之。永興軍渭州河北高陽、櫟陽、涇陽等縣,如同、華等六州軍,官仍自賣鹽,而禁官司于折博務(wù)買解鹽販易規(guī)利。俄以水壞解池,聽河中府解州小池鹽、同華等州私土鹽、階州石鹽、通遠軍岷州官井鹽鬻于本路,而京東、河北鹽亦通行焉。三年,詔陜西轉(zhuǎn)運副使兼制置解鹽使馬城,提舉措置催促陜西、河?xùn)|木?伐薛嗣昌,提舉開修解州鹽池。
崇寧元年,解州賈瓦南北圓池修沼畦眼,拍摩布種,通得鹽百七十八萬二千七百余斤。初,解梁東有大鹽澤,綿亙百余里,歲得億萬計。自元符初,霖潦池壞。至是,乃議修復(fù);四年,池成。凡開二千四百余畦,百官皆賀。內(nèi)侍王仲千者董其役,以課額敷溢為功。然議者謂解池灌水盈尺,暴以烈日,鼓以南風(fēng),須臾成鹽,其利固博;茍欲溢額,不俟風(fēng)日之便,厚灌以水,積水而成,味苦不適口。
崇寧初,言事者以鈔法屢變,民聽疑惑,公家失輕重之權(quán),商旅困往來之費,乞復(fù)范祥舊法,謹(jǐn)守而力行之,無庸輕改。雖可其請,未幾,蔡京建言:「河北、京東末鹽,客運至京及京西,袋輸官錢六千,而鹽本不及一千,施行未久,收息及二百萬緡。如通至陜西,其利必倍!棺h遣韓敦立等分路提舉。及鹽池已復(fù),京仍欲舊解鹽地客算東北末鹽,令榷貨務(wù)人納見緡無窮,以收己功,乃令解鹽新鈔止行陜西。五年,詔:「鈔法用之,民信已久,飛錢裕國,其利甚大,比考前后法度,頗究利害,其別為號驗,給解鹽換請新鈔。先以五百萬緡赴陜西。河?xùn)|,止給糴買,聽商旅赴榷貨務(wù)換請東南鹽鈔。貼輸見緡四分者在舊三分之上,五分者在四分之上。且?guī)信f鈔,輸四分者帶五分,輸五分者帶六分;若不愿貼輸錢者,依舊鈔價減二分!瓜仁,患豪商擅利源輕重之柄,率減鈔直,使并邊糴價增高,乃裁限之。崇寧四年,以鈔價雖裁,其入中州郡,復(fù)增糴價,客持鈔算請,坐牟大利。乃詔陜西舊鈔易東南末鹽,每百緡用見錢三分,舊鈔七分。后又詔減落鈔價逾五十者,論以法。
及大觀四年,張商英為相,議復(fù)通行解鹽如舊法,而東北鹽毋得與解鹽地相亂。繼而有司議解池已復(fù),依舊法印鈔請。商旅已買東北鹽,隨處官司期三日盡籍,輸官償其價,隱匿者如私鹽法。解鹽未到,官鬻所得東北鹽,解鹽到即止。已請鈔已支者悉毀,已支未請者聽別議。在京仍通行,其經(jīng)由州縣鄭州、中牟、開封府祥符、陽武縣境內(nèi),亦許通放。而王仲千所請通入京西北路陳、潁、蔡州、信陽軍,權(quán)止之。商旅已算請東北鹽,元指定東京,未至者,止今所至州軍批引;其已入京未貨者,都鹽院全袋拘買鬻之,許坐賈請買碎賣。
政和元年,詔陜西鈔依鈔面實價,輒增減者,以違制論。未幾,復(fù)以陜西通行鹽鈔,舊雖約以銅錢六千為鈔面,然鈔貴則入粟增多,鈔平則入谷減少。若限以六千,陜西唯行鐵錢,是鹽鈔一席得六千鐵錢斛斗矣,深損公家,其隨時增減聽之。二年,蔡京復(fù)用事,法仍變改,鈔不可用者悉同敗楮。六年,兩池漫生鹽,募人倍力采取,且議加賞;繼生紅鹽,百官皆賀,制置解鹽使李百祿等第賞有差。七年,議復(fù)行解鹽,時童貫宣撫關(guān)、河,實主之。詔解鹽地見行東北鹽,復(fù)盡收入官,官給其直,在京于平貨、在外于市易務(wù)樁管,如解鹽法鬻之;不自陳,如私鹽法。重和元年,詔復(fù)行解鹽舊法。逾年,榷貨歲虧數(shù)百萬貫,又鈔價減落,糴買不行,三省趣講畫以聞,貫遂請罷領(lǐng)解鹽。俄而三省條奏:舊東北鹽地客販解鹽,立限盡鬻,限竟鬻未盡者,運往解鹽地,逾者論如私鹽法。京畿、京西復(fù)置官提舉。初,崇寧中,以鹽各利一方,故解鹽止行本路,東南鬻海利博,行于數(shù)路。既復(fù)行解鹽,商旅苦于折閱;即改如舊,慮商旅疑惑。遂詔輸諸路,鈔法更不改易,扇搖者論如法,仍倍之。
靖康元年,解鹽鈔入納算請,并參照熙寧、元豐以前舊法,又增改解鹽及東北鹽地,即商旅不愿鹽,則用鈔面請錢如舊法。繼定每席鈔為八貫者,盡收入鈔面;其入納糧草者,許直赴池請鹽,省復(fù)入京批鈔之?dāng)_。
鬻海為鹽,曰京東、河北、兩浙、淮南、福建、廣南,凡六路。其鬻鹽之地曰亭場,民曰亭戶,或謂之灶戶。戶有鹽丁,歲課入官,受錢或折租賦,皆無常數(shù),兩浙又役軍士定課鬻焉。諸路鹽場廢置,皆視其利之厚薄,價之贏縮,亦未嘗有一定之制。末鹽之直,斤至自四十七至八錢,有二十一等。至道三年,鬻錢總一百六十三萬三千余貫。
其在京東曰密州濤洛場,一歲鬻三萬二千余石,以給本州及沂、濰州,唯登、萊州則通商,后增登州四場。舊南京及曹、濮、濟、兗、單、鄆、廣濟七州軍食池鹽,余皆食二州鹽,官自鬻之。慶歷元年冬,以淄、濰、青、齊、沂、密、徐、淮陽八州軍仍歲兇菑,乃詔弛禁,聽人貿(mào)易,官收其算,而罷密、登歲課,第令戶輸租錢。其后兗、鄆皆以壤地相接,罷食池鹽,得通海鹽,收算如淄、濰等州。自是諸州官不貯鹽,而百姓蠶鹽歲皆罷給,然使輸錢如故。至和中,始詔百姓輸錢以十分為率,聽減三分。
元豐三年,京東轉(zhuǎn)運副使李察言:「南京、濟、濮、曹、單行解鹽;余十有二州行海鹽,請用今稅法置買賣鹽場。」其法,盡灶戶所鬻鹽而官自賣,重禁私為市者,歲收錢二十七萬三千余緡,而息幾半之。吳居厚為轉(zhuǎn)運判官,承察后治鹽法,利入益多。六年,較本路及河北買賣鹽場,自改法抵今一年有半,得息錢三十六萬緡。察、居厚皆進官,加賜居厚三品服。詔運賣鹽錢儲之北京,令河北都轉(zhuǎn)運使蹇周輔、判官李南公受法于居厚,行之河北。
其在河北曰濱州場,一歲鬻二萬一千余石,以給本州及棣、祈州雜支,并京東之青、淄、齊州,若大名、真定府,貝、冀、相、衛(wèi)、邢、洺、深、趙、滄、磁、德、博、濱、棣、祈、定、保、瀛、莫、雄、霸州,德河、通利、永靜、乾寧、定遠、保定、廣信、永定、安肅軍則通商。后濱州分四務(wù),又增滄州三務(wù),歲課九千一百四十五石,以給一路,而京東之淄、青、齊既通商,乃不復(fù)給。
自開寶以來,河北鹽聽人貿(mào)易,官收其算,歲額為錢十五萬緡。上封者嘗請禁榷以收遺利,余靖時為諫官,亟言:「前歲軍興,河北點義勇強壯及諸科率,數(shù)年之間,未得休息。臣嘗痛燕薊之地,陷入契丹幾百年,而民忘南顧心者,大率契丹之法簡易,鹽曲俱賤,科役不煩故也。昔太祖推恩河朔,故許通商。今若榷之,價必騰踴,民茍懷怨,悔將何及。河朔土多鹽鹵,小民稅地不生五谷,惟刮堿煎鹽以納二稅,禁之必至逃亡。鹽價若高,犯法亦眾,邊民怨望,非國之福,乞且仍舊通商。」其議遂寢。
慶歷六年,三司使王拱辰復(fù)建議悉榷二州鹽入官,以專其利。都轉(zhuǎn)運使魚周詢以為不可,且言:「商人取鹽,與所過州縣吏交通為弊,所算十無二三。請敷州縣以十分算之,聽商人至所鬻州軍并輸算錢,歲可得緡錢之十余萬!谷咀嘤闷洳。仁宗曰:「使人頓食貴鹽,豈朕意哉?」于是三司更立榷法而未下,張方平見上問曰:「河北再榷鹽何也?」上曰:「始議立法,非再榷。」方平曰:「周世宗榷河北鹽,犯輒處死。世宗北伐,父老遮道泣訴,愿以鹽課均之兩稅,而弛其禁,許之,今兩稅鹽錢是也。豈非再榷乎?且今未榷,而契丹盜販不已,若榷則鹽貴,契丹之鹽益售,是為我斂怨而使契丹獲福也。契丹鹽入益多,非用兵莫能禁,邊隙一開,所得鹽利能補用兵之費乎?」上大悟曰:「其語宰相立罷之。」方平曰:「法雖未下,民已戶知之,當(dāng)直以手詔罷不可自下出也!股舷,命方平密撰手詔下之。河朔父老相率拜迎,于澶州為佛老會七日,以報上恩,且刻詔北京。后父老過其下,必稽首流涕。
久之,緡錢所入益耗,皇祐中,視舊額幾亡其半。陜州錄事參軍王伯瑜監(jiān)滄州鹽山務(wù),獻議商人受鹽滄、濱二州,以囊貯之,囊毋過三石三斗,斗為鹽六斤,除三斗為耗勿算,余算其半。予券為驗,州縣驗券縱之,聽至所鬻州軍并輸算錢;即所貯過數(shù),予及受者皆罰,商人私挾他鹽,并沒其貲。時知滄州田京,與伯瑜合議上聞,召試行之。逾年,歲課增三萬余緡,遂以為定制。熙寧八年,三司使章惇又請榷河北鹽,詔提舉河北、京東鹽稅周革入議,將施行焉。文彥博論其不便,乃詔仍舊。
- 上一篇:志第一百三十五食貨下四
- 下一篇:揚雄傳第五十七
- 七 亂宮闈太子淫母妃 宴仲秋康熙祭上蒼
- 六十二回 蘇舜卿含冤歸太虛 劉墨林暴怒斥禽獸
- 齊宿瘤女
- 景公病水夢與日斗晏子教占夢者以對第六
- 伯夷列傳第一
- 卷一百三十六
- 魯季敬姜
- 卷一百八十三
- 一百二十九回 戀舊情雍正幸引娣 慰小妾允祉違圣旨
- 魏芒慈母
- 卷二百一十三
- 列傳第八十九
- 第十七章 聰敏
- 十三 張五哥君前訴冤情 十三爺府邸賞親兵
- 隋書卷三十九 列傳第四
- 列傳第二百二十五宦者一
- 卷二十八
- 三十四 入地牢明珠受酷刑 抗權(quán)貴劉華報君恩
- 第六章 潞河驛奸宄逞淫戲 瞞真情巧舌釋新憾
- 列傳第一百七十七
- 六十一回 稱名士偏遇大方家 探情人又見死對頭
- 景公逐得斬竹者囚之晏子諫第三
- 列傳第二百二十四外戚下
- 列傳第六宗室四
- 卷一百四十五
- 第三十一章 貴婦人慈心憫沉淪 帝乾隆雷雨理國政
- 列傳第二十 范泰王淮之王韶之荀伯子
- 景公問明王之教民何若晏子對以先行義第十八
- 列傳第一百七
- 列傳第二十
- 六十三回 鬧王府文士敢撒野 演陣法將軍忘形骸
- 卷七十
- 列傳第八
- 三十四 入地牢明珠受酷刑 抗權(quán)貴劉華報君恩
- 卷八
- 列傳第六十一
- 楚成鄭瞀
- 卷二十七 南中王門學(xué)案三
- 列傳第八十
- 第001卷